支棠摸着钝痛的屁股被拉起身。
她轻轻嘶了声,甩开拉着自己那人的手。
真疼,这女人手劲真大,抓的她好疼。
支棠抬眼一看,眼前站了好几个人,地上还有一个坐着哭的女子。
她们都衣着华丽,看着就像是王权贵族的小姐。
支棠疑惑地扫了一圈周围,她不是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吗?
犹记得,她当时从洞口出来,眼前居然变成了一座座城池。
她这是进了哪一座?
还是说,她回到过去了......
突然,她的脑袋一阵阵发麻,一段属于她又似乎不属于她的记忆蹿入她的脑海。
没来得及理清思绪,支棠就又被人拽了下。
“你别得意,我才是父亲最爱的女儿,周元帅也将是我的夫君,你如今伤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妹妹,而且还是不久之后的元帅夫人,等父亲来了,定要治你的罪。”
支棠扭头,记忆猛地涌上心头。
面前的人是她的六妹,支白语。
而她口中的周元帅,是云棠古国的护国大元帅,周锦。
他确曾上门求娶过,但他想要的人,是支棠。
就算如她所说。
不日之后,她便是元帅夫人。
但她支棠,虽说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嫡长女。
也决不允许自己受此委屈。
支棠漫不经心地瞥了支白语一眼,道:“哦,你喜欢便拿去。”
“你!”
说罢她便转身要走,没理会支白语一行人。
她懒得和这些人周旋。
谁那么傻,还要等到她父亲来了再走。
可谁知她一转身,身后便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支棠!站住。”
支棠还急着回去整理自己的记忆。
被这么一声喊吓了一跳。
她闭了闭眼,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不远处正走来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人,他的眉头紧紧蹙着,一看就是来训人的。
支棠不肯示弱,也微微蹙着眉,紧紧盯着那人。
“父亲,您可来了,长姐又欺负我。”
支白语蹦到那所谓的父亲身旁,撒娇道。
支棠白了她一眼,这是让她碰上绿茶了。
虽说对付绿茶最好的方法就是比她更绿茶。
但支棠这个人吧,其实脾气有点爆。
她也不想自己去学那副样子。
于是,她直直走向站在她父亲身旁的女子。
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巴掌扇了上去。
看不惯,问就是看不惯。
“她先推的我。”
支棠扇完就后撤了几步,退到安全距离,淡淡开口。
“放肆!”支盛年冲着她怒吼道,随即温柔转头,低声询问支白语:“小语,可有事?”
支白语没有说话,只是捂着通红的脸颊,眼泪泫然欲滴,那模样可怜极了。
支棠一直看着支白语装,没把眼神分为那个同为她父亲的人一眼。
本以为她父亲立马会责怪她,教训她。
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中年男人也没有再看她。
只是紧紧捏着拳头,道:“滚回你的西院,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半步。”
意料之外的还有,支白语只是一味的哭,似乎对这惩罚没什么不满。
那父女情深的一幕过于扎眼,支棠没再久留,转身离去。
她循着记忆回到西院。
才发现,她这个妹妹毁了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个念想。
故而她便一直欺负她。
原是愧疚所致,难怪支盛年每次对她的处罚都不重。
比如关个一天两日,或者扣她的月钱。
不让她出府。
连支棠都觉得,对于她一个如此不受宠的人来说,这惩处难免过于轻了。
支白语也是,除了这次是她先动的手,昔日她都受着支棠的欺负,自己从未反击过,只知道告状。
支棠想,难道是因这时代,以男人为尊?
可记忆里,从前的支白语也并未对她使过什么小动作。
无非就是言语刺激几句。
正想着,门外一道焦急的人声吸引了支棠的注意。
“小姐,小姐,周元帅翻了墙。”
支棠回头看了眼,这是她的丫鬟,兰喜。
她心道,翻就翻了,不就是密会情人,和她说做什么?
谁知门外那丫鬟突然跑了进来,拉着她的手臂就要把她拽起来。
支棠都无语了,怎么都一直拽她,是对她的胳膊有什么执念吗?
“小姐!周元帅来了!”
支棠被她拽得左摇右晃,头都晕了。
她按下兰喜的手,道:“哎呀,他不就是来找六妹,干嘛一直拽我?”
可兰喜却道:“小姐,不是找六小姐,那周元帅翻的可是西院的墙,来找的是小姐您!”
支棠:“啊?”
没等她反应,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便落了下来。
“云儿,何事如此惊讶?”
支棠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拽了下,她怔了一瞬,诧异回头。
记忆中只有母亲会如此喊她。
这个周锦,是如何得知?
再有,他不是武将?这身装扮,怎么像个书生?
手中还拿了一把折扇,笑得花枝招展。
那头上插着的枝条又是什么?
这个时代流行的新装扮?
她可只听过簪花,没听过簪柳条的。
......啊,支棠突然发觉,这回忆里,她居然拒绝过这周元帅。
理由是,她喜欢读书人。
行吧......这蹩脚的理由,一听就是随口诌的。
但眼前这人,明显当真了。
支棠打量着周锦的装扮,猛然发现,他手腕上有红线,连的人,正是她自己。
她垂下眼,眉头深深蹙起。
不对啊,她的姻缘人明明是伏最啊。
怎么成了这人?
“是小生唐突了,三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支棠再抬眼,周锦头上的柳条已经消失。
略显凌厉的眼眸,此刻正柔柔地看着她笑。
却不显轻佻,倒是真少了几分以往他杀伐果决的气质。
支棠突然有些不太懂自己了。
姻缘线在这摆着,曾经的她,是当真不喜欢此人?
她问了问自己,现下她看这张脸,可喜欢?
答案是不喜欢。
她觉得,这张脸,对比伏最那张脸,逊色了些。
笑起来也没伏最好看。
但从前,她应该也没见过伏最吧。
正如她翻遍了如今的记忆,没找到伏最的一丝踪迹。
那她为何拒绝,这对于她来说,不应是逃离这个家最好的方式吗?
“三小姐?”
“......”
“三小姐?”
“......嗯?嗯......怎么了?”
支棠回神,有些呆愣地看向周锦。
只听他道:“三小姐可期待,与周某的婚约。”
周锦笑得开心。
支棠却疑惑至极。
周锦虽追求过她,但她没听别人提起过,他有上门提亲。
再说了,他的婚约,不是定好了和支白语吗?
只一瞬,支棠便想到了另一种结果。
或许周锦曾上门求娶的人,就是支棠。
但不知为何,他本人,对与他许下婚约的人是支白语而不是支棠这件事,并不知情。
是的,周锦确实不知,支盛年当初答应得干脆。
周锦毫不设防,还以为婚约书上的人就是支棠。
毕竟是他亲手备的。
殊不知他那婚约书早被掉了包。
那日他太过兴奋,双方签好字后,他眼里只有支棠的名字。
却不知,签字的另有其人。
也不知,一直以来与他书信往来的人根本不是支棠,而是支白语。
他这才没认出字迹。
现下突然听到支棠被软禁的消息,也顾不得再写信,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将军为何软禁三小姐?”
支棠也不跟他含糊:“因我打了六妹。”
她想看他的反应。
“为何?你可有受伤?”
说着,周锦便要去抓她的手。
支棠一顿,躲了开。
“元帅,这不合规矩。”
周锦讪讪一笑:“是,是,你看我这,太急了,你说过,你喜欢稳重的。”
支棠没接他的话头,道:“元帅应去关心自己的未婚妻子,而不是我这被禁足的无关之人。”
周锦脸上的笑容僵住,他隐约察觉出了不对:“我的未婚妻子,不正是三小姐?”
支棠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再开口。
周锦顿时慌了神。
他脸色沉下来,从怀中掏出那一纸婚约仔细看了起来。
这下换支棠尴尬了起来。
谁会把婚约书随身带着。
她轻轻点着脚,想让他快些看完快些走。
周锦检查了一遍,没任何异常。
他把婚约书摊开给支棠看。
“这白纸黑字,我早已看了不下百遍,且当初是三小姐自己签的字,如今为何不认?”
支棠看着那婚约书那两个大字,眼睛都瞪圆了,她指着那字道:“这不是我签的!”
周锦的脸色不太好看:“三小姐这是反悔了?”
支棠有苦说不清,那字迹确实很像她的:“这真不是我签的。”
她有些慌张,脑子也跟着空了一下,紧接着,她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喊兰喜:“兰喜,拿笔墨来。”
“是,小姐。”
支棠看着周锦越发沉重的脸色,心底也跟着不安起来,她难得对他笑了笑,一笔一画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元帅请看,支棠写字有个习惯,最后一笔的尾巴总喜欢写的长一些缓一些,再看这婚书上的字迹,与我的习惯明显不同。”
支棠静了下心,又道:“元帅不如去找家父再核对商讨一下,这未婚妻子,支棠以为,也是温润贤良的六妹比较好。”
周锦不语,这才忆起,当初签字时,那个所谓的“支棠”带着帷帽,并未露面。
他还以为是“支棠”一个女儿家,脸皮薄。
现在看来,那根本就不是支棠。
他拿着婚约起身,顿了顿,对着支棠坚定道:“我定会娶三小姐为妻,不会让三小姐受半点委屈。”
说罢他便决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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