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布莱克,杀人犯小天狼星的女儿,布莱克家族如今的独苗苗。
如今到处都是小天狼星越狱的传闻,拜小天狼星所赐,预言家日报上,无数篇关于她的报道横空出世:
逃犯的接应人、最年轻的黑巫师…
她是霍格沃茨受非议最多的学生,当然,也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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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被迫回到布莱克老宅的第一天。
回家第一件事,躺着。
我就像那个晒干的咸鱼一样七扭八歪地瘫在了沙发上。衣服紧绷得人难受,我扯了扯,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
脚下是曾供无数巫师界名流推杯换盏的地毯,现在已经破洞泛黄了,头顶上价值千金的水晶灯也摇摇欲坠得厉害。
好消息,家里很富;
坏消息,现在很破。
“克利切,家里这个样子你眼瞎是吧。”
听到了我的声音,家养小精灵步履蹒跚地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它的眼袋简直和鼻子一样长,看起来和这栋破宅子一样老,老的快要死了。
“是小小姐回来了吗?都赖愚蠢的克利切,没有来迎接小小姐...”
克利切开始砰砰地撞墙,浑浊的泪水与鼻涕糊在了本就发黄的墙纸上。
神经。
我看得一阵反胃,又得指望它干活,只好压下脾气说:
“希望我明天睁开眼,家里不说好看,至少可以整洁干净。”
可是克利切像是完全没听到我的话,哭得泪眼朦胧,它专心致志地虔诚地亲吻着一个挂坠盒项链,嘴里念念有词:“少爷,小小姐回来了,少爷,你听得见吗?”
它紧紧地抱着那个挂坠盒,像是抱着自己此生至宝。
“你耳朵和耳朵间的东西是装饰品吗?你究竟听没听见我说话!”
谁知道克利切眼里充满了怜悯:
“小天狼星少爷真坏,不仅小时候欺负您,还抢了您的孩子,他可真该死。”
“闭嘴!不许再骂小天狼星。”
“还有,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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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一声,一个魔法千纸鹤砸在了紧闭的高窗上,发出了“嘎”的一声惨叫。
我不情不愿地睁开眼,费了好大劲才把窗户打开。
“咳咳咳。”被呛了一鼻子灰。
该死,不能使用魔法真麻烦。
向窗外望去,绿茵遍野,天蓝风清,树下站着一个瘦高的男孩子,正吊儿郎当地抱着胸。
我和他对视了两秒,他懒散地歪了一下头,示意我下来。
可真给他装上了。
“嗨,布雷斯!”我使劲拍了下他的肩膀,就想看他凹的造型有没有破功。
“好久不见。”
布雷斯毫不客气地回敬了我两下,“估计你难过,今天请你出去玩。”
“也就一点点吧。”我朝他比了个手势,“你知道来了多少茬记者吗,笑死我了,他们找不到大门入口,被周围的麻瓜当成精神病打包送麻瓜医院去了。”
我顺手扯了扯自己略显宽松的黑裙,试图把它的褶皱抚平。这身黑裙让我看起来更瘦了,整个人像一个杆儿。
布雷斯安慰了我几句,估计是想劝我,“德拉科那边——”
“别跟我提他,正烦呢。”
我无所谓地甩了甩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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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六岁起我就在马尔福庄园长大。
马尔福家主,卢修斯马尔福先生,一个极端精明又冷漠的政客,在听到小天狼星越狱后,马不停蹄地把我赶出了他家。
无数的流言蜚语在报纸上传播,说我和小天狼星同谋,说我是马尔福的私生女,还说我居心叵测一心想嫁给马尔福父子中的一个。
编排德拉科还正常,卢修斯都那么老了,还是我姑父,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落笔全是麻瓜小说里那些豪门恩怨的狗血桥段,你爱我,我爱你。虽然我爱看,我可不想成为当事人。
大马尔福先生立即登报把我和马尔福家撇的干干净净,当时接受采访的还有德拉科,他对着记者说:
“只是因为妈妈好心,她才在我家暂住。”
他倒好,几年的情分,就剩了一句:“我只能听爸爸的。”
其实实话实说,这些年来德拉科马尔福对我还算不错,再加上一副好相貌,相处年份久了总归会期待着他对我能有什么不一样。却忘了马尔福家族的冷血早就刻在了基因深处,小马尔福的血管里流淌着那个家族一以贯之的血。
我就这样被所有人丢弃了,丢弃到了这个腥风血雨的世界里。
“你记住,出了这个门,我们就是陌生人了,马尔福。”
我临走前放下狠话,一个人拎着行李,再也没看他一眼。
当时天下起了小雨,德拉科跑来给我送伞,争执中脏脏的雨水溅了我们俩一身。他伸手扯住了我的袖子,金色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像是寒霜浸透的月光。
“我讨厌你。”我甩开了他。
德拉科也生气了,从小被别人奉承恭维长大的小男孩从来没学会低头,“陌生人就陌生人,我才不稀罕。”他说。
细雨模糊了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这场闹剧,我曾只对他一人抱有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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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布雷斯来到了对角巷,这里是整个巫师界最热闹的地方。
今天格外喜庆了些,一走进去就发现许多人围着一个扫帚围观,那里有一个公告:
火弩箭,价格面议。
“这种扫帚就是卖给败家子的吧。”我吐槽。
“就是啊,还有那些高价买美容魔药的。”/“这些钱还不如买些高级的美容药剂。”
默契呢我请问?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的,布雷斯虽然向来不靠谱,此刻站在我身边,倒是垒砌了一座安稳的墙。
我狂吹了一阵他的彩虹屁,成功把他整红温了。
“你等我一会,妈妈让我去超凡成衣店给她带件衣服。”
这家伙,他就不经夸…
我只好一个人来到了丽痕书店,我现在不想见人,人在的地方,就意味着议论,就意味着嘲笑。
嘲笑愚蠢的丑小鸭,妄图以为自己可以成为天鹅。
“霍格沃茨的,来买新书?”那里的经理唐突地问,接着便戴上手套朝《妖怪们的妖怪书》走去。
一打开笼子,几本妖怪书就撕咬在了一起,并互相把对方撕成了碎片,情况乱做了一团。经理把拐棍捅进铁笼,费劲地拽出来一本交到了我的手上。
这本妖怪书凶残得厉害,它仿佛认准了我是好欺负的,使劲咬住了我的手,怎么甩都甩不掉。
气死了,我直接给它来了个“四分五裂”。
眼看着手指越来越肿,我开始不争气地想哭,自己一个人处理所有事总会出各种意料之外的差错。
我可不能哭,被拍到了又是一阵编排。
转过头去,呼吸猛地一紧,梅林,为什么偏偏在这里碰到了他。
我忙梳了梳头发,显得自己没那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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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分开后我第一次看见德拉科,他永远是那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样子,越看心越乱。
“来两份霍格沃茨三年级书单。”
白晃晃的脑袋分外扎眼,以及他旁边站着的一个黑短发女孩,潘西·帕金森——我那个关系并不怎么样的室友。
“这个妖怪书真可怕,德拉科,真不敢想象我要是被它咬到该多么有失体面啊。”潘西尖着嗓子躲到了德拉科后面。
多么有失体面呐,我翻了个白眼,在心底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
“我在你旁边呢,你瞎担心什么。”德拉科伸手接过了二人的书,安慰潘西。
朝阳洒在了二人般配的背影上,自然得好像一家人。
手指好像更痛了,眼泪又想往外冒,我赶忙擦干净,把手藏在了袖子里。
“怎么躲这里了,看看我给你带的——”布雷斯挤到了我身边。
“嘘。”我赶忙打断了他,噘着嘴瞥了眼德拉科和潘西。
布雷斯会意,侧过身去挡住了我全部的视线。人来人往的,张开手臂给我围出了一方小小天地。
布雷斯人高马大的,喷的香水也在此刻嘈杂的环境里发挥了微妙的作用,让人莫名地心安。
我一个没站稳,直接栽到了他怀里。
肯定是被他的香水熏的!
布雷斯赶忙扶我,他夸张地调侃我说让我别摔了,他可养不起。
我心里一直在想着马尔福的事,独自生着闷气不理他。
“你看看怎么样,好看吗?”
他递给我一件裙子,是一条白色的裙子,闪着珍珠粉,一看就做工精细,价格不菲。
“你...给我的?”我诧异地问。
布雷斯又是那副欠揍的表情:“想得美,给我妈带的,你先替我掌掌眼。”
“没少给女孩子买东西吧兄弟。”我锤了他一拳,“放心好啦,扎比尼夫人一定喜欢。”
“那就好。”他漫不经心地笑到。
“随便走走呗。”布雷斯提议。实际上,我也正有此意,我心中一直有隐隐的期待,期待着哪天会在转角处碰到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可是爸爸,你又在哪里呢?你既然出来了,为什么不来见见我呢,为什么不来看看你的宝贝女儿过得怎么样呢?
现在已经是日薄西山了,黄昏拉的我们的身影很长很长,仿佛一场荒诞的梦。
风有些萧瑟,布雷斯也知道我不高兴,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最后还是朝现实缴械投降了,我连一个疑似小天狼星的人影儿都没看到,倒是有一只脏兮兮的黑色大狗,跟着我走了好长一段路。
真稀奇,它眼里居然闪着泪花。
反正无聊得厉害,我索性向这只黑狗走去,它的模样看起来吓人极了,瘦骨嶙峋的,显然是一只孤独的流浪狗,看着它,仿佛看到了被所有人抛弃的自己。
布雷斯也蹲在了这只大狗的面前,“怪脏的,走吧。”他一脸嫌弃地说。
我就是不想走,赌气地蹲在了地上。
或许是我和这只狗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情愫,我觉得它亲切极了,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它也温顺极了,低下头乖顺地任由我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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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斯叹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沦落到在麻瓜界哄一只低贱的狗。
可既然她喜欢,还能怎么办。
这趟出来本意也就是让她散散心,让她能开心些,布雷斯索性弯下了腰,和她蹲在了一起。
喂着喂着,凯瑟的眼泪开始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像小时候玩的串珠,却没个尽头。
他静静地看着她精致的侧颜发呆,星星点点的灯光打在红红的鼻尖上,卷卷的睫毛上尚挂着晶莹的露珠,看起来脆弱又梦幻。
像是破碎的珍珠,他想。
“我也没有任何人要,像你一样。”
“叫你小黑吧,跟我一个名儿。”凯瑟开始向黑狗自言自语。
“嘿,小黑,你为什么哭呢,是觉得自己可怜么?”
“你可真爱哭,你只是流浪,我却被所有人都排挤啦!我都没哭。”
“喂,打住,我难道不是人吗?”布雷斯不满。
“好,好。”凯瑟破涕为笑,拍了拍布雷斯的肩膀,“这里还有一个小黑哈哈哈。”
夜风在两人周身徜徉,月色也朦胧了布雷斯凌厉张扬的五官,倒是有些温柔。
她又怎么知道,温柔的从来都不是月光,而是目光。
“喂,布雷斯,你有喜欢的人吗?”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发呆。
布雷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融入在晚风里,短促,轻佻。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所以有没有呢?”
布雷斯认真地盯着凯瑟的眼睛:
“我要说——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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