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了一段记忆,是关于他的记忆;我也丢了一个人,是我的挚爱。
四年前,我又遇到了他,开始了一段新的轮回。
那是一个寒冬天,我走进公司电梯,看了一眼腕表,又是像往常一样提前一小时到达公司。
电梯门要关上时,一只手探了进来,电梯门遇到了障碍,又打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我眼前,我心脏猛然恢复了悸动。
我假装淡定,余光扫着他,发现他正在痴痴地看我。
他不是宋逸,只是一个长得很像他的人。
我转头看向他,他咻地低下头,裸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
我又看向他按的楼层,那层楼是职员办公的地方。
他居然不知道这个电梯是专门提供公司高层乘坐的。
他,应该是新来的。
我看着店里里面的镜子,单手插兜,满不在乎道“你是哪个部门的?”
他抬起头,不解地看我“财……财政部。”
“哦~”,我拉长尾音。
我继续从镜子里打量他,他长得太像宋逸了,比我身边所有的莺莺燕燕都要像,只是他比较腼腆。
我继续道“这个电梯是提供给公司高层乘坐的,你……不知道?”
他吓得又重新低下头,局促不安地缩在角落里,“对……对不起,我是新来的,不知道这个规定。”
我笑了,笑他慌乱的模样。
“没关系,既然是新来,就好好了解一下这的规矩,不懂可以问我,我在你上面。”我指着我按的电梯按钮。
他懵懂地看我,脸上飞着羞赧的红晕。
他这副可人的模样,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电梯门开了,他低下头擦着我的衣摆过去了,又向我鞠了一躬。
他这个人真奇怪,又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鞠躬?
电梯门快要关上时,我牢牢地看着他,送给他一个别人都有的微笑,他的脸好像被火烧了,红的好似滴血。
我又继续向上乘坐一层,走进办公室。
一个长得清秀的男孩上前迎接我,絮絮叨叨个没完,颇为碍眼。
我心烦,嚷道“那谁,你以后不用来了。”说着,从他身上扔了一张卡。
他瞬间红了眼,眼尾处挂着欲掉的泪珠“迟总,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我挑眉“没有,你的床技还算可以。”
我拿我桌上的文件,一张张翻阅起来,手里不停地转着笔。
“那是为什么?”
我没看他一眼,轻声道“超过一个月了,时间太久,你都松了。”
他闭了嘴,我余光瞥见他弯腰捡起那张卡,转身离开了。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脑海里全都是那个秀色可餐的模样,更何况他和宋逸长得又那么像,下一盘菜应该是他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病了?
林秘书准时上班,他的办公桌就在我办公室的一个角落里。
我一直看好他,他工作能力强,做事快准狠,最主要的是他话少,办事效率高。
“林州,你帮我查一个人。”
他面无表情道“谁?”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他是我们公司财务部的,最近刚就职。”
他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就继续工作了。
晚上,一张职员信息表放在我桌子上。
我拿起来,上面的照片就是上午遇到的那个人,原来,他叫随遇,名字挺不错的。
我把他家的地址以及他的电话号码记下,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竟然有些莫名的心痛,是对宋逸从来都没有的那种心痛。
自从出了那场车祸,总觉得少了一点刻骨铭心的记忆,疑惑多次出现在梦里的那张模糊的脸到底是不是宋逸?
“林秘书,是不是到了公司全体员工体检的日期了?”
林秘书明白了我的意思,点头回道“我这就尽快安排日期。”
我放下那张表,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视这座灯火琉璃的城市,烛光月影下边的车流。
我看上的一切,都会牢牢攥在手里,他们逃不了的,这个世界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随遇,看来我们一个月后要好好交流一下了。
我下班已经很晚了,林秘书在后面为我报备明天的工作行程,无非就是陪客户吃饭喝酒揽拢生意。
有的缘分是断不了的,刚出门就碰见了等公交车的随遇,他靠在站牌的铁栏杆上。
斑斓的灯光时不时为他的貌美涂上短暂的胭脂黛粉,我又一次被他吸引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这块人间美味。
我撵走了林秘书,想要自己回家,顺便给小美人说我们顺路,最主要的是不想让人看见我撩骚的时候有多不择手段。
我把车停在他身边,按了一下喇叭,让他把注意力放在我车上,最后放下副驾驶的玻璃。
“又见面了。”
他看我见我时,脸又红了。
那副娇羞的模样看的我有些把持不住,下面险些硬了,还好我经历过大风大浪,没在他面前失态。
我清嗓“你家哪里?看我们顺不顺路?”
他急忙摆手,“不了,太麻烦了,您先走吧。”
我不可能善罢甘休,他今天必须坐上这辆车,如果他识趣一些,说不定今晚就能拿下他。
“这个点公交车可能不会来了,你不知道吗?哦,忘了,你是新来的。”
他看向身后的行车时间点,指了指最下面的时刻,“这个时间能赶上末班车。”
他怎么油盐不进呢,我顺平自己浮躁的内心,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他身边。
我用温柔的语气轻声道“那我陪你一起等吧,这个时间点不太安全。”
他眨眨眼,红晕迤逦在脖颈处,连耳尖都冒着红气,正要张口拒绝时,我已经站在他身边了。
“迟总,您先走吧,我一个男的,没有什么不安全的。”
我往他那边靠了靠,闻见淡淡的廉价洗涤剂味道,香调不张扬,放在他身上刚刚好。
我没回答他,我们陷入一阵沉默。
他个子不算矮,应该有180,但他却很瘦,肥大的羽绒服里肯定空荡荡的。
我不停地看着腕表,他似乎有所察觉,应该是心里不好意思了,别扭喊了我一声“迟总,我……”
我看他不好意思说出来,我也不想浪费时间,看着腕表道“你家哪的?”
他喃喃道“海……海鲜市场附近,您知道吗?”
我当然不知道,不管顺不顺路,他今天必须上车。
“正好顺路,上车吧。”
我把他推进副驾驶里,看向不远处姗姗来迟的公交车,轻挑眉不屑地笑了。
车里很安静,他把手搭在膝上,不停地抠手指,头好像一直没有抬起来过。
我打破沉默“你,叫随遇是吗?”
他抬头看了看我,眸光在昏暗的车厢里闪烁。
“你的名字不错啊,随遇而安。”
他又低下头,隐约间听到他说“之前也有人夸我名字好听。”
我三两句敷衍了过去,我可不是在这和他讨论名字好不好听的。
“迟总,您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查的,笨蛋。
方向盘在我手里流利地转动,我轻笑“那你怎么知道我姓迟?”
这个简单的问题好像把他难住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编出一个蹩脚的谎言。
“我……我听同事说的。”
我想继续逗逗他,“哦?你们怎么聊到我了?”
这句玩笑话又把他吓住了,他紧张地向我解释,底气渐渐不足,“不是的,我……我是……偷听的。”
他,有点可爱。
车停到了一家法国餐厅门口,他像一只胆小的雏鸟,小心翼翼地窥着那扇玻璃门的里面。
“迟……迟总,怎么来这了?”
我下了车,贴心地为他开了门,并学着绅士的模样递给他一只手“Mon chevalier, descendez de la voiture, s'il vous pla?t.”
他被我这句法语整懵了,看上去不知所措,但我并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手一直伸在他脸前。
他应该知道了我的意思,脸又开始晕红了,慢慢地将手心朝下搭在了我的手上。
我揉了揉他修长的手,粗糙冰凉,还有硬硬的老茧。
餐桌上,我又像伺候老妈子似的为他介绍菜品、为他切好牛排、为他整理餐具……
饭快要吃完了,我没有直接走的意思,像欣赏一件瓷器似的盯着他看,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一点瑕疵。
我看了许久,终于找到了那个瑕疵,他脸上的那对酒窝,太碍眼了,笑起来就不太像宋逸了。
我问他“有对象了吗?”
他有些懵,随后摇摇头。
我又继续道“谈过恋爱没?”
他又是摇头。
我一喜,这么来说自己捡了一个大宝贝,不仅长得像宋逸,还他妈是个处儿。
我翘起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他的小腿,但他却没有反应,看样子是直男,把他搞弯有点难喽。
唉,慢慢来吧,心急吃不了美人宴。
我又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去他家的那条路上,颠簸地厉害,我从来没有走过那样坎坷的路。
在他的指引下,在一座老旧破烂的居民楼下停车了。
那里漆黑一片,几盏路灯强撑着发出点点微光,远处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
寒风凛冽,吹走了高夜里的浮云,月光打在他的脸上,脸蛋线条流畅,高耸的鼻梁骨将眼窝衬得深邃,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揽尽星河的眸子,不染而朱的软唇微张。
这幅又纯又欲的模样看的我心里有些躁动,喉咙上下蠕动吞咽唾沫。
“谢谢迟总,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又朝我鞠了一躬,转过身朝着那个黑漆漆的楼道迈去。
在他还没被黑暗吞噬时,我望着那道消瘦的背影,叫住了他“随遇,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迟暮安,迟到的迟,暮色的暮,随遇而安的安。”
他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一下头,消失在黑暗里。
我点燃一支烟,努力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悸动,烟火在黑夜里忽明忽灭,抬眸望向昏黄的窗子皱眉思索,清苦的薄雾将我包裹住,寒风一吹,薄雾散去。
那天晚上,我梦见他了,还他妈……做了春梦,泥泞一片……操,丢死人了。
迟暮安的视角来喽。(  ̄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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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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