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he结局。
“娘亲,娘亲,你怎么哭了?”
软软糯糯的孩童呼唤突然响起,周阿笛猛地惊醒,手指痉挛地扣紧躺椅扶手,双眼虚虚盯着空中一点未能回神,那声震天炸响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娘亲,你生病了吗?我去找爹爹!”
小孩说着便要跑出去,周阿笛这才回神,忙拉住小孩,一把抱进怀里道:“娘亲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小宝别担心。”
小宝双臂环住周阿笛脖颈,用软乎乎的脸蹭了蹭,轻声道:“抱抱娘亲,噩梦飞飞。”
周阿笛被逗得“咯咯”直笑,使劲亲了他一口,而后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奇道:“你爹爹呢?”
小宝小手指向门外:“爹爹去买贺礼了。”
“这样啊,那我们再睡会儿。”春日暖阳正好,微风徐徐,周阿笛抱着小宝倒回躺椅,很快困意再次袭来。
方才那梦当真将她吓得不轻,幸甚,现实中在敌军快打到京城时援军便已到来,以雷霆之势将蛮族直打回老家再不敢进犯。
战争结束后,伍晟便卸甲与周阿笛四处游玩,在这阳春三月到了杭州,又恰逢旧友温觅旬的妹妹成亲,打算留在这里等喜宴后再离去。
“我就说你定在睡觉。”
突兀的声音将一院宁静打破,周阿笛眼也未睁,懒懒道:“如此好时候,不睡觉可浪费。”
“若是几年前,你定闲不住要去集市。”温觅旬笑了笑,牵着卜居进了院子,支着下巴看着她,又道,“如此可爱的妹妹,便宜伍晟了,不如你跟了我?”
周阿笛看了眼淡淡微笑的卜居:“卜大哥可听着呢。”
“我想你不会介意的,对吧?”温觅旬回头勾着卜居轻咬耳垂,呼出一口湿润的热气,“相公。”
卜居面对她的挑逗镇定自若,顺势抱住她的腰,低声笑:“别闹。”
二人相视一笑,眼中的情意溺得周阿笛啧啧叹声:“我说二位,要我将院子空出来给你们吗?”
“哟,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都敢打趣我了。”
说着,温觅旬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周阿笛的脸,却被小宝一把呼开。
小宝皱眉:“不许欺负我娘亲。”奶声奶气的,板着脸可爱极了。
温觅旬觉着心都要融化,她抱起气鼓鼓的小宝,又对周阿笛眨眨眼:“我妹妹她们办了场骑射比赛,彩头是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当作婚前祝福,也算个好意头,伍晟已经给你赢酒去了,你来不来看?”
周阿笛一行人赶到时,骑射比赛已然到了尾声。
突然,整个马场爆发出一阵欢呼。
“这是哪家公子,箭术真好!”
“不知道,说是要赢一壶酒回去讨娘子欢心。”
“马上就要到最后一箭了,也不知他能不能获胜。”
周阿笛听着他们的议论,费力挤到最里面
她抬头望去,只见银鞍白马上,年轻的将军朗笑挥鞭,他生得剑眉星目,高束的头发被风恣意扬起,他手握弓箭,游刃有余地跑在最前方,一骑绝尘。
很快,马临近箭靶,伍晟搭箭拉弓一气呵成。
“咻——!”
破空之声炸响在耳边,周阿笛挥手唤道:“阿晟!”
伍晟欣喜回头,当即下马跑来。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落在他身上,他笑道——
“阿笛,酒赢来了!”
2.be结局。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响彻云霄,残破的城墙终于在爆炸的热浪中倒下,漫天的大火吞噬了整片树林,一直蔓延到关厢,林子里的蛮族人吼叫着四窜逃跑,但最终也消失在巨大的火舌之中。
城破。
此时,周府。
坐在梳妆台前细致地为自己画眉的周阿笛听着这一声巨响,拿着黛砚的手顿了一下,两行清泪不由地落下浸湿了衣襟。
她擦了眼泪,将眉画好,梳了个髻,在首饰盒中比着选了两支华丽的金簪,随后又取了两只白玉镯,细致地挑了件红衣,一并装扮上。
她看着镜中自己难得端庄的扮相,咧开嘴笑得灿烂。
她转身走到床边,拿起放在枕边的那柄金鞘长剑,又慢慢地往外走,来到饭桌旁坐下,那里放着碟匆匆做好的桂花糕。
“好香,真真不愧是我种的树开的花。”
她笑着拿起一块吃了,记得很小的时候也种过一棵桂花树,不过没能发芽开花便死了。
那时她才不过七岁,阿晟也不过十岁。
她的娘亲与伍晟的母亲是世交好友,那日伍夫人带着小伍晟到周家做客,结果小伍晟贪玩跑了出去,一时迷了路,周府虽不算大,但在小孩子眼中却很大。在空旷无人的地方,连一只小虫子的叫声都显得诡异。
伍晟害怕地缩在角落,哭着叫起了娘亲。
这一幕正好被带着周阿笛出来捉蝴蝶的周老爷见着了,才将小伍晟带到了伍夫人身边。
为此,周阿笛狠狠地嘲笑了伍晟一顿,从那时起,她和小伍晟便不大对付,处处给对方找茬。
这一找茬便持续到了伍晟十五岁那年。
那年周阿笛去了江南游玩,路上便听闻伍老将军战死,伍夫人伤心过度,一病后再未能睁眼。
那一整年,整个伍府都变成了白色,周阿笛赶到伍府时,只见着了笔直地跪在灵堂的伍晟,他瘦了很多,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身边放着一柄金鞘长剑。
不知怎地,周阿笛觉着伍晟变了。
周阿笛走到伍晟身边,也跟着跪下,她轻声唤了声:“阿晟。”
伍晟应着温柔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从此以后,再也没和周阿笛互相找茬,只一心练武,终于在十七岁那年奉命挂帅出征。
在出征前一晚,伍晟到周家找周阿笛,这时周阿笛正因他要出征闹着别扭。
伍晟看着面前只开了个门缝的周府大门,微叹了口气,这丫头,愈发古灵精怪。
他抬手敲敲门,笑道:“我明儿可就走了,这一去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当真不给我开门吗?”
接着他便瞧见门缝那边晃过一个身影,不一会又晃了回去,不由地笑意更浓。
他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装作遗憾的语气道:“既如此,那便算了吧,哎,我这一去下次再见约莫便是马革裹尸了,也不知往后还能不能……”
“我呸!”伍晟话还没说话,便被一道脆生生带着怒意的声音打断,随后大门被人重重打开,门扇“嘭”地一声撞在墙上。
周阿笛提着裙角,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来,指着伍晟道:“你便是来存心气我的!”
伍晟站在那,眼中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他将周阿笛的手放下,安抚道:“这是说着玩儿的,我还要活八十多年呢,活到一百才算完,阿笛莫气。”
“哼,”周阿笛斜睨一眼,又道:“说吧,大晚上地找我做什么?要是不说出个好理由,我定是要叫人将你当做贼打回你那伍府去。”
“那你怕是打不了我了,”伍晟道:“我给你带了礼物来。”
说着他便从衣袖里掏出一枚约莫半寸的玄色果子,将其送到周阿笛眼前。
“这是什么?”周阿笛捏着那枚果子,瞧来瞧去也没瞧出个名堂。
伍晟道:“这是桂花树的种子。你不是喜欢吃桂花糕么,我便寻了颗好种子给你,精心养护几年,往后年年在周府都能摘最好的花瓣做桂花糕了。”
周阿笛愣了一下,撇嘴将种子还给他道:“我才不种这劳什子树,去市里买现成的不好么?要废这个力气。”
伍晟又将种子放在她的手心,道:“种吧,等它长大些我便回来了。以后便用这棵树的桂花给我做桂花糕,好吗?”
见周阿笛没有反应,伍晟又放低声音道:“好想吃这棵树的桂花做的桂花糕啊。”
周阿笛死死地盯着手心里的种子看了好一会,才握紧种子,转身进门,又“嘭”地一声将伍大将军关在了门外。
次日,定安大将军伍晟出征时,周阿笛拿着把铲子在院里刨了一个坑,将种子当成伍晟扔进去。
“让这种子自生自灭吧!”周阿笛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悉心地照顾着。
结果这颗种子不知是在种下时被骂了一顿,心有怨念给气死了,反正小半年过去了也没能发芽。
周阿笛气呼呼地将坏掉的种子连同那附近的土挖掉扔出去,心想她做什么要管那人吃什么花做的桂花糕。
随后便再没管过桂花树的事,一直到第二年。因为伍晟给她寄来了一封信。
信上这么写到:
阿笛,芳启。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先前晟请命出征,只想要为父报仇。但边疆戍守一年,忽觉晟此一生,能守住国家疆土,护佑百姓安定,纵然战死沙场,亦足以。
另,桂花树可长大了些?
晟,笔。
周阿笛看着信,半响后才将其恶狠狠地戳进床头旁的小柜中。又想起来去年种下土便没了反应的种子,换了身衣裳去花市挑了整整一日的桂花树。
一转眼便是又过了两年,桂花树都开第一树花了。
周阿笛坐在桌旁吃完最后一块桂花糕,愣怔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瓷碟。
她手指摩挲着剑鞘上的花纹,想起了伍晟写给他的那封信。
“晟此一生,能守住国家疆土,护佑百姓安定,纵然战死沙场,亦足以。”她轻声喃呢着。
她知道,阿晟永远不会从战场上逃走。
她其实也一直都明白的,生逢乱世,她的大将军注定不会有善终。不过,如此也不算太过遗憾,阿笛此一生,惟愿身边之人平安康乐一生,对自己倒是别无所求,只想能欢喜地想着心上之人,故能得缘遇君,亦足以。
阿晟,外边炮火为成婚礼炮,你我就此为夫妻可好?
君且放心地往前去,你我同心千千万万年。
周阿笛站起来,拿着剑走出房间,看着天边,原来天已经是黄昏了,晚霞照红了大半个天空,像极了婚礼上的红绸,她开心极了,连晚霞都在为她和阿晟庆婚。
她笑着缓缓拔出剑抵在了颈侧。
“纵然把我剁成泥,心与人间不分离……”迷离之际,她想起自己最喜欢的戏,伍晟很久以前为了哄自己开心还学过,其实她后来一直想告诉他,他唱得真的很难听。
嗯……不过自己听着听着也习惯了。
也不知元宵花灯飘去了何处?
阿晟啊……
……
“纵然把我剁成泥,心与人间不分离”出自黄梅戏《牛郎织女》。
还有一个关于缙云的小番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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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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