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那是谁？
夏油杰看到了人群外的身影，那个身影和他的穿着一模一样。
是那个怪物制造出来的东西吗？
他紧紧盯着那个人影。
像是感受到了人类的目光，它转过身。
——夏油杰看到了另一个他。
除了头发很长和他不一样外，其他无论是脸，还是气质都与他如此相似——不如说这就是“他”自己。
“他”露出一个微笑，向夏油杰走来。
——
“他”停顿在一个正在观看比赛的人身后。
——
“他”从袖口里抽出了一把小刀。
夏油杰怎么可能看着和他有着同样面貌的人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快速拨开人群向其跑去。
然而到了跟前，“他”却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幻觉？
他警惕地观察周围。
“杰……”
猛地回头。
“我就是你啊……”
温和又礼貌的声音响起。
一个冰凉的器物刺入了身体，殷红的血液一瞬间浸湿了衣服。
天旋地转。
顶端刺眼的“灯光”直直射入了他的眼睛，天花板急剧的拉进后，又飞速的后退。
他倒在了一座高山上，血液的流失让身体感到寒冷。
头顶的太阳仍旧平等的照耀着这个将死之人。
血液一股股的喷涌而出，喷洒在了他的脸上。
血液继续向下渗透，浸润了这片土地。
他侧头躺在地上看见了漫山遍野的怪物——丑陋的、恶心的怪物。
无数的人类在污秽中哀嚎，被撕扯着，而他也是其中之一。
夏油杰没有感受到痛苦，反而觉得异常的平静。
血液继续向下渗透。
忽然他听到了一声来自天空的歌声，打破了和谐的氛围。
夏油杰感觉到很焦躁。
有什么……有什么是不能忘记的？
血液继续向下渗透。
——直至覆盖了这座山脉。
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夏油杰开始挣扎着爬起来。
歌声越来越响。
血液随着山的声音在搏动，山上的怪物开始一一死去。
是什么呢？
旁边一个老人走了过来，慈祥的将手覆上了他的眼。
“睡吧……孩子……塞莱斯特接纳每一个人……”
温热双手下的眼睛闭上，周围陷入寂静。
当歌声再次响起时，像回荡在耳边。
血液裹挟着怪物与人的尸体、草木和岩石、沙土和灰尘逆流而回，从山下席卷而来，又重返主人的身体。
万物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身体。
夏油杰的喉咙开始反酸，胃中泛起一阵阵难以抑制的呕吐之欲。
“呕——”
有什么东西妄图通过狭小的咽喉，前往外面的世界。
欲吐又吐不出来，刺激着他的鼻咽，让他不住的流出眼泪。
少年蜷跪在地面上，用手扣着喉咙。
“呕——”
他剧烈的呕吐使其面颊泛起了红晕，剧烈地喘着气想要缓解痛苦。
“呕——咳咳咳……”
——终于，一个长着羽毛的生物被吐了出来。
——那是一只乌鸦。
——长着羽毛、喙、爪子的乌鸦。
再次睁开眼睛，夏油杰看着自己崭新的羽毛，抖了抖身上的血水，毅然决然地向歌声的方向飞去。
他拍打着翅膀，飞翔在从未到达的高度，俯视着眼前这座山。
——这座名叫塞莱斯特的山。
徘徊良久，他继续向着天空飞去——向着更高处飞去。
穿行在云间，脱离沉重的□□，更加轻盈的骨架和强健的翅膀，助力他前往那不可到达的地方——星海之间。
飞鸟穿梭在粉蓝色的宇宙中，回望——地球像一颗生态球一般，停留在这片空间。
他继续飞着，直至抵达月球。
他停留在月球的一块石头上，用黑色的眼睛看着这片绚丽的天空。
宇宙中有什么？
水母、星星、单细胞……
如果是清醒的夏油杰会这样列举给你听。
而现在他再次挥动翅膀，再次启航。
迎着吹来的风，追寻着歌声，就这样一直飞着。
是的，就这样一直飞着——
——
乌鸦像一片阴影飞过天空——落在窗前。
橘泉纪将目光投向窗外，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少年。
让时间退回到两个小时前。
在现实中，橘泉纪看到身旁的少年怔愣在原地，刚想开口询问，他就突然冲出观众席跑了出去。
“欸欸，别挡着我看比赛啊。”
“这小孩怎么回事，家长呢？”
人群发生了一点骚动。
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橘泉纪便跟着追了上去。
[附近有咒灵吗？]他边追边问系统。
[有，是只准二级的咒灵，攻击力不强，但能力很特殊，可以制造幻觉。]系统扫描了一遍周围回道。
[在杰附近吗？]
[……在森文太郎身上。]
橘泉纪下意识回头想要确认森文太郎的情况，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踪影。
[系统，想办法让“窗”知道。]
[明白。]系统立马黑入“窗”的信息系统，往里面加塞了一条任务。
橘泉纪跟着穿过人群，追了几步，发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杰？”
夏油杰转头莫名的看着他，然后下一秒就毫无征兆地晕死了过去。
怀里一下子多了个半大小子，橘泉纪差点被撞倒。
[怎么回事？不是说攻击力不强吗？]
[……]
系统扫描了下夏油杰的身体，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回答道：
[他的魂体已经不在他体内了。]
[什么意思？]橘泉纪皱着眉问道。
[就在刚刚，另一个“世界”掠过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幻想世界是人们想象之海中的泡沫。]
[许许多多的泡沫在一起会发生合并或分裂。]
[相处过近的两个世界会产生强大的引力让灵感高的魂体脱离□□。]
[夏油杰是因为刚刚受到了幻象影响，再加上他本来就是灵感旺盛的人。]
[现在他的魂体应该在某个的世界角落里飘着。]
橘泉纪消化了一会新的信息，又问道：
[那现在怎么办？]
[等着他的魂体适应了引力，就会自行飘回来了。]系统边说边翻着资料，资料内记录了多次相似地事情。
至于夏油杰的魂体会不会受到伤害，也无须担心。
他是被“世界”爱着的孩子，不然也不会有这个委托。
在“剧情”开始前，“世界”都会给予保护。
就当免费来趟灵魂旅行了。
橘泉纪松了口气——他可不想第一次出任务就达成“任务对象死亡”的成就。
他看了看怀里的少年，然后认命的将其背起——本来想看完比赛就坐地铁回去来着。
[系统，帮我订个旅店。]
[明白。]
嗯……今天的系统依旧是一个兢兢业业辅助宿主的好统。
*
[他要醒了。]
橘泉纪将视线从窗外移开，看向躺在床上的少年。
夏油杰睁开滞涩的眼睛，发现处在陌生的房间，直起身，扶着胀痛的额头，试图回忆刚刚发生了什么。
但挣扎了半天，他的记忆依旧停留在被捅了一刀的画面上，后面的内容只剩下了一些片段。
他低头看了看腹部，发现并没有伤痕和血液。
又是幻觉吗？
夏油杰环视了一周，大概推测出发生了什么——他晕了过去，然后被橘泉纪带到了旅店安置。
“醒了？”
橘泉纪递过去一杯温水。
感受着手里的温热，夏油杰点了点头。
水汽在眼前迷蒙，他发觉自己似乎又在大庭广众下做了“愚蠢”的举动，并且又被橘泉先生看到了，但当时的情况不容他思考，就是事后解释比较麻烦。
而且不知道那个三号选手怎么样了……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瞥向床边的青年。
“怎么？看比赛看得太激动了？”
“从梦里得到了什么感悟？”
橘泉纪挑了挑眉，他并没有戳破对方，反而开起玩笑。
眼看对方不对这种奇怪的行为感到疑惑，夏油杰本应松了口气，但他却莫名觉得失望——想倾吐什么又咽了回去。
于是，他顺着话头说道：“我梦见了一座山。”
“好像叫……塞莱斯特？”
“那座山啊……”橘泉纪了然，他继续说，“她位于尼泊尔，海拔大概在6000多米。”
“被当地人称为——曙光之山。”
夏油杰没想到梦里的山在现实中竟然真的存在，而且跟梦境中的形象完全相反。
“传说，只有敢于接受内心恐惧之物的人才有资格挑战她，大部分人在山腰就折戟而返。”
“因此，虽然海拔算不上最高，但能登顶的人寥寥无几。”
内心的恐惧之物……
夏油杰摩挲着杯壁，垂下眼帘。
“如果你想挑战那座山，那你必须得做好准备，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毕竟那确实是一座“活”着的山。
知晓内幕的橘泉纪意有所指。
“而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晚上我们再回去。”
“别忘了你还是个学生。”
说着，橘泉纪走出了门。
夏油杰终于想起忘了什么。
今天是周日，那明天……
完了，他作业好像没做来着。
结果到最后，两人都没提某人之前的异常，仿佛是一种无言的默契。
“对了，看你对那个三号挺有兴趣的，帮你弄来了联系方式。”
橘泉纪去而复返，扔了一个纸团过来，他认识对方的老师，具其描述来看，对方是个相当难以相处的人——当然，接下来他们少年人怎么沟通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扔完纸团后，没管少年怔愣的表情，又关上了门。
扶着门把手，橘泉纪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系统，在吗？]
[我在。]
[帮我弄一个能看见咒灵的眼镜。]
[明白。]
有些东西，“说”是无法达到感同身受的——他需要亲眼去看一看。
综了一个登山游戏《cleste》，又叫《蔚蓝》，嘎嘎好玩，吃我安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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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塞莱斯特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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