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抒第二天下午去实验楼找了卢老师。
卢老师跟她谈了保送的事儿,说她是她带的,如果她想保送本校,愿意继续带她。
令抒想去陆华,卢老师说好呀,陆华的几个厉害教授她都认识,可以帮她问问名额。
令抒想起老爷子在饭桌上那一番话,没有瞒卢老师,告诉她自己可能过段时间会参加一个实习,看看是读书好还是就业好。
卢老师虽然惋惜,但说都为国家做贡献,好事。
这个季度的体检,令抒全程陪着郁怀川做的,专门取了厚厚一沓纸质报告,把上一次自己因为太忙没来得及看的拿了出来,问了龙医生一大堆问题。
龙医生说:“你现在去学校了,到时候我让人把体检报告都送去你们学校好了。”
令抒说不用麻烦,“电子的我也看,看不懂再问您。”
龙医生又说:“你如果不在家里住的话,劝你爸爸住回老宅或者城西别墅区算了。”
令抒:“为什么?”
龙医生看一眼郁怀川,“环境呀,市中心的空气哪有你们老宅的好?老宅那个院子,还是最适合你爸爸的。”
令抒默了默,“行,谢谢您,我晚点跟爸爸商量一下。”
为了令抒上学,郁怀川才搬到现在的住所来,现在令抒一周四天住校,大部分时候郁怀川都是自己在家。
房子很大,也很空。
令抒跟郁怀川商量了,周末沛姨带人回老宅的院子清扫,第二周就搬了过去。
老宅占地面积很大,但居住的院子和院子之间离得不远,一两条路,站窗台都能看见其他几位的院子。
但是只有郁萍知院子里这段时间住了人,还马上就要搬离了。
回到老宅,最开心的要数当当。
它占有一整片的草坪,爱怎么跑就怎么跑。令抒吃过饭,带它散步,给它划界,告诉它哪儿能去,哪儿不能去。
郁怀川坐在门口的秋千上,看着远处的一人一狗,对沛姨说:“之前龙医生说要在家里装的那些机器,改天辛苦你让他们装在我的卧房。”
沛姨说好,问他:“去兴严制药实习的事儿定了吗?”
“定了,”郁怀川说,“仪然这孩子,挺好的。”
沛姨张了张嘴,没说话。
郁怀川说:“我这个爸爸,不合格。”
这话沛姨不认同。
像令抒这样的出身,能有现在安稳的生活已是不易,他是养父,但几乎倾尽全力给令抒所有的爱。这还不合格吗?
他唯一做不到的就是拥有一副好身体,看着她结婚、生子、儿孙满堂罢了。
沛姨说:“想那么多!今天检查报告不是挺好的吗!”
郁怀川垂了垂眼眸说是,“当当上次在宠物乐园一起玩儿的那条小狗多大来着?”
沛姨道:“那小不点啊,三岁多点。”
郁怀川说:“你去领回来养着吧,当当一个也怪无聊的,现在地方大了,找个伙伴陪陪它。”
沛姨看一眼乖乖在令抒旁边迈步的当当,说好。
一转身顾自抹了一把眼泪。
……
郁萍知原本的相亲移到了今天。
原因是他的相亲对象前几天因为公务出了国,今天才回来。
时间也很有意思,挑了一点多,两家老人的休息时间。
到那儿他才发现,这人他见过。
手一伸,“燕总。”
对方也很有礼貌,“郁总。”
他们两年前在美国一个论坛见过一次,她的小叔、两位哥哥都是狠人。
家底嘛,季家高攀不上;家风嘛,郁家高攀不上。
“郁总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郁萍知:“是。”
对方简单明了:“我二哥和季主任相识,觉得郁总您还是比较靠得住的,所以让我来看看,但我刚刚看到您,觉得不大合适。”
“怎么不合适?”
对方撂了勺子,“不是个过日子的。”
郁萍知也不背这个锅:“燕总挑这个时间来,不就是没意思了么?何必归咎于我。方便问一下吗,不想为什么要来?”
“跟您一样,家里面催得紧。”
“芳龄?”
“二十五。”
郁萍知:“我三十六了,不合适。”
燕总笑了下,“季主任说过您的年龄,我奶奶说没事儿,大十岁不算什么。”
郁萍知:“那我们试试?”
“不,”对方立刻拒绝,“我知道您现在的产业基本在国外,短时间回来,即便成家了,估计也两头跑。我想要个能下厨能围着我转的,郁先生短期内做不到,现在看您这副样子,长期也做不到。”
郁萍知觉得这姑娘真是小瞧他了。
“所以呢?”
“我们吃完这顿愉快的饭,各自回家怎么样?”
“你还是没给我一个理由。”
两家长辈都是好面子难缠的主儿,必须给出个合理的两边都不跌份儿的理由,否则以后不好见面。
季良堤跟她二哥也不好见面。
“刚刚说了呀,对未来的规划不同。”
说了吗?
郁萍知问:“你的规划是?”
对方:“你要围着我转。”
郁萍知:“我又不是苍蝇。”
对方:“?”
郁萍知:“抱歉。这顿饭我买单,祝燕总用餐愉快。”
燕总伸出一只手来,“合作愉快。”
郁萍知吃了一片牛肉,喝了两口酒就出了餐厅。季良堤不亏是季主任,老太太托他找个人,他找了门当户对但成不了事的,厉害。
应付完,他回家处理了一些工作,忙完差不多六点,窗户外传来了几声狗叫。
汪!
汪汪!
他想起来了,他大哥今天搬回来住了。
拿了手机给令抒发消息:【在老宅?】
他走出窗台一看,一人一狗在那儿玩飞盘。
他灵机一动,给郁怀川去消息:【大哥回家住了么?】
郁怀川回他:【今天刚回】
郁萍知:【前两天送了羡阳回去,一个人吃饭没意思,老爷子那儿我去了也是听废话,大哥今晚上开饭了么?】
郁怀川没立刻答他。
坐在那儿沉思,沛姨问他怎么了。
他低声说了句没什么,“你多准备一副碗筷吧。”
沛姨:“谁要来?”
郁怀川:“老三。”
当当跑累了,令抒坐门口台阶上,穿着雨衣给它冲澡。它吐着舌头,令抒说一句,它就动一下。
“抬脚。”
“放下。”
“这条腿。”
“转身。”
“蹲下。”
“抬头。”
特别听话。
令抒拿梳子给它梳了梳脑袋上的毛,捋到后面去,变成个小光头似的,她笑个不行,拿了手机开了自拍给它看,“当当,你看看这丑不拉几的是谁?”
当当汪了一声,令抒哈哈大笑,它把脑袋往她手心里钻,要把手机从她手里挤掉,令抒把手机扔在了一边,捧住它的脸,“好啦好啦,不笑话你了,你最帅了好吗?”
“好啊。”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令抒吓一跳,回头就见郁萍知站在身后,“你……”再看他院子露出的一角,她哑了口。人家住在这儿呀。
“我怎么?”他在当当面前蹲下来。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找我爸爸吗?”
“就不能是找你?”
令抒吓一跳。但想到他也不是那么鲁莽的人,他那天说什么来着?琢磨一下怎么办,他说想把她摘出去。她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也看出了,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把事情搞砸,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也许他不顾郁家的面子,可他会顾着季家的。
“吓傻了?”
“不,你过来我爸爸肯定知道。”
郁萍知看她那么自信满满,笑了下,“来陪你吃饭的。”
“你自己家里没饭吃吗?”
“你陪我吃吗?”
“我为什么要陪你吃?”
“那我一个人吃岂不是很孤独?”
令抒禁不住笑了下,“你还会怕孤独?怕孤独你可以回柏林呀。”
“怎么老是想我走?”他问,逗她说:“我这次来要么就不走了,要么我得把你带走。”
令抒不理他,认认真真给当当洗爪子,“你想得美。”
郁萍知笑着。
当当其实有点怕生,但见他没跑。
不仅没跑,他手在当当脑袋上抚了下,当当慢慢就望着他,他伸出手,它犹疑了一下又把爪子放进了他掌心,令抒正洗着呢,他就把它的爪子骗走了,她瞪了他一眼,朝当当伸出了手,“当当,快点,不然一会儿不准上床。”
当当汪了一声,乖乖把爪子从郁萍知那儿抽了回来。
“乖啊,马上洗好去吃饭。”
令抒说着,看一眼郁萍知,“你先去找爸爸吧,蹲在这儿不累吗?”
郁萍知觉得她这话问得可爱,“我就是想来见你的,见了你,我一会儿说句有事儿就能走了,还用进去?”
令抒:“你不吃饭,我爸爸等下起疑的。”
郁萍知:“你求我,求我我就在这儿吃饭。”
“你爱吃不吃,”令抒拍拍当当,“当当,转身。”
当当于是侧了个身,把后腿翘给她,又钻郁萍知怀里去了。
“你不怕了?”
“我怕有什么用?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郁萍知听出她的意思了。
说拿他无法无天呢。
他于是问了:“我想怎样,抒抒让我怎么样吗?”
令抒没说话,片刻喊了一声当当,当当抬起头来,她拿着花洒朝它的脖子冲去。
郁萍知没躲过,被喷了一身。
令抒啊了一声,轻轻道:“对不起呀三叔,太顺手了没注意到。”
出息了。郁萍知夸道:“你会挑地方。”
令抒:“什么?”
看见他哪儿最湿,令抒耳根都发了烫。
“满意了?”郁萍知问她。
“这我真不是故意的了,”令抒眼睛都不敢抬,“你先回去换一身吧,别着凉了。”
看她这么躲躲闪闪,郁萍知笑了。
行吧,是他满脑子不正经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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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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