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盈水村海赫烜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伤口有古怪,不过那时并未上心,毕竟伤在背上,自己想看也看不到。
但闻中廉的话还是让他心里一沉,尤其是那句伤口里没有钉子,更是令他困惑不已。打入透骨钉的时候他一直保持清醒,包扎时也没感觉到钉子被取出。之后他未做停留直接离开剑门,更不可能有机会取出钉子。
而且如果钉子不在身上,为什么他的手臂会毫无知觉,伤口又无法愈合?
闻中廉见他面色不好也没有多留,劝了几句宽心的话便起身告辞。独自一人时他不禁重重叹了一口气,只觉治愈的希望越发渺茫。
郁郁寡欢之际,绿珠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落到他腿上,金色纹路闪闪发光,似乎想要将他的晦暗心境也照亮。
“是在安慰我吗?”他猜测道,“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
绿珠前后晃了晃,像是在点头。
仅仅是简单的回应,却让他觉得安心,至少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还有绿珠的陪伴:“你觉得我的伤还能治好吗?”
绿珠快速前后晃动,应该是在奋力点头。
“那就好。”他强撑出一个笑容,哪怕绿珠只是在安慰自己,心里也十分感激。
谁知下一刻露珠却忽然滚走,他以为有人过来赶紧看向门口,可等了半天也没有脚步声靠近。低头再找绿珠,竟在枕头后面看到一抹闪动金光的绿色。
“怎么忽然躲起来了?”
绿珠听到他的话又缓缓滚了出来。
“过来陪陪我吧。”伤口的异状令人失落不已,他今天实在不想一个人度过。
绿珠果然滚回来贴在他的手边。
他遗憾道:“可惜不能摸摸你。”
绿珠闻言滚到另一侧,主动落入他的掌心。
“你真可爱。”他不由得再次露出笑容,不过这一次不是勉强,而是发自真心。
海赫烜很庆幸有绿珠陪在身边,不仅帮他缓解伤痛,还替他分担了烦闷的心情。他曾以为世上会如此关心自己的,除了师父不会再有第二个。谁会想到这样一颗不言不语的珠子,也让他感受到宽慰和温暖,精神不觉间也振奋许多。
转天上路时,闻中廉也说已经想到能参透他伤口怪异的高人,到闻家庄后会请过来帮忙诊治,让他心里多了些盼头。
就这样又赶了几天路,眼看就要到闻家庄,闻中明有些按捺不住,趁着车上只有他们俩的时候,凑过来小声问道:“这两天女鬼有没有现身?”
没想到对方还记挂着这件事,海赫烜无奈道:“我自始至终就没见过什么女鬼。”
闻中明就是不信:“不可能!那么好看的一个姑娘在身边你能看不见?”
他不由得翻个白眼,但未免对方死缠烂打只能找理由敷衍:“你能看见是你和她有缘,我没这个缘分自然看不见。”
“这、这样啊……”闻中明听他这么说喜上眉梢,面上甚至有些羞怯,“我也觉得和她挺有缘。”
“所以你耐心等着,说不定哪天就能再见。”
闻中明喜不自胜地点点头:“也对,我就再耐心等几天。”
海赫烜暗自叹气,十年清修还是这副德行,将来恐怕也难有长进。
聊完女鬼,闻中明忽然想到什么,警惕地环视车内:“对了,你那个瓜相公呢,还跟着吗?”
“一直跟着。”
闻中明立刻咧嘴道:“还跟着?!他不会打算一起去闻家庄吧?”
“我也不知道。”那颗绿珠神出鬼没,在他面前也是偶尔才现身,身边有人的时候更不可能出现。
闻中明转了转眼珠,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问:“说实话,你觉得那个瓜相公是神仙吗?会不会是什么妖魔邪祟,正经神仙哪有专打人下三路的?”
“不管他是不是神仙,他都庇佑盈水村多年,这就是功绩一件。”
闻中明不屑地撇撇嘴:“如今你们是一家人,你当然向着他说话!”
“那红衣女鬼和你是一家吗?你不还对她念念不忘。”
一提红衣女鬼,闻中明语塞,坐回另一边不再吱声。
不过这一番对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有机会确实要弄清楚那颗绿珠的来历。不管是神仙还妖魔,总要知根知底才好相伴而行,否则日后被他人察觉,自己连个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暗自思量之际,前面拉车的马匹忽然长嘶一声,横冲直撞地飞奔起来。海赫烜毫无防备,猛地一个后仰撞在车板上,撕裂般的疼痛便侵袭整个后背!
“救命啊!”闻中明吓得赶紧呼救,“三、三哥!救我!”
“快去拉缰绳!”车外传来闻中廉焦急的喊声,但疯起来的马匹早已将车夫甩落,只顾带车向前狂奔。
海赫烜不想坐以待毙,可无论怎么努力,双臂都如同摆设一动不动,剧烈的颠簸也让他除了疼痛什么也感觉不到。
猛然间马车腾空而起,紧接着便连人带车一起向下沉。
“哎呀——救命啊——”伴着闻中明杀猪般的惨叫,他们在翻滚的车里不停地打滚。
不知几次撞击后,马车禁受不住彻底散架,他们也和碎片一起在山崖间坠落。
这次真的要死了吗?!
眼看就要撞上崖壁突出来的石头,他能做的也只有闭上双眼坦然赴死。可就在闭上眼睛后,下落的感觉却又消失不见,即便等了片刻,也没有撞上石头。
他疑惑地睁开眼睛,竟有一张陌生的清丽面容映入眼帘。散发、红衣、容颜姣好,极有可能是闻中明口中“女鬼”的人,此时居然垫在他身下,正用清澈灵动的双眸凝视他!
“你——”不等他开口询问,对方便翻身将他抱起,一跃而下跳到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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