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他。”秦厌伸手握住了付行舟的手腕,冷声道。
就在秦厌手指接触到付行舟手腕的那一刻,他的头脑瞬间清醒,盯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不由自主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方才这人是打算将自己抓走。
“哼,让这孩子的魂魄离体,秦先生还真是放心。”谢必安冷哼一声,他默默收回了手指,即使受挫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恼火。
“我劝你不要贸然带走这几个魂魄,我不知道是谁给你下的命令,你可以去生死簿上查查看,这几位绝不该今日死亡。”秦厌冷哼一声,虽然他与谢必安之流没什么交际,更谈不上交好,可最近阴司的事务实在有些繁多,他不希望再增加工作量。
闻言,谢必安的表情变了变,蜡烛的火焰跟着颤了颤。
他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魂魄立刻离开了他的身体,有的直接穿越天花板移到了楼上,老人的魂魄则回到了手术室。
谢必安又一次举起白色蜡烛,在付行舟的身边晃了晃,冷笑一声:“多谢秦老板指点,既然我受了你的人情,那不妨还你一个。”
尽管这火焰是蓝色的,在接近付行舟周身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难耐的灼烧感,这灼烧感似乎是从里到外透出来的,他想要喊出声,喉咙却仿佛被扼住一般,无法发任何声音。
他能感觉到秦厌的手指越发收紧,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似乎担心他消失一般。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不过这个事情不是很急,你应该能感觉到现在有更紧急的事情吧?”说完这话,谢必安笑了起来,尖细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着,像是催命的符咒。
白无常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他没再给出任何提示。
“糟了。”秦厌的声音有些焦急,他几乎是拽着付行舟的手臂向楼梯方向奔跑,甚至撞开了经过的推车。
那名护士的腰被撞了一下,回头瞪大眼睛发现整个走廊空无一人,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秦厌没有在意那名护士的状况,周遭不明的气流涌动格外明显,他确定出了事情。
秦厌第一次这般慌乱,今晚是他实在大意,怎么敢直接将付行舟的身体放在那个角落,若是撞上什么,那自己可就是罪人了。
冲出的门板的瞬间,秦厌的目光立刻聚焦在付行舟的身体上,手中的三柱香已经不见了,那具身体上笼罩着一层黑气,周围站着两个人影,他们穿着黑色的长袍,看不清面部。
两人立刻向秦厌这边望了过来,其中一人伸手捏了个法决,与此同时一阵强气流向着秦厌这边冲来。
秦厌顾不上抵挡,趁着付行舟还没有跟上来,他取出一道符纸贴在门板上,阻止了付行舟的进入。
硬生生接下这道法决,秦厌咳了一声,后撤一步,直接咬破手指将血液粘在了其中一人的手臂上。
那人大惊失色,慌乱间摔开手臂,那点被鲜血沾染的位置冒出了一团黑烟。
另一个人眼见不妙,当下决定丢下同伴,抓着付行舟躯体的手就要跑。
秦厌当然不会让他如愿,衣袖中飞出一根红线,绕到那人的脚腕处,念出一句咒语,那绳子立刻紧缩,将那人绊倒在地。
“哼。”秦厌冷哼一声,一个错步上前,稳稳地接住了付行舟的身体,挡在了他的身前。
秦厌的手指在半空中做出一个抽取的动作,那绳子继续收紧,那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化作了一团烟雾。
“还是让你跑了。”秦厌有些懊恼,他回到楼梯间门前,伸手取下符纸,“出来。”
门板那边的付行舟被发生的一切吓到了,当时他只觉得一股很大的力气在拽着他向身体的方向移动,可撞上门板后这种感觉便消失了,他尝试了几次都无法通过。
穿过门板后,付行舟立刻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只觉得心脏跳动格外剧烈,震得耳膜生疼。
“我们立刻离开这里,你现在就回山市……不行……”话说到一半,秦厌恍然醒悟,如果这些人是冲着付行舟来的,那么他们会更希望付行舟落单。
“啊,老板,那我?”付行舟不受控制地冒着冷汗,困惑地看着秦厌一个人在天人交战。
“跟紧我,这场车祸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去找戚一航的母亲,而后就回山市。”秦厌终于下了决断。
既然付行舟魂魄离体会出问题,那么他们不得不采取一些其他措施进入在隔壁主楼的重症监护室了。
这么想着,秦厌带着他下了楼,绕到了主楼的侧面。
“别乱跑,等下我接你进去。”秦厌似乎是心有余悸,再三叮嘱。
“放心老板,我就在这里等你。”付行舟无奈地笑了笑,再过几个月自己就要成年了,老板未免过分紧张了。
眼看秦厌仍旧放不下心的样子,付行舟不由得拍了拍老板的肩膀:“别担心老板,我生命力极其旺盛,连着熬夜都不猝死那种,算命的也说我八字硬,克周围人,周围鬼那种。”
“巧了,我也克妻。”秦厌深深看了他几眼,幽幽道。
“这好说啊,这说明你不克夫。”付行舟又开始贫嘴,干脆揽住了秦厌的肩膀。
“有危险喊我。”秦厌嫌弃着甩开了他的手臂,干脆地从墙壁中穿了过去。
几分钟后,秦厌站在附近一个侧门旁冲付行舟招了招手:“来。”
付行舟立刻猫着腰跟了上去,虽然猜到秦厌会有对策,但他还是问道:“不过,老板,这医院的监控怎么处理?”
“原本是熹樱负责的,只不过这段时间由我的一位朋友负责,他叫贺峤,有机会你会认识的……不,你没这个机会。”秦厌又想到了什么,立刻否定了。
付行舟心觉奇怪,怎么老板今晚不停地否定自己不久前刚说过的话。不过,在付行舟的印象中阴司的业务不该这么先进,老板的业务倒是很与时俱进。
他心中升起几分惆怅,老板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告诉自己,将自己带在身边也不过是为了履行对自己父亲的承诺。
他盯着秦厌的背影,脚步慢了几分,大概……秦厌很想甩掉自己这个拖油瓶吧。
“小子。”秦厌恰好转过头,眸光深沉,“动作快些,你等下还要上学。”
听了这话,付行舟仍不住瞪大了眼,秦厌说的这是人话吗,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这家伙竟然还在考虑让自己上学的事情。
“别瞪了,再瞪也得上学,我得还你父亲一位优秀的儿子。”秦厌勾了勾手指,继续向前走。
秦厌似乎胸有成竹,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带着付行舟进了电梯间,两人就这么靠在电梯间里。
“不过老板,熹樱这么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了?”盯着面板上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付行舟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她年纪比你大,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为了一些事情才继续留在我这里做事,时间到了她自然就离开了。”秦厌脸上浮现出落寞,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电梯门已经打开了。
两人走出电梯,秦厌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沿着走廊迈出几十米,在一扇房门前停了下来。
这扇门十分厚重,上面有圆形的玻璃,付行舟好奇地向里面打量着,病床上的女人格外瘦弱,脸部的面罩连通着呼吸机,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背上贴着各类针剂。
“这很难看出什么吧?”很快,付行舟对这个女人失去了兴趣,他靠在墙壁上盯着秦厌问道。
“不。”秦厌摇了摇头,他又靠近了一些。
他似乎不满足于隔着玻璃的观望,他就这样穿过了门板。
付行舟有些困惑地看着秦厌的身影,这是重症监护室,秦厌没有穿防护服很可能将外界的细菌带入。他想要呼喊,可还是垂手作罢,秦厌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大约几分钟后,秦厌悄无声息地从门板里穿了出来。
“你这样会让她有感染风险。”付行舟略带责备道。
“她不会出事的,她儿子的命已经续给了她。”秦厌表现地有些过分冷淡了。
“那戚一航已经……”付行舟的目光闪烁片刻,事情有些过分怪异了。
“是的,这是他自愿付出的代价。”秦厌点了下头,快步向外走,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牵扯。
付行舟跟了上去,这一晚经历的事超乎想象,一个全新的世界向他敞开了大门,他的心底有暗流在涌动,狂躁不安,催着他扒开一切的伪装。
他嘴唇动了动,他记得秦厌和熹樱通话时曾提起过,这位母亲的阳寿不该如此短,这其中牵涉的事情秦厌根本没有解释,秦厌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两人并没有从正门离开,秦厌带着他从围墙的一处空缺翻了出去。
在做出这样逾矩行为的时候,付行舟才觉出秦厌有几分人气。
既然熹樱比自己大很多,秦厌又称呼熹樱为小孩子,那秦厌大概活了很长的年月吧。
他这样想着,秦厌转过了脸,平静地望着他,似乎在等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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