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李木栖下意识想给自己找个口罩戴上，但很快作罢。
一来这个贫穷的家庭里并没有口罩这种东西，二来，原主不火，出门没有被人认出来的苦恼。
难得自由的新手期。
李木栖裸着一张脸走出门去，路上果然没有太多将目光看向他的人。
只有诊所的医生调侃他说，觉得他最近的精神好了很多了。
李木栖笑眯眯地对医生说了感谢，想着系统给的任务地址，心里却在想，很快他就要精神不稳定了。
租的房子离公司很近，步行大概十分钟已经到了，李木栖用指纹解锁了原主的手机，未读消息还留在最上面。
【王】:十点前来公司，穿白衬衫，打扮得像学生一点。
李木栖往上划拉了划拉，基本都是原主给这个备注为“王”的人发的信息，有节日祝福有关心也有对于公司是否能给他安排曝光机会的询问，但“王”很少回复原主。
李木栖改了改原主的微信昵称。
按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个“王”就是带他的经纪人，王有貌。
王有貌是图着原主身后的豪门家庭，才将原主签下的，家里有家底的小少爷总是要比没资源的好混一些，再者说，哪怕混不出个名堂，小少爷不开心了想走人，也能很容易就让自己家里给公司付一笔天价违约金。
但王有貌没想到，他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原主是豪门小少爷不假，却是一个格外有骨气的小少爷，离家出走之后就真的没有接受过家里的半点资助。
也让他打算从小少爷身上捞一笔违约金的主意落了空。
从那之后王有貌对小少爷的态度一落千丈，他甚至授意自己手底的其他艺人一起排挤李木栖，他想逼着李木栖主动违约。
把李木栖逼到绝路，小少爷肯定就能低下他高贵的透露，回家要违约金了。
但王有貌没想到，李木栖竟然格外能忍。
两年多了，李木栖依旧没有要主动提解约的意思。
反而大有要耗到五年合约主动终止的那一天的意思。
眼看着合约还有两年多到期，王有貌不打算再从李木栖身上捞一笔违约金了。
他打算榨取李木栖身上最后一点价值。
李木栖是没钱，但有一张好脸。脾气是古怪了点，但毕竟曾经是从小在豪门被娇养长大的小少爷，正中一些新贵阶级的胃口。
王有貌打算让李木栖去参加一场商业名流云集的晚宴，他打听过了，这晚宴上有人就喜欢李木栖这种风格的男孩，到时候李木栖要是能榜上谁，也算是他给李木栖指了条好路。
王有貌等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办公室房门很快被敲了敲。
“进。”
看见来人的那一瞬，王有貌死死皱起眉头。
李木栖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圆领衬衫，盖过膝盖的短裤，以及……拖鞋？
“我不是让你好好打扮吗？”王有貌一下就火大起来。
“我上哪儿去找白衬衫啊。”李木栖往沙发上一坐，“王哥，你也知道的，我已经两年多没工作了，没钱买白衬衫啊。不然王哥帮我买一身吧。”
李木栖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王有貌是个很吝啬的人。
他倒是要试试系统给他的金手指能不能发挥作用。
李木栖话音一落，如愿听到了系统响起：【恶感值 1】的声音。
李木栖笑了。
王有貌果然露出一脸难受的表情，他安排道：“公司有白衬衫，你去找一件穿上。”
“太多人穿过，太臭了，我不穿。”
【恭喜，恶感值 1】
小少爷还真是挑剔，王有貌心里烦躁到不行。
听着脑海中响起的一声又一声【恶感值 1】，李木栖算是更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怪不得原主有着这么好的外貌条件，王有貌也不愿意给他倾斜太多的资源。
恶感值这么容易刷，这说明王有貌平时见到原主时说的那些欣赏啊的话都是假的。
只管画饼，不给吃饼。
亏原主还把王有貌看作伯乐，连被王有貌带头排挤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想在这个人身上薅羊毛，那可简直太容易了。
对于绑定了【恶感值系统】的李木栖来说，王有貌简直是一只肥羊。
李木栖问：“要我换白衬衫，是要去试镜？”
“去参加宴会。”王有貌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对付李木栖是很容易的，只要语气柔和一些，李木栖就会误以为他是个对他好的人，“你要想办法向那些人证明你是个具备投资价值的人，这是你的机会。”
“机会？靠穿白衬衫打扮得像学生证明我是个具有投资价值的机会吗？”李木栖笑了，“您这是想把我卖了吧。”
李木栖上辈子也算是什么都见过了，顶着一张好脸，年轻时也总有人邀请他走捷径，但李木栖都拒绝了。
他因此多吃了许多苦头，但李木栖从来不觉得自己选错了。
王有貌脸色沉了沉。
今天李木栖是吃错药了吗？怎么这么难对付？
“你既然不愿意去，那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
李木栖道：“来薅羊毛。”
“什么？”
李木栖笑：“没什么。”
“我这里有段录音文件，王哥要不要听一听？”
除了薅羊毛之外，李木栖确实还有正事要做。
原主已经停工两年了，这不行。
既然签约了经纪公司的艺人，公司是有给艺人安排曝光机会的义务的。
但李木栖也知道，如果直接来要资源，大概率会得到一个“你回去等等”的答复。
一拖再拖，拖到年华耗尽，心气也没了。
“给王哥听点好东西。”李木栖笑笑说。
李木栖拿出手机，点了下里面的录音。
里面清晰的声音传来：“王哥，等我合约到期之后，我和您都不要在飞音娱乐了，青椒娱乐那边愿意用一份绝对有利于我们的合同挖我们过去。”
“条件是很好……但不能是现在，你得把飞音娱乐投资的这几部戏拍完，而且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和青椒娱乐的高层有联系。”
“你说得对，还是王哥，心思缜密。”
录音逐渐播完，王有貌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你是怎么拿到这份录音的？”王有貌声音都变了，变得尖利急躁了许多。
“偶然间听到的。”李木栖将手机放回兜里，“还得感谢王哥安排我打扫道具间，那里真的太脏了，我打扫了整整两天才打扫干净，累到在杂物里睡了一觉，要不然也听不到这些。”
王有貌嘴角微颤：“你想要什么？”
“机会。”李木栖道，“一个向别人展示我有价值的机会，正常的机会，工作机会。”
“不然我保证，接下来，我将让这段录音出现在网上。”
“你知道的，网友虽然不在意你是谁，但录音里面的另一位可是万众瞩目。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偶像居然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场面一定很好看。”
【恭喜，恶感值 5】
李木栖手里的这段录音，是原主录下来的。
但为人温和的原主从来没想过要拿这份录音威胁谁，怕惹麻烦，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默默保存着，仿佛没有录音这件事。
李木栖在从原主的记忆中扒拉出这段录音的一开始也不打算用，这是招杀手锏，把人逼得狗急跳墙了那就糟了。
但绑定了恶感值系统的李木栖就不一样了。
反正他的人身安全能够被系统保障，那他怎么造作都是安全的。
窥探到李木栖想法的系统：【……】
它是想让宿主完成恶感值系统的任务。
但没想到李木栖一波就干了个大的啊！
这时候的王有貌已经坐不住了，他走到了李木栖的身边想抢过李木栖的手机。
李木栖却淡定道：“这份录音我早有备份，王哥想反复回味的话，我现在就发你一份。”
李木栖给王有貌发了一份录音文件。
王有貌目光一垂，看到了李木栖的微信名称。
【屎】
头像也是一坨卡通粑粑，巧克力颜色。
“……”
“怎么这么个昵称。”王有貌十分嫌弃。
李木栖：“我是为了转运才换的这个昵称。”
王有貌：“？”
“这样就没有人敢踩我一脚了。”
王有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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