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园园眼前又一亮。
男人跟在安可遥身后,闻声轻飘飘地瞥了方园园一眼,随后朝她稍一点头。
卫临垣穿着简单常服,耳骨上坠着银质流苏耳饰,不时反射出耀眼的光,看起来潮流得不行——却手持一把鎏金的深紫实木折扇,与他周身的气质极不相符。
赵刻的目光被卫临垣那一头张扬的红发吸引,随后落到那把鎏金的折扇上,眼神一下子变了。
下一瞬,赵刻抛下还在跟女魃抗衡的孟常归和叶酒,直愣愣的朝着卫临垣而去了!
孟常归见状太阳穴突突的跳,想立刻把这不靠谱的狗屁魔神炖了喂鸟。
赵刻身形极快,转瞬间到了对方身前。
卫临垣只觉得有一股大力冲向自己,他下意识躲避,却不料直接被人掐住了脖颈——
几缕飘逸的银白色发丝扫过卫临垣的面庞,带着一股熟悉的淡香,像是冬日雪夜里、压满白雪的青松。
赵刻的脸在卫临垣面前倏然放大,两人离得极近,他甚至能清晰看到赵刻微颤的眼睫。
卫临垣拧起眉,只听到赵刻压的极低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让我好找啊,屏翳。”
卫临垣不知道面前这人是什么神经病——即使对方长了一张足够让他见色起意的脸,也缓解不了卫临垣此刻的恼怒。
他在安可遥的请求下出面帮忙,竟然出师不利,上来就被一个精神病缠上了!
赵刻眸中似乎有千般情绪翻涌,却都被他堪堪压下,只一眨不眨地盯着卫临垣。
卫临垣抬手攥住赵刻的手腕,毫不避讳地直勾勾盯了回去。
卫临垣扯了扯嘴角,声音清冷,说出的话语里潜藏着难以察觉的危险:“你是哪位?”
赵刻瞳孔一缩,陡然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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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刻与卫临垣纠缠的短短时间里,女魃大力掀翻了孟常归和叶酒对她的压制,灼热的气浪喷涌而出!
漆黑锃亮的镰刀闪着冷光,女魃疯狂挥舞着她的武器,无比庞大的身躯投下阴影,笼罩住了地面上的人们。
孟常归仰起头:“嚯,高大威猛。”
可他话音刚落,心头登时浮现出一股熟悉的不详预感。
孟常归只觉得一股阴冷的黑气蹿至背后,下一瞬间,黑气贯穿后心,逼得他堪堪呕出一口血!
孟常归“噗通”一下半跪在了地上。
他立刻回头,却没能找到黑气的来源。
孟常归愤恨不已,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他爹的怂蛋东西,有本事别老偷偷刺我胸口。”
这种关键时刻总能即使偷袭他的黑气,到底是哪来的搅屎棍?
叶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登时睁大了眼——
“谁?!”
叶酒见状又惊又怒,再一次眼睁睁看着孟常归在自己身边受了伤,简直急火攻心。
女魃正巧朝叶酒挥来一镰刀,叶酒正愁没处撒气——
他反应极快,旋身躲过,手中凭空出现一把离火长弓,做了个搭弓挽箭的姿势。
离火箭“嗖”的一声窜出去,冲破了,迷蒙的黑雾,直取女魃眉心!
下一刻,他不给女魃反应的时间,火光翅膀掠出残影,一下子瞬移到女魃面前,扬起手中的离火长鞭,反手抽了出去!
旱神女魃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竟被他得了手,胸口被烈焰烧出一道可怖的口子。
她痛苦地哀嚎一声,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叶酒面容冷峻,耷拉着眼皮,难得显露出点儿朱雀的威严来——
“旱神女魃销声匿迹那么久,偏偏如今现世,”叶酒声音微沉,锋利的翅羽钉在女魃的肩膀上。
“还对我们穷追不舍……那黑气又是你的哪个同伙?清远,还是温昌衍?”
“又或者,”叶酒甩手挥鞭,声音里藏着冷意,“哪个没死透的魔神?”
他直视女魃空洞洞的眼睛:“扯出什么千年前的旧事有什么意思?糊弄他们也就算了,千年前结下的那点儿梁子在你心底压根激不起什么波澜,”
“难不成魔神女魃也要打朱雀一族的主意吗?”
汩汩鲜血流出,女魃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全然不在意,面对叶酒只是冷笑一声,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孟常归:
“区区朱雀……”女魃笑得轻蔑,“有闲工夫在这里逼问我,不如早点去看看那个废物人类,下一秒会不会直接暴毙而亡?”
叶酒没忍住看了孟常归一眼,却见这人及时从地上坐起来,捂着伤口倚着靠在一棵枯烂的树桩上。
孟常归捕捉到叶酒的视线后,还有心思朝他抛了个飞吻。
叶酒:“……”
他稍稍放下心来,回敬女魃:“照你这样说来,就是对朱雀一族没有兴趣,那你不如单单放我安全离开。”
女魃浑身一僵,随后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你与我的仇人是一丘之貉,自然也要连你一起处置了。”
叶酒闻言嗤笑,而后像是懒得再与女魃纠缠,反手又是一鞭子,女魃躲也不躲,闷头受了。
女魃被圈圈离火捆绕起来,看上去已经是放弃抵抗的状态了。
“有什么恩怨恕不奉陪了,去特异局的审讯室里慢慢交代吧。”
“既然是冲着朱雀来的,清远应当不会直接丢弃你吧?能靠你钓出她来就好了。”
叶酒轻飘飘地说着。
随后他平稳地从空中落地,直接到了孟常归身边。
“怎么回事儿?”叶酒低声询问孟常归。
孟常归抬手搭上叶酒递来的手腕,随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摇摇头:“没事,这幕后黑手总能偷袭到我……但又杀不掉我。”
“能是谁?”
孟常归若有所思,最后实在想不出来,只好摇摇头把这事儿抛之脑后。
他往叶酒身上一靠:“还真有点儿难受,山鸡兄记得保护我。”
叶酒木然地把他推开,冷笑道:“你也不嫌热。”
两人正你来我往地说着话,将女魃忽视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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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安可遥和傅承好不容易带着队伍把村民们都安置完毕了,转而回到战场中央时,居然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傅承张大了嘴,满脸惊讶:“哥?”
傅山推了一下自己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见到傅承后露出了一个堪称腼腆的笑:“小承。”
“你怎么来了?”
“听苟主任说把你调来工作了,我就来接你一下。”傅山解释道。
随后他有些拘谨地补充:“没想到前线这么危险,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幸亏有它。”傅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坨粉色的东西,原来是小粉红。
“它说它担心朱雀的安危,执意要让我带着它。”
小粉红早就捕捉到了叶酒的位置,从傅山兜里出来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叶酒,而是径自扑棱着翅膀,找傅承去了!
傅承见状大喜:“粉红大王!”
小粉红也大喜:”冰冻大王!”
一人一妖鬼相拥抱头痛哭。
就连远处的孟常归和叶酒也都注意到了他们这边,一时间顿感无语。
孟常归的目光在傅山身上转悠了半天,扭头就和叶酒对视上了。
“他偷袭……有可能么?”
孟常归开口询问,随后看见叶酒淡淡摇头。
“不是傅山。”叶酒低声道,“他身上没有任何气息。”
正说话间,一股闷热的高温猛的袭来,叶酒没注意,被压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居然咳出一口鲜血。
女魃见状咧开嘴,又变成青衣女子的模样,笑意盈盈地飘到叶酒身后,像踪影不定的鬼魅。
她的手好像柔软至极,轻而易举地绕过孟常归的阻拦,指尖抚上叶酒的唇瓣,揩了一指的朱雀血来。
叶酒浑身一颤,下意识一个肘击,打在女魃胸口上,痛得她闷哼一声。
叶酒咬牙回头,见到女魃那张脸就要发作——
下一刻就听到女魃吃吃笑着,盯了自己带着血迹的手指好久,才慢慢开口:“清远那丫头说得不错,朱雀族长只有武力没有脑子,居然真的能被我不知不觉地用高温逼得吐血……好生丢人。”
“倒便宜了我。不知道天生神力的朱雀之血,能不能对我魔神的实力也大有裨益?”
她说着就伸出舌尖,想要尝一尝指尖上的朱雀血。
不料一道冷冽剑光闪过,孟常归双指并起,控制空气流动凝成利剑,直接削掉了女魃是手指!
孟常归面容肃然,冷眼盯着女魃:“你配么?”
这人方才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时候居然又站了出来。
女魃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另一只手的五指摆成爪状,一句废话也不多说,径自攥住了孟常归的胳膊!
女魃的手掌像是烧红的烙铁,直接砸到了孟常归裸露的皮肤上。
“嘶!”孟常归连忙后退和她拉开身位,而后一个旋身踢腿,直接一脚踹到了女魃的脑袋上!
“多大仇啊?”孟常归轻嘶一声,碰了一下自己被烫伤的胳膊。
叶酒晕晕乎乎的,好像被高温蒸出了幻觉。
说起来也荒谬,属火的朱雀,怎么会害怕这种东西,除非是邪术,不然他都想不出……
若是邪术……
叶酒的脑子里忽的闪过一丝清明。
他狠狠闭了下眼,再回过神来,就见到孟常归的模样。
叶酒一惊,只见孟常归的半条胳膊被伤得不成样子,皮肉尽毁,隐约露出森然的白骨。
叶酒怒上心头,眉心紧紧蹙起,旋身挥手,一圈雪白离火在地面上蔓延开来,把女魃彻底包裹进去。
“没想到堂堂旱神女魃,也会沦落到利用邪术横行的一天。”叶酒的语调里带着冷意。
孟常归闻言一怔。
过了半晌,他忽的笑了。
“这样一来似乎就说得通了。”孟常归抬手沾上自己的血,露出一个森然的笑,“这邪术我还真是略有耳闻。”
“当年投靠洛华山派的符修之一,温氏一派的传家邪术阵法,‘缚死’,”
“在这种阵法中使用异能,都会遭到自己能力的反噬。”
“难怪叶酒都无法忍受,除了女魃的攻击,他还承受了离火之力。”
孟常归执剑指着女魃:“那——温昌衍的下落你也清楚,对不对?”
女魃森然一笑:“现在才发现,太迟了些。”
她抬起双臂,地底下立刻钻出干枯的树根,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叶酒和孟常归包裹了起来。
速度太快,孟常归都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唰”的一声,叶酒燃起了一簇火焰。
“这枯树根好像是女魃的意识具象化,竟然烧不断。”叶酒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就着微弱的火光,孟常归凑得极近,几乎都感受到了叶酒的鼻息。
随后他在摇曳的火光中跟叶酒对视。
只见叶酒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冲着孟常归低声:“嘘——”
孟常归略有些疑惑,他拧起眉,静下心来侧耳倾听。
这木球隔音效果比酒店强三万倍,孟常归费了半天劲,都只能听到外界传来的傅承的声音——
“我给你一个绝对零度!”
孟常归登时哑口无言。
他默默地看向叶酒:“听这个干什么?傅承脑子有病,你听他打架会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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