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副队。”
“嗯。”姜池鱼应声，目光落在审讯室里一脸视死如归的胖子身上。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江汪豆。”女人懒洋洋的抬起眼皮，“认识她吗？”
女人的指尖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张照片被她一紧贴着桌面移了过去。
“不认识。”江汪豆毫不犹豫一口回绝。
“是吗？”姜池鱼发出一声冷哼，“她叫庄娜，和你一样，为Mask卖命。”
江汪豆别过头，下意识的吞咽着口水。
“但是你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吗？”
姜池鱼向身后勾了勾手示意。后面的刑警递上来手机。
江汪豆只看了一眼，有极快的收回目光，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
这一切动作被姜池鱼尽收于眼底。
“你也看到了，没有用的弃子的下场。”
“既然我一定会死，那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不，说，与没说可不一样。”姜池鱼道，“你说了，没准能为案情提供一条重要的线索，你有了功，再吃几年牢饭，或者换一个舒服一点的死法，可比在大马路上变成这一坨亲妈都认不出来的东西好太多了。”
“当然，如果你不说的话。”姜池鱼停顿片刻，“严行逼供说出来的，和将功补过说出来的，性价比可不同。”
“姜队，逼供不是不被允许的吗？不是说提出来的证词不能用。”身旁的小警察眨巴的眼睛悄悄问。
“没事，吓人而已，又不能这么做。”姜池鱼压低声音回应。
“我给你两分钟的时间思考。”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男人肥胖的脸颊上滑落，他明白自己对于Mask这个极大的犯罪集团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他死了也无人问津。
可就算如此，他也想活着。
两分钟的时间如同急流般飞逝而过，却对于江汪豆而言，如同过了整整一个世纪。
“你想知道什么？”
“这个女人，还有那些失踪的孩子，以及你们为什么要抓他呢？关于这些的所有，我通通都要知道。”
“警察同志，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我若是什么都知道，就不会被你抓到。”
“但是我还是稍微了解一些事情的。”胖子扯着嘴角，苦笑道。
“为止接到任务，他们说上头告知，要抓14岁的少男少女。”
“还不只是一般的，要漂亮孩子，孩子和父母都要有文化，性格要犟，能吃苦。”
“他们把孩子分为两批，一批是残次品，这些基本上会随便送去任何地方，下场……我也不太清楚，还有一批就是好货，他们通常就会直接送到上面去。至于接下来怎样，我也还是不知道。”
“这个女人，是我们以前一个转货地点时碰上的，好像是被诈骗的卖过来的，疯疯癫癫，除了年龄以外，其他地方却出奇和上面要求的一样。”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们要这样的女孩……”胖子倏地笑了一声，似乎在回忆，“她可真的是个疯女人，疯的漂亮。”
“叔，你别看我年龄大，我一定会满足他们的要求！”
女人年轻稚嫩的脸庞，那个时候的他也已经20来岁了，年即将接近30。可奇怪的很，也许是天生的基因，也有可能是专门去整过，她长得幼态。看上去最多也只让人联想到学生。
当时的江汪豆也许是真的觉得她很有意思，稍微缩减了一点年龄，虽然仍然掩盖不住年纪的不符合，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万一上头满意呢？
结果庄娜还真是给力，真被选上了。
他以为庄娜在那里过的很好，但是再见到他时，那个荒野的野草，却嫁做人妇，还有了一个女儿。
他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个女孩，还是一个婴儿时就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替代品。
她从出生时就已经死了，没有成为自己的权利。
睁开眼见到光明的第一刻，世界就已经成为了她的遗物。
“这些女孩要么就是被骗过去的，要么……”胖子停顿了下，“就是被熟人卖过去的。”
“比如季向风那小妮子。”
江汪豆转过头，直视了一眼手机里的照片。
他的眼中沉淀着的情绪，有怀念，有后悔，有错愕，有无奈。
“叔，我会赢的。”
女孩的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自信，当时的江汪豆对于这个称呼还很无奈，明明自己就比他大了个几岁，这女孩就仗着自己年轻喊他叔。
他好像又看到了。
女孩穿着陈旧的衣裳，晚风像是一双轻柔有力的大手不断擦拭着她脸颊的泪水，她摇晃着黝黑的小腿，悠闲的坐在山上，夕阳即将落山，余晖洒在她半张侧脸上。
她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就这么刚看着最后一丝日光消失殆尽。
“我会赢的！”
姜池鱼交叉双手支撑着下颚，全程一声没吭。
“告诉夏木繁，凶手拐卖孩子的渠道是通过诈骗或者是熟人作案。”姜池鱼冷着声道，“立刻去调查孙宇泽的父母以及社会关系。”
“是。”
“时间仅剩下一天不到，你们不去找我的孩子，反倒把我抓过来是什么意思？你们这些警察干什么吃的？”孙宇泽的父亲情绪格外的激动。
“请冷静，孙先生。”小黄冲上前拦住即将暴怒的孙父。
“副队，孙宇泽的父母没有任何前科，至于徐友义……”小黄欲言又止。
“怎么了？”
“那群孩子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情。”
“分批询问，调查结果如何？”
“还是和之前一样。”
“副队！”王淼倏忽的跑进屋来。
“有新的案情！”他跑的急，说话都带着喘气。
“是……”他缓了一口气，直接喊道，“是季向风啊！”
夏木繁瞳孔一震，虞随反应极快，率先走出门去。
孩子的身高有些矮小，也许是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她的皮肤黝黑粗糙，伶仃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我，我要报警。”她弱弱的出生，吃力的向前迈了几步。
“你要说什么事情？”小黄先行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救人，救人！”她失声喊道，其中夹带着哭腔。
“救救孙宇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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