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大早,闹铃就响了,今天有早课,宿舍里的人听到铃声,同时骂骂咧咧起床。
有个雷都打不动,出勤率全系第一的人,直到池佑树上完厕所出来,他的床帘仍然一动不动。
“江椿。”
池佑树站在下面叫他的名字:“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胡昊在阳台刷牙,歪着身子看过来,“稀罕,小椿也能睡过头,他可是铃声一响,马上爬起床的人。”
池佑树想到昨天晚上江椿回宿舍后,明显病恹恹的样子。
他走过去翻开塑料袋,里面的药没有拆开,江椿感冒发烧没有吃药。
“搞什么啊。”
池佑树面露不悦,拿了电子体温计就爬上床,脑袋钻进江椿的床铺,听见了沉重的呼吸的声。
他对着江椿的额头“滴”了一下,电子屏显示:37.5度。
池佑树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对着这一幕拍了张照片。
连德宇正在换鞋,看到他狗狗崇崇的动作,瞪大了眼睛,“池哥,你该不会是……”
看不见的地方,我可要脑补一些酱酱酿酿了。
池佑树几步跳下梯子,“江椿发烧了,我们等下帮他签到。”
连德宇:“就这样啊。”
“……”
我还以为能有别的剧情。
三个男生以十分钟的速度收拾完,极限速度跑去教室。
教室里,老教授跟往常一样,上课前开始点名。
点到江椿时,池佑树举手,“到。”
老教授扶了下镜框,“把头抬起来。”
班级里几十号人,齐刷刷地看向那边。
池佑树把脸从手臂上移出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又憨又帅。
“池佑树。”老教授一声冷笑:“就你那张全校都认识的脸,还想帮别人签到?”
啊,失策,太瞩目了也不好,应该让宅男连德宇来回答。
全班爆发出哄堂大笑。
池佑树挠了挠头,双手合十,笑着说:“教授,江椿他发烧了不能来,我帮他请假,您人美心善,肯定不会追究的。”
“呵。”老教授一板一眼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江椿的专业评分年级第一,老教授自然是信得过他,但池佑树这油嘴滑舌的小混蛋,可就不一定了。
“有图有真相。”池佑树拿出手机,“我出门前拍的,教授,我发给您。”
池佑树微信发过去,老教授忘了他的电脑在投屏,点开照片的瞬间,全班发出“哇”地一声。
他扭头一看,正是江椿睡着的照片,额头上杵着一个体温计。
下面一片哗然,大家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不愧是直男池佑树,拍的照片这是死亡角度。”
“江椿的颜值真耐打啊,居然扛住了!”
“只有我在关注他们的什么时候变好朋友的吗?”
“……”
“别吵了。”老教授拍了拍桌子,对池佑树说:“下课后你告诉江椿,生病了要找校医开证明,记得补给我。”
池佑树抬手比了个“心”,把老教授恶心到了。
整个课堂上视线都不往他那边看。
在大家昏昏欲睡,摸鱼划水中,终于下课了。
池佑树上午完就这两节课,上完课直奔食堂的方向吃东西续命。
“池哥。”
卓明也要去食堂,遇到池佑树,马上叫住他:“池哥,你也没吃早饭啊。”
池佑树理直气壮地说:“那么早上课,哪有时间。”
走了几步,池佑树想到还躺在宿舍里的江椿,问他:“小卓,你是不是跟江椿关系特别好?”
卓明一听,十分臭屁地说:“特别好算不上,小椿性子从小就冷,但我敢说,在大学里,江椿唯一主动联系的同学只有我!”
池佑树忽视他脸上得瑟的表情,“他身体又不耐操,怎么平时天天都在打工?”
“要赚钱。”卓明说:“虽然小椿有奖学金,但不能覆盖他所有的开销跟学费。”
池佑树:“他家里不给他钱吗?”
卓明叹口气,“这就说来话长了。”
池佑树蹙眉:“你就不能言简意赅总结一下嘛。”
卓明努力组织语言,“池哥,这么跟你说吧,小椿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大了十岁的姐姐,但他不想成为姐姐的拖油瓶,所以上高中后就自己养自己了。我住他隔壁,我妈也挺心疼他,有时候家里做了好吃的菜,会让我端一碗给小椿。”
原来江椿是个小可怜啊。
池佑树突然有点怜爱他了。
“不过嘛,我有一次不小心瞄到小椿的余额。”卓明咬牙切齿地说:“有六位数呢。”
“……”好有钱的小可怜。
池佑树赶时间回去给冷面小可怜送早餐,就没跟还想和自己畅聊的卓明,坐下来吹水。
他拎着打包好的早餐,一路往宿舍跑。
“池哥。”
宿舍楼下有个小凉亭,坐着几个男生,都是池佑树的同学。
“池哥,你来的正好。”为首的高个子李正,是班长,热情的叫他过去:“池哥,为了凝聚班级的团结力量,我们班准备下个月安排一场两天一夜的旅行,自愿参与原则。”
池佑树点点头:“挺好的。”
李正他们走出凉亭,以池佑树为中心开始大声讨论。
池佑树拎着早餐,被一群鸭子团团围住,高挑的他只露出一颗无辜的头,帅气的脸上散发着被迫营业的笑容。
李正说了一堆废话后,开始比划:“原则上鼓励大家一起参与,更有集体荣誉感,但是有些人啊,太难搞。”
池佑树急着回去,“啥事难搞啊,兄弟。”
“就那个孤僻怪江椿。”
池佑树垂眸笑笑:“人家性格i人,有什么好攻击的?”
见池佑树不是很赞成自己的观点,李正眼珠子一转,又道:“他啊,不是天天都在打工嘛,哪有时间参与这些活动,再说了,他哪舍得花钱去玩。”
池佑树听了他的话有点不舒服。
李正见他没有反驳,以为自己说到点子上了,接着补充道:“一看就抠抠搜搜的,跟他一起出去,等下AA都要说你占了便宜,他没吃那么多。”
其他几个人听了,都忍不住嚣张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单纯的想合群,跟大家一起嘲笑某个人,显得他们更加团结,且更正确。
不管怎么样,都令人池佑树不舒服。
池佑树是个懂得处理人际关系的人,即使不赞同李正这种观点,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我说。”他莞尔一笑,语调懒散地说:“别人打工赚钱,还能保持系里前三的成绩,很厉害不是嘛。”
李正的笑容僵在脸上。
池佑树又说:“再说了,去不去本来就别人的自由,你们别看我大手大脚花钱很豪气,我账户里的钱,指不定还没有江椿多呢。”
李正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在心里嘀咕:这跟传闻中的死对头关系不太符合啊。
“池哥,你跟他不是关系很差吗?”
池佑树漫不经心地笑:“都是同学,我待你们都一样,别说的我那么难相处,对了,我也不一定去哈。”
“池哥,你可是灵魂人物,不能不——”
“害,拒绝捧杀,我有事先走了,拜拜。”
池佑树转过身,他脸上阳光般的笑容闯进江椿的视线。
江椿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又站在这里多久了。
他穿着宽大的白色衬衫,浅灰色的短裤露出白皙笔直的腿。
大病还未初愈,江椿的脸色看起来很疲倦,头发微卷,阳光下像一只毛茸茸的猫咪。
池佑树上前几步,影子覆盖在他身上,嘴角噙着几分随意的笑容:“生病了还乱跑。”
江椿缓缓开口:“我要去上学。”
“上什么上,我都帮你请好假了。”池佑树空出来的手搭在江椿肩膀上,发现他真的好瘦,全是骨头。
“走了,回宿舍吃早餐。”
池佑树就这么霸道地将他带回去。
江椿也没有反抗,很听话跟着他走。
两个人回到宿舍,池佑树把早餐往桌上一放:“皮蛋瘦肉粥是你的,炒河粉是我的,不要吃错了。”
江椿站在桌子前,面对池佑树突然冒出来的好意,有点不知所措。
“江椿。”
身后有人叫他,江椿刚转过身,额头就被人指着。
听见“滴”的一声,池佑树看了一眼显示屏,“37.2度。”
有在降就是好事。
他把自己书桌前的椅子拖过来,拆开饭盒开始大快朵颐。
江椿呆了几秒,才缓缓坐下来,犹犹豫豫掀开盖子。
“还有小笼包。”
池佑树把另一个盒子推到中间:“我买了三笼,管够。”
……那是挺够的。
江椿这些年习惯了独来独往,自己照顾自己,冷不丁冒出个人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江椿拿捏不准他的想法。
池佑树见他好像很见外,又好像顾虑很多的样子,咽下嘴里的食物,他说:“别不好意思,买了不吃就是浪费。”
江椿手上的勺子在饭盒里慢慢转圈,他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要跟池佑树说点什么。
“那个……”他没有办法跟其他人一样自然地叫他池哥,就直接越过名字,说:“刚才我听见李正他们说——”
“哦~”池佑树恍然大悟,随后又笑眯眯地问他:“很感动?”
江椿:“?”
池佑树嘴角上扬,露出几分自信随意的笑容,“我善良美好的品质,又被你看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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