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教学楼五楼，1班教室门口吵吵嚷嚷，几个男生嬉笑着走出来。
“走走走，打篮球，一个暑假没打，手痒。”陈泽昂推着前面的男生往楼下走。
被推的沈闻偏头“啧”了一声，陈泽昂知道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忙放下手嘿嘿笑，“哎闻哥，开学第一天，必须打场球啊。”
沈闻昨晚睡得早，大早上被人打电话叫醒也没发脾气，可有可无点了下头。
沈闻身后的方安见状说：“那走着，对了，篮球呢？”
“我靠！这茬忘了！”
“傻逼！昨天晚上光顾着说时间了没说球，这咋整？打球不带球？！”
四五个男生你一嘴我一嘴嚷嚷，被围在中间的个子最高的沈闻听着他们闹。
他松松垮垮穿着校服，一手插校裤兜里，微垂着头拿着手机摁了几下。
陈泽昂瞄了眼他手机，没敢多看：“闻哥，现在怎么安排？篮球没带。”
约打篮球是陈泽昂的主意，昨天晚上他特意发了消息给几个兄弟，说让今天早点到学校，就是为了打球，结果没想到昨晚上一聊起来就收不住，聊到大半夜才歇停，压根忘了带篮球的事。
沈闻摁了两下手机，然后随意收进校服口袋，嗤笑一声：“那拿你脑袋打？”
“卧槽！”陈泽昂抱头大惊，“不至于不至于闻哥，开学第一天，咱们别搞这么血腥。”
懒得看他浮夸的演技，沈闻懒懒地问，“没带不会找人借？”
“对啊，我去借，肯定有人带了。”说话的男生看了眼他们所在的三楼。
“对对对，忘了这茬了，我记得那谁不是分到九班去了吗？九班在几楼？”
“二楼吧好像。”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二楼楼梯间，一个人去找人借球，沈闻几人在楼梯间等。
一中高一高二高三，每个年级都有一栋独立教学楼。
教学楼是回字形结构，高二1班在离道路最远的一边，而沈闻所在的二楼楼梯间是离路最近的一面。
从楼梯间望下去，正好可以看清进校的来来往往的人。
沈闻胳膊肘撑在窗口墙上懒懒地搭着，面朝楼下无所事事地把玩手机。
窗口位置就那么大点，陈泽昂站他旁边，感慨道：“啧啧，还得是闻哥，等会要是被李主任撞上开学第一天就带手机来学校，啧啧…”
一中是温市重点高中，一向不准学生带手机来学校。
而李主任是一中教导主任，在学校很出名，因为他对手机管制极为严格，听说上学期被他没收的手机可以整整装满两个抽屉。
沈闻瞄他一眼，语气散漫：“你没带？”
陈泽昂嘿嘿一笑，“我带了啊。”
“那你说个毛啊。”方安无语地接过了话。
“闻哥带不带的也没事啊，你没看上学期有好几回李主任都撞见闻哥打电话了，结果呢，转头当作没看见直接绕路走了。”
“骚，太骚了。”
“看看，”陈泽昂拉过旁边的男生，抬手指了指斜对面几百米处的一栋只能看到一点顶楼尖尖的建筑，“看到没，那是你闻哥家捐的国际食堂，去年才捐今年就完工了，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咱有福了，国际食堂啊，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那建筑看着很新，和其他建筑有明显的不同。
“感谢闻哥！”
几个男生抱拳冲沈闻拜了拜。
沈闻皮笑肉不笑，给他们一脚，“滚蛋，关我屁事，又不是我捐的。”
“差不多差不多，你家的不就是你的。”陈泽昂嘻嘻道。
沈闻没搭话。
“我家要是捐这栋楼，别说带手机了，我直接蹦李主任面前去打游戏。”
沈闻不置可否，扯了扯唇。
陈泽昂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安子，你飘了，是谁暑假打电话哭嚎嚎的，说成绩一出来你爸揍得你哭爹喊娘。还打游戏呢，这个暑假每次叫你出来玩你都说出不来要在家学习，怎么地？学习理你了么？”
一听这话，方安顿时苦了脸：“别说了，我倒是想喜欢它，奈何实在没眼缘，它不理我啊。”
闻言，几个人半点没同情心，哈哈大笑，沈闻也淡淡勾唇。
说起这个，陈泽昂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这次分班，咱们班不是分进来个学霸吗，听说高一的时候还是年级第一。”
“比起年级第一，我听说他是个beta吧。”
“啥？beta？咱们班不都是omega和alpha吗？”
“叙子啊，你信息闭塞啊，学校发在官网上的分班表你没看？咱班这次56个人，只有一个beta，就是这个年级第一的大学霸，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季浔。”
“对对对，季浔。”
“这特么？我还以为咱班是全校唯一一个全ao班呢，结果还来了个beta，他反而成咱班稀缺了。”
“一颗老鼠屎打坏一锅汤呗。”说话的方安脸色不虞。
陈泽昂没察觉他语气不对，摆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人好歹是学霸，而且我听说这个季浔可不是一般beta，听说这人长了一张比傅苒苒还好看的脸。”
“谁？！傅苒苒？昂子，你这话就夸张了吧。”
“就是，人傅苒苒和闻哥一样，是万里挑一的顶级信息素o，咱们学校唯一的顶级o，公认的校花，一个beta，还是个男的?怎么可能比她好看。”
陈泽昂听他们反驳，想了想觉得也对，一个beta怎么可能比顶级o好看。
abo中公认的定律是，大多数omega长得都比较漂亮，尤其是顶级omega，容貌更是没得说，就像一中女神傅苒苒。
“方安，你不是见过学霸吗？长得怎么样？”
临近打铃，教学楼下路上的学生慢慢开始少了。
沈闻背对着说话的方安他们，对他们的话题没兴趣，神情疏懒地转了转脖子，视线漫不经心向下扫了扫。
站在沈闻边上的陈泽昂靠在墙上，没注意到沈闻的目光，喊了一声：“安子，你见过季浔？怎么样？传闻真的假的？长得真像o啊？”
虽然同在一个学校，年级第一是个beta的事也早有耳闻，但陈泽昂等人还真没见过季浔。
方安脸色不太好看，有点黑。
他是见过季浔，甚至还差点和人起冲突，但他这时候并不想让人知道，毕竟也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
撇了撇嘴含混道：“就那样吧，一般般。”
陈泽昂站直身子，有些失望：“我就说嘛，安子都说一般，那就是传闻夸大了，这年头，对学霸的滤镜这么重吗？”
其他几人也有些失望地附和几句，却没人注意到方安的脸色更黑了。
几个人聊了几句，突然有人道：“借个篮球要这么久？这是借到哪里去了？”
“我去看看人到哪儿去了。”
说完，转身上楼去找人。
沈闻的眼神顿在某道身影上，从那人脸上掠了一眼。
季浔已经吃完早餐，拿张湿纸巾边听贺于谈说话边认真地擦手。
路上不少同学慌慌张张往教学楼跑。
季浔没那么着急，今天开学第一天，早上几乎不会上课，都是安排座位、发书之类的。
差不多快到高二教学楼下时，上课铃响了，季浔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下意识抬头往上看去。
对上了一道视线。
隔着不算太近的距离，一上一下的视线相撞。
季浔淡淡一眼后挪开，而他身边的贺于谈还在低着头擦溅在校服上的油渍，完全不知道季浔已经和他口中的校霸远远打了个照面。
阳光穿过树叶斑斓映射在季浔身上，明暗交错间他的头发丝都十分扎眼地发着光。
沈闻看了一眼收回眼神。
陈泽昂转身和沈闻说话，随意往下瞟了眼，只看到一张侧脸，话不过脑就冒了出来：“卧槽！这哥们真漂亮！”
陈泽昂没收敛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有点突兀，尤其是已经打了铃教学楼骤然安静了许多的情形下。
楼下的季浔几步走远，拐进教学楼，没听见他的惊呼。
方安就在陈泽昂旁边，勾着背去看，只看到了一点背影，他皱了皱眉，觉得有点眼熟，但又不确定。
正巧这时二楼传来脚步声，借求的人空着手回来。
“闻哥，几个班都问了，没人带球。”
“那咋办？要不去器材室拿？”
“傻逼，今天开学，器材室老师来没来都两说，去哪儿找人？”
不等他们商量出个结果，沈闻看了眼手机，转身慢悠悠往上走。
几人懵了，陈泽昂两步跟上来：“闻哥，去哪儿？”
“回教室。”沈闻上楼梯的动作不紧不慢。
“这就回了？”
沈闻偏头看傻子一样看了陈泽昂一眼，懒洋洋道：“借到球了？没借到球，去操场玩什么？”
陈泽昂有点不甘心，但沈闻说得也对。
“算了，不玩就不玩了吧，好歹才开学呢，给老张个面子。”陈泽昂一副牺牲很大的表情。
张叙唏嘘一声：“得了吧，说要去打球的时候没见你要给他个面子，哪天你真要给老张面子，老张估计能吓死。”
老张是他们高一时的数学老师，四十来岁，长得文质彬彬，大概是因为常年为学生操心，头发白了一小半，这次高二分班，老张成了他们的班主任。
他们这群人向来疯玩惯了，高一就这样，三天两头逃课，尤其是沈闻，时不时闹出点事让学校头疼不已，又没别的办法，尽量都是小事不管大事松一松，对沈闻不学习的态度也不怎么管。
但老张在众多老师中有点不同，老张对沈闻的学习还是上心的，尤其是高一的时候。
其他科任老师对沈闻不听课不交作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老张却会要求沈闻在他的课上起码要听，虽然这个举动后来被证明没什么用。
也因此，沈闻在其他课上有时候不规矩，但在老张课上他几乎不闹事，但也不听课就是了。
偶尔玩手机打游戏也不会影响其他同学。
陈泽昂嘿嘿一笑：“老张哪那么小胆子。不过我主要也想看看这个季浔，好歹是咱班唯一的beta，虽然不如闻哥是一中的风云人物，但年级第一的beta学神在学校也是有点名气的，现在分到一个班，终于可以看看稳坐第一的学霸到底长什么样了，吹得那么神乎其神的，正好我刚才看到个哥们，啧啧，那侧脸绝了，估计是个omega，我看看季浔能不能比得过。”
“什么omega？除了傅苒苒，我们学校还有让昂子惊叹的小o？”
陈子昂随口道：“没见过，不知道哪个班的。”
说着拐了下沈闻。
“闻哥刚才也看到了吧？那o脸很绝吧？虽然我就看了个侧脸，但一看就是大美人啊，不过就是高了点。”
沈闻垂了垂眼皮，不以为意地轻嗤：“在你眼里有不漂亮的o吗？”
方安大笑，拍了把陈泽昂肩膀：“就是啊昂子，闻哥的嘲笑太精准了，所有小o在你眼里都是美人啊。”
其他几人附议：“ 1。”
“ 1。”
陈泽昂佯装生气：“闻哥，不带这么毒舌兄弟的啊，我也没这么随便吧，在我眼里像傅校花那种级别的才是真大美人啊，刚才楼下那个o确实漂亮啊。”
沈闻勾了勾唇没搭理他。
“再说了，每个小o都是美女也没错啊，我这是怜香惜玉……”
“得了昂子，别狡辩了，越说越心虚。”
“行行行，就你怜香惜玉……”
说闹间，几个人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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