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开学还有三天,魏染回了家。
“嗡嗡~嗡嗡~”,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魏染从摊在地上的行李箱上迈过,拿过手机,消息是乐樊发过来的。
班里最快跟他打成一片的就是乐樊,毕竟这个人的话是真的多。
这个名字听着很有听着很有逼格,只能说他的父母,还好姓氏都好听,不然但凡姓氏不好听,他的名字就有可能变为李朱、张钱,一系列不能归结为名字的名字。
【染哥,你有没有觉得,吴尘这个名字和你很配啊】,后面还跟了一张贱兮兮的表情包。
“吴尘?”
魏染撩了撩,眼前被汗湿的头发
【嗯,听上去是挺配的】
【吴尘?不过这个名字,我好像见到过】
魏染一只手撑在床上,抬着头,微眯着眼睛,努力的感受着窗外那若有似无的风。
嗡嗡~
【咱们班的】
【女生】
【在群里没说过话】
魏染呵了一声,不以为然。
【女生?就咱们那感人的男女比例,凭名字还包分配啊】
【哟,你还不乐意了,我也想让伟大的院长大人,分配我一个女朋友呢】左嘘嘘.jpg
【得了,别贫了,爸爸我还收拾东西呢】
魏染不耐烦的回复,他可不想再听见什么女朋友,想想就麻烦。
【染哥,你都开始收拾东西了啊】
【嗯,稍微收拾一下】
【那行,过两天学校见,早就想知道你长什么样了,作为第一个被导员青睐的人,可不能让我失望呀】
【那是,我这刀削般的面庞,怎么会让你失望呢,小樊樊】
【啊滚滚滚,恶心】
乐樊心里咒骂,“还刀削般的面庞,就知道吹”
魏染把手机扔在一边,刚把从立柜后面把吉他拿出来,手机屏幕又亮了。
乐樊乐樊,还真是够烦的。
魏染又拿起手机,划开屏幕。
一条验证消息,是安立果
安立果,魏染皱起眉头,深深的咽了咽口水,他为什么又出现了?
魏染点了接受。
【去了哪儿】
【M大】
【出来喝点儿】
【行】
【老地方八点】
【行】
回来了啊,说起来,魏染盯着天花板放空,已经三年没见了吧。
魏染在八点准时踏进了那家小店,说是小店,不如说是一个摊子,毕竟占地面积甚至只够放下三张桌子。
安立果就坐在离老板最近的地方,头顶上还有一个昏黄的灯,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了,上面积的油泥灰烬,甚至把本就不是很亮的光,挡的差不多。
整家店只有两个人,魏染进去之后,变成了三个。
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安立果抬头看见魏染,招了招手。
“老板,老样子,五十牛肉,五十羊肉,三杯扎啤”,魏染人还没走到,对着老板一顿输出。
“好嘞,坐那边去吧,这边呛”
“哎”
两个人移到了靠门的位置,“扎啤自己搞啊,那边”,老板朝着左边的角落努了努嘴。
“懂,您这规矩,我们能不懂吗”
没有寒暄,甚至没有招呼。
魏染熟练地向自己杯子倒满酒,几乎没有一点儿沫子,猛灌了两口,实在说不上好喝。
“最近怎么样”,安立果先的开口。
嘴里还泛着啤酒的涩,“能怎么样,还那样呗,一个人逍遥又自在”。
“倒是你,突然找我,借钱啊”
“你也知道,我这人除了钱什么都有”,又自己向杯子里添了添。
“你还是这么会开玩笑啊”,安立果笑了笑,抿了抿杯里的酒,“说起来,好久都没来了”。
“那是,安大少爷您这不是忙吗,我等平民怎么好去叨扰呢”
安立果是魏染真正可以说是朋友的朋友,不过,只是三年前。
“串儿来了”,老板握着一把直接扔在了两人面前的铁盘上,“不够再点啊”。
“哎,好嘞”
“哟,还是我不对了”,安立果和魏染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件事从吃相上就能完全看出来。
“你去哪了”,魏染手里攥着一把铁签子,两三串并在一起直接塞嘴里,“G大?”
“嗯”,安立果一串一串的把肉撸到自己的碗里,再用筷子夹到嘴里,好不讲究。
“不错,最高学府啊,恭喜恭喜”
“上次说的事情,你怎么说”
高考刚完,安立果就找过魏染。
“能怎么说,当然是随遇而安”,魏染打了个嗝,“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儿,不适合我”。
“这样只会埋没你”,安立果的声音里带着点儿生气,“那种垃圾大学,你就像现在这样,去呆四年,你整个人就废了”。
魏染感觉莫名其妙,继续向嘴里塞着肉,“废了就废了呗,反正也没人在意”
嘴里满是漫不经心,让安立果很想骂人,虽然他不会。
“我了解你,才会这么跟你说,你这么呆下去迟早会后悔的”
“了解我?”
魏染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位,带着点儿怒意的斯文少爷,笑容僵在脸上。
“你是以什么立场说了解我的?”。
“魏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魏染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把头又埋了回去“你怎么不吃了,不是你让我来的吗,现在一直叭叭的说”。
“魏染”
“嗯?”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我也不知道这些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记忆里的魏染,肯定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你记错了”,魏染从始至终都没有和安立果对视,甚至都没有抬头。
“三年时间,都变了吗”,面前的人很不愿意接受,自己面前这个颓废毫无斗志的好友,“为什么?”
“三年了?还挺快,人总会变的,你又那么较真干什么呢”
“当初你自己…”
“哪有那么多当初啊,当时小孩子不懂事,说出来的话,怎么能信呢”
“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今天就为了给我说这点儿小事儿啊”,魏染喝了口啤酒,将嘴里的东西完全顺下去, “亏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来干一个”。
魏染举起酒杯悬在半空,迟迟不见碰杯上来。
“哎呀,给点儿面子”,魏染又晃了晃杯子,杯里的黄色液体泛着奇异的光。
安立果终于还是举起酒杯碰了碰。
“这就对了嘛”,魏染将酒完全灌进肚子里,“你什么时候走啊”
“后天”,安立果觉得这个魏染陌生的像是从未认识一样。
“后天?”,魏染的脸变得很红,眼睛转了转,眯缝着,像是喝醉了,“要不要我去送你啊”。
“不用了,我已经买好票了,打个车就过去”
“哦,行吧”
“你喝醉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千杯不醉”,魏染整个人开始飘飘然,几平米的房子在他眼里变得巨大。
“回去吧”,桌上的酒,让魏染一个人喝的七七八八。
安立果离开自己的座位,扶起魏染就像外走,“老板,钱付过了,我们就先走了啊”,
“哎,好嘞”
“师傅,津塔小区,您把这人送回去吧”,安立果把魏染扔在车上,“车费多少,我付给您”。
“四十”
“行,给您转过去了”,安立果拍了拍魏染,“魏染?魏染?”
“嗯?”魏染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虽然脑子还在转,但是肢体显然是已经不听使唤了。
“知道怎么回家吧”
算了,脑子也不转了。
安立果看了看脑袋顶在车窗上的魏染。
真自己回去,怕是要睡大街。
安立果将魏染向里推了推,总是给自己腾出来一块可以坐下来的角落。
“师傅,走吧”。
魏染喝醉之后也不说话,就那么歪着。
安立果还是不忍心,让魏染一路上脑袋就那样杵着,撇过魏染的头放在自己肩上。
所以魏染,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9月13日,车站里,人挤着人,看年纪大多是开学的学生,人手三四个箱子堵在入口。
与以往不同的不是这些,现在的每个人都戴着口罩,是疫情稍好后的余温。
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溜着,门口测温仪卖力的喊着“体温正常”,大家很容易会在这行色匆匆的人潮攒动中迷失方向,又不得不在苦难过后的人世间再度起航。
魏染则很轻松,拖着一个小行李箱,背着他的吉他,顺利的通过一系列的检查,一个人,没有门口处爸妈的叮咛嘱咐,只有一个人。
刚上车就收到了乐樊的消息。
“染哥,我都到了,现在被拉去做核酸,到了告诉我一声,帮你去搬东西”
发过来的语音还带着粗重的喘气声。
“在新校区这边,你知道的,巨远”
“行,那可麻烦乐大爷您了”,魏染笑了笑,打了个哈欠,侧头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H城,典型的海滨城市,遥遥远望,还能看见海的一角,这个城市的天空真的很好看,云朵像是天使不小心掉落的羽毛,一片一片,真的是可以用片的,大家都有自己的一小块领地,谁也不挤着谁,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个世界,不知道它们可以看得多远呢,也不知道能否看到之前的那座城。
魏染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三十几条消息,都是乐樊发过来的。
“染哥,情况有变,我们之前了解到的宿舍,和现在这个不是同一栋”。
“据说,前几天,有个暑期留校的学生跳楼自杀了”。
“给我们换了宿舍楼区”
“不过新宿舍的设置比之前那栋,可是好了不少”
“空调独卫,甚至还独立供电,四人间”
“不过我们不在一个寝室了”
“还有还有,待会儿,你来的时候,千万不要坐地铁,今天差点没被挤死”
“记得啊,到了叫我,我现在无聊死了”
“我宿舍那几个人还没来,刚刚看门上的名字,除了那个叫柏屹的,剩下两个我都熟”
“你好慢呀,爸爸先睡会,到了打电话”。
魏染抬起手挠了挠头,想到还真没看错人,哒哒回了个“好”。
魏染站在出站口,从这里看到的景色跟从高铁上看到的还不太一样,天空高的很不真实,人箍于广袤,渺小又弱不禁风。
出站的人比来的时候少不了多少,人潮涌动,熙熙攘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上车,魏染站在一个角落里。
“这个人……”
胡乱的划拉着手机等待着出租接单,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
“您好”
魏染怔怔的,茫然的转过头,“您好”
面前是穿着藏青色制服的保安大哥,那大哥竟然比自己还高出几公分。
“刚刚这位旅客说您拿了他的行李”,大哥面带微笑,还着重强调了“拿”字。
魏染意识到来者不善,低头看了看箱子,没错啊,怎么可能拿错了。
“麻烦您跟我来一趟吧”
魏染点点头,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跟你去又能怎么样。
魏染低头看了下手机,出租师傅已经接单了。
“在这儿检查可以嘛”,魏染尝试打个商量,毕竟不知道检查完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打到车。
“恐怕是不太方便”
魏染挠了挠头,稍微有点儿不情愿,但也没什么办法,他可不想第一天就进了这城市的看守所。
“好”
魏染配合的拖着箱子跟在后面,匆忙的把刚接单的出租给推掉,道歉,红包一条龙。
收起手机才发现保安大哥旁边还站着一个少年。
不是特别高,但是也绝对不矮,应该有178,人很纤瘦,白色的T恤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衣摆跟着几乎察觉不到的风随意翻飞,浅蓝色的牛仔裤露出脚腕,脚踝处随着走路可以看出清晰的骨骼线条。
因为大哥的缘故,魏染的视角里看不到那个少年的脸,但是纯粹猜测也知道这少年生的好看。
“麻烦把行李箱在那个架子上打开吧”
魏染跟着大哥进到一个小房间,房间里尽是电脑屏幕,和外面的喧闹不同,这里很安静。
“哦,好”
魏染把箱子搬到架子上,那个少年跟大哥站在对面,没有一句话,默默注视着。
那少年确实好看,即使带着口罩,也是轻易可以感觉到的好看,细碎的头发搭在眼前,却竟是掩不住那双眼睛的清亮,但是那个眼神,冷极了。
魏染瞟了一眼,极快的移开目光,尝试打开密码锁,密码输了好几遍,却怎么也打不开。
魏染尴尬的笑了笑,“可能我密码记错了”
虽然这么说着,又一次输入了与之前无异的一串数字。
“你试一下吧”,大哥对旁边的男孩说。
“嗯”
魏染识趣的躲到一边,看着少年的手在铁制的密码锁上,细细拨弄。
“咔哒”一声,密码锁应声而解。
魏染的瞳孔放大,我艹,真的拿错了?
“打开确认一下,里面的物品是不是你的”
“嗯”
行李箱完全打开,堆放的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还带着淡淡的洗衣液的香气。
魏染整个傻眼了。
“这…这,这不是我的箱子啊”
大哥毫不留情的说“嗯,我知道,这不是你的”
“那我的箱子呢”
大哥转头,“你有没有给他拿下车?”
“没有”
魏染感觉五雷轰顶,这算什么事儿啊,第一天就这么倒霉。
“这位先生,估计您的行李还留在高铁上”
艹,还用你再重复一遍吗
魏染拉拉张苦瓜脸,“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啊”。
“您可以去订票的客户端,进行遗失物品的查找”
“行吧”
少年礼貌的道谢,带着行李箱转身出了门。
魏染在车站呆了将近两个小时,等到的是明天再回来拿的消息。
总不能一直呆到明天吧,魏染的心态也好,大不了就是同一件衣服穿两天而已。
两只手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是幸运的还是不幸,出站口竟然随手就打到了车,但是在不知道是不是被司机绕路的情况下,魏染花了两百块车费。
不过总算是到了学校门口。
“喂,乐樊,我到学校了,不过你可以不用过来了,反正我现在也没行李了”
魏染到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天还很亮,但是温度没有中午那么高了,还有徐徐的风,一切都恰到好处。
乐樊说话的声音气飘飘的,“没事儿,我现在过去”。
这是刚睡醒吗,魏染也没有功夫多想,三两步买上台阶,朝报到处走去。
报道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强强师哥,不出魏染所料,是个乐呵呵的小胖子。
“哟,强强师哥好啊”,魏染笑着向前打招呼,“果然不出所料,翔翔师哥,果真气度不凡,人群中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视线”。
“哟,是魏染对吧,你可算是来了,你报道完我就可以收工了”
强强师哥欣然接受了夸奖,并且不那么在意,估计一天里,不知道多少人这么说了。
“好嘞,填信息对吧”
魏染接过笔,极快的写完,拿着钥匙就要走。
翔翔师哥像是刚刚反应过来,被吹了彩虹屁,笑盈盈的对魏染说:“等等,你是省内的就不用做核酸了,把你带来的交给我就行,我让师哥们帮你把行李送过去”。
“不用,不用,我没行李”
强强师哥满脸震惊,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潇洒吗,连行李都不带。
“没行李?”
“对,落车上了”
强强师哥,帅哥扶额,“第一天就给我找事儿啊,联系工作人员了吗”
“联系了,师哥不用担心,明天就能拿回来”
强强师哥叹了口气,“行吧,你先回去吧”。
魏染刚转身要走,嘴里的客套话还没出口,又被叫住了。
“对了,你们宿舍就两个人啊,有两个新生不来了,要回去复读”,翔翔师哥挠挠头,漫不经心的说。
“好,谢谢师哥”,魏染表面一本正经的道谢,内心快乐的就要飞起。
两个人,两个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的生活质量呈指数上升,意味着有更多的私人空间,意味着真正快乐的大学生活。
魏染甚至能感觉到内心有一个叫魏染染的小人,踩着芭蕾舞鞋,在翩翩起舞。
魏染脚步轻快拿出手机,打算直接导航去宿舍。
却收到了乐樊发过来消息,“染哥,我到门口了,你在哪儿”。
魏染抬起头,四周环视了一下,低头打字说,“我在正门左边,背着一把吉他”
接着又抬起头,看见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朝这边走来,“染哥?你是魏染吧,我艹,你没骗我呀,还真tm帅啊”
乐樊一脸震惊,他以为魏染当时就是吹牛,但是面前的高个子男生确实帅的离谱,即使戴着口罩,那帅气扑面而来,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
魏染一脸的懵。
我艹,这个壮汉就是乐樊,我一真以为,乐樊也就一米七,这TM也太高了吧,是吃什么长大的,我一米八的大高个为什么感觉,在他旁边像小鸡仔一样
魏染想着,甚至能听到自己世界观崩塌的声音,呆滞的回答,“是,是,我是魏染”。
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等魏染反应过来的时候,乐樊已经在旁边,絮絮叨叨半天了,“染哥,怎么现在才到啊,还有没行李怎么回事儿啊”
“行李落车上了,在车站找来着”
魏染属实是不想再回忆这一段离谱的经历,随便搪塞了两句。
“对了,染哥,师哥告诉你没,你荣获两人间,也不知道你室友是谁,好不好相处,我已经好久没跟马骏晖那小子聊天了,是不是他跟你一个寝室呀”
“染哥,染哥,你倒是说话呀”,乐樊奇怪的歪过头来冲魏染喊着。
“你倒是让我说话呀,但凡你刚刚有个气口,现在都是两人聊天,而不是你一个人的演讲”
魏染没好气的说,又怕说重了,这个近两米的大汉,给他一拳头。
“啊啊,对不起啊,我太激动了,总有一种偶像面基的错觉,你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乐樊边说边将两手合十,表示抱歉。
魏染小声哔哔说:“我也没有想到啊,并且我也没见过大汉撒娇啊,折寿啊”。
乐樊把头侧过来认真的说道,“啊,染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事没事,你室友都来了吗”,魏染连忙扯开话茬,“你是不是提到一个叫柏屹的怎么样,好相处吗?”
“他们呀,还没怎么说话呢,刚刚醒过来,就匆匆忙忙来接你了”,乐樊挠了挠头,推了推从鼻子上滑下来的眼镜。
“哎,还是我比较重要啊,不亏的爸爸这么疼你”,魏染贱兮兮的说,说完就怂了,把头稍微往旁边一偏,斜瞄乐樊,生怕他一个巴掌下来,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乐樊哈哈一笑,“那是,也就爸爸我这么疼你”。
魏染忽然觉得自己想多了,乐樊虽然长得和想的不一样,性格倒是跟线上聊天没什么区别。
宿舍确实很远,兜兜转转,走过了两三条小路,总归是到了宿舍楼区。
这确实是一栋新的宿舍楼,但是除了楼以外,周围的其他东西,很明显是上了一些年头的,路上的地砖,被踩的零零落落,深深陷在土里面。
魏染最满意的就是宿舍楼旁边,种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下的,但是一看年纪就很大的松树,是那种很高很高的松树,从上到下长出的树枝扑扇着,被它们遮蔽着的地面还是湿湿的,像是秋天早上,被雾打湿的那样。
树下还散落着应该是去年留下来的松塔,不过被人踩得稀碎,留下的都是,松塔尾部,最像花的那一部分,好好打磨一下,指定是漂亮的胸针。
他们专业的宿舍,都在三楼,跟着乐樊上楼,直到走到尽头,才看到了和钥匙贴纸一样的门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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