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袋子扔客厅,门就被敲响了。
嗓子疼,不想说话。宇莨直接给门拽开,大爷一样靠在门边。
他妈安排的司机来接他了,管家也来了。
“少爷,您?”管家看宇莨吊儿郎当的模样,有些诧异。
熟人,宇莨敞开着门不管。他拎起沙发上的衣服,直接在老头衫外套衬衫,大裤衩外套长裤。好在衣服都挺宽松,乍一看,还真人模狗样。
他把丝绒盒递给管家,换好鞋袜,感冒使声音变得低沉,“王叔喊我小宇就好。”
宇莨年满十八就从老宅里逃了出来,这位后来的管家对他不熟悉也正常。
“这是药,夫人让我拿过来。”宇莨转眼变得礼貌乖巧,管家只当刚进屋看到的场景是错觉。手上端着的水还保持着温度,他忙把杯子和药递给宇莨。
宇莨接过药,眼也不眨放嘴里,接过水杯一口就咽下去了。
管家要接过,宇莨手错开放在鞋柜上,深黑的瞳孔里映着倦怠,长腿迈过门槛,先下楼走了,“记得关门。”
他妈真是喜欢折腾人,水是多金贵硬是端一路,有钱人真该死。
有钱人家的儿子宇莨,闭着眼,倒在后座的迷迷糊糊批判。
车开的很稳很快,但宇莨没睡,侧头在窗户,看了一路。直到心里的烦躁感越掩越弄,达到顶值。车子稳稳停下,到了。
宇莨手快,管家车门刚开,他就已经迈着大长腿走在鹅卵石道上了。
身着真丝长裙的贵妇画着全妆,在沙发上优雅的坐者。宇莨下意识看了眼鞋架,里面果然有一双男士皮鞋。
他的生物爹也在。
不止如此,还多了俩,女鞋和童鞋。
不过看他妈从容的样子,是回国为老头生日的亲戚吧。
“怎么衣服这么皱?”坐在沙发的贵妇喝了口茶,看了眼宇莨的衣服,似乎是很不满意。
“坐车折了。”宇莨无所谓的拍拍下摆。
但这话贵妇不满,精巧的眉毛皱了下,陶瓷杯放下,“回房间换了。”
宇莨不语,算是默认。
泳池边传来小孩叫的声音,宇莨顺着声源看过去,看见了他爸跟个长棕发女人聊得正欢。小孩在岸边拿着玩具车跑,高兴的赫赫笑。
“小莨。”男人亲切喊他,招手唤他过去。
他妈比他还高兴,提着裙子,揽着宇莨就一起去了。
宇莨眼里闪过一丝膈应,不过好在感冒药的加持。他不用强装着神情,就已经是温润而泽的模样。
“姑姑。”宇莨凭直接猜了个称呼,面上婉婉有仪,变戏法似的摸出条丝巾,“不知道您来,没准备礼物。刚巧有条丝巾,不知道您可喜欢。”
姑姑扫了眼母子两人,捏着丝巾角拎过来,嘴撇了撇,很是勉强的收下,“谢谢啦。”
宇莨不在乎,脸上依旧挂着柔柔的笑,掏出小盒子给他爸,“这是您的。”
男人拆开看,是个打火机。机体嵌满钻石,在太阳下闪闪生辉。
花里胡哨的小玩意,男人顺手把玩着,但心情不错,“芝潞,做的不错。”
男人抬手拍了拍他妈的肩膀,很是欣慰。
他妈肉眼可见的开心。
“亮亮的,我要!”小孩见男人手上亮亮的,很新奇,踮着脚勾着要这个新玩具。
男人顺手给了,话也开始支开他们母子二人,“行了,小莨听你妈说你病了,休息去吧。我还有话跟你姑姑聊。”
拿起新玩具的小孩探索欲很强,无师自通找到了拨片。狭小的口中冒起火焰,他兴奋的吱呀乱叫。
姑姑耀武扬威似的瞥他们一样,鼻孔朝着芝潞哼了声,趾高气昂的跟男人说着话。
懒得掺和,宇莨得到话,礼貌道别两句话就直接上楼回房间了。听着隔壁传来他母亲破口大骂的声音,他习惯性扣团棉花,塞耳朵里。
迎面是玻璃柜里放了一墙的奖杯,宇莨看着窝心,拽块白布挂着挡住。
困,但老宅睡不着。干脆揪块毛巾坐地上,哐啷从角落倒出一堆画具,抽张纸挑几根炸毛的画笔,颜料忽忽堆上去画起来了。
阳光从手上移到后背,芝潞女士已经恢复平静下楼了。走廊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从背后开门。
宇莨最后一笔画上,手象征着性在纸前扇了扇,等颜料干。
腿边突然多了个毛绒绒的脑袋,宇莨没被吓到,只是病怏怏斜睨,选择无视。
谁料小孩突然伸手,一下子把画抽走。画被蹭花,颜料沾在宇莨袖子上。
“好丑啊!看我帮你处理掉!”小孩抓着画笑嘻嘻道,随即捏着画边,点开 打火机点着。
颜料没干,火沿着周围烧。看见起烟了,小孩高兴的拍手,趴在地上吹着气,兴奋道,“再大点!再大点!哈哈哈哈。”
尖锐的声音吵着头疼,宇莨恹恹的双手撑地,挺腰起身,往后走。
只听咔哒一声,门被反锁了。
宇莨混混的气质不装了,碾脚踩灭火焰,磕了磕脚底的灰烬后。在小孩挑衅的目光下,单手薅起他的领子就给人拎起来了。右手大拇指按住小孩的下巴,食指顶着上颌,强制掰开他的嘴,直接将画笔杆捅进去。
小孩想叫,一叫宇莨直接把笔捅更深处,搅着他的喉咙。
小孩四肢挣扎着,痛的呜呜叫,宇莨笔杆猛地往下一按,小孩干呕。
宇莨脸上冷冷的,把握好力度差不多了,松手,小孩摔地上咳嗽,他则平静的把画笔扔垃圾桶里,连同那张画。
擦擦手,宇莨蹲在地上。小孩吓得边咳嗽边往后爬,宇莨用擦过手的纸巾给他擦眼泪,声音柔柔和和的,“你敢哭,我就敢让你变成哑巴。”
“你来我房间,看见我睡着后就出去了,懂吗?”宇莨又恢复成在老宅里的看起来很好惹的大哥哥,只是话说得像阎王,“不然的话,晚上我还会去你家找你的。”
打火机被点火,幽幽亮起的火焰上,是宇莨阴暗的脸。
小孩被惊得咬着嘴唇发抖,小脸白煞煞的,点头的同时两颊的肥肉晃动。
“好孩子,去吧。”
宇莨看着小孩慌张的背影,揉揉酸疼的太阳穴,扛不住终究是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深夜,特效退烧药起了作用,宇莨在梦里冷热交替,辗转反侧。感觉像是放在冰箱和火炉里两个极端里反复来回。
他梦到了小时候发烧拉错了琴,被妈妈用冷水泼的时候。他在梦中痛苦呻吟着,一个打挺,他醒了。
噩梦退了,天亮了。
他长长叹口气,胸喘肤汗。手靠在额头上,烧退了,算是好事一桩。
“砰砰砰。”有人用力且急切的敲着门,他快速调理好心情,下床去开门。
腿只下了一半,只听咔嚓一声,门被从外打开。
宇莨重新把腿收回来,对着来人喊了声妈。
芝潞手里捏着房间钥匙,钥匙上带着凉意她只愿意捏个头,看宇莨还躺在床上,她很是生气,“日上三竿了怎么还在睡觉!快起来,收拾收拾,你爸喊你去参加宴会。”
芝潞女士,生下宇莨的女人。商业巨鳄独生女,一出生便获得全世界宠爱,可惜眼神不好,精准的爱上空有皮囊的花花公子。以身为要挟,硬是下嫁到了宇家,气的芝家与她断绝关系,不再往来。
小时候宇莨就在想,要是她妈贪财就好了。他可以日日夜夜赚钱,把钱都给妈妈。
但他妈要的是爱情,偏偏他妈的是爱情。宇莨认为世界上最荒唐的东西,怎么会有人连父母儿子都不爱,去爱个外表华丽内心腐烂的男人?!
宇莨至今未想明白。
对于芝潞的责骂,宇莨显然习以为常,他平淡的应下,随后先去冰箱里掏两片面包啃着吃。
空腹发烧撑了两天,他觉得自己外婆快来接他了。
水还没喝上一口,宇莨就被拉走简单洗漱整理造型,坐上豪车去宴席上了。
路边的树簌簌后退,路旁的荒草越来越长。不知拐了几个山弯,车停在了依山傍水的别墅旁。
又是某位年长大人物的露脸宴。
看着门口停满了一辆又一辆的豪车,车上下来一个又一个德高位重的长辈,宇莨漫不经心道。
但他爸的指节已经戳上他脊梁骨,他不得已撑起精神赔着笑,迎上去寒暄。
视线恍惚间,他猛地回头。
一个酷似叶讼的背影。
但人群晃动,转瞬即逝。宇莨眯着眼盯了很久,确是再没看见,才重新扬起笑扭头套长辈们欢心。
芝潞女士不管宇莨在外是个什么混账东西,但在圈子里,在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面前,宇莨必须是成熟稳重,温和端庄的模样。
觥筹交错的名利场,宇莨厌恶但得心应手的地方。
三两句,宇莨便把比自己年长几十的老狐狸们逗得团团乐,甚至还众夸宇莨年轻懂事,未来肯定是第一继承人。老狐狸精们顺带还提了一嘴宇徽呈,说他教子有方,简直是吾辈楷模。
夸得宇莨他爸简直是老虎撅腚翘着尾巴,还大肆教导起他们育儿经验。
宇莨看破不说破,装着不懂样看着他爸被戏弄。听着他爸的话越来越无脑,他看笑话的心都淡了,找着理由去院中草地透气。
踏过玻璃保温门,宇莨整个人愣在原地,眼前坐在花坛上,拿着红酒杯,垂眸慢悠悠给花浇酒的,不正是让他气急败坏的叶讼吗?!!
宇莨:我不相信爱情
叶讼:O_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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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好孩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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