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牧阳通过抖音私下加了微信，他第一件事就是将她先前在直播间打赏的钱通通退了回来。
宁月微不愿收，虽然刚开始确实心疼，但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而且泼出去的水怎会有收回来的道理。
【就当你给我拍照的钱吧，你不是说要把照片给我吗？嗯？】陈牧阳换了个说法。
原来他直播时看到她发的那些话了啊。
对了，照片！
【你等一下，我把照片发给你。】
发完消息宁月微就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将电脑搬了上来，将照片检查了一遍后才给陈牧阳发了过去。
她眼巴巴得盯着电脑、莫名期待对方收到照片后的反应。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很自信的人，这种折磨不亚于烈火烹油。
终于等到图片全部发送完毕，那边才传来消息。
【拍的很好呢，介意我发在网上吗？】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宁月微想也不想就摇头，后知后觉他看不到后又快速打字。
【不介意。】
【那好。】
对话框里一时没有消息再传来。
看着彻底冷静下来的手机，宁月微只觉心里空落落的。
但还没等她想好，那边的消息倒是先过来了，是他催促她将钱领了。
宁月微最后不得已还是点了接收，却按照自己平时接约拍的价格，扣掉后把剩下的给他转了回去：【用不了这么多。】
这次消息回的很快：【不用了，你值得这个价格。】
宁月微忍不住嘴角上扬。
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腿麻得像是针锥，她快速打字，发送想好的措辞。
【你给的太多了。不过……如果非要这样的话，等你有时间我再给你拍一套照片吧。】
外面不知何时起风了，风吹树枝刷刷作响，在这并不安静的氛围中，宁月微听见了自己砰砰作乱的心跳。
她欲盖弥彰地捂住心口，想要掩盖自己无从遏制的悸动以及莫名其妙想要与他产生纠葛的私心。
却也害怕他会拒绝，于是她自作聪明地加了一句：【如果你不嫌弃我的技术的话。】
做完这些，她将手机扣在桌上，一时竟不敢看他的回信。
等了三两分钟，她才一鼓作气去看他的回信。
他这次倒是没再拒绝，回了个【好。】
拍摄时间两人很快就定下，下个周末，刚好宁月微无课，陈牧阳也有空闲。
-
天色阴沉，乌云拢在天际，见不到一丝阳光。
怕将唇上的颜色蹭掉，宁月微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忍住想要喝水的**。
她今天出门特地从抽屉里找出了一只许久未用的口红。
淡淡的微醺枣泥色，衬得她的脸愈发白皙通透。
以至于她出门时，连张橙橙都笑嘻嘻地打趣：“微微，你今天打扮这么好看不会是背着我去偷偷约会吧？”
被调侃的宁月微双颊绯红，匆匆丢下一句“去工作”就落荒而逃。
宿舍大门轻轻阖上，用冰凉的手为脸颊降下温，拢好被风吹乱的围巾，宁月微快步往外走。
冷风鱼贯而入。
南城的冬天和其他地方的迥异，常年不见雪。但昨夜她的朋友圈倒是下了好大的一场雪，宁月微看得眼热。
南方的孩子似乎对雪总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执念。
走过宿舍外的石拱桥，她一眼就看到树下有两个巨大的火柴人互相发送着爱心。
是用银杏落叶铺成的画，为这个寒冷的冬天增添了几分可爱与温暖。
想到今天的日程，宁月微搭在相机带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心情莫名紧张又期待。
背着相机，走过充斥着烤栗子香的小道，隔着人群，宁月微远远就看见站在十字路口某棵树下的陈牧阳。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短款羽绒服，里面是一件浅灰色卫衣。非常普通的、人群中一抓一大把的穿搭，但少年眉眼霁明，风好似也在眷顾他，不偏不倚地将他额前的碎发吹成洒脱的形状，为他添上几分青葱少年气。
比起上次的苍白破碎，他这次唇红齿白，像是来充当这缺席的冬日艳阳。
她就这样远远地望着他，感叹少年真是世间最美好的形容词，清澈、明朗而又生动。
…
虽然是第二次拍摄，但二人配合默契，宛如一对合作了多年的黄金搭档。
晚上，踩着惺忪月光，陈牧阳客气地将她送到校门口。
宁月微手上不自觉蹂躏装着咖啡的纸杯，不得不开口道别：“照片修好后我再打包发给你。”
“不急，你上课应该挺忙的吧，找空闲时间就行。”
“那我走了。”也不好意思继续在这里磨蹭，宁月微缓慢挪动步子。
“嗯嗯。”
没走出几步，陈牧阳突然叫住她：“等一下。”
他朝她笑着，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乍然开口实在突兀，但我现在做自媒体确实很需要一名优秀的摄影师伙伴，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你愿意吗？”
宁月微怔住，脑子里空白一片。
“当然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
她依旧恍惚地看着他。
这种被肯定的感觉实在陌生，让她云里雾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在心底千万次否决自己后，那颗希望的小苗终于还是冒出了头。
她不可置信道：“我可以吗？”自己毕竟只是一个正式学习摄影不到一年的大学生。
“当然，你是有天赋的，我有种预感，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位非常非常优秀的摄影师。”想起她拍的那些照片，少年声音明朗，掷地有声：“若真到了那一天，是我高攀。”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
“不用，我答应你！”像是生怕他会反悔，宁月微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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