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凑的高三生活彻底落下帷幕,理科11班的集体毕业散心地点被选在了临风山。
安絮汀爬山的步子慢下来,闭上眼缓了缓突如其来的眩晕感。
现在是在半山腰,之前的路程都没出现这种症状,她分明也不恐高,怎么回事。
“呼——离开学校,连空气都是甜的。”领先她几步的时杏夸张地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发现她的异样,倒回来两步询问,“怎么感觉你脸色不太好,是又低血糖了吗?”
说着,时杏从小包里摸出来一块备着的巧克力,塞给她。
安絮汀接过,摆了摆手,“可能是昨晚被风吹的,有些着凉了。”
时杏精准从里面抓出有用信息,“好啊你,昨天又熬夜赶稿子了是不是。”
安絮汀眨了眨眼,企图蒙混过关。
时杏承认她一开始交朋友时就是颜狗属性犯了,不然高中也不会在其他同学都被安絮汀的清冷外表劝退时,强势出击,报得闺蜜归。
但时杏现在完全不吃这套,“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好歹赶稿的时候别顶着风吹吧?南雾昼夜温差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絮汀笑了笑,眼尾微微上扬,柔和了平日里不笑时的距离感,“听着风声更容易找灵感嘛。”
时杏作势白了她一眼,嘴上仍不饶人地絮叨,“哪天我潜进你家去,每天盯着你早睡。”
安絮汀把巧克力撕开,掰了半块塞到时杏嘴里,自己吃了剩下半块,“好啦,别生气,我最近把这个稿子画完就暂时不接了。”
这下轮到时杏震惊,“你这个沉迷赶稿的人居然也有主动休息的时候?”
“这次的单主给的偿金高,这两个月的生活费暂时不缺了。”安絮汀解释。
她说得云淡风轻,时杏作为她一整个高中时期的好闺蜜,自然对她的家庭状况有些了解,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好吧,”她原本准备找个其他话题带过,却发现对方症状好像更严重了,“汀汀,你的脸真的好红,真的只是有点着凉?”
又一阵的眩晕感将安絮汀席卷,安絮汀忍着沉闷的难受,“可能在发低烧。我找个地方歇歇,等会儿去山顶找你。”
时杏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我陪你下山好了。”
安絮汀无奈道:“你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告白不进行了?实在太难受我给你打电话,放心,会记得给你报平安。”
“那你量力而行,歇一会儿还是先下山好了,别勉强。”时杏一步三回头,最终被安絮汀督促着继续往上走了。
这里沿路设着长椅,在附近找一个歇脚不难。安絮汀的眩晕在不断加重,到最后只能靠着椅子闭上眼。
呼吸变得深沉急促,眩晕感达到顶峰,她甚至觉得眼前冒起了白光。
再次睁眼,她甚至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眼前依旧是连绵起伏的山,天光清亮无云,虫鸣比往日更加喧嚣,可问题是——
她的视角怎么变得这么低?
她抬起手,与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对上眼。
“喵?”
“???”
安絮汀愣住了,被吓一跳,噌地从木椅上滚落到了地上,翻了好几圈,但幸好并么没有很痛。
她晃悠悠地盯着身后的白色尾巴转了一圈。
怎么回事,她变成一只猫了?!
...
相隔不远的一棵树旁。
“喂?”男生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随处折来的一根草,接到电话随口道,“怎么。”
电话那头的人无语,“你还好意思问怎么。”
“毕业旅行我问了你几次你都说不来,结果你现在又来了,你搁这现身演示见风使舵真谛呢?”
“大队部分开得差不多了,你上来了大概率也找不着几个人。”
宿酌津已经上来了。
他没理会对方的抱怨,但电话那头的人话多到停不下来,“话说刚到山底的时候看到你白月光了,”对方幸灾乐祸,“你该不会就是奔着人家去的吧。”
宿酌津没否认,不说话等于承认。
电话另一端:“我猜也是这样。”
宿酌津倏地开了口,“尘颂。”
“哈?干嘛?”
每次宿酌津开口,八成有关那位白月光。
尘颂提前预感不妙,刚要拒绝回答,但宿酌津已经道:“你帮我打听一下她准备报考哪所大学。”
尘颂立马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得,他和对方闺蜜前段时间成了游戏上分搭子,到头来变成了帮宿酌津打探消息的有效途径哈。
尘颂已经翻了个快把他自己都给搞晕的大白眼,“我说哥,你该不会是想大学搞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套吧?”
话说到这,尘颂吐槽:“先不说高中那会儿这么近的楼台,都近到和你白月光就在隔壁班了,结果你和人家一整个高中三年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就说大学里,这么大个学校,但凡你不搞什么故意偶遇之类的,按你现在的忍者神龟节奏,咋碰得上对方啊?”
说真的,如果不是一周前毕业聚会宿酌津喝醉了,被他无意间听到了些透露的信息,谁敢相信宿酌津这种干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性格,竟然暗恋了人女生两年多。这种程度的暗恋,真的是“暗”到了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忍者,正儿八经的忍者。
到底是谁用这种帅得出众的脸整暗恋啊?
尘颂忍不住劝,“你干脆直接表白算了,你都这种长相了,表白成功几率这不高达百分之九点九九。”
宿酌津云淡风轻道:“那不还是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机会失败。”
尘颂:“......你跟我杠啥呢。”搞暗恋的人就是不一般。
宿酌津漫无目的地找了个方向往前走。
越来越近的说话声传进安絮汀的耳里,但她来不及躲开了,在强烈的眩晕下被强制关机。唯一来得及做出的保护措施就是在晕睡前骨碌一圈,躲到了长椅下的角落处。
……总不会有人随地捡猫。
宿酌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到一小团白色的东西,走近。
“帮不帮。”他问电话那端,语气淡定。
“不。”字刚发出第一个音节,宿酌津使用钞能力堵住了对方准备拒绝的话,“你之前看上的那套乐高。”
被绝版乐高拿捏住的小尘登时转了口风,果断道:“成交。”
目的达成,宿酌津:“挂了。”
“诶——”小尘的声音被截断,戛然而止。
因为宿酌津已经动作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宿酌津在那小团白色前蹲下,发现那是一小截尾巴。
小动物该不会是受伤了。
他轻而易举地把那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小动物捞出来。
是一只通体洁白的小猫。
当然,小猫现在不太白,几处毛还拧成了一块,有些发灰,一看便知是蹭了不少灰、泥得来的结果。
看起来不像是流浪猫。
"偷偷离家出走了?"宿酌津单手把猫抬高了点,可惜小猫已经睡着了,没法用猫叫来回答他。
宿酌津没准备见死不救,单手捞着猫,先看了眼手机。
上面是班级群里协助组织毕旅的同学在艾特所有人,“准备到山顶去的接个龙,方便等会儿清人数。先行离开的最好也在群里说一声,别到时候迷失在深山老林里了(笑脸.jpg)”
大家爬山的进度不一,陆陆续续有人看到这条信息,在底下接龙。一条微信在中间横插一道。
【小时不识杏:汀汀不太舒服,应该要先走。】
问话的人知道她俩关系好,就没多问,回了句【ok】
宿酌津扣了扣手机壳的凹凸,下意识点进那个熟悉的聊天框。
聊天框里的信息少得可怜,一眼就能看到顶。
他动作顿了顿,退出微信关了屏幕。
看着这只猫,不知像是在对谁说:“好像是挺怂的,连关心她的身份都没有。”
近水楼台么……
宿酌津提前在手机上预约了宠物店,把猫带回过去洗澡。
路途中被这只猫的爪子拍了一下,衣服上多了个不大不小的黑印。
宿酌津低头看了眼,倒也没有太生气,“带你去洗澡还给我一脚,可真没良心啊。”
睡梦中被指责的安絮汀尾巴轻轻扫了半圈,把脑袋偏向另一边。
到了店里,宿酌津无聊地在大厅的沙发等,由于受不了里面那种难以形容的味道,他出去透了口气。
半小时后,店员笑着讲他喊进去,“帅哥,我们这儿宠物修发型最近有活动,洗澡加修发型可以打九五折哦。”
小猫洗完澡后可算变回了奶油白,宿酌津扫了一眼,也不太懂宠物发型这些。
“那你看着弄吧,麻烦了。”
又多了一笔钱,店员笑得发自内心,“不麻烦呢亲——小张,过来给猫猫修毛啦。”
两个店员又精心捣鼓了一个半小时。
宿酌津大剌剌坐在单人沙发上,直到再次被喊。
店员抱着猫,“您家的猫真的好乖喔。”她还很少遇见在洗澡和剪毛时候一点脾气都不闹的呢。
宿酌津没否认:“是挺乖的。”刚买的白衬衣就废了。
把猫接过来,左手捞着,去前台付款。
刚才帮忙一起修毛的店员小张看了一眼他的抱猫姿势,欲言又止。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还是讲了,“先生。”她把人叫住。
宿酌津回头,“还有事吗?”
小张担心他是养宠物新手,随手抱来一只猫,向宿酌津演示了正确的抱宠物姿势。
“您像这样抱着,宠物会更舒服。”她委婉提醒。
宿酌津把猫放到臂弯,“嗯,谢谢。”
没想到这位帅哥看起来漠不关心的,但这么听劝。小张欣慰地点点头,“那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宿酌津推门推到一半,又返回来,“可以推荐几种猫粮吗?谢谢。”
于是店员把他带到另一边,认真推荐了好几种。
宿酌津懒得纠结,从她推荐的猫粮里随便点了几种,“就这几个吧。”
“好的呢,请这边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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