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新人培训的日子枯燥又无聊。
花了几天时间了解了精神污染和“启明星”之后，肖灵顺便和裴楷去做力量训练。
训练对他一个普通社畜来说，这个运动量是致死量。
奇怪的是，身体却并无不适，原主似乎十分重视锻炼。
所以在训练的过程中，即使肖灵顺的脑子已经开始累得发懵了，身体才刚刚有酸软感。
如此上班训练的日子过了几天后，助理小兰忽然把裴楷和肖灵顺叫到一旁，面带抱歉：
“虽然你才训练了几天，各方面素质里清理者的标准还差一些，但你也知道我们部门缺人，而肖灵顺你入职测试题做的不错，裴楷又有攻克多个污染区域的经历。所以，部长决定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小兰手指在电脑上打了几下，很快，肖灵顺和裴楷的手环收到了一封邮件。
肖灵顺点开，发现是一个污染区域的资料。
资料是一张照片，照片是在晚上拍摄的，背景是在一个办公园区里。镜头对准了B座大厦。
公司还没到下班时间，里面灯火通明，奇异的是，每扇窗户都有密密麻麻的黑影，似乎有无数的人趴在窗户上向外张望。
黑影视线的汇集处，也是这张照片的中心，有一个正在坠落的人影。
肖灵顺的目光被坠落的人影吸引，那人影的背部鼓鼓囊囊，呈现出一个怪异的椭圆形。
小兰在一旁继续解释道：“这是排名287的污染区域，代号为‘公司’，综合危险程度为B。这里以前是3区最大的办公园区，里面曾经容纳了数千名员工，就在五个月之前，有数个员工从公司跳下。当公安部门要介入之时，这里却被黑色迷雾覆盖，只能转交到清理部。”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裴楷问道。
“今晚六点，公司会给你们配备一些后勤人员，你们跟着队伍出发。五点半在公司大楼集合。”小兰交代完毕以后就离开了。
肖灵顺看了下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他出门没有带棉花崽崽。
崽崽这几天消化完了从测试题中拿出的污染源，几日没有进食让崽崽有气无力的。
肖灵顺不忍心让崽崽跟着他跑来跑去地训练，于是就把它留在家中，还给它买了好几款游戏在家玩。
现在要去污染区域了，得把崽崽带上才行。
肖灵顺匆忙地跟裴楷打了个招呼，约好两人一会儿在公司大楼前见面，转身就往家中赶去，拿来了崽崽。
他到达大楼前，后勤车已经到了，裴楷就守在后勤车前。
裴楷看着被肖灵顺抱在怀中的棉花娃娃，表示不太理解这个现在的年轻人。
棉花崽崽侧扎着头发，乌发堆积在脸庞旁，越发显得脸颊莹白如玉。
它穿着一身粉嫩的长裙，双手抱臂，眉头一压，任谁都能看出表情不爽。
裴楷憋笑憋了半天：“这是个男娃娃吧，怎么给人家穿的裙子？”
话一出口，肖灵顺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崽崽散发出的怨念，比之前更强了些。
衣服是肖灵顺做出来的，他见不得崽崽成天光着身子到处跑，又没钱买娃娃衣服，自己买了针线，熬了几个大夜做的。
他是头一次做衣服，就选择了更好缝制的裙子，哄骗着娃娃穿上。
这么下去，崽崽得发火。
肖灵顺感觉到崽崽身子在颤抖，不着痕迹地把崽崽往口袋中一塞，转移话题道：“星座上面说我这几年的幸运物是玩偶，我确实买了很多娃娃——对了，后勤都有那些人啊？”
“几个研究员，负责在外面研究污染浓度，判断我们是否攻克污染区域，因为如果我们在里面死了的话，污染指数是会上升的；
“还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技术员，他保证我们能在里面正常用设备交流的。”
裴楷不愧是去过几次污染区域的人，对这些很了解。
肖灵顺忍不住问道：“听小兰说你也干了很久了，你之前的队友呢？”
裴楷笑了笑：“做清理者的，不就是图个钱嘛。有个人出过几次任务以后，钱攒的差不多就离开了；还有几个小伙子，头一次进去没经验，不注意死在了里面。”
他拍了拍肖灵顺的肩膀，叮嘱说：“千万不要小瞧任何污染区域，你也做过测试题了，等级低的污染区域一样致命，在里面我们很有可能分开，所以你千万要小心。”
“我不想再见到队友死在我面前了。”
裴楷说完，便踏入了后勤车。
肖灵顺跟在裴楷身后，坐在车位上，伸手接过研究员递来的清理者服装，沉默穿上。
衣服的手臂侧标注着一行字：
【清理者作战服
肖灵顺
003号研究室制作】
清理者作战服很珍贵，一人只有一件，都有003号在员工入职时制作，不用出任务的时候，衣服会被封存在研究室中，由专门的研究员负责保管修理。
如果员工辞职或者死亡，作战服就会被销毁。
他听裴楷说，清理者作战服由机械外骨骼和精密皮革制作而成，内置数个药物针管，这些药物有一定抵御精神污染的作用，如果受污染程度低，打一针就可以恢复清醒。
而且污染区域隔绝了电子信号，但头盔里有一个通讯器，通过技术人员和“启明星”制作的AI“星光”的配合，能保证清理员在污染区域里能正常通话。
肖灵顺偷偷把崽崽塞进衣领和头盔衔接的空隙中，这样能保证崽崽也能观察到污染区域里的情况。
崽崽似乎对污染区域很熟悉，它要的食物还得靠它认出来。
车里的人互相问候了几句以后，研究员再次介绍了一遍污染区域，内容比小兰详细的多。
肖灵顺才知道，这个污染区域已经有两批人进去过了，无一例外全都死在里面。
如果这次他们仍然不能攻克，污染区域将会升级到A级，研究室将会派遣其专属的清理员负责清理。
肖灵顺头一次听说，研究室还有自己的清理员。
提起研究室，车上的研究员眼中发着光：“灾难之后，‘学者’组建了多批研究室，负责研究迷雾成分，这些研究室由编号命名排序，里面汇聚了几乎所有的人类精英，制造了很多有用的物品。我的梦想就是加入哪里！”
肖灵顺想起了那支增强体质的药剂，以及这身作战服。
看来都是“学者”的研究品。
研究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只可惜实验室对学历要求很好，我没有达到，只能现在清理部学习，积累一下工作经验，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进入研究室深造。”
肖灵顺却陷入思考。
原主之前就是研究员，不知道和学者搭建的这些研究室有没有关系。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避免和这些人有关系比较好，毕竟他又不是原主。
只是……
“听上去，学者和‘启明星’集团有合作？”肖灵顺低声问着裴楷。
裴楷点点头：“‘启明星’和‘学者’都支持对迷雾进行探索和利用，他们属于同一战线。”
看来还有其他不同的声音。
肖灵顺还想详细问，却被裴楷一个眼神阻止。
看来这些组织的名称不能被提到。
肖灵顺索性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到达任务地点时，天已经黑了。
后勤车停在3公里之外的十字路口旁，研究员对肖灵顺他们的印象很好，仔细检查了他们的服装之后，真诚祝愿他们平安。
肖灵顺和裴楷挥手和这些人告别，转身穿过了黄色警戒线。
园区位于3区新城开发区，高楼密布，交通便利，有不少企业因为政策补贴选择在这里开公司，五个月之前，这里的地铁站早晚班高峰时期全是打工人，拥挤非常。
因为发生了污染事件，企业或是离开或是回到原址，大多数人也最终选择搬离了这里。
而现在，街道人根本看不见人类的踪迹，只有道路两旁的树木疯狂地生长着枝叶。
不过十分钟，肖灵顺和裴楷便来到照片中的地点。
梦想小镇。
这里是新城开发区的中心，3区有知名度的公司都选择在里面开设办公区域。
其中，最大的一家公司占据了园区里的两栋办公楼，公司影响力很大，业务范围也很广，明星、游戏、影视、网络小说等等娱乐产品都有涉猎。
几乎只要打开手机，接收到的娱乐产品都属于他们公司。
肖灵顺想起来，他给崽崽买的几款游戏都是他们公司制作的。
如今，偌大的园区只有他和裴楷两人。
他们的目标是照片中的B座办公楼。
裴楷走在肖灵顺前方，凝神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肖灵顺看着裴楷的脚踩过地上的枯叶，发出为不可察的清脆响声。
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凝滞了片刻。
“肖灵顺……”
崽崽忽然从他衣领里面露出一个脑袋，肖灵顺一边观察着裴楷有没有回头，一边朝着崽崽使眼色：“怎么出来了，快缩回去。”
崽崽坏心思地没有听话，它偷偷觑着裴楷，低声说道：“这个污染区域开始活动了，你已经被盯上了。”
什么意思？
肖灵顺正要询问，忽然脚步一顿。
耳边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他抬头看去。
天光大亮。
肖灵顺的身边骤然出现很多人影，他们目视着前方，都步履匆匆地穿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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