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课老师叫陈钟灵，长着圆圆脸，课上得很好，人也健谈。代课没多久，就获得了同学们的喜爱。
时间在紧张的学习中很快度过。
十一月中旬期中考试，成绩很快出来，陈钟灵找了一些人到办公室谈话。
凌果拿着试卷进办公室时，陈钟灵正和其他老师聊天。
见到凌果，冲她打招呼：“来啦。”
陈钟灵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笑的时候会弯成眯眯眼，就算凌果看见也会不由得卸下心防。
凌果“嗯”一声。
除了这次月考成绩，陈钟灵办公桌上摆放着好几张以前的成绩单。
“听说你之前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来上课，现在学习进度跟着会不会吃力？”
凌果说还好。
陈钟灵笑眯眯的：“我猜也是。看你成绩没下降反而还上涨了，就知道你肯定是个特别努力的孩子。”
凌果不知道如何反应，扯起嘴角笑了下。
有人在办公室门口喊了一声：“陈老师，主任找！”
“差点忘了，”陈钟灵拿过放在一旁的一沓纸，“我去交个资料，你可不可以等我一下？”
凌果点点头。
陈钟灵离开后，凌果看着办公桌面发呆，桌面上的一颗石头突然闯进她的视线。
这颗石头跟之前在张萌桌上看见的类似，都有着相同的颜色和纹路，只是形状略有差别。
刚才陈钟灵在的时候她丝毫没有察觉，这会儿石头却夺走她全部的注意。鬼使神差地，凌果向石头伸出手。
在手指接触到的瞬间，石头悄无声息地瞬间消失了。
系统“叮——”一声，提示道【获得灰石*1】。
凌果吓了一跳，四处看一圈，确定没人注意到这里才松口气。
悄咪咪打开系统面板，刚才那颗灰石躺此刻正在物品库内。
她点开物品详情看介绍，一脉相承的故弄玄虚。之前的【清洁剂】是【可以用于某种内部的深度洗涤】，而【灰石】则是【一颗平平无奇的灰色石头】。
现在不是进行仔细研究的好时机，凌果关闭系统界面，将注意力转移到桌面上的试卷上。
陈钟灵回到办公室，同凌果聊过几句后就让她离开，全程都没有发现桌上有颗石头不见了。
晚上凌果写完作业，把石头从物品库拿出来握在手上研究。
这磕磕那敲敲，还把【清洁剂】拿出来对着石头喷两下，都没什么反应。
研究半天，不知道触发了什么，石头上空浮现出一行小字。
【是否使用灰石*1】
凌果点确定。
【灰石*1已使用，获得地图*1，生命值 5，进度增加7%】
凌果研究下系统面板，尽管不太明显，但最上面的进度条确实有了微弱的增加。她打开地图，发现有点眼熟。
掏出手机打开本市地图，正好对得上。
将标志性地点一一对应后，凌果确定地图上标记的地点是市里的一个网红寺庙。她决定周末过去看看。
-
一晃到了周五。
没有晚自习，凌果下午放学后直接坐地铁，到目的地时天已经黑了。
这家寺庙是城市里的一座网红景点，就坐落在城市中心不远处，比起一般的寺庙，更多的是外地游客过来打卡。
寺庙此刻已经闭园，凌果找了个侧门偷溜进去。
庭院里没有路灯，只有寺庙深处的住院僧人的宿舍隐约传来一点光亮。
凌果跟着地图的指引，来到许愿池前。
说是许愿池，却并没有池水。池子正中摆放着一座神像，上面挂着好些个竹篮，篮上标着“身体健康”“万事顺遂”“金榜题名”等字样。游客前来许愿时就会站在池边，尝试把硬币投掷到这些篮子里。好像比起行善积德，三分投球的技术高超者要更容易容易获得佛祖青睐。
凌果把书包放在一旁，下去许愿池前抬头看了眼雕塑，只希望要找的东西不会在太高的位置。
万幸，凌果最终在靠近岸边的一个竹篮里找到了目标物体。
果不其然，是一颗灰石。
在凌果刚一把石头放进物品库，突然有手电筒的光从远处照来，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喊声：“谁在那？”
-
屠微正在加班，收到凌果打来的电话。她看一眼时间，带着疑惑接起。
电话那头凌果的声音十分窘迫：“那个，可能会有些冒昧，但你能来警局接我吗？”
屠微驱车前往警局时，心态是两分诧异三分不解，剩下五分全是猎奇。
比起觉得烦扰，她更好奇凌果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凌果坐在警厅长椅上，看见屠微行色匆匆地走进派出所大门。
她一时间分不清这份匆忙是因为担忧还是为了看热闹。
自上次探望张露分别后，她俩已有二十多天没见，却一点也没觉得生疏。
屠微走到凌果跟前，问：“怎么回事？”
旁边片警见状走过来：“你是凌果的监护人？”
屠微不明所以点头。
片警叫来一个穿保安服的中年男人，对他说：“来，这是她家长，你跟她谈吧。”
然后屠微就被迫观看了关于凌果是如何偷摸行窃、又是如何被抓住的、一场绘声绘色的表演。
中年保安唾沫星子乱飞：“我当时心想是哪个憨坨跑到许愿池子里偷硬币，一看是个高中生。”
凌果背着书包，站在一边无地自容。
屠微强忍住笑意，从警局走出一段路后终于按捺不住，大笑不止。
尽管猜到多半与系统有关，屠微还是忍不住调侃：“你去许愿池偷硬币？是你们妖怪祠堂破了没钱修吗？”
凌果：“都说了是误会了。”
被人拿手电筒照到的那一瞬间，凌果觉得天都塌了。
她明明已经成年，而且有钱交罚款，保安却不同意，非要叫家长来，警察也在一旁帮腔。
她不可能叫凌建丰来，朱婵更不可能。
思来想去，就屠微最合适。
一个有着体面工作的大人。
她没办法说出系统的事，也没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而屠微不会对她刨根问底。
俩人坐上车了屠微才缓过来。
凌果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掏出手机：“刚才罚了多少钱？我转你。”
她的语气硬邦邦，肚子却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本已控制住的笑意差点又要憋不住。
屠微启动车子：“直接请我吃饭吧，我刚好也有点想吃宵夜了。”
-
宋佳琳的交友能力令人叹为观止。
这才没过多久，张萌与她已经十分熟络。
张萌：“听说下周你过生日？”
宋佳琳：“是啊。这周六下午我提前过生日趴，你来吗？”
张萌颇为遗憾：“周末我有别的事去不了。”
宋佳琳：“害，没事，心意到了就行。”
张萌提议：“要不我做个你担的立牌给你当礼物？”
“真的吗？那多不好意思。”宋佳琳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下一句却是：“明天我带张小卡给你做材料。”
凌果在后座听到俩人对话，感叹宋佳琳的厚脸皮。
她原本走的是高冷孤僻人设，被宋佳琳盯上后主动过来交朋友，结果硬生生被带成一个神经病。
凌果想到上周被屠微到警局赎人的丢脸事迹。有了这浓墨重彩的一笔，她感觉自己愈发不可控地要往疯子方向发展了。
她拿出手机，上次请屠微吃夜宵，凌果回家与她互道了平安。
聊天记录往前翻了翻，又点开屠微朋友圈，没有限定最近多长时间可见，而是直白地全部敞开，十分坦荡。
屠微发朋友圈很少，全部加起来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大多数都是照片，关于风景或者动物，偶尔有只言片语。
最近发的一条在两个多月前，是一张猫咪的照片。
凌果点开来看，觉得这只正在打哈欠的潦草小猫长得很眼熟。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她自己。
旁边摆的罐头还是她特地让屠微买的，是她在变成猫的那段时间吃过的最好吃的罐头，连吃了七八顿。
怎么还偷拍小猫咪。
凌果有点生气，但开始晃动的膝盖泄露了她真正的情绪。
凌果盯着这张照片看了一会儿，咬咬手指，返回到聊天界面，开始打字。
凌果：跟你说个秘密
屠微正好起身喝水休息，看见凌果发来的信息，顺手回复。
屠微：你说
凌果：其实
凌果：我是拉拉
发完这条信息凌果就一直紧张地盯着屏幕，那边却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然后久久没有回复。
宋佳琳回头跟她讲话：“对了凌果，我们去KTV得提起预约吧？不然又会像上次一样订满……你怎么了？”
难得见凌果这么躁动不安，宋佳琳好奇怎么回事，却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身上长虱子了？”
凌果一愣，抬起头看她，一脸受伤的表情。
宋佳琳吓坏了，赶紧找补：“我开玩笑的！”
凌果立马收回情绪，恢复到面无表情：“我也开玩笑的。”
宋佳琳觉得今天的凌果甚为古怪，想仔细问问，上课铃却在此刻响起，她只好先回到座位。
与此同时，凌果收到屠微的回复，只有简单三个字——
屠微：我知道
她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知道了，然后呢？
凌果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已经上课了。
她只好收回手机，压下满脑子纷飞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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