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让向云理解:“一个对这个世界而言完全陌生的新生命,在拥有名字的那一刻,好像同时拥有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向云笑道:“人的名字确实是很重要的‘咒语’。有时恶鬼缠人会叫你的名字,只要你应了,就代表同意了他的交易。”
宁知翻他白眼:“不懂浪漫。”
向云笑了下:“这么说我们的名字就很有缘分。”
宁知:“真的吗?我的名字出自李白的《把酒问月》。”
“我知道,‘宁知晓向云间没’,我的名字也出自这里。”
宁知不信:“真的假的,你比李白年纪大吧?”
向云:“……”
感觉到好感度骤降,宁知默默闭嘴跑去了卧室,心里骂自己这张管不住的嘴。
一开门,扑面而来就是一股臭味,宁知干呕了两下,用脚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除了挂着几件外套,堆满了袜子,在袜子山的间隙里,宁知看到了一点反光,他摘下一个衣架将袜子扒开,原来是一把钥匙。
“宁知,这里有个保险箱。”向云的声音从隔壁传来,“钥匙可能在周剑屏身上,我下去看看。”
宁知喊道:“等等!”
向云回过头,见宁知踢着一把钥匙过来:“你看这把能不能打开。”
向云捡起钥匙:“怎么踢过来了?”
宁知来不及阻止,看着向云开锁欲言又止。
保险箱被打开了,里面只有一沓保险单和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这个就是吴虹说的激素吗?看起来好像维生素。”宁知伸手想拿保险单看看,突然又把手收了回来,问向云:“会留下指纹吗?”
向云笑道:“我没有指纹。”
“可是我有!”宁知戳戳他,“你拿!我看看写的什么。”
向云把保险单拿到宁知眼前,让他看清楚,宁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骂渣男:“什么东西!买保险的钱是吴虹的!受益人倒是写的他自己!”
“这好像是镇静药物。”向云拧开药瓶看了看,“大量使用镇静镇痛药物确实有可能导致产妇难产,但这是管制药物。”
宁知惊讶:“你还认识人类的药?”
“早些年在医院当过npc。”
向云把保险箱锁好放回原处,问道:“钥匙哪里拿的?”
宁知一顿,指了指隔壁房间:“袜子下面。”
向云:“?”
忍着冲天恶臭把钥匙袜子衣架衣柜全部复原后,向云终于忍无可忍,重重呼了一口气:“我要回家洗澡。”
宁知难得不和他顶嘴:“回。”
“刚才用哪只手拿的钥匙,你用另一只手拉着我穿墙……”
回到宁知家里向云就冲进了浴室,宁知小心翼翼地搬了个凳子坐在浴室门口试图把丢失的好感度刷回来:“我推测了一下,这个周剑屏应该是欠了一大笔钱,然后在吴虹面前装出一副人样骗她感情!”
“这男的也太不是人了!现在怎么办,要报警吗?”
向云突然在浴室里敲了敲门:“你很闲的话进来一起洗。”
宁知莫名红了脸,搬着凳子走了。
不知道周剑屏卖老太太寿衣的事发展到哪一步了,宁知好奇心旺盛,洗完澡就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老太太走了没。
向云正在看书,故意说道:“这么好奇不如亲自问问,我帮你通灵。”
宁知咬牙切齿:“你就知道吓唬我。”
向云笑了起来:“证据我已经交给警察了,等他们核实,明天一早应该就来抓人了。”
没有等到明早,当天晚上九点多,警笛声就划破了长夜。小区里家家户户都黑着灯偷偷探头往楼下看,周剑屏被警察押着上了警车。
“你什么时候联系的警察?”
“你洗澡的时候。”
“就解决了?一天都没用?”
向云“啧”了一声:“效率低要被投诉的。”
宁知奉承:“领导效率好高。”
向云:“?”
为什么他总觉得宁知讲话奇奇怪怪的。
奇奇怪怪的宁知正在收拾东西,短短两天假期转眼而过,宁知边收拾边试图给人生开挂:“领导,你会瞬间移动吗?”
向云:“?”
—
回学校的路上,宁知先去附近的商场买了些零食,向云对人间挺感兴趣,跟着他到处逛了逛。
“宁知?”江夏深远远就看见扎着张扬高马尾的人,“你头发又没梳好!”
宁知:“够了,迟早剪了它。”
梁贺微提着两袋东西跟了上来:“可不敢胡说,你忘了初中剪头发当场白血病了?”
向云看向他们:“你们初中就认识?”
宁知“啊”了一声:“我没跟你说过吗,我们三个是发小。”
梁贺微把手里的袋子扛在肩上,伸手接过了江夏深手里的东西:“认识十几年了吧,真快啊。”
宁知一愣,点了点头,也感叹道:“好快啊。”
“宁知还有几个月就过生日了吧?”江夏深指了指身后,“刚才我们看到一个巨好看的蛋糕,等你过生日我要吃那个!”
宁知笑了下:“好啊。”
就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了。
向云察觉到宁知情绪突然低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身上的诅咒痕迹好像又重了一些:“宁知……”
“啊——!!”
一声尖叫打断了即将问出的话,几人回头看去,有个中年男人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正双目血红地到处乱砍,已经有几个女孩受了伤,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四处逃窜。
宁知吓了一跳,一把抓住向云手往前跑去:“贺微夏深!快走!”
前面就是一家家居用品店,宁知正想找个长柄武器,就听梁贺微大叫道:“放开她!”
那个男人已经抓住了江夏深的胳膊,梁贺微想冲上去,被向云拦住:“他有刀,容易误伤江夏深。”
宁知拎着拖把杆走了过来,那男人用胳膊勒住江夏深脖子将她禁锢住,另一只手胡乱挥舞手里的刀:“别过来!!过来我就砍死她!!”
没人敢靠近,只有宁知三人站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几人怕激怒男人伤到江夏深,一时也不敢动作。
外面警笛声响起,警察很快到了现场,几个警察疏散了群众,但宁知几人站在店铺门口,要下楼就要经过歹徒,一时动弹不得。
一名女警缓缓走近,男人挥着手里的刀指向她:“别动!!别过来!”
女警举起双手,试图安抚他:“别激动,我手里没有武器,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先放开那个女孩。”
男人充耳不闻,紧紧勒住江夏深,向云皱眉看着那边,在男人身上看到了一个鬼魂。
那鬼魂坐在男人肩上,喋喋不休地挑唆着:“别听她的,她都是唬你的,你的人生为什么不幸?全是他们的错!杀了她!杀了所有人,让他们也尝尝你吃过的苦。”
警察还在和男人交涉,被他勒得喘不过气的江夏深突然干呕了一下,将一只手插进自己脖子和男人胳膊中间的空隙,用力往外推了一下,终于呼吸顺畅了。
男人没料到江夏深一个小女孩有这么大的力气,另一只手上握着刀指向了江夏深的眼睛:“别动!!!”
江夏深又呕了一下,男人勒紧她,冲警察吼道:“我已经四十岁了还没有女朋友,都是你们女人拜金瞧不上我!凭什么有钱人能有那么多女人!凭什么你们看不起我!”
在场的人一边害怕一边无语,女警安慰道:“你先把刀放下,我们给你安排相亲,你看可以吗?”
男人情绪激动,声嘶力竭地大吼:“没用!!你们女人只认钱!!我没钱难道就该死吗!!”
江夏深被他勒得难受,男人持续大喊大叫吼得她脑瓜子嗡嗡的,警察正在考虑说辞安抚男人,就听到人质声音平静地说道:“你又矮又丑年纪还大,穷只是你众多缺点里的一个而已。”
警察:“???”
宁知:“?”
梁贺微:“干、干什么这是……你别……”
江夏深抬手指向一边的宁知三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怒气为什么不冲他们,他们仨又高又帅一看就很有钱,就是因为他们这种男人你才毫无竞争力。你不仅又穷又丑你还很怂,只敢对我这种弱不禁风小姑娘动手,不敢动那几个男的。”
男人目眦欲裂,大喊一声举起了刀,“弱不禁风”的江夏深后肘一捣,飞速蹲下身挣脱了桎梏,坐在地上抬腿踹飞了歹徒手里的刀。
周围的警察反应迅速,立刻冲上来按住了歹徒,江夏深起身拍了拍土:“我坐着都能踢到你的手,我就说你矮吧。”
女警看向了江夏深,严肃道:“被挟持了怎么可以激怒歹徒?跟我们走一趟,接受一下批评教育。”
江夏深:“……对不起。”
四人一起到了警局接受了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批评教育,宁知小心翼翼地举了举手:“我什么也没干……”
旁边一个警察瞪了他一眼:“你拿着拖把想干什么?遇到歹徒必须以自身安全为先,能跑就跑!”
宁知哽住,老实点头:“我知错了。”
从警局出来,梁贺微重重呼了口气:“江夏深,你不要命了?”
江夏深低头认错:“我看他胳膊没力气了才敢动手的,别骂了别骂了警察姐已经骂了半个小时了。”
“还好你练过。”梁贺微又瞪她一眼,江夏深却说道:“本来他追不上我的,但好像有东西拉了我一把。”
沉默到现在的向云开了口:“是伥鬼。”
三人齐齐看了过来,向云继续说道:“江夏深是招鬼体质,本就比普通人更容易被鬼盯上。”
所以那天在图书馆,江夏深也是第一个撞鬼的。
梁贺微往江夏深旁边挡了挡,警惕地看着向云:“你怎么知道?”
向云笑了下:“我家是修道的,略懂一二。”
宁知见他不想透露身份,也不打算多话,只点了点头:“夏深那天遇到的麦当当神就是他。”
“是你啊!”江夏深惊讶道,“多谢多谢。”
“客气。”向云见梁贺微一副防备姿态,笑道,“你身上有被邪术侵蚀的痕迹,宁知身上有诅咒痕迹,你们三个是因为这个才成为朋友的吗?”
他看出梁贺微不愿多说,便看向了宁知,宁知果然愿意告诉他:“是啊,不过这个说来话长了。”
其实梁贺微和江夏深只知道宁知容易生病要扎长生辫的事,其他的并不知情,宁知及时转移话题:“你刚才说伥鬼拉住了夏深??”
向云点了点头:“伥鬼的渊源应该不用我说了。现在的伥鬼汲取养分的方式就是促成恶事,今天那个男人只是有报复社会的念头,它就能在他耳边煽风点火,让他付诸行动。”
“在周剑屏家里,也有伥鬼的鬼气残留。”向云伸手挑出了宁知编在头发里的红绳,“眼前这伥鬼只是一缕分身,而且它和你身上的诅咒,有相同的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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