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砚睁眼就被一张靠得很近的陌生人脸给吓到失语了。
“累了就进屋睡吧。”面前的中年女人和善的笑道。
唐砚还在震惊中还没缓过来就听到高亦寒从后面过来的声音,“妈,你别吓人。”
“阿姨?”唐砚缩着脖子试探的喊人。
“哎!老远过来饿了吧!进屋吃饭再睡。”
“呃...”
等高亦寒的妈妈走开了,唐砚立马下车。
“我东西呢?”
“搬屋里了。”
“我不是说了到镇上的吗?”
“是我请你来做客的,怎么可能把你扔宾馆去,而且这镇上的宾馆供暖不好不说,卫生也是堪忧,冬天里啊,那些个蟑螂老鼠没地方去就喜欢往暖气片里钻,到晚上了就跑你被窝里!”
高亦寒说得让唐砚浑身起鸡皮疙瘩,是又恶心又生气,“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就没想过让你住宾馆啊。”
“我要回去。”
“再过一会天就黑了,祝青越吃完饭就要回家了,他可不会再跑一趟。”
祝青越从屋里探头:“聊完了吗?姨喊开饭啦!”
“先吃饭。”高亦寒拉唐砚手臂,把人拉进屋。
唐砚特不情愿,“呵,什么蟑螂老鼠的,肯定是骗人的,早知道你也是骗子我就回去蹲宿舍了。”
“就这么见阿姨,什么也没带,真是失礼死了。”
高亦寒:“哎哟,来都来了,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高亦寒的家从外面看是很普通的甚至有点老气的一个带院子的小平房,里面的装饰装修却很现代化,里面唯一能体现出当地特色的就是一张摆放在客厅偏角的四方桌。
四方桌上刚好四人落座,晚饭是这边的特色铁锅炖,还贴了玉米面锅贴。
唐砚和高亦寒妈妈打对面坐,他看清了她的面容,她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人中年妇女。
高亦寒的妈妈倒是对他很热情,又是站起来夹菜给他又是递饮料的,嗓门很大,她连着说话的时候让人听着有些刺耳。
“多吃点,看你瘦的。”她再一次给唐砚夹菜。
唐砚出于礼貌伸碗去接,“阿姨,我自己来就好。”
高亦寒看见了唐砚的拘谨,劝阻妈妈,“妈,你让人自己来。”又转头问唐砚,“味道怎么样?”
“好吃的。”
“好吃就多吃点,别半夜饿醒了找糖吃。”高亦寒憋着笑说。
高亦寒说的正是唐砚录综艺的第一晚,半夜起床翻糖吃。
唐砚心里一时猛翻白眼,人生地不熟的,高亦寒就是认准了他会收敛,才会这么放肆。
吃完饭,祝青越要开车走了,他家在更远的地方。
高亦寒:“注意安全,别开太快。”
“会的。”祝青越应道,“十六号我哥娶媳妇,你们可一定要来我家热闹热闹。”
十六号就是后天,高亦寒爽快应好。
没过一会,天就彻底黑下来了,北方冬天的夜晚,不适合任何的室外活动。
“我要和你睡一张床上?!”这又是一个刷新唐砚底线的事。
高亦寒无奈,“家里只有两个房间。”
“我不习惯和人睡。我睡觉还会说梦话。”
高亦寒不觉,“没有啊,上次我什么也没听到。”
“我睡觉翻身多。”
“这床垫是乳胶的,你随便翻。”高亦寒说完还特意坐床上示范给他看。
“……你上辈子是个塞子吗,专堵我的话。”唐砚懒得跟他扯了,他伸脚把地上的杂物踢走,清出一块地方来,地面不是很干净,他抓来一包抽纸巾蹲下去擦。
高亦寒见状扣住他的手腕,“打地铺很冷的,你会冻生病的。”
“谁说是我睡地上,懂不懂什么叫待客之道,嗯?”唐砚目视高亦寒。
他突然改变主意了,是高亦寒擅自主张把他带这里来的,凭什么他要睡地上。
面对着唐砚的死亡凝视,似乎下一秒就要翻脸,高亦寒放弃了,“好吧,那我睡地上。”
这会轮到唐砚坐床上揣着手看高亦寒擦地了。
“暖气片可要好好检查一下,小心晚上有蟑螂钻你鼻孔里。”
“我鼻孔真这么大吗?怎么你老说。”搞得他都郁闷了。
“那倒不是。”高亦寒肤色虽然黑了点,但五官还是很耐看的,唐砚说,“是你让我对它印象深刻的。”
“好吧,我以后会注意。”
高亦寒躺在两层棉被上面,舒服入睡。半夜,却突然醒来,正要再睡,就听到唐砚的惊呼声,太过惊恐太过无助,高亦寒瞌睡尽消,“怎么了?”他慌忙爬起来查看。
在唐砚眼前的,是一扇暗红的门,门的把手上是黏腻的血,但他还是伸手握在了上面,恐惧,不安瞬间侵略了他的呼吸,门开了,一脚踏入,踩空了,身体瞬间从高空坠落。
唐砚猛然睁眼,“呃!好痛...”为了缓解胸口的不适他胡乱的抱取身边的东西,以为一定是被子,没想到抓到了一个硬东西。
“哪里痛?”高亦寒轻拍他的后背,安慰道。
“你在干什么?”唐砚回过神来反问。
高亦寒悻悻的抽回手,“你刚才...在哭。”
唐砚胡乱抹了一把眼睛,手上湿哒哒的,“没什么,我做噩梦了。”他翻身背对高亦寒,“回你的床睡去。”
高亦寒回去睡了,唐砚闭上眼睛却无法入眠,就这么熬到了天亮。
窗外,地上还是昨天那些被压过的黑乎乎的雪,“昨晚没下雪。”唐砚失望道。
“天天下雪可就成灾了。”
吃完早饭,唐砚不死心的在外面晃荡。
“这里的雪脏,我带你去个干净、没人去过的地方踩雪去!”
高亦寒把唐砚领到了几百米外的一小片桦树林里。
小腿深的雪,枯槁的树木,这才是唐砚认知中的北方,唐砚不由得感叹:“真的是北国风光啊!”
唐砚先高亦寒一步,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林子里走。
唐砚一身黑色长款羽绒服,因为怕冷,深灰色围巾包裹到下巴,淡色的嘴唇半露,白雪将他白净无暇的皮肤映得更加剔透了,可就这么一个如神仙般美好的人,行走在这桦树林里,却是那样的安静,忧郁,孤独。
“唐砚。”高亦寒出言挥散围在他身边的孤独。
“嗯?”唐砚停下脚步,转身回应他。
“开心点。”
“……”
“就当是为了二十岁。”
“呵。”唐砚被他莫名其妙的的理由给逗笑了,他继续往前走,“你要求还挺多。”
“公司要求我们时刻微笑面对大众,现在都到树林里了你还要我对你笑,可我又不是小丑,哪能时时把笑挂脸上。”
“我说的是开心,开心不一定要笑。”
唐砚没回他,过了一会,高亦寒在他身后又喊:“唐砚!”
“又怎...嗷!”唐砚被高亦寒迎面砸了一坨雪球,一整个透心凉。
“没事吧...”高亦寒心虚的朝他走去。
唐砚深呼吸,“哇哦,爽!”他弯腰抓了把雪,团巴团巴也朝高亦寒脸上扔。
战争一触即发,两人谁也不让谁,雪全往对方脸上砸。
雪仗打着打着就上火了,改成贴身扭打,比谁力气大,最后双双滚到了地上。
“哈...”闹累了,唐砚松开抓着高亦寒衣服的手,成大字形躺在雪地上。
“白茫茫,真干净啊。干净得想永远躺在这里,那样我的血肉就不会腐烂发臭了,可我又不想变得僵硬。”
高亦寒:“死是肯定的,但不是现在。”
“你和你妈妈相处的和平时很不一样。”唐砚不想再说,转移了话题。
“不都这样嘛,离开家的时候有说不完的话,回家了反而话少了。”
“我在外面,她总是会担心意外,每天都要打电话确认我的安危。”
“小时候不懂事,天天哭着闹着她留在家陪我,就是到了杂技团,也是天天打电话回家哭诉,慢慢的,导致她的世界只有我。现在长大了,我希望她能有自己的人生时,她却已经习惯了围着我转。”
“有人惦记,总是幸福的。”唐砚叹气道,“总好过孤家寡人一个,赚钱了都不知道给谁花。”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谈恋爱。”高亦寒突然坐起,“公司又没有规定不能谈恋爱。”
“说得轻松,像我这样的人,既不能容忍别人短处又不能放下对情爱的偏见。短暂的玩乐可以,长久的相伴还是算了。”
高亦寒:“爱情是自私的,亏欠才是常态。”
……
“唐砚,你是名字用你家乡话怎么念?”
“TongYin。”
“我的名字呢?”
“GoYikHon。”
“讨厌怎么说?”
“乞人憎。”
“喜欢呢?”
“仲意。”
“那我喜欢你的话就是‘我仲意你’。”
“嗯,真系醒目仔。”
“……嗯?”唐砚回过神来了,“你是傻逼吗?!”唐砚骂骂咧咧的爬起来,还因为起太急眼前黑了好一会。
唐砚缓过来了就快步往回走,高亦寒追上去帮他拍去后背沾的雪,“我只是在向老师展示学到的东西而已,你生什么气啊。”
“痴扇!”
高亦寒笑道:“这句肯定也在骂我。”
唐砚白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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