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望舒再次回到东宫的时候,他很快就再次见到了朱烬燃。
此时的朱烬燃刚刚上完早朝回来,在见到云望舒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意外:“不是说了你可以下午再回宫吗?”
“宫中事务繁多,臣觉得还是早些回来的好。”其实朱烬燃在昨日离开之后,便让人给云望舒带了话,说他今天可以晚些时候再回来。
云望舒有时候觉得朱烬燃偶尔所露出来的关心,会让自己恍惚的觉得对方真的是在关心自己,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就不得不一再告诫自己,对方之所以会这样做是为了让某些人误以为自己真的对朱烬燃来说十分的重要。
在回到东宫后,东宫中的人都知道云望舒是什么样的身份,所以在见到云望舒的时候,都朝着他行礼打招呼,而在他随着太子来到寝宫中后,朱烬燃才刚刚坐到桌前,云望舒就听到他说道:“云望舒,有一件事本宫需要你去做。”
云望舒:“殿下请说。”
朱烬燃:“这段时间你不需要每天都待在宫里,每天上午你出宫曲宫外找一个叫秦淮的人,这人是牧之远先生的学生。”
云望舒在听到牧之远三个字的时候不由一愣,即使他只是一名武将却也听过牧之远先生的名字,翼国皇帝尚未登基前,牧之远曾经作为其使臣在江南征收粮食支援前线的战士,虽然那时的牧之远并没有官职,但他在江南各地所发表的每一篇讲话都前线的战士们募集到了宝贵的粮食。
也正是因为牧之远的帮助,皇帝当年才能打退南疆敌军,按理来说有着这样的功绩在身,在皇帝登基后,牧之远怎么也能谋个官职,可牧之远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了自己要回家乡教书。
在这之后他就淡出了他人的视线中,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牧之远偏偏教书也十分有本事,如今朝中也有人是他的学生,而这些人基本都是太子重点拉拢的对象。
牧之远先生如今应该已经快六十岁了,这样的年龄应该正是在家安享晚年的时候,可这位老先生偏偏在这样的时刻又教了一名学生,而这名学生在前来参加春闱之前,便已经在当地的乡试、会试中都中了第一名,据说有不少的人都在期待着,想要看看这人能不能创造出连中三元的奇迹。
这样的一个名人,朱烬燃让自己去找?
一瞬间云望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呆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尊贵无比的太子,问道:“殿下,您让我去见秦淮吗?”
他的问题得到的答案是朱烬燃的轻轻一笑。
云望舒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宫的了,之前自己很难有一次出宫机会,而现在他却每天都能出宫了,这样突然的机会让云望舒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迷茫。
朱烬燃并没有说要云望舒什么时候见到秦淮,只是说能够尽快见到就好,这样的与朱烬燃性子完全不相符的做事方式让云望舒不由得怀疑,对方让自己每日出宫寻找秦淮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可无论朱烬燃到底是为了什么让自己出宫,云望舒需要做的就是遵从太子的命令。
不过让云望舒所没有想到的是,在出宫没多久后他竟然就见到了秦淮。
一个卖花的小姑娘被人欺负的时候,一名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此人正是秦淮,他帮小姑娘说了那些欺负她的人几句话,结果那些人恼羞成怒地就要对他动手,而恰好在这个时候云望舒出现了。
皇都乃是天子之脚,在这里的权贵数不胜数,地位越高的人便越是明白低调的重要性,而有些初来皇都的人则看不穿这里的水究竟有多深。
云望舒一手拦住那些打算欺负小姑娘的人时,很快就有京兆府的人赶来了,只怕这些人在调戏人家小姑娘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报官了,这些人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们才刚刚来到皇都就会被官府的人给带走,即使在被带走的时候他们高声大喊着自己家中有什么样的人,但京兆府的人根本不为所动。
云望舒在见到京兆府的人将人给带走之后,原本自己也打算离开的,但谁知那名卖花的小姑娘却是拦住了他与秦淮,说是要感谢两位恩公,因为小姑娘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所以就将手中的话送给了他们。
云望舒在从小姑娘的手中拿到花的时候,不由愣了愣,小姑娘送给云望舒的是红色的虞美人,这花之前云望舒的母亲云烟也曾经中过,只不过那是他们还在边城生活时的事情。
熟悉的花儿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不过云望舒在见到手中的虞美人时,第一个所想到的却是那个在太阳下有着一头红色长发的男子。
“小妹妹,这花可真好看,这是你自己种的吗?”
“是啊!这花是我自己和阿娘种的!自己养的花就是最好看的!”
和云望舒一样收到花的秦淮,是第一次收到姑娘家所送的话,此时的他涨红着脸,满肚子的书在这一刻变得好像毫无用武之地。
那小姑娘看着秦淮这个模样,也只是朝着秦淮露出了一个浅笑,随后在又到了一声谢后,便与云望舒和秦淮告别了。
看着小姑娘渐渐远去的背影,秦淮一直提在心口的那口气才终于吐了出来,他一直都是这样在姑娘面前的时候总是十分的容易紧张,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秦淮至今都还没有成亲,因为那些稍稍对他有些好感的小姑娘,最后都会因为他是在太过紧张而没法和他相处。
此时的云望舒还不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只是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个年轻人还挺热情的,而秦淮对云望舒同样也是这样的感觉,之后云望舒便主动开了口,说请秦淮喝口茶。
秦淮一听马上点了头,于是两人就这样误打误撞地认识了。秦淮在跟云望舒聊起来后,很快就把对方认做了朋友,他孤身一人来到皇都,一直都没有一个能够聊得来的人,如今只是与云望舒喝了杯茶,就让他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本以为会在皇都中一直独自一人的秦淮,终于认识了一个聊得开的人,这对他来说是一件难得的好事,也正是因为与云望舒聊得开,所以两人才刚刚见面第一次,秦淮就告诉了一件近期在前来皇都参加春闱考试的学子们之间所流传起来的传闻。
“云兄你知道吗?我近来听到了一个消息,我之前听到有人说他们有本事能够弄到春闱的题目。”秦淮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将声音压得极低。
因为他们本就坐在一家茶楼角落的关系,来到这里喝茶的基本上都是些早上干完早市的普通老百姓,所以眼下自然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两个坐在一边的年轻人。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云望舒在听到秦淮说出这样的话时不由皱紧了眉,因为这样的话无论是谁说出来定然都是重罪。
这样的事情秦淮自然也清楚,只不过这件事已经憋在他心中很久了,如今终于能够找个人说出来,他自然也不敢随便乱说。
“也是从同期的其他学子口中知道的,我之前是偶然间听到这些人说起的,他们应该也不希望别的人知道,所以那些人并没有发现我听到了他们的话。”
“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要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了。”
在知道自己面前的年轻人就是秦淮的时候,云望舒还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他没想到一向运气并不怎好的他竟然能够这么快就找到朱烬燃要自己找的人。
而当秦淮问起云望舒是做什么的时候,云望舒也只是简单的说自己在宫中当差,至于是做什么差事的时候,云望舒并没有细说,只是说在宫中负责巡逻。
秦淮没有进宫过,不过他也知道能够进宫的人应该都不算差,不过皇宫之中的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他看到云望舒身上简单朴素的衣服,便在心中下了结论,云望舒大概也只是在宫中做着最普通的差事。
秦淮:“云兄,这件事其实我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是你也知道,考题的事情关系着天下学子的命运,如果真的有人用着什么方法泄露了考题的话,那么对于那些并不知道考题的学子而言岂不是十分的不公平?”
云望舒闻言低头:“的确非常不公平。”
秦淮一听,立即继续说道:“我将这件事告诉云兄你,是希望宫中的人能够知道这件事,这样的话至少能够修改考题,让所有的学子都获得同样公平的机会。”
云望舒在听到秦淮这样说时不由朝着他看了一眼,秦淮的身上还带着一股无畏的冲劲,他的眼中容不得沙子,他对未知的一切都充满着向往。
对于如今年轻的翼国来说,如同秦淮这样的人是十分需要的,因为未来正需要这样的人来一起改变。
看着这样的秦淮,云望舒忍不住开口:“虽然,我不一定能够帮上你的忙,但我还是会尽力的。”
秦淮在得到他回答的那一刻,不由高兴地点了点头,他真切的笑容让云望舒不由低下了头,他只希望未来当秦淮得知自己是太子护卫的那一刻,不要对他产生任何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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