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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窦如只觉脑袋昏沉,似有千般重,许久之后,意识才缓缓回笼。他吃力地撑开眼皮,入目的是马车顶棚那有些陈旧的布料,随着马车的行进微微晃动着。耳边传来马蹄有节奏的“哒哒”声响。

为什么自己会在马车上......他坐起身撩开帘幕,外面竟然没有车夫,带窦如走到这里的只有一匹马。

“停下,”窦如喉间干涩,喃喃道。未料这马驹竟解人语,真的驻足停步。

来到河边,他先是蹲下身,看着水中自己狼狈又苍白的面容,愣了一瞬,随后赶忙双手掬起一捧水,那清凉的水从指缝间漏下些许,他也顾不上许多,将水凑到嘴边,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他的衣衫前襟,可他仿若未觉,只一个劲儿地喝着,仿佛这泉水能洗去他所遭受的痛苦与折磨,直到那干渴的感觉稍稍缓解,他才缓缓停下动作,靠着岸边的石头,大口喘着粗气。

不痛了。

窦如掀开前襟,烙伤处,泛起一层雾玉色光晕。

玄炁凝,气血行——蕴灵归元体。

窦如是万中无一的归元体。

他眼色微暗,拂手息去这光晕,烫伤处边缘浮现出一圈焦黑,印在雪白的肌肤上尤为扎眼。

河边小憩数息,窦如扭头看到那匹马驹立在原地。

马首高昂,通体毛色如墨,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仿佛每一根毛发都吸饱了光,似有灵一般,无风自动,丝丝缕缕,徐徐摇曳。尾端毛发自然卷曲,蓬松且异常修长,每一根鬃毛的根部都隐隐透着银白的色泽,末梢又渐变为深邃的黑色,经阳光折射,仿佛有霓虹藏匿其中,甩动起来好似彩云飘动。它四肢修长且肌肉紧实,马蹄每一次轻叩地面都好似蕴含千钧之力,凌然而立,超凡脱俗。

这样独绝的、无双的气场,窦如历历在目,他不能不想到那个人,和那份崭新的、惨痛的记忆。

窦如轻手抚摸着马儿的鬓发,他已经认出这是神驹。

普通马的马蹄多是呈现单一的暗褐色或黑色,质地较为粗糙,表面有常见的磨损痕迹。而这匹神驹的马蹄,外围一圈环绕着淡淡的青色纹路,像是天然镌刻上去的神秘符文,在阳光下会隐隐闪烁微光,马蹄质地坚硬却不失温润,仿佛是用珍稀的玉石打磨而成。

一阵银铃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窦如确信,有一位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神官救了自己,这匹马正是那位神官送自己上路派出的。

那个地牢归御卫军统辖,而安昭圆是御卫军唯一的神官,救自己的神秘人又是谁?为什么能进出地牢?

还有一点疑问,为什么...要救自己。

这素未谋面的缘分,让人好感念,好想抓住。

窦如一边想,一边俯身拥住了马儿,同它做最后的亲昵。

骏马在完成护送窦如的使命后,静静地站在原地,似是已做好离去的准备,它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那原本紧实的肌肉轮廓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被一层轻纱慢慢笼罩。鬃发一根根虚化,似融入了空气中,如同一幅被水洇开的画。它的四蹄好似踩在了无形的阶梯上,缓缓离地,整个身子越发透明,直至完全消散于无形之中,只余那片它曾驻足的地面,见证着它来过又悄然离去的痕迹。

窦如继续前行,而这路,越走越蹊跷。

他悠然漫步在这片水草之地,脚下的水草细密而绵软,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踩在厚实的云朵上,带起轻微的窸窣声。微风拂过,水草如波浪般起伏,闪烁着灵动的光泽,像一片绿色的海洋在温柔地呼吸。

他一边走着,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远处似有淡淡的光晕在闪烁,仿佛在撩拨着他探索的心思。不知不觉间,他越走越远,而那光晕越发清晰明亮起来。

忽然,一阵奇异的迷雾从四面八方涌来,起初还只是薄薄的一层,可眨眼间就变得浓稠,将他的视线遮去了大半。窦如心中一惊,停下脚步想要辨明方向,却发现周围的水草仿佛也变得虚幻起来,隐隐有着别样的光影在其中穿梭。

就在他有些慌乱之时,迷雾中竟缓缓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石径,石径上有着点点微光闪烁,仿佛在指引着他前行。窦如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抬脚踏上了这条石径。

一步,两步,每走一步,周围的迷雾就淡去几分,那石径也越发清晰,待他走出迷雾笼罩处,眼中满是震撼之色。

一片盛大的景象赫然在目。

眼前的街市,建筑皆是以各色砖玉为基石,温润中透着莹润的光泽,基石之上是朱红色的雕栏画栋,每一处栏杆上都细细雕刻着奇花异草、珍禽瑞兽的模样,或灵动如生,似要破栏而出,或优雅静卧,尽显祥瑞之态。飞檐高高翘起,犹如展翅欲飞的灵鸟,檐角处挂着的风铃,材质似是剔透的水晶,在微风拂过时,发出空灵又悦耳的声响。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一家家的招牌皆是用金箔镶边,其上题字或飘逸洒脱,或古朴大气,格调不凡。

窦如左右张望,只觉得炫目无比,他独自穿梭在涌动的人潮中,直到被一家果子铺吸引。

这家果子铺的雕牌是“亨通果坊”,地面竟是用五芒琉璃铺就而成,每走一步,脚下便似有光影流转,如梦似幻,窦如只有在王宫的那天见到过这种地砖。

一排排方木匣齐齐整整绕置在商铺里,里面琳琅满目堆满各色佳果,色泽艳丽,令人口舌生津,还有几株珍异的仙草摇曳生姿,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异香。

观赏间,窦如与一个站在远处的人对视。那人长身玉立,红袄褂白绒边,手摇一把墨字红扇,脸被一副狐妖面具遮住,正正对着自己。

窦如的注意力被打断了。一位头戴毡帽、身着褐色长袍的胖商,脸上堆满了笑,在店门口冲里面的宾客扯着大嗓门喊道:“各位好友,快来看看呀,我这儿新到的仙酿,醇厚香浓,喝一口能让你飘飘欲仙呐,今日优惠大酬宾嘞!”

很快,果子铺的管事人出来赶人,“生意不是你这么做的,回你自家去!”

就在窦如发呆的时候,一只玉手将一颗黄白的鲜果举至自己眼前,窦如的视线顺着看去,居然是一位面容绝美、身姿婀娜的女子,对方身着一袭粉色轻纱长裙,恰似春日里盛开的娇艳花朵,一双明眸似含着盈盈秋水,顾盼之间仿佛能勾人心魄。

她微微欠身,娇声说道:“公子,今日有缘得见,实乃小女子之幸呀。小女子知晓一处有那稀世珍宝现世,若公子有意,随我前去一观。”

窦如还不知作何反应时,整个人忽然受到拉力向后一仰,吓退了这位女子,对方匆匆提步消失了。

他惊诧地向身后看去,是方才有过一眼之缘的狐妖面具......心不由得“砰砰”跳起来。

红衣人开口说话了,他收扇在空中一点,“她是桃子精,骗人钱财的。这里的桃子精不同于普通的桃妖,统统都是黑商。”

窦如睁着圆眼睛,嗫嗫道:“你是谁?”

只见此人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狐狸面具的边缘,随后微微用力——面具之下,是一张韵味十足的俊俏面孔,剑眉斜飞入鬓,眼若星辰,挺秀的鼻梁下,那微微抿起的嘴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有几分不羁与洒脱。

“瞧见门口的牌匾了吗?”

“这是我亨通商号旗下的铺子。”

窦如微微张大了口:“亨通商会......”

窦如知道,他的妈妈经营的店铺叫“点翠堂”,卖女子扮妆的东西,点翠堂生意红火,很早就入伙了亨通商会。

“我知道,我妈妈也加盟了你们的商会。”

段悠悠摇扇一笑:“那可真是巧。我就是亨通商会的理事人,段悠悠。”

“亨通亨通,八方来财”他双手翻面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看着窦如。

这笑容太晃眼,窦如怔了怔,心道:好不押韵。

“别人都叫我——亨老板。”他挑眉欺近窦如。

窦如本能后退,一时间思绪凌乱。负伤的身体承载着脆弱的神经,其实他的状态还没有完全恢复,但经此奇遇,他感觉到,心情好像没那么糟了。

“相遇即是缘分,遇得早不如遇得巧,这几日我亨通号举行庆典,今日就是返程的日子......”

窦如觉得这段话似曾相识...和刚刚听过的一番话很有异曲同工之妙。

“最后的时间,你可一定要赏光啊。”段悠悠正正站定,将折扇展在胸前,与先前两人遥相对望时的动作一模一样。

真奇怪,他的眼睛不算大,细看,只有一丝几不可察的上挑,只那一丝,为何如此勾人,这浓眉星目好像一个漩涡,要将人吸进去......

实在是一张讨巧的脸。

抵达亨通号入口时,窦如瞠目结舌,差点身形不稳。

“哎,小心。”段悠悠扶住窦如。

原来刚刚这个美轮美奂的街市......是飘在万里高空,飘在云上的!他窦如不知怎么的,会来到天上?

抵达云边,看着脚下万丈高空,窦如捂住心口,感受到心脏强有力的震跳。

亨通号,是一艘巨大的游轮,不,应当说是飞船,段悠悠与窦如所处的位置尚且看不到这艘船的全貌。

只是舱口外挂着一副对联:福泽长继,亨通万利。

段悠悠轻声道:“别怕,不会掉下去,我带你进去。”

腾跃挪步间,物转星移,他们置身于亨通号主舱大厅,穹顶高悬,镶嵌着无数散发柔和光芒的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又不失温馨雅致。四周的舱壁以金丝楠木打造,其上绘制着一幅幅精美绝伦的山河画卷,有层峦叠嶂的青山,有奔腾不息的江河......

“让人仿佛能透过这画,领略到世间万象。”

一位白衣男子转过身与段悠悠搭话,“亨会长,您这里头摆置可真有讲究呀。”

“凌兄谬赞。”段悠悠笑意盎然,拱手作揖。

许洞凌眼波流转,将目光落在窦如身上:“这位是谁呀?未尝见亨会长之侧伴有这般佳人。”

窦如衣衫破损不堪,但依稀可辨得金纹与彩宝相缀,一身华黑服饰衬得他肌肤若雪,他面相圆钝,黛眉乌目,唇红齿白,因为害羞微微侧过脸去,浓密的额发遮住半张脸蛋,下颌圆润的弧度像极了猫。

还有那对不加掩饰的黑亮猫耳。

可真是标志的虎子相。

段悠悠从商养出的性子十分圆滑,他本想说“新朋友”,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成了“只是好友”,这是一点多余的信息都不想透露给闲人,以免节外生枝。

窦如因为段悠悠将自己圈锢在怀里的动作心下吃惊,垂坠的发丝晃了晃,将许洞凌的视线阻隔在外,也挡住窦如瞳孔一刹那的微缩。

“你瞧,护上了”许洞凌故作打趣状,悻然离去。

“我带你换身衣服。”段悠悠低头看向怀里的窦如。

为了去卧房,窦如穿过了整个大厅。宾客来往,不说全是有头有脸,至少没有破落户。破损的衣裳因为有段悠悠身形的阻挡,稍微不那么显眼,可站在游轮主人的身边,窦如无可避免地受到了许多侧目。

“虎子...”

“怎么与会长那般姿态......从未见过会长与谁亲密。”

“据说段悠悠要定下婚约了,这难道是要出丑闻吗?”

有商贾见到段悠悠这番作派,心里暗叫不好,今日当着这么多面孔,段悠悠此人,行事怎么如此草率?

生意还没谈成的心存疑虑,木已成舟的汗流浃背!

种种尖言冷语都比不上一个歧视的眼神来得伤人。穿过合页门时,窦如与一位锦服少年擦肩而过,他的目光被对方冷冽的气势吸引,视线相撞只一瞬,从那个少年的目光里,窦如读出了不耐与藐视。

这轻蔑的一瞥将窦如心口的巨石又往下捶进一分,那沉甸甸的感觉让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那是许多人,和安昭圆,赏赐过他的俯视的颜色。

细数记忆里一道道经意与无意的视线,犹如一根根尖锐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身上,刺痛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尊严。

“窦如,别怕。”

一道温柔却有力的触感覆盖住窦如的手背,再探进掌心,扒开薄薄的皮肉,融进柔软的内里。

“你太脆弱了。”

段悠悠拂去窦如的眼泪,指尖和蒲扇般的睫毛相碰擦。

窦如咬住齿前的血肉,他鼓足勇气抬头与段悠悠对视,却明白自己什么也不能说,内心的嘶吼在唇齿间碰壁,流向眼睛化作泪水澎湃而出。

紧闭的唇是一扇锁住的门,眼睛是窗口,无声而汹涌地落泪。

推开长廊深处一间卧房的门,一股淡雅的熏香气息扑面而来。房内四壁皆以淡蓝色的锦缎糊裱,其上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在烛火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一张宽大的梨花木榻置于中央,床帏是轻薄的月白色纱幔,垂落下来如同一层层缥缈的轻云,床上铺着厚厚的锦衾,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样。

窦如走近一把天鹅绒躺椅。檀木椅身雕着精美云花之纹,古朴华贵,天鹅绒面色泽鲜亮,触感似云般柔软。扶手圆润趁手,窦如用指腹轻轻碾磨,光滑细腻。

段悠悠见窦如喜爱这把躺椅,温声道,“坐下吧。”

他从里间取出一套雪锦裁就的云纹兰草衫,衣身底色是如春日碧空般的浅蓝,泛着柔和又清润的芬芳,仿佛将澄澈的天色揉进了布料之中。

“谢谢你,让我换吧。”

段悠悠还托举着衣裳,他偏头一笑:“急什么,喜欢吗?”

“我替你换。”

温热的烛光照得窦如脸发烫,他想表示喜欢,点了点头。

段悠悠唇角一勾,手覆上窦如的腰带,丢掉这条束缚,再抽丝剥茧,直至里衣。

“里衣不换......”

思虑在脑子滑过一圈,段悠悠的反应很是快,他的手并不停顿,匀速动作着,低头贴近窦如的耳边柔声劝道:“乖,里衣也换。”

直到把窦如剥成一个水光蛋,段悠悠心中疑窦丛生。

这道肆意游走的视线将窦如看得脸热,他向段悠悠投去一个莫名的眼神。

段悠悠回过神来,与窦如对视一瞬,他摸上窦如胸前那道伤疤,“这是怎么弄的?”

“被人烫伤了。”窦如回答。

段悠悠垂眸,叫人看不清眼里的情绪,“伤你的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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