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昨风捏着自己的衣角，内心反复确认着江屿出说的这句话。
他喜欢的人是自己？
这太荒谬了，他根本不信。
江屿出看出他的意思，于是继续逼迫着：“前两天你找我指导的时候没感觉出来，但是今天你在台上的时候，还没感觉到吗？你那么会找歌曲里的情感会发现不了吗？”
林昨风缓缓低头，眼睛盯着面前的地板，一字一句：“捕风……是我。”
“是你。”江屿出肯定道。
林昨风不解：“那你说的初恋？”
“也是你。”江屿出毫无保留：“我五年前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够直白了吗？”
林昨风内心无比纠结，他不知道怎么回应江屿出，片刻后才开口：“可是五年前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
江屿出眼神一暗：“什么时候？”
“高考后。”林昨风觉得是时候把话说明白了，“考完我就去找你了，虽然我们没联系，可是我能通过你粉丝的消息知道你在哪儿，那天你好像刚好去录一个节目，在一个演播厅。”
他回忆着：“有个工作人员认识我，所以就带我进去了。他让我在门外等你，那个时候门没关严实，就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江屿出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了，那天他录完节目正在和一个导演谈话——
“屿出，你怎么想的这个提议？”
此时的江屿出眉眼间还有些未褪去的青涩和傲气，语气平缓道：“不行。”
“你要知道这个节目的热度是你参加多少的音乐节都赶不上的，很多人都想要这个机会，别太执拗了，这个圈子都是这样的。”
“我不炒cp，还有，更不可能和这个人炒。”
导演戏谑道：“你是不是有点太虚伪了？真当我没做过背调吗？你出道节目和那个林昨风不是在炒cp？我看你炒得挺乐意的啊，怎么？换个人你就洁癖了？”
江屿出不想和他过多争执，想要尽快解决掉这个麻烦：“你愿意让我上这个节目我自然愿意，可是有些东西我不愿意配合就是不愿意配合。你说我和林昨风？”
他笑了声：“是，我就乐意和林昨风炒cp，有问题吗？反正现在我出道了，没有节目组能够控制我，就算我把自己累死在音乐节的台子上，我都不会答应你们这个条件。”
导演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吧？把人利用完高位出道了就把人家甩开了，也不见得这手段有多干净？”
江屿出怔色：“那就跟你没关系了吧，毕竟我宁愿利用他也不愿意利用你们给我提供的这个人选。”
……
看着面前低头不语的人，江屿出忽然知道为什么林昨风之前对自己意见会那么大了，也明白了当时他说的欺骗真正的含义。
“我出来的时候没看见你。”
林昨风轻声道：“因为我没听完就走了，听不下去。”
“我跟他说的话你也信？”江屿出现在气得要命，当时就应该直接甩脸走人的，跟那个玩意儿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说那些话吗？”江屿出耐心解释道：“因为他邀请我去参加一个旅综，那个节目的热度非常大，但条件是让我和魏质炒cp。”
听到这儿，林昨风微微抬头。
“我直接就拒绝了，但是我说的那些话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和你炒cp，也没想利用你出道，是因为我就是单纯地喜欢你，所以就想离你近一点，对你好一点，这算是炒cp吗？我以为我在追你。”
林昨风越听越迷糊：“追我？”
“是，追你。”江屿出斩钉截铁：“但你当时还没成年，还要考试，我又不是变态肯定不能跟你说我喜欢你啊，所以就想等你考完试找你。可是第二天我就在微博上看见了你出国的消息，想着发信息问你怎么回事，但是有人把我联系方式删了，甚至拉黑了。”
林昨风抿唇，眨了下眼睛，那天他实在是有些生气，所以没经过任何的思考就删了江屿出的联系方式，甚至微博都拉黑了，后来换号了也就没然后了。
“那你为什么之前要和我道歉？”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江屿出之前的举动根本说不通。
江屿出有些懊恼：“我以为你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
“看出我喜欢你了。”江屿出直言：“因为你年纪太小，当时我对你的态度也确实挺明显的，毕竟当时连魏质都看出来了。”
林昨风有些惊讶：“他？”
“是，他知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但有天录舞台的时候碰见了。”江屿出回道：“就在那个综艺节目黄了之后，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我没理他，可是他跟我说你肯定也看出来了。”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你是个直男，觉得这件事情很恶心，我对你一个未成年有这种想法之后还每天和你一起睡觉一起吃饭，觉得我是个变态，所以你才会躲得远远的。”
江屿出说完自己都觉得这理由的逻辑太缜密了，可谁知道那天林昨风听到了那些话呢？
林昨风感觉自己的心一直在被拉扯，上不去下不来地难受：“不全是因为那天听到的话。”
“什么？”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继续道：“因为节目快结束的那段时间，你说以后不要再去你房间跟你一起睡了，让我离你远一些，我觉得你可能是讨厌我。”
江屿出不禁失笑，走近了些，低头凑近：“你觉得我在喜欢你的情况下还能够跟你睡一张床吗？你是太相信我的自制力了还是想让我睡不着？”
林昨风的脸顿时红了，耳朵根都红透了。
“自从我对你有反应的那天后，我跟你睡一张床的晚上一定是彻夜未眠。可是我还要录节目，不想让自己睡不着。”
林昨风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江屿出的话实在是太直白了，直白得让人挑不出任何的破绽。
原来当时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会说那样的话。
那这些年自己的执念又算什么？
林昨风觉得自己太蠢了，面对江屿出一点优势都没有。
“误会都解除了，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江屿出问。
林昨风眨着眼睛看他：“想什么？”
“我都跟你表白了，你是不是得回应一下。”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江屿出听后觉得有点希望，可是那嘴角的笑意却被下一句话推了回去。
“但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他睨着面前人：“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男人？”
林昨风认真道：“不是喜不喜欢，是我没办法接受。”
江屿出苦笑了下：“哦，知道了，就是不喜欢我呗，能猜到。”
“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林昨风解释道：“只是现在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的表白，我以前都把你当作哥哥一样，没往这方面想过。”
“那你现在呢？把我当作……朋友？”江屿出说着笑了下，觉得自己还挺失败的，搞了半天把关系反而推得更远了。
林昨风不知道怎么回应江屿出，他也是刚知道对方对他是这个意思，他喜欢江屿出吗？他不知道，反正不讨厌，可是不讨厌又不等于喜欢。
而且现在自己根本没办法接受江屿出对自己的好，因为林正海为了压制自己才做了那些事，导致江屿出这些年的路走得那么困难，自己没脸那么坦然地说出这些话。
“可以是朋友吗？”林昨风期待着他的回答，如果对方能够接受朋友的关系，自己就可以对江屿出更好一点，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补偿他，这样想来朋友的关系是最好的。
江屿出垂眸冷声：“不可以。”
“为什么？”
“我失恋了，不会和对方做朋友的。”江屿出表情严肃，不容置喙。
失恋了？
林昨风心里有些堵得慌，“真的不可以吗？”
“不可以。”江屿出眼眸深沉，随后扔下一句：“既然你不喜欢我，就算了，没关系，以后就当同事吧，就和你之前说的那样，挺好的。”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林昨风才意识到江屿出是真的走了。
而且还很生气。
节目还没录完，他也不能做别的事情，只能回到选手的休息室。
走出门没多久，向铃就看见了他。
“你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
林昨风摇头：“没事，刚才情绪波动太大，去了趟洗手间。”
向铃拍了拍胸口：“我都吓死了，你在台上那个表情我看着都吓人。”
“没事了。”他边走边说着，眼泪是憋回去了，但是心里更难受了。
“刚才我看见江屿出了，他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肯定不高兴啊，而且还是因为自己。
“还有多久录完？”他问道，他实在是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
向铃划着手机：“快了，马上就公布排名。”
林昨风离开了这么久，都没有镜头捕捉，而且江屿出也离开了很久，不免得网友开始猜测。
【这两人的镜头呢？消失了？】
【从林昨风下台开始两人就没了镜头，不知道为什么。】
【会不会是林昨风情绪有些收不住了，然后近义词去哄了啊？】
【我在现场我证明你是对的，近义词就站在我旁边，lzf下台他也走了，现在刚回来。】
【我儿子需要哄？这不就是一个表演舞台？】
【我风哥需要哄？】
【xql的事情你少管，问就是需要。】
【 1.】
【牛逼，搞到真的了？】
【别讨论这些没用的了，快投票啊！】
……
李韵见他终于回来了，松了口气：“你再不回来我就得去后台抓你了，刚才导播一直问我。”
江屿出没说话，李韵发现他不对劲了。
凑近了些：“怎么了？”不会林昨风真的情绪不稳定吧？
周围的噪声很大，观众也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我刚才就是表了个白。”
李韵没忍住：“啊？”
“他拒绝了。”
“哦。”李韵一点都不惊讶，“然后呢？”
“然后他说要跟我做朋友。”
“哈？”李韵搞不明白了，“那你说什么了？”
江屿出：“我拒绝了。”
啧，还真是有些复杂。
李韵不免安慰道：“没事，你这条件不至于找不到好的，这也是早有预料的事情，不用这么纠结。”
节目第一期的排名很快就公布了，虽然林昨风得了第一名，但是他一点都不高兴。
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没有人能够笑出来。
回家的路上他都还在想江屿出说的那些话。
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自己有什么值得喜欢的？而且还是从五年前开始。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再去回想《捕风》的歌词，脑子里全是那句‘我迎着风就像是拥着你’，不由得有几分心虚。
让他现在唱这首歌他还真唱不出来了。
“昨风。”向铃喊了声。
“怎么？”他回过神。
“下期节目有踢馆选手。”
“哦。”林昨风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大部分的节目都会有这种赛制。
可是下一秒向铃说道：“网传的踢馆选手和江屿出有点关系。”
音乐圈里谁和谁都会有点关系，林昨风并不在意：“什么关系？”
“江屿出的舞台cp。”
C……P？
林昨风麻木地问了句：“什么意思？”
“韩有眠你认识吗？”
“认识，他是Berklee毕业的，和江屿出差不多大，几年前就回国做歌手了。”
林昨风没说的是，他和这个人在音乐会的时候见过，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是林昨风能够感受到这人那周身的……不羁。
向铃继续道：“他前几个月好像去搞什么创作了，才回来不久，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参加这个节目。”
林昨风并不在意他来不来参加这个节目，他只想知道：“那个舞台cp是怎么回事？”
“之前有一次他们合作过舞台，合唱了一首……算是小甜歌吧，总之后来加上各种剪辑什么的，大家就组了个cp，不过和魏质那个不一样的是，江屿出跟他的关系还真的挺不错的。”
林昨风面无表情：“怎么不错了？”
向铃没听出他语气的不对劲：“合作舞台之后兴趣相投，私下经常会聚在一起玩儿，有粉丝在还射击馆偶遇过他们。”
射击馆……
“哦，这样啊。”林昨风垂眼，面前的手机里的搜索栏已经输入了两人的名字。
而且他一滑就看见了那张图片，的确是在射击馆，不仅如此，还勾肩搭背的，看起来玩得很开心。
向铃见他脸色不太好：“有压力吗？”
林昨风关掉手机：“还好。”
“别有压力，虽然我这么说也没什么用，但是今天你表现得很好，慢慢来。”
“嗯。”林昨风轻声应道。
今天一下子接收到了太多的信息，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理清楚。
回到家后，他洗了个澡，吹完头发后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他很少会有这样什么都不做的时候。
恍然间，他发现自己的手指沾了些水渍，定睛一看是茶几上不小心倾倒的水，而自己会沾到完全是因为手指不自觉地在茶几上胡乱动作着。
又想到那天在车上，江屿出盯着自己的手说出的弹奏曲，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习惯却在很久之前就被人记住了。
甚至那天江屿出还给自己道了歉。
然而现在两人的关系颠倒了，是他应该给江屿出道歉。
可是他好像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因为说了之后他和江屿出之间连个同事都不好做，所以至少得等到自己为他做些什么之后，不然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天气越来越冷了，一月份的气候阴冷得很，这些天又下着连绵的小雨，街道两旁的红梅碎了一地。
林昨风不喜欢冬天，可是他喜欢下雪，但是南方不下雪。
他正想着要不要趁着这个冬天回一趟学校，顺便看看雪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
“喂。”他声音轻缓温柔。
另一头的陶川微微怔愣：“你……还好吧？”
林昨风啧声：“有话就说。”
陶川松了口气：“你这么说话不就行了？刚才还以为你要哭了呢，本来我看你那个舞台后遗症还没消除。”
林昨风：“……”
他嘿了两声后，才说：“明天出来吃个饭呗？我和碎冰冰他们都好久没见你了，有时间吗？”
“有，你发时间地址给我就好。”
林昨风并没有拒绝，这个舞台刚结束他也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冲击下一个舞台。
而且虽然他最近根本没时间看葡萄干儿他们的动态，可是从一些评论还有自己对他们的了解也能知道，他们几个肯定在直播间给自己打了广告。
不说这种形式的打广告是否有用，但他们这些主播的粉丝可不少，完全是一种善意的情谊行为。
自己没必要拒绝。
也应该出去见见朋友了。
他起身进了琴房，然而他并没有要弹琴的意思，他走到屋子的角落处，那里放着一些堆积的杂物，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副装裱起来的画。
林昨风将它翻了过来，这是一幅未完成的画，从画上勾勒的几笔能够清晰地看见少年肆意张扬的眉眼，而他旁边的男生戴着耳钉和帽子低着头。
只是这幅画并不完整，人物的肩膀以下似乎是刚起笔就停了。
不知看了多久，他重新放了回去，只是这一次没有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放了。
隔天，他循着陶川给的地址到了一家私房菜馆。
这里的环境清幽，适合谈话，他进去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走错了。
“这儿！”陶川打着招呼朝他挥手。
林昨风走过去，看见他们后不禁道：“怎么选了个这个地方？不像你们的风格啊。”
陶川笑着：“你现在的身份是能够随便去酒吧或者什么大排档的吗？偶尔我们也来些高雅之地。”
林昨风笑了下：“好吧，这顿饭我请。”
邹望打趣道：“谢谢风哥！我们就不客气了。”
旁边人也说道：“昨天看了你们那个节目的直播，你是真特么牛逼。”
“欸欸欸，在这种高雅的地方就不要说这样粗鄙的词汇。”陶川笑道。
林昨风取了口罩：“谢谢你们帮我宣传，节目结束了联机。”
“OK！你专心工作，我们倒是没事。”
正说着，林昨风恍然听到一阵熟悉的低笑。
这家餐厅没有包间，此刻他们坐在二楼最里面的位置，这周围的桌子都是用竹制的栅栏隔开，所以并不隔音，透过竹子的缝隙依稀能辨别隔壁桌坐着的人的眉眼。
可是他不用看，因为那声音实在是耳熟。
昨天刚在自己耳边说喜欢自己。
但林昨风还是忍不住透过缝隙看了眼，他比较想知道江屿出在和谁吃饭。
“欸，风哥，你做什么呢？”陶川戳了下他，“吃饭了。”
林昨风收回眼神：“没什么，在想事情。”
绝对没看错，那个人是韩有眠。那双狭长多情的眼睛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虽然自己就见过一面。
他沉着脸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凉拌鸡丝，随后塞进了嘴里。
一秒。
两秒。
三秒后，他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看起来没味道的东西进了嘴里之后辣得要命，他不禁咳嗽起来，拿起桌上的水就灌了进去。
“靠，你没事吧？”陶川见他脖子都红了。
邹望拍了下脑袋：“忘了跟你们说了，这家是川菜馆，都挺辣的，那鸡丝是泡椒水拌的。”
林昨风缓了缓，他其实挺能吃辣，就是刚才没注意。
“没事……”
他忽然感觉自己就跟这鸡丝一样，看着没什么，实际现在内心无比复杂。
他现在太想知道为什么江屿出要出来和韩有眠吃饭。
虽然是朋友，但是两个大男人在这种地方有什么好聊的？
林昨风扯了张纸巾擦了下嘴，“我去趟洗手间。”他冷冷地扔下一句就起身离开。
邹望啃着排骨：“他没事吧？要不去看一下？”
“放心，他能吃辣的。”陶川不以为意，“就是没注意呛着了，缓缓就好了。”
进洗手间后，他用旁边的一次性漱口水洗了下嘴巴，随后扯了几张纸擦干水渍，这才冷静下来。
然而他刚抬头，镜子里面，自己旁边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对方一句话都没说，冲着手，这里安静得水流声都显得过分吵闹。
江屿出关了水，擦完手准备就走——
“江……”林昨风出声喊着，可他觉得喊对方的名字有些奇怪。
江屿出回头，语气淡淡：“有事？”
“你来和朋友一起吃饭？”
“不然？”江屿出反问。
林昨风也觉得自己有病，来这里不吃饭干什么？
“哦，没事。”
江屿出一句话都没说就走出了洗手间的门。
林昨风懊恼地闭了眼睛，江屿出的态度和昨天差得太多了，就和他说的一样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完全就是对待一个同事的态度。
虽然明明这都是自己造成的，但莫名有些不舒服。
回来后，他也食不知味，听着葡萄干儿他们说话，他们好像说了个什么笑话，但是自己笑不出来。
而且他还能听见隔壁微弱的谈话声，虽然听不清他们具体谈论的什么，可是他听到了‘舞台’二字，那估计网上说的就是真的了。
韩有眠真的是踢馆选手。
所以他这是顺便找江屿出交流经验吗？
想着想着，面前的豆腐都要被自己戳成豆腐渣了。
“你最近压力是不是太大了？”陶川问了句。
其他人也都纷纷看过来。
林昨风收起自己的情绪：“还行，有点吧。”
“哎。”陶川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看他，顺手拍了下他的背：“压力别太大，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爸爸们都在。”
林昨风撇了他一眼，用眼神杀人，言语发刀子：“滚。”
被他这么一闹，林昨风反而没想那么多了，今天回去之后就得开始准备了。下个舞台是纯唱舞台，他还没想好唱什么呢。
吃到后面，林昨风吃饱了，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我先去买单。”
“行。”
走到前台，此时江屿出正好在买单，旁边站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戴着渔夫帽的男生。
那男生无所事事地靠着柱子，整个姿势随意散漫，没长骨头似的。
此时韩有眠抬眼看见了他，抬手打招呼：“嗨。”
笑起来的时候那双多情的眼睛散着微弱的光芒，这样的眼神很少有人能够抵挡。
可是在林昨风眼里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他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江屿出买完单，听见韩有眠打招呼的声音，顺着看过去就看见了林昨风，但他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就跟没看见他一样。
“走吧。”
韩有眠也没多说什么，和他肩并肩走了出去。
林昨风还看见出去的时候，韩有眠一只手搭上了江屿出的肩，后者完全没有反抗，而且心情还挺好的。
昨天还说喜欢自己，今天就能和别人勾肩搭背了。
原来自己也不是那么重要，可是韩有眠长得帅、很爱笑，的确招人喜欢。
就算是江屿出喜欢他，也没毛病。
“额……请问您是要买单吗？”一旁的收银员将一切尽收眼底。
“嗯。”
另一头刚出门没多久的人打开了肩上的手，“离我远点。”
韩有眠无语睨他：“你有病吧，刚才怎么不说？”
“我叫你搭上来了吗？”江屿出直言。
韩有眠翻了个白眼，“这林昨风我见过，只是没想到还能在这儿看见，你跟他怎么了？我刚才没好意思说你，眼神跟看旧情人似的。”
江屿出微不可闻地笑了下：“倒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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