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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众人齐聚柳家,山雨欲来之势。

黄昏之时,两个十五六岁模样的一男一女正驾着马车来到“柳家湾”里的一个大宅的偏门,柳家正在办丧事,二人给门子递给了一张名贴,很快就有几个下人出来迎接,在少年的搀扶下一位穿着青衣的俊俏公子从车里下来,“白掌柜,请。”

仆人们把青衣公子和跟随少年少女带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别院,“白掌柜,等结束后柳庄主会和各位老板、掌柜商议后续的生意安排,你们就安心住下吧。”

青衣公子点了点头,下人们便离开了,下人们刚离开两位少年便在别院里的门窗处贴上符纸,青衣公子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修士堆里亮相,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别不管我。”

少女陆仟宜笑道:“你可是我们“春来药店”的老板,我们的白掌柜,明明的你别不管我俩学徒。”

青衣公子连忙摆摆手:“我可受不起,我只是样貌看起来比你们大,你们才是我的姐姐、哥哥。”

陆仟宜哈哈大笑道:“可是论修为你比我们都强,我和皇甫还要靠你保护。”

青衣公子笑道:“那是自然,有你师父帮我隐藏妖气,在不出手的情况下,那些修士应该不会发现我的。”

皇甫回道:“柳家庄一直以来都在为茅山办事,这次来的主要是茅山,还有其他宗门弟子,不好说啊。”

孟青竹笑道:“我是不介意暴露,大不了躲回我的深山老林。”

陆仟宜说道:“要不这几天你还是不要到处闲逛了,免得要和那些修士们打照面了。”

皇甫说:“那是不可能的,他每次替师父出来,总会其他带不少簪环首饰回去,这次肯定也闲不住。”

孟青竹笑道:“知我者,皇甫也。”

柳家湾原本只是好几处田庄聚集地,但因为柳家攀上了“茅山”的关系,成了为茅山收租的庄头,慢慢的有不少流民也开始投奔到此,一些商人、工匠在此做营生,逐渐这里变成一处小镇,不少商人贸易也会在此交易。

孟青竹在附近的店铺里去拿之前订购好的衣物,老板拿出早已剪裁好的衣物,对着孟青竹一顿夸,孟青竹正欣赏着缝有牡丹样式的衣裙,这时街上来了一群穿着深蓝色样式衣物的少年少女们,腰间挂着金丝镶边的黑色八卦腰牌,中间写着“云”字,领头的是一位样貌为十一二岁模样的少年。

看着那些内门弟子们才会穿着宗门服侍来来去去,想必是那些宗门派来的小辈弟子们来慰问。

“哼!”

“公子怎么样还满意吗?”,店老板的话打断了孟青竹的思索,“嗯,我很满意,这组发钗我也要了。”

那是一组金色牡丹头饰,有较大的发钗,小巧的簪子,还有一对小小的步摇,大大小小有十几件。

柳家灵堂处,小厮喊了一声“楼家二位公子与沈大姑娘到。”楼璋带着弟弟楼琪与表妹沈若如来到灵堂,三人分别上了香,便退了出去。

楼琪闷闷不乐的看了眼表姐,本来这次和大哥出来就是想放松放松,偏偏带上了这位沈表姐,沈表姐的年龄和大哥楼琪相仿比大哥略小,本来这种场合应该是沈伯父与沈伯母带沈家长子长女出席,可是沈伯父有其他事情要忙碌,沈伯母身体不适,沈家大表哥又失踪已久,只能由这位沈家长女来代表出席。

楼琪向沈若如问道:“沈妹妹,这次出来沈伯父与沈伯母有没有向你交代什么。”

沈若如回道:“嗯,交代了一些。”

楼琪看了看沈表姐不在身边,楼琪便偷偷跟大哥吐槽:“以前沈表哥还在的时候,沈大小姐、沈二公子都没见过几回,如今大公子不在了,才想起表姐。”

楼璋听到楼琪的话突然严厉的说道:“以前那是沈表妹年龄小不方便,大家都是兄弟姊妹,那些亲身非亲身以后别说了。”

“沈家竟然派她们的大姑娘来,我还以为来的人会是沈家二姑娘。”一个身穿蓝青色衣服的女子走上前来,衣服上的暗纹和袖口处的花纹彰显女子的富贵。

沈若如笑道:“妹妹见笑了,兄长在外奔波,弟弟妹妹还小,所以就由我来代替兄弟姊妹出席。”

女子呵呵的笑道:“沈大姑娘聪明贤惠人人都知道,可是如今姐姐你马上就是碧玉之年了,可那些公子们一个个都有眼不识泰山,只知道沈家有位二姑娘,不知沈大姑娘的聪慧。”

向来大家族之中的长子与长女都是尽力栽培毕竟代表是家里公子、姑娘们的门面,沈家大公子自然是正妻所出,可尴尬的是沈家大姑娘沈若如是由妾室薛姨娘所出,沈家二姑娘沈若月由夫人所出,虽然沈大姑娘已到婚配年龄,可更多的人属意于还是孩子的沈二姑娘,只可惜了那位默默无闻的沈家二公子。

沈若如无奈的笑了一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由我在此妄言。”

楼琪与楼璋看到沈若如与那名女子的争论,楼琪偷偷的告诉大哥“她曾经喜欢过沈表哥,当时伯父伯母还询问过沈表哥的意思,结果沈表哥直接把送过来的东西全退了,然后被她记恨了。”

楼璋听后直接走到沈若如身旁说道:“沈姑娘是沈家长女,亦是沈家第一位姑娘,婚配之事自当慎之又慎。”

女子说道:“可偏偏有太多人不识沈姐姐的聪慧,去挑什么嫡、庶的。”

楼璋回道:“婚配之事除了结两姓之好外,也是为以后夫妻二人能够琴瑟和鸣,能与沈表妹琴瑟和鸣者必定也是能欣赏沈表妹的,姑娘所说的那些人自然配不上沈表妹。”

“哼”的一声女子便转身离去。

沈若如叹了一口气转身对楼璋说道:“她当时是真的很喜欢大哥,可大哥什么也没回应,就连她父母来的时大哥也一声不吭,她有怨气也很正常。”

楼琪接着说道:“当时沈表哥把她送的东西全都送回去了,闹的好多对沈表哥有意的人不敢来说亲。”

楼璋一脸的疑惑的听着弟弟和沈表妹的讲述,心里感到一阵惊讶,以前沈表哥明明是一位温柔随和之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三人正边走边说着话,就看到有个中年男人来到一个穿着十分破烂的老道身后,老道正坐在地上嚷嚷喊着何时开饭。

中年男人笑了一声:“道长想吃饭,何必来这里,我请道人如何?”

老道一边挠痒一边抱怨的说道:“你要是替我出份子钱,让我在这里吃顿好的,我可以让你坐在我旁边,但让我去别的地方吃那我可受不起。”

男人笑呵呵的反驳:“道长名声在外,我只是仰慕道长罢了。”

老道听后哈哈大笑:“我不过是一个啥都不知道的无知之人罢了,不值啊,不值。”

男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一群穿着蓝色服侍腰带金丝镶边的黑色八卦腰牌的少年来到二人跟前。

领头的少年厉声喝道:“吴有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吴有道不屑的看着领头少年一眼并发出“啧啧啧”的感叹:“这“坠云山”是怎么教弟子的,都不懂尊敬长辈,就这还能被破例收为弟子,墨守掌门怕是忘了当年的事了。”

“你说什么!”

突然坠云山众弟子们的佩剑都被一股力量扯了出去并扔在了一旁,所有的剑都被缠上了丝线,丝线全都汇集在一位少年手里,少年来到吴有道的身边低头说了一声“香主。”

“哈哈哈哈……”吴有道笑着离开了,那位名叫苏阳的少年收回丝线跟在了吴有道身后。

“薛小友”领头的少年正要上去理论被一个声音叫住,少年回过一看,为首的是一位带着一群小道士的中年道长:“薛小友,我是在茅山库房为职业的五斗,这柳家湾的柳老庄头过两天就要出殡了,柳老庄头为茅山操劳多年,希望大家能多担待些让老庄头走完最后一程,而且这里也有不少善信、香客,误伤可不好。”

“小师叔?”周围的弟子询问起了掌门小弟子薛小镜的意思。

“明白,我们也是过来慰问柳老庄头的亲属,柳家还有不少事物要忙碌,我们也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薛小镜虽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但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之人。

当大家各自走开后,那位询问何时开饭的老道早就不知所踪,也没人注意。

这几天其他和茅山有关系的宗门陆陆续续派来弟子来慰问,柳老庄头作为茅山的管家,协理茅山上上下下的各种琐事,并管理着茅山所拥有的庄子、良田的租金事宜,其中多少好处大家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一杆秤。

作为修炼之人平日里的需要修行和教导弟子,难以抽出更多的精力来处理这些琐碎的日常,这个时候就需要修为不高或者没什么天赋、资质的弟子来代管,或者是其他非修炼者来代管这些事物。

柳家湾的柳家在茅山做的就是这些事,虽然在修者眼里不过是个管家,但是在非修炼的人眼里,这可是一个上好的关系,一些做法驱邪,或者进学,都可以通过此处来推荐。同时,这也是各大宗门之间让各自弟子们互相认识的时机,毕竟宗门长老、前辈不可能事事都会出面,弟子之间互相认识,也好方便日后的交流合作。

这位坠云山内门弟子为首的薛小镜也是如此,因为根骨清秀、资质极好,被多年不收徒的坠云山墨守掌门再次收为“关门弟子”,于是坠云山内有了一位“小师叔”,别看他才十一二岁的模样,实际上已有十五六岁了,也该出来和其他宗门的弟子互相认识。

沈若如带着楼家二兄弟来到灵堂处,一位中年妇人正在那儿烧些纸钱守灵,沈若如走上前去轻轻的喊了一声“舅妈。”

中年妇人看了一眼沈若如又自顾自的烧着纸说道:“你家大娘子果然没来,我知道她恨我们,报应啊报应。”

“婶婶,快来人送婶子去休息。”一位披麻戴孝的男人一边劝慰一边招呼人将柳大嫂扶走。

妇人也随即转身离开。

男子连忙跑过来跟沈若如解释:“沈表妹,大嫂她命苦,死了儿子又死了丈夫,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我们都知道沈姑妈是身体抱恙,你们不要多想。”

沈若如点了点头:“我明白,如果你们人手不够我可以帮忙。”

男人连忙感谢道:“多谢沈妹妹的好意,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不用担心。”

“嗯。”

三人往回走的路上,楼琪问道:“不知道这位柳家大嫂会怎么样?无儿无女男人也走了。”

沈若如回道:“那个年轻人应该就是长辈们要求过继给舅妈的接班人,他还需要舅妈调教,短时间内不会过的很差,而且还有那么多长辈看着呢。”

楼琪笑道:“怎么听着,感觉做柳家湾的庄主不是什么好事。”

三人正说着说,几道黑影从三人身后蹿过。

“别回头。”楼璋连忙呵斥住二人的好奇心,楼璋连忙推着二人赶紧离开。

“怎么了?”

“应该是那些宗门之间在互相试探或者是在调查什么的,如果对我们做出不利的事,我们完全没有办法。”

“大哥不出手吗?”

“大哥我也连法术都不会,和他们比起来实在是不堪一击。”

“后天就要出殡了,该来的人基本上也都来了,还有茅山在此镇守,应该不会任由他们闹大。”沈若如解释道。

楼琪转过头朝楼璋问道:“对了大哥,白天那群人也是坠云山的人,为什么你不上去和他们相认。”

楼璋无奈的笑了一下:“他们都是佩戴黑色腰牌的内门弟子,领头的更是掌门的关门弟子,平日里在宗门我也见不到他,我一个交学费的外门弟子,上去又有什么用,还是算了吧。”

此时的柳家大宅内,吴有道正站在院子里望着月亮:“出来吧。”

远处几个躲在屋顶上的坠云山弟子正震惊之时,几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屋顶之上朝吴有道冲了过去,这时苏阳和另一名少年也出现在了屋顶之上,无数丝线出现在了院落之中,那些黑衣人有的被丝线缠住,有的挣脱并砍断丝线,朝吴有道攻击。

“苏凡。”苏阳朝另一个少年喊了一声便顺着丝线朝那些黑衣人冲去,苏阳手拿短刀以极快的速度将不少人割喉,而那位名叫苏凡的少年一边在屋顶操控着丝线与苏阳配合一边和黑衣人搏斗,这时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从吴有道后方偷袭,突然一把刀从胸口穿了过来并倒了下去,一个头上系着红色头绳的少女一脸笑嘻嘻朝大喊“大哥二哥。”

“啧啧啧啧,这不像你们的实力啊。”吴有道随即转身往屋里走去说道:“拿回去炼丹。”

“是。”

苏阳与苏凡便不再继续纠缠,苏阳把刀扔了出去,在法力的作用下,刀以飞快的速度把其他几个人的手、胳膊都砍了下来,顺势就被苏凡用丝线捆绑了起来。

随着吴有道进屋后的关门,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院落中扩散了出去,屋顶上坠云山的几个弟子连忙用真气护体,薛小镜连忙张开结界,待在屋子里陆仟宜、皇甫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

“呵。”沈若如突然从床上惊醒,额头上直冒冷汗,沈若如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一阵心跳加速和难受。

院落里苏阳和苏凡分别将那些死人和半死不活之人吸进了两个不同的葫芦,并清理着那些残局,清理完毕后,庭院里又恢复到了夜晚的寂静,那些偷看的人也早就走了,三妹苏果也让她早早休息去了。

“苏凡,苏果她……”

“苏果?她也是我妹妹。”

“不,我是说我……”

“……”

“抱歉。”

苏凡松了一口气,苦笑道:“没关系,毕竟我相貌堂堂玉树临风。”说罢便转身背对苏阳。

苏阳无奈的笑了一下,正要抬头看看月亮,突然一阵警觉跳上了旁边的一棵树上,苏凡也跳上了屋顶,二人将四周探查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

过了良久孟青竹从外面的一堆竹子里走了出来,一方面暗暗的感叹还好这两人对妖不了解,另一方面也抱怨着白姑娘怎么还不过来,这里那么多修士的,真怕和他们起冲突了。

清晨的森林里弥漫着浓浓大雾,云空被大雾惊醒,云空看了看在一旁打瞌睡的离生、水生、阿风,云空紧张的看着越发浓厚的雾气,一个模糊的黑色巨影若隐若现,云空闭眼说道“我本路过,无意仙家。”

一会儿雾气便散开了,不远处一位头戴抹额的公子撇了云空一眼便往柳家走去。

“哎呀,不好的征兆啊。”五斗道长手拿钱币,望了一眼身后摆放棺椁的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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