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歌曲,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你开始,脑子里就总是有一段旋律,忘都忘不掉。”慕辰喑拨动琴弦,演奏出一段旋律。
洛希一怔,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段。
“你还记得多少?”洛希问。
“刚刚给你弹的这些,就是全部了,其他的隐隐有些片段,但是想不起来。说不定得找啥刺激刺激。”
“……那我来哼唱吧,我知道这首歌曲。”
慕辰喑惊喜地一挑眉,“你怎么知道的?快唱来给我听听。”
“……唱不了,因为还未完成。”
慕辰喑看上去有些失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完成它吧。”
慕辰喑安静地拨动琴弦,没有问洛希为什么会知道这段旋律,也不问这段旋律的来源,只是乖巧地抱起吉他,坐在一遍开始拨弄,他们之间就像是从来没分开过似的,一拍即合,无比默契。这段歌曲的旋律早就深深地刻在了洛希的海马体中,可能永远都无法忘记,但他现在感到遗憾的是,如果当初没有赌气将那首歌删掉,或许现在已经完成了。
两人靠在一起,一整天都在交流音乐,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本来他们应该专注在创作并完成这首歌上,毕竟这是慕辰喑留给他最后的作品,最后的礼物。可洛希想了想,还是选择先完成社团的任务。
他们之间,还有时间。
未来不管怎么样,未来依旧在稳步前进。
在每个时间段,做好每个时间段该做的事就好了。
这个阶段,他只需要好好诉说爱意,然后作为一名合格的伴侣,安静地陪伴着他珍惜这一段并不长久的美好时间。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洛希闭上眼,很享受现在这样岁月静好的氛围,动听的音乐在耳边回响,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此刻。
这么想着,洛希不自觉地向慕辰喑靠近。
听着旁边的人突然没了声音,慕辰喑觉着奇妙,回头去看他,两人鼻尖相蹭,距离近在咫尺,两人皆是呼吸一滞,停在了原处。
慕辰喑先把头转了过去,小声回应,“那什么,看你那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我暂时相信你。不过我之后还有课,只能先到这里了。”
慕辰喑收起乐器背在背后,甩甩手,“那就这么说好了,那首曲子,之后我们再一起把它写出来。”
洛希仰着头盯着慕辰喑离开的背影,“好……一起把它完成吧……”
从这扇门出去,这段记忆估计就要结束了,就再也无法见到这个时空的慕辰喑了。
洛希垂下眼,然后猛地冲出去,在慕辰喑的手搭上门把的瞬间,从背后抱住了他。
“干什么?上课要迟到了,会被记旷课的。”
慕辰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乖乖被被洛希抱着。
洛希看不到慕辰喑此刻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只是想再这个时空多停留一会儿,但停留得时间越久,他就越不想离开。洛希能感受到这段记忆所处的时空在一点一点的崩裂,他们现在宛若置身于悬崖边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慕辰喑拍拍对方的手背,“要好好遵守规则。”
他的声音很轻,小到连洛希都没有听清,只听到“规则”二字,随即慕辰喑便如同烟尘一般消失不见。
宣告着这段记忆像电影谢幕一样迎来结束。
洛希失落地垂下手,低着头,在一望无尽的虚无之中前行,寻找下一段记忆,他得一步一步地来,在大学时期诉说爱意。
接下来,就要好好地道歉了。
记忆也越来越模糊,慕辰喑在消失前说过“噩梦很快就会结束了”,如果他口中的噩梦是指原来的世界的话,那么所谓的“梦醒”,就意味着左悯和慕辰喑计划中的“新世界”即将到来。
一个没有纷争没有痛苦与离别的理想中的世界。
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那么慕辰喑呢?他会去哪里?作为开启新世界的“钥匙”,他付出的代价除了生命以外,还有什么?
没有人告诉他这些,他只能一个人胡思乱想。左悯说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反复经历过数百上千次,没有一次能够成功改变慕辰喑的命运轨迹,那么之后的他又该何去何从?被时间诅咒而变得不老不死同时记忆磨损,那么他将作为一个脑袋空空的怪物在新世界活下去吗?
与其这样,还不如永远徘徊在回忆的时空之中,起码这样能永远见到相见的人。
洛希向前迈进,一脚踏入另一个舞台。
时间转眼来到了他们分手后的五年后,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洛希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回国,然后碰见了不知怎么找来的慕辰喑。
在最开始洛希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承认他当时在见到慕辰喑的第一时间,是愤怒是厌恶是想转头就走。但现在,他却开始感激起慕辰喑能够找来。
慕辰喑坐在洛希家门口,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听到洛希走来的脚步声,慕辰喑欣喜地抬起头,望向洛希来的方向。
洛希很清楚,这时候的慕辰喑并看不清他,此时慕辰喑的眼中任何事物都是模糊的,由于长期高强度地频繁使用超能力,他的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或许也是早就知道自己无法继续活下去,所以才决定成为“献祭者”。
洛希在慕辰喑的身前停下,他还在组织语言,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他只能看着慕辰喑一点点衰弱最终死去吗?在“现实世界”,他甚至没能见到慕辰喑最后一面,从“死者世界”脱离后,他就只得知了慕辰喑的死讯,以及冰凉的尸体。
心脏一阵抽痛。
慕辰喑跳起来,扑向洛希,挂在他身上。和最开始一样,慕辰喑一直都在等洛希回来。
洛希呆滞,脑袋懵懵的,像是被定在原地一般不知所措,他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缓缓抬起双臂,环住怀中的人。
轻飘飘的,单薄得跟张纸片似的,来阵风都能被吹走。
“好久不见啊~这不是我们的洛大明星吗?怎么?现在不对我喊打喊杀了?还是想到了新的报仇方法?”对话与以前变得不一样了,慕辰喑拍着洛希后背,嘴角扬起一个挑衅的弧度。
洛希大喘着气,努力平复心情,哽咽道,“……对不起……”
慕辰喑一怔,“真是奇了怪了,你竟然会和我道歉?难道不该是我道歉吗?”
慕辰喑推开洛希,重新靠回墙上,刚刚一系列动作对现在的他来说消耗太大,得找个支点来支撑他完成最后的事,“见到我,你现在在想什么呢?不管你在想什么,应该都跟你父母的事有关吧?”
“……”洛希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不想听这些。
对现在的慕辰喑而言,自己就是害得对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最爱之人的痛苦根源,“对不起。”
慕辰喑道歉了。
他缓缓张口,“可能我接下来的话会让你觉得我是在狡辩想逃脱罪责,但是这是当时的我唯一的选择,我不能让我的妹妹受到伤害,所以,就只能让你来代替我痛苦了。抱歉,我只是太想活下去了。”
“……”洛希不知道现在应不应该庆幸慕辰喑的视线是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他唯独不希望慕辰喑看到自己掉眼泪。
“我知道你想要真相,我也有暗中调查过你的行踪,所以我这次来,是来告诉你想要的所有真相,然后,给我们之间,做一个彻底的了结,这样谁都不会痛苦了。”
洛希清楚,这个时候慕辰喑和左悯的新世界计划,已经快要完成了。
“……”
洛希没有出声,原来慕辰喑当时来是为了做这件事吗?但自己没有给慕辰喑说完这些话的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
慕辰喑自嘲地笑了笑,“你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吗?那我就只能从我知道的开始说了,希望知道真相的你,能够别再那么悲伤了。你的脸不适合这种表情。”
“我问你,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能力的存在吗?”
在慕辰喑的视角只能看到洛希一个模糊的影子晃了晃,像是在点头。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在这个世界上超能力是存在的,但除了超能力者之外,没人知道超能力究竟是如何诞生的,而我的老板,也就是左悯,就一直在调查超能力的成因。成因给你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而且跟你父母的死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就掠过吧。”
洛希点头,成因他已经知道了,慕辰喑的复制体告诉他的,不仅如此,他还知道了使用超能力的代价。当然,慕辰喑不会告诉他这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父母是人类学的研究员?超能力者的诞生这件事在上面并不是什么秘密,对于一部分研究员来说,超能力是人类基因的进化,是时代发展的象征,应该要了解这种基因进化的逻辑,然后推动全人类的发展与进化。”
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洛希的父母是支持推动超能力普及化的一方。
而掌握着“超能力者调查局”的左家以左父为首,认为超能力不该全人类共同享有,拥有超能力的人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他们的基因也是独特的,应该提取那一部分特别的基因,建立超能力者基因库,让这些超能力者,能够永远地生存下去,以抵消超能力带来的副作用,这样,能让超能力者在最大程度上为社会做出贡献。
立场不一致,就容易产生分歧,双方理念的支持者都势均力敌难分上下,这种情况下,就不得不有人做出“牺牲”。
这几天在bw玩了不能及时更……滑跪道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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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Melodies From Melo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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