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喜欢花？”
徐乐晨记不起来太多小时候的事，好奇问道。
林佳绪：“嗯，是爸爸送的玫瑰和蔷薇。”
徐乐晨挠挠头，感觉好像塞了几口狗粮怎么回事。
徐乐语咦了一声，眨眼道：“玫瑰和蔷薇啊，小姨和小姨夫好浪漫！”
浪漫？
林佳绪想到那个古板严肃又脾气不怎么好的林承，连地栽的花都能浇死，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他顿时满脸嫌弃说道：“家里的花是我种的，和林承没有关系！他才不浪漫！”
“佳佳还会种花呀，好厉害！”
“佳佳真棒！”
大家似模似样地夸道，一边心里稀奇着。
平时这小孩都是几个字就敷衍了事，这还是林佳绪来到家里说过最长的话。
不过眼下他们被林佳绪对林承的称呼吸引。
徐乐晨道：“林承？你怎么直接叫你爸爸名字？”
林佳绪不说话了，他就没叫过林承爸爸。
徐乐语没听到回答，戳了戳小孩，“说嘛说嘛，为什么呀？”
林佳绪快速吃完饭，跑到沙发另一头坐着看电视。
小孩就是不说。
两位哥哥姐姐吃得也差不多了，他们追着林佳绪过去，这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没有那么冷淡。
徐乐晨吃饱跑过来，无聊地故意戳了戳林佳绪，就是想要小孩和他一起玩。
林佳绪扭头不理，继续面无表情看电视。
徐开畅看着几个孩子玩闹怔了片刻。
妹妹喜欢花这事他自然是清楚的，现在徐家老宅还有一整片花，那都是以前徐依暖还没结婚时种下的。
就是没想到这么被医生说自闭的孩子，注定无法回应父母关怀和爱的林佳绪还记得徐依暖的喜好，他神情有些复杂。
他走过来坐下，轻叹道：“想种什么就说。”
林佳绪点点头。
小孩不懂客气，他想要种，自然会找管家。
于是他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我想要秋千。”
他家里就有秋千，这里没有，他想要。
“好，明天就给你弄，除了这个还想要什么吗？”徐开畅纵容地道。
林佳绪想了想，他喜欢的东西不多，而徐开畅他们也安排得很妥当，自己什么也不缺。
他摇摇头说道，“没有了。”
“以后想要什么了直接说。”徐开畅继续温和说。
徐乐晨咋舌，他爸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不说现在，他小时候也没这待遇！
于是他厚着脸皮贴过来，“爸，我想要个游戏……”
“你不想。”
徐开畅一秒变脸，“周末买的东西想被没收？”
“开玩笑，开玩笑的。”
徐乐晨瞬间缩了回去，他爹是真会把到手的东西没收走的，他愤愤不平道：“您可真是我亲爹。”
徐开畅哼了声，“再多说一句，你书房里的手办漫画书也没了。”
徐乐晨大惊失色，“您不能这么做！”
“我能，”徐开畅看着两孩子忽然冷笑，“我刷到你们朋友圈，晚自习的时候好像还带手机去学校了，有这回事吗？”
还在看热闹徐乐语怎么也没想到战火会突然烧到自己身上，她心虚地放下手里的零食，“没，没这回事。”
“哦？是吗？”
“是，是啊，我们哪里会做这种事。”
“真的吗？”
徐乐语给徐乐晨使眼色，他赶忙道，“真的真的，对了，我想起来今天还有作业没做完，我去写作业了！”
“对对，我也有作业没做呢！”
两人屁股发烫似的，倏地站起来跑没影了。
“跑得还真快！”徐开畅没好气地说。
于若淑忍不住笑道：“谁叫你吓唬他们。”
这两孩子挺有自制力的，成绩也不差，在电子产品这上面只要不太过分，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隐没在地平线下，浑浊的夜风呼呼地吹响树梢枯枝。
夜晚的城市中穿梭车辆的车灯和街头路灯齐齐亮起。
在寒冷街头的人们在闪烁的灯光下疾步匆匆赶回家，路边昏暗的房子阴影和拐角处缓缓响起咀嚼声。
不起眼的垃圾堆旁，凝固的暗红色血液隐藏在黑暗之下，无人知晓。
悄无声息的黑暗中一道道挣扎的人影被拖拽进怪物的口中。
“啊啊啊——”
声音急促，黑暗里短暂地响动着，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阑市异处局数据分析部，几位值班的监督员看见污染分布监测网上的污染指数以极快的速度上升。
污染出现所标记的地点不止一处。
阑市多地的污染指数很快从安全的绿色上升到了低危险的蓝色，然后是警示级别的黄色，呈现出大面积点状分布，快速在整个监测网所有能监控到的地区扩散开。
几位监督员脸色大变。
“污染指数怎么会这么快上升？所有地方都出现了污染！”
污染指数还没有停下的趋势，多地出现强烈的污染警报，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立即把情况上报。
“报告局长，污染指数上升！”
李元璐很快收到了通知。
“多地污染指数都出现了变化。”
“局长，有好几个地方都出现了中高危级别危险指示！”
她下意识以为又是林佳绪，等听清楚污染指数是逐步上升，并且是各处都发生变化，李元璐立刻意识到不对，神色凝重起来。
“你们是说多地都出现了污染？”
“是……”
挂了电话，她快速派出所有行动队队员。
连今天刚好有点休息时间，正准备和朋友一起出去的终迁也被她紧急召回特队参与到行动中。
“我知道了。”
终迁迅速挂了电话，起身出门，并打给徐乐晨他们，通讯一接通，他开口就是道歉。
“抱歉，我有点事，今天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你们好好玩，回头再约！”
“等等，怎么就不能去了，你把话……”
徐乐晨话没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是谁啊？谁不能去了？”徐乐语问道。
徐乐晨垮着脸解释道：“还能有谁，是小迁，他又不来……”
此刻除了阑市之外，中州多地同时发生了异动，异处局污染分布监测网频频响动。
而阑市的几支行动队成员在收到局里通知后，几乎全体出动，快速奔向各个污染地点。
异处局的紧张危险氛围并没有影响到普通人身边……
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是圣诞节。
正好是周末，虽然家里的大人只过元旦，不过国外的圣诞，但家里的小孩想过。
正在家里玩着游戏的林佳绪突然看见穿戴整齐的哥哥姐姐鬼鬼祟祟，演技奇差，偏偏还一本正经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过来。
他瞥了眼，又继续玩游戏。
哥哥姐姐好像又准备找借口带着他一起溜出门玩。
一开始林佳绪还会乖乖的答应，等后来替他们背几次锅后，他果断抛弃那点微不足道的亲情，决定不管他们再说什么，他也不去了。
但很可惜，他就是一个小孩，小孩是很难在不暴露自己特殊性的前提下反抗比他更大的大孩子。
徐乐语推了徐乐晨一下，小声说：“你去，上回是我，这回到你了。”
“你来，你说的话他听多一点。”
“……我就我，但下回必须你来。”
徐乐晨忙不迭点头：“可以可以，你快去。”
徐乐语走到了林佳绪身边，难得柔声细语道：“佳佳在玩什么，你在家是不是无聊了？”
“不无聊。”
林佳绪戳着平板，不用脑子都能猜到她下一句是什么。
徐乐语脸色不变：“哦，那就是学习累了吧，想不想去玩？”
林佳绪：“不累，不想。”
果然是这样。
林佳绪甚至还有心情在想，他们就不能换个别的套路吗？
他清楚接下来自己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两人确实不恼。
在上次，上上次，林佳绪就学会拒绝他们了，这小孩被忽悠了那么多自然也学精了。
所以，这次他们例行问完之后，就果断把林佳绪抱起来，然后假装地大声喊道。
“什么？佳佳你想出去玩？”
“原来是想过圣诞啊，那哥哥带你去！”
然后在另一边喝茶聊天的夫妻正享受着宁静周末时光，就听见家里的大喇叭又开始嗷嗷叫了，吵得他们头疼。
听见那些故意嚎得全家都能听见的话，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好气又好笑。
两大人哪还能不知道孩子们的小心思，不让他们出去肯定不罢休。
“想去就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好耶！”他们开心蹦起来。
“走走走，佳佳我们走！”
两人动作极快，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家长同意，他们瞬间就拉上林佳绪跑出家门。
“吃了饭再去！给佳佳多穿点！”于若淑赶紧喊。
“已经吃啦！还有朋友等着呢！”
徐乐晨声音远远地从门外传来，刚刚就给林佳绪身上也穿得厚厚的衣服，捂得严严实实。
至于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自己就被迫出门的事，林佳绪既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生气。
他平静地扯了扯自己被匆忙套上有点勒脖子的衣领，让自己呼吸保持通畅。
他习惯了，真的。
十几分钟后，汽车停在一处商城附近。
林佳绪下了车跟着哥哥姐姐走过去，视线不由被整条街吸引。
这里的商城商店和街道都换上了圣诞节活动的图案和宣传，整条街都是节日氛围的红色黄色，还有绿色色调。
每处主干道、商业街区都装扮得格外明亮，各种彩色灯光和LED灯缠绕在街边行道树上，组成林佳绪看不懂的图案，到处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灯光。
而最大一棵圣诞树则被摆在广场中心，上面挂满闪亮的装饰品和彩灯。
附近摆放的小小绿色圣诞树上也悬挂满了小礼盒，装饰用的袜子和其他饰品。
商城的玻璃门粘贴了雪花窗花，梦幻而又绮丽。
“哇，好漂亮啊！”
徐乐语呼出白气，高兴道：“佳佳有过过圣诞节吗？”
林佳绪摇头，诚实道：“没有。”
一切都很明亮，寒风呼啸着吹过林佳绪脸庞。
小孩眼也不眨地盯着看，并不觉得冷，甚至还有点暖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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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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