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和往常一样燥热,吸入鼻腔的风能把喉咙点燃,脚下的水泥地面向上蒸腾着沸气,即使是这样吴眷还是坚定地走着,她的目的地要到了。
很久了,自从上高中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到外婆家过,这片熟悉又遥远的故里经常出现在吴眷的梦中,但今天回来它又和印象中的差距大了不少。
她先是按耐不住喜悦地往窗内瞧了瞧,但是压根儿看不到里边的景象,只好曲起手指开始敲门。
刚敲没两下,屋内立即传出了迫不及待的步伐声,吴眷微笑了下。
门开的瞬间,吴眷先是有一丝惊讶。
“眷眷回来啦!行李箱重不重?”外婆笑得合不拢嘴:“快进来,快进来,准备了好多你喜欢的水果呢。”
外婆脸上的沟壑比从前明显了很多,但是声音没有任何变化。
“太想你了。”吴眷紧紧地抱住外婆。
外婆轻轻地拍了拍吴眷的背:“咱们眷眷真是越来越高了,比我高出快一个头了!”
这一回外婆家,对吴眷来说真的就是逃出生天,她终于在这个地方重新找到了属于家的定义。
客厅大大小小的家具都没有换,虽然旧气,但是温馨,而且电视正在播放着连续剧,不再是单纯的摆饰品了。
“眷眷,我准备好晚饭的材料了,下锅煮很快的。”外婆又娴熟地系起围裙,打算大秀身手。
“我不饿,我也来帮忙吧。”吴眷也跟到厨房。
外婆一听很自然地笑着说:“没事,没事,你去把东西收拾收拾,不要耽搁晚上休息。”
“我厨艺还是有进步的!”吴眷无奈地为自己辩解下,哭笑不得地提起行李箱准备上楼。
二楼吴眷的房间,一切布局都是中规中矩的白色,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摆件,所有收纳家具基本上都够用,这可能是极简主义及时断舍离带来的好处。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是床小了些,毕竟是初中时的睡梦伴侣。
由于外婆一直有帮忙打扫房间的卫生,没几下功夫,吴眷就整理好了带来的行李。
她开始坐在靠窗的书桌前遥望风景,原先后院的松树枝会随微风摆动,叶角会在骄阳的照耀下闪出青翠的光。可现在都不用透过树叶的缝隙,就能看见对面一栋栋的民房整齐排列,像站队时的学生一样死板规矩。
“眷眷,下来吃饭了!”外婆的喊声依旧仓促还显得她中气十足。
“好!”吴眷立刻支楞起身跑下楼。
就短短半小时,不大不小的圆桌上摆齐了菜肴,丰富的菜品令人瞠目结舌,蒸炸卤炖炒,不下半天功夫准备,是绝对做不到的。
“好好吃,多吃点,怎么吃都吃不胖,还这么瘦!”外婆显然对吴眷瘦削的身材不满了。
吴眷轻松地回应她:“那你也陪我慢慢吃。”
“好好好。”外婆先是答应了。
不过夜幕降临得太快,今晚东瀚的教堂有组织教会,外婆便先出发去坐班车了,吴眷则是乖巧地留在家中收拾厨房。
事毕之后,她并没有选择回到房间,而是拐到了二楼的阳台。
这里很适合观赏夏夜的星空,偶尔会瞅见一闪一闪的飞机,红色的亮光会令小时候的吴眷浮想联翩,仿佛外星人的飞行器在努力不留行踪地躲闪一般。
“你觉得呢,像不像UFO?”
吴眷低语后下意识地望向隔壁阳台,但是那里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只剩下白日的余热往她脸上灌。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那个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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