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扬捏紧了拳头照着李东阳的脸上就给他一拳，导致他的鼻子迅速飙血。
顾南明伸手已经足够快了，但还是没能拦住。
“好好好！你们调查局的打人是吧！我还没见过你们这么嚣张的！”
李东阳推开身边想要拉架的人，伸手随意地蹭了下鼻子，抹了一手的血。
可是显然贺君扬已经红了眼，追过去准备再迎面给他一个肘击，结果被围观的人拉开。
不一会儿，警车拉着警报过来的，但不是旁边派出所的工作人员，而是周浩北。
“走吧，上车给我一车全部带走！”
李东阳拿上手机对着贺君扬比了个中指，“你他妈的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周浩北偷笑了一下，伸手将两个人都铐了起来。
坐在车上，当李东阳看到车开始往调查局所在的那条路上开的时候，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开门！放我下车！”李东阳拍打着车窗，结果被贺君扬一脚踹了回去，“给我老实点！是你报的警怎么着也得回去跟我们做个笔录。”
“不是！你们就非得缠上我干什么！”李东阳气急，但是颇有些无奈，只好歪在座椅上对着贺君扬干瞪眼。
“我问你，你跟李一然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后视镜里，贺君扬给周浩北递了个眼神，他现在戴着手铐不方便记笔录。
“工作上的事情。”李东阳摆明了不想配合，“你们别问了，反正我是不是杀他的！”
“你他妈的别给我耍花招！”
贺君扬双手虽然也被铐住了，但是不妨碍他举起来往李东阳的身上招呼！
“你敢打人！你真的敢打人！”
李东阳属实是有些看不明白贺君扬的调查风格，他透过铁栏杆问坐在前排的周浩北。
“他这样你们难道不管吗？”
周浩北冷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放心，现在我们队长就会像鬼一样缠着你了，你跑不掉了。”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招了吧，你配合我们调查，我也才好帮你求情。”
周浩北勾了勾手，示意李东阳把头探过去。
“我告诉你，你别乱来，我们队长连我们的都打，别说是你了。”
李东阳一时语塞，不知道自己究竟遇到了都是些什么人！
周浩北押着两个人下车的时候，被准备出外勤的陈润生看见了。
“这都是抓了谁回来？”陈润生一抬眼，竟然看到了贺君扬，笑得差点背过气，顺便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们第三支队真是奇葩。”
顾南明开车跟着周浩北的车回到了警局，手里拿着贺君扬打架时扔给他的皮衣。
贺君扬被放在会议室里，手铐还是没拿。
“老大，刚刚主任特意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你的手铐不能摘，我们就先去了，你在这坐一会儿吧！”
贺君扬满脸困惑，赶忙拖住周浩北，“哎！我们不是在唱双簧吗？赶紧给我解开，我还得去审问李东阳呢！”
周浩北有些为难，“对不起，老大，我虽然说不想干了，但是我的确需要这份工作，顾主任我哪儿敢惹啊！”
说完，竟然就真的将他丢在了会议室里面，头也不回地走了。
随后传来皮鞋蹬地的声音让贺君扬吓了一跳，回头一瞧，顾南明一身风衣正站在他的身后。
顾南明的身上的是风衣，也是雨衣，甚至走进来的时候，他肩膀上的一滴水还落到了贺君扬的脸上。
“顾主任，你看我这是不是……”
贺君扬刚准备站起来，讨好似的让顾南明放他一马，但是迎接他的只有扔过来的皮夹克。
“在我出来之前，你最好哪里都不要跑！”
“不是，我设计抓人回来这也有错啦？！”贺君扬双手交叠放在会议室的桌子上，翻来覆去怎么也不舒服。
来往的人看见他一身狼狈地坐在会议室里，纷纷侧目，就连隔壁两个支队也有人路过看热闹。
“干啥坏事儿了？”贺君扬正想着怎么找个地方待会儿，肩膀一边一个就被人按住了，回头一看，竟然是另外两个支队的队长。
蒙青山伸手将他手腕上用来遮放的衣服掀开，拎着他的手铐无情地笑道，“这跟人在玩儿情趣？”
贺君扬翻了个白眼，“滚蛋！我可不像你！”
陈进四处望了望，“怎么也不见咱们的顾主任？”
“你俩没别的事儿了？”贺君扬重新拿过衣服将自己的手裹住，“我这是意外，纯纯意外。”
“听说你们最近有一桩分尸案，什么情况！”
蒙青山跳上他们的会议办公室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被什么人挑衅了？”
“谁知道！”贺君扬摇了摇头，“今天就是为了抓一个嫌疑人给我自己铐上的。”
“你可真是能为了调查局的工作献身哈！”
贺君扬真是给他们气笑了，“你们能不能少说点风凉话，帮我解开才是最要紧的！”
几个人正聊着，审讯室的门被猛地关上了，贺君扬吓了一跳，探头想要去看，结果被蒙青山按住了肩膀。
“顾主任！”
蒙青山和陈进走过去和顾南明打招呼。
三个人寒暄了两句，是彻底把贺君扬晾在了一边。
“哎呀，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陈进又在出差，要不然我们肯定早就过来找你了。”
蒙青山立刻开始攒局，“这样吧，我做东，晚上一起吃顿饭？”
顾南明没立刻答应，反而是看向了贺君扬。
“小贺肯定去！”蒙青山递了个眼神，“是吧！”
然后他推了推进的肩膀，“那什么，把陈润生也喊上，就今晚吧！我去让他们腾挪个地方出来，我记得顾主任好像是喜欢吃地方菜，我来安排。”
贺君扬的表情诡异，在一旁一脸困惑，什么时候这三个人这么熟了？
怎么这个顾南明什么人都认识！？
“先这么说，我先带他进去有点事。”
顾南明走到贺君扬身边，“先进去，李东阳有话想要和你说。”
“和我说？”贺君扬又开始嘚瑟起来，“我就说还得是我。”
顾南明始终冷眼看着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不是！你给我手铐解开啊！”贺君扬叫苦不迭，“我总不能这样进去吧！”
“你，我还没审问，审完了再说。”
贺君扬现在是彻底无语了，一个头，两个大，追在顾南明身后说道，“你就这么教条？”
“这不是教条。”
顾南明伸手还把他用来遮盖的皮衣给扯掉了，“我想我们见面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
“顾南明的明是明罚敕法的明。”
贺君扬彻底语塞，“行行行，你会成语你牛逼行了吧！”
顾南明伸手拧开了审讯室的门，推着他走了进去。
审讯室里，李东阳嘴角还挂着血迹，一说话就疼得龇牙咧嘴。
“说吧，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贺君扬站在一旁，扯着手上的手铐，一脸不情愿。
他再怎么脾气好，不计较，也不可能被铐着在调查局里招摇撞骗还能笑得出来。
李东阳撇了撇嘴，“我跟你们这么说吧，李一然根本就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根据李东阳自己所说，他们两个人之前在同一家单位的时候，李一然就经常骚扰他。
“你有证据吗？”贺君扬问道，“他现在跳楼自杀了，死无对证，肯定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东阳满脸写着不屑，“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辞职吗？”
审讯室里的三个人都等着李东阳的回答，结果他突然来了一句。
“我觉得那个李一然可能是喜欢我！”
“噗！”
贺君扬没忍住，直接笑喷了，实在是没忍住，上去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桌子上。
“你他妈的就在这给我胡言乱语是吧！”
李东阳捶打着桌子，“我真的没有骗人！大约就是从三个月前开始，他跟踪我，然后上班的时候总是看着我。”
“你别太自我感觉良好了行吗？”贺君扬的视线在李东阳的脸上来回游走，“你觉得自己有能吸引人的地方吗？”
“我说李一然可能喜欢我，也没说别人。”
李东阳的声音越来越小，“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怎么知道。”
“所以你觉得他骚扰你？你辞职了？那为什么别的同事说你霸凌他？”
李东阳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就像你说的，我又不喜欢他，而且你知道的，他还是个男的，我特么喜欢大胸美女，我肯定怕啊！所以我对他的态度可能就差了一点。”
“但是我绝对没有杀他！”
李东阳为了增加自己的信任值，竟然直接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和贺君扬看了顾南明一眼，示意他出去。
两个人站在审讯室的走廊上，顾南明问他，“这件事你怎么看？”
贺君扬认真地思考了片刻，郑重其事地托起了下巴，“我觉得这肯定不是情感纠纷。”
这句话把顾南明气得差点打人。
见顾南明这样的好脾气都被自己气到了，贺君扬也就心理平衡了。
“我觉得他说得没什么问题。”贺君扬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他没有作案时间，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我觉得这个李东阳，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
别看刚刚在菜市场里恨不能和贺君扬决一死战，但是刚刚那个样子也不像是个十恶不赦，穷途末路的恶徒。
“你就这么相信自己看到的？”
顾南明突然问道。
贺君扬点了点头，“那当然，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
“就比如我现在站在你面前，我就站在你面前，我是我，这点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贺君扬从客观事实的角度帮李东阳洗清了嫌疑。
“把人放了吧，派些人跟着看两天。”
贺君扬刚转身准备回去，孙云海拿着电话匆匆跑了过来，然后蒙青山和陈进同时从各自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这是？消防演习了？”
贺君扬探出头还在观望，顾南明已经拎着他往同样的方向走了过去。
“肖局让你们现在去办公室一趟，锦城老旧中心的一处解放剧场内发生了爆炸！”
孙云海说着，脸色凝重，“刚刚赵俊生过去了，说是又发现了一堆尸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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