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调查局第三支队办公室里，众人都围聚在会议室里，盯着面前硕大的电子屏幕。
电子屏幕内室锦城市中心的地图。
花园大厦的位置被标记成了红色，继而龙江医院的位置也被画上了红色的圆圈。
一个模拟小人的出现让第三支队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冯宇却是一脸严肃。
只见这个模拟小人从花园大厦出发，沿着龙江路到达龙江医院，随后从龙江医院出来后，又沿着二环路依次到达了锦城中央花园、锦城博物馆、六钟楼、锦城体育馆、锦城大剧院、最终到达锦城市中心的一处河边面。
锦城旧的市中心被一条护城河环绕，护城河外又有一条环形公路，沿途有几处花园。
旧的市中心内大多是一些行政机构，譬如锦城调查局，抑或是锦城曾经的一些地标性的建筑都被规划在其中。
而在前两年新规划的市中心地图内，南一环路、北一环路、东一环路、西一环路又扩大了锦城原本市中心的位置。四条主干道，四座高架桥在地图上将锦城的新市中心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闭环。
旧市中心和新市中心以“回”字形排列。
刚刚那个模拟小人的行进路线，就是冯宇所在的技术部，根据数据模拟形成的大数据分析。
“这是我们模拟出来的凶手的抛尸地点。”冯宇说道，“你们怎么看？”
第三支队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贺君扬。
贺君扬一直在低头转笔，他面前的纸上是刚刚系统模拟时，他画下来的示意图。
“你的这个系统可靠吗？”贺君扬抬眼看着冯宇，“李一然都已经将核心机密销毁了，你确定你的系统真的能给出正确的判断吗？”
顾南明坐着，捏着铅笔在纸上勾画，对于贺君扬和冯宇的争执，他不参与。
“我对我的系统有信心。”冯宇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轻点，“你们只要派一部分人在这些地点进行搜索，我不相信会一无所获。”
贺君扬将手里的水笔丢了出去，“不好意思，我们派不出这么多人。”
他抱着胳膊，现在就是一整个摆烂的状态。
“我们帮你调查李一然的案件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冯宇！你别太得寸进尺！”
之前在龙江医院被冯宇针对也就算了，现在是在第三支队，在他的地盘上，难道还能被他给欺负了？！
“李依然是被谋杀的。”冯宇说道，“而且很有可能涉及二十多年前在锦城发生的那一起连环杀人案件。”
“什么？”贺君扬一脸疑惑地看着冯宇，“你什么意思，又跟那个连环杀人案件有什么关系？”
一二·二七连环杀人案件是二十七年前轰动锦城的恶劣刑事案件之一，涉案受害者高达27人，凶手至今都没被抓到。
凶手的最后一次作案是在二十年前。
七年作案时间，凶手残忍杀害了二十七人，且作案手法残忍，毫无规律可言。
冯宇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这个案件，就在第三支队的内部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锦城调查局内部人员对于这个案件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连贺君扬当年上大学的时候，这个案件也时常被拿来当做案例。
当年一二·二七连环杀人案在锦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年负责这起案件的老局长也因为这个案件迟迟未破而最终抱憾而亡。
这在当年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可是冯宇今天明显是不想在这件事上着墨太多，至少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想说太多。
“贺君扬，我到你办公室去一下，有件事我要和你单独说！”冯宇扣上电脑，抬腿就准备走。
贺君扬摆了摆手，最后叉着腰，颇有些无奈，“我没有办公室，有什么事情，你去顾主任办公室说吧。”
“去我办公室吧。”
此时刚刚一直没说话的顾南明终于抬头，将两个人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冯宇眉毛拧成两截，“你作为队长竟然到现在都没有自己的办公室？”
贺君扬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爽，“要你一个别的部门的人管？”
冯宇张嘴就是和他互呛，“谁要管你，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子，回头明天跑路了都有可能。”
“你放心，我要是跑路了，第一个通知你。”贺君扬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别提有多欠揍了，“终于不用和你一个单位了，我直接在调查局门口放鞭炮。”
“暂时你没这么机会了。”冯宇神秘兮兮地将顾南明和贺君扬催到一间办公室里，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顾主任，你这办公室里不会有什么窃听装备吧？”
冯宇手里拿着一个微型的仪器在顾南明不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转了三圈。
“你有完没完，你们技术部没有工作，我们第三支队可不是闲差。”
贺君扬歪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冯宇。
顾南明倒是有耐心，一直在研究刚刚模拟系统给出的那些地点。
“贺队长，借你的人用一下。”
说完，顾南明按响了桌子上的电话，吩咐赵俊生安排人去这些地方寻找剩余的尸块。
“不是吧，你真的相信这个系统？”
贺君扬有时候觉得顾南明挺疯狂的。
“这就是基于大数据的一种推演，试试吧，也许会有发现。”
顾南明的一句话，倒是让贺君扬没了脾气，“行行行，你是主任，你说了算。”
冯宇终于结束了自己神神叨叨的勘探，“不好意思，职业习惯，之前在情报部门工作过。”
“好好好，情报部门出身，结果被一个工程师攻破了自己的系统，还差点把自己的系统渗透成筛子，你也是个人才。”贺君扬不留情面地嘲弄他。
冯宇握紧了拳头，选择了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私仇以后再说，现在说正事。”
“我知道你们去找到柴晔，但是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他把模拟犯罪系统的资料都给了你们。”冯宇打开电脑，在电脑桌面上启动了一个快捷方式。
他声称，这个快捷方式，就是传说中锦城调查局的绝密系统——“模拟犯罪系统”。
“我靠！你丫真牛，这么重要的系统你就放在桌面上？”贺君扬抱着脑袋，觉得冯宇应该再回炉重造一下。
“你懂什么，这是我为了今天的演示，连夜做的程序。”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贺君扬伸手想要扣上冯宇的电脑，“你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分享线索了。”冯宇说这话的时候，甚至不敢直视贺君扬的眼睛。
下一秒，冯宇的后颈一紧，被贺君扬抓住了衣领，拎了起来。
“说不说？”贺君扬的胁迫让冯宇不得不说清原委。
经过这两天他们团队对模拟犯罪系统的排查，所有的BUG竟然都已经被修补结束了。
修补这些BUG的人正是李一然。
但是修补的时间，却是在他死之后。
原来，李一然在临死之前曾经用密钥敲下了一连串代码，运行时间是在距离他死后的24小时。
随着这些BUG的修补，模拟犯罪系统才得以顺利运行。
所以冯宇才会做出早上的那番推演。
之前有漏洞的时候，他当然不会这么斩钉截铁，但是现在，他有80%的把握。
“李一然的尸体一定在刚刚模拟出来的那些地点里面。”
冯宇话锋一转，“漏洞修补结束之后，为了以绝后患，我们准备关停这个系统，等到正式运行的版本出来之后再投入使用，但是遇到了一个阻碍。”
冯宇看向了电脑里的系统界面。
原本这个模拟犯罪系统里被投放了7个臭名昭著的连环杀人犯。
现在冯宇他们在后台回收并且清算之后，只剩下一个人在其中。
“一二·二七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仍然在其中，并且被锁定了。”
冯宇的这些话，让贺君扬有些惊诧，“所以你觉得李一然的死和这个凶手有关？”
在模拟犯罪系统里面，这些杀人犯没有姓名，只是被设定了代号。
而一二·二七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的代号是嫌疑人Y。
七个连环杀人犯中，只有嫌疑人Y是随机不确定的凶手，所以说白了它在系统中就只是一串代码。
这些代码被运行后会按照基本的逻辑演算，在模拟犯罪系统中不断重复犯罪过程。
现实中，嫌疑人Y 的最后一次犯案是在二十年前，但是系统里，他仍然在继续犯案。
锦城调查局的技术部将根据他的动机完善系统里的证据链，最终模拟出罪犯的真实数据，并和锦城调查局数据库里的数据进行对比，以此达到破案的目的。
贺君扬刚从大学毕业那年，曾经听说过这个系统，但是他没赶上第一批投放的时间，所以不曾进去过。
冯宇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把钥匙放在顾南明和贺君扬的面前，“这是系统的密钥。”
“你不会是想把我们投放进去吧？”贺君扬伸手拿起密钥放在手心里把玩，“让我们进去找线索？”
冯宇沉默了片刻，缓缓道，“那倒不是，肖局长的意思是让你们第三支队的人进去找到这个嫌疑人Y。”
“卧槽！”
贺君扬伸手将密钥扔回了桌子上，“这件事，你爱找谁找谁，反正我们是不会接受的。”
“现在系统已经锁定了，暂时不会和能量点融合，所以你们的活动范围只会是在系统里面，他跑不掉的，肯定很容易就能抓到他。”
冯宇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
肖良玉给他下了最后的逐客令，要是这次抓不到嫌疑人Y，明年他的所有的科研投资都会被叫停。
这次李一然的死在锦城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冯宇联系了其他两个支队，都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只剩下第三支队还有空。
“你说得倒是容易。”贺君扬才不会轻易相信冯宇的鬼话，“快三十年了都没有破的案子，我们进去就能解决了？你不要太离谱了好吗？”
眼见和贺君扬说不通，冯宇将目光投向了顾南明。
“这件事我跟贺队长站在统一战线。”顾南明本无意卷入他们之前的冲突，现在只能是观望。
贺君扬就是不同意，“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反正是不会同意的。”
说完，他迈步走出了顾南明的办公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冯宇显得有些无奈，可是看顾南明也不像是能好做思想工作的人，也就准备作罢了。
“你跟贺队长说不通，可以让肖局长来。他是贺君扬的父亲，肯定比你更了解他。”
临走前，顾南明伸手将属于自己的密钥从冯宇的手上拿了过来，顺便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半个小时后，肖良玉的电话就打到了贺君扬的手机上。
等他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属于自己的密钥了。
“怎么了这是？”回到第三支队的办公室，贺君扬周身的气压明显偏低，剩下值班的周浩北凑了过来，“是不是又有什么棘手的案子了？”
贺君扬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没什么。”他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还是没忍住，直接闯进了顾南明的办公室。
“砰！”
贺君扬一掌拍在了顾南明的实木桌子上，“你答应的？”
“我答应的。”顾南明指了指椅子，意思是让他坐下，不要这么急躁。
“我们手里现在一大堆的工作，你还接冯宇的烂摊子，你是不了解他，他就是个……”
顾南明打断了贺君扬的话，“撇开对冯宇的偏见，我觉得他给了我们一个思路。”
“什么？”贺君扬不解。
顾南明看了看手里的密钥，缓缓道，“我现在怀疑杀害李一然的凶手就是这个嫌疑人Y，或者说，李一然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你别搞笑了。”贺君扬嗤笑了一声，“虽说嫌疑人Y有可能通过能量点异常从系统中出来，可是跨时空杀人也太扯了。”
两个人正准备争执，顾南明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赵俊生打来的。
说是在距离龙江医院三公里的锦城中央花园找到了部分尸块。
初步判断这些尸块属于李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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