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华宴众人兵分两路。
宋问青与姜澜离队在整个镇子进行打探。
表明身份后村民的戒备打消不少,听说华宴还有往芒县投资的可能,他们七嘴八舌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从村民口中得知在案发前,确实有一群人进山,他们在芒县住了有两个月,据说是什么地质学家,每天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进山。也有村民觉得他们举止可疑出手拦过,但是为首的那个男人说那是测绘的工具,是画地形图用的,就是为了保证芒县后续的开发才来的。众人一听高兴坏了,当即放人进山,还指了条村人常走的小路。
据官方网络上公示的对芒县的改建早在去年的六月份就结束了,之后再也查不到有哪个地方的勘测单位有接过芒县的单子。这伙来历不明的人保不准和那起事故有关。
宋问青将这事记下,趁着信号不错发给墨朗月让她自己去查证。
村里没有异常,那么问题就出在山上,今晚必须进山了。
到了晚上,姜澜放出数只蝴蝶,磷粉从透气的窗缝飘入,今晚大家会陷入无法清醒的美梦一夜好眠,待到明天清晨他们会神清气爽的醒来。
这段没有监控也不会有人证的八个小时将会是宋问青和姜澜为数不多的机会。
她们换了专业的登山服,背包里是牢固的绳索和其他用具。
宋问青轻轻关上门,打开手电筒,与姜澜在浓厚的雾气里穿行。
登山杖轻敲着地面,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有些刺耳。
宋问青昨天派出去的蛇在半山腰上找到一处最新的生火痕迹。
她们在白天已经从村民那得知那伙伪装成勘测单位的嫌疑人特意嘱咐了村人不要轻易进山,防止“破坏地形”。对此宋问青忍不住想要嗤笑,只要不过度开采,村民正常的日常活动根本不会对地形产生影响。
她没有当场说出来,一是目前手里没有证据,二是她们的存在是个秘密,暴露了就会有生命危险。
她与姜澜探讨上山的路线,与蛇昨天的路线进行取舍,背后忽而传出一个声音:“你们要去哪里?”
宋问青和姜澜顿时毛骨悚然。
催眠的蝶已经放出去了,谁还会醒着?
二人戒备回首,手电筒的灯光朝着声音的来源照过去。
那人穿着丝绸质感的睡衣,外面罩了一件羊绒外套,用手挡着眼睛以防光线直射。
看见那价值不菲的外套,不看脸宋问青也知道那是谁了。
她几乎要尖叫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玠试着将手放下来,眯着眼看过来:“我去上厕所啊。”
他上前一步,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反倒是你们,大晚上穿成这样是要干什么?盗墓?”
宋问青忍不住了:“谁家盗墓穿成这样啊。”
许玠反驳:“我又没见过盗墓的我怎么知道盗墓的该穿成哪样的。”
宋问青被气笑了,她大声道:“澜姐!”
“来了。”姜澜摊开手,一只流光溢彩的蝴蝶对着许玠扑过去,如仙尘一般绚烂迷幻的磷粉撒下,姜澜放缓了语气,如催眠般低语,“好了,回去睡一觉吧。醒来就要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忘掉。”
许玠的眼睛开始失焦,他整个人都摇晃起来,像喝高了的醉汉摇摇晃晃朝着宿舍走。
宋问青和姜澜都松了一口气。
她们看看时间,又被耽搁了好几分钟,时间紧迫她们不能再拖延了,二人加快步伐往山上赶。
走出小镇有条大道是通往山上的,村民说那是一条神路,每年过年都会抬着神轿上半山腰的寺庙进行祭祀活动。
要去半山腰附近走那条大道是最稳妥的。
宋问青刚与小蛇联系了下,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你们要去……哪里?”
宋问青肝胆俱裂,许玠不是被撒了一脸磷粉吗?他理应被催眠回去睡觉了啊?
她僵硬扭头看向声音来处。
许玠匆忙换了衣服赶过来,衣摆都没整理好,一边扎在裤子里一边露在外面,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他一路跑过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见宋问青看过来更是光明正大义正言辞地盯着她。
宋问青声音都在颤抖:“澜姐你的蝴蝶不管用啊……”
姜澜也不知如何是好,这是她人生首次惨遭滑铁卢:“我也不知道,没碰见过这种情况……”她试着抬手再扑许玠一脸磷粉,可对方只打了个喷嚏。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转身就跑,已经顾不上规划路线了,先沿着前人踩出来的大道跑路再说!
许玠连着打了几个喷嚏,鼻涕都快打出来了,等他回神,那两个人都快跑没影了。
他道:“……等等!”
前面两个拔腿就跑,后面那个穷追不舍,三人沿着崎岖的山道你追我赶,都拿出了拼命的架势。
姜澜跑了一段路实在是跑不动了,她扶着树干大喘气,肺部疼得几乎要炸裂。她穿着粗气靠在一旁的树上对着宋问青摆手:“不行了,跑不动了。”
她今年四十岁,饶是平常有在锻炼,逐渐衰老的身体也没办法支撑她一口气跑上万米。
宋问青情况比姜澜好一点,她拧开瓶盖喂姜澜喝了点水,拍着后背帮她顺气。
周围除了风吹树叶的簌簌声便是二人粗重的喘气声,已经听不见许玠穷追不舍的呼喊了。
宋问青自己也喝了点水,这么一通跑下来她出了一身汗,喉咙干得要冒烟。
“磷粉为什么会对他没有呢?”宋问青百思不得其解,她将喝空的塑料瓶收回包内,开始与蛇的感知同步。
受天赋与能力限制,现实中的蛇用舌尖作为狩猎的感知探测器,那造出来的蛇型使魔也无法摆脱这层束缚。
宋问青闭上眼,将嗅觉与使魔相连接,小蛇围着已经熄灭许久的火堆打转,它听从主人的命令逐步探查周围的其他物品,一个模糊的建筑浮现在宋问青的脑海。
姜澜想了想:“按道理普通人是无法抵抗的,只能是他的祖母或者外祖母,亦或者他的祖母和外祖母都跟我们一样,所以他才能有些许抗性。”
“我跟他姐姐接触过,对方的表现并不像和我们是同类。”宋问青将姜澜拉起来,“澜姐,小蛇说火堆附近有一座蛮大的建筑。具体大小感知起来有点麻烦,我推测是寺庙。”
姜澜拍拍衣服上的灰:“那就先去寺庙附近看看。”
“等等……”那道如附骨之疽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被同一个人惊吓几次过后,此刻宋问青内心古井无波,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许玠这般死死纠缠到底是想干什么。
看着对方气喘吁吁,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来,她从包里掏出了救生绳:“干脆把他绑起来算了。”
姜澜拉住她:“这不太好吧。”
那厢许玠有气无力道:“你们再跑我就要报警了……”
姜澜立即松开了阻拦的手:“还是绑起来吧。”
许玠抬头便看见宋问青拿着绳子朝他走过来,他一个激灵跳起来按住对方的手,惊恐万分:“你要干什么?!”
宋问青与他角力企图脱困:“你老实点!”
许玠没想到对方力气居然还挺大的,他稍稍松懈那双手立刻会从他禁锢之下逃离然后反手把他绑起来,他惊恐之下连叫喊都听出了几分声嘶力竭的意味:“老实点就要被绑在这深山老林里喂野生动物了,傻子才信!”
“这山里顶多有点野鸡野兔,吃不了你的。”宋问青逐渐发力,局势朝一边倒。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察觉宋问青马上就要挣脱,许玠反手将手指挤入对方指缝与她十指相扣企图将失衡的局势再掰回来。
宋问青火冒三丈,再拖延下去正事铁定得完,面前这个大嘴巴也是个完全不受控的主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她忽然道:“澜姐!”
许玠一惊,姜澜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背后拿着救生绳往他身上绕了一圈了,他面色惨白:“你耍诈!”
“这叫声东击西。”宋问青咬牙切齿。
许玠被绑成了粽子还不停地咕涌,宋问青忍了又忍才没一脚踩上去。
她们没东西堵他的嘴,只能听他一个劲地念:“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宋问青被他抓了一手的泥,姜澜倒水给她洗干净手之后,宋问青弹了许玠一脸的水:“你觉得真对罪犯说几句话他就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许玠满脸都是惊恐:“你不能杀我!如果我失踪了,你们也跑不了!”
宋问青的笑容看起来阴测测的:“有谁看到你跟着我们跑出来吗?没有人吧?”
许玠想了想,整个学校的人都睡得跟死猪一样,他确实没有任何人证。许玠面色惨白,太奇怪了,他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事情有些邪门!
见他不说话了,宋问青松了口气,她本来是打算把许玠绑这里,等她们办完事了再带他下山,只是看目前的情况,这人的胆子当真小的出奇,脑子的反射弧能绕地球一圈。
一丝细微的抽泣声传来,宋问青左顾右盼找了好一通才发现是许玠在哭。
他的眼泪把泥地打湿弄得脸上脏兮兮的。
姜澜有些于心不忍:“要不然,也带上他吧?大晚上的把人绑山里确实不安全。”
宋问青没辙:“也行,不过得先把他的手绑起来。”
那根救生绳在他手上绕了一圈,打了个牢固的绳结套出了许玠的双手,绳索的另一端被牢牢握在宋问青手里。
许玠跟着她们边哭边走,哭了好一会脑子都快缺氧了,忽而福至心灵:“怎么我像犯人一样被铐起来了啊?!”
宋问青满脸都是嫌弃。
姜澜打着哈哈不作回应。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