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向南,直到一个几乎垂直的悬崖挡住了去路。
“看来我们得翻过去了。”锦厌尘若有所思。
“翻过去?你没开玩笑吧,这么高,岂不是送死?”迟屿万分惊异。
“这里没有别的路了,”晓天宸道,“我刚才向两边找去,想绕过去,咱们得多走十余里路,那太远了,而且也有太多未知的危险。”
“可是……”迟屿看着这高耸入云的悬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别怕,我保证让你安安全全的上去。”晓天宸对迟屿说。
而沈柏舟满心报仇,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向上而去了。
“你别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用傀儡丝拉着,别真掉下来了。”锦厌尘道。
沈柏舟却全然不理会,自顾自的顺着岩上的石块向上爬去。碎石时不时的落下,看着便很是吓人。
锦厌尘和晓天宸劝不住他,便也不急着上去,只在下面仰头看着——万一他们都上去了,一个不注意,脚一滑,掉下来岂不是必死无疑?沈柏舟现在独自往上爬,就算掉下来,底下也好有个接应。
他爬了大半路程之后,忽然不见了人影,锦厌尘他们正觉得疑惑,便从上面垂下来几条绳子,接着便听到沈柏舟在上面的喊声:“你们快上来,这里有东西!”
“什么?”锦厌尘朝上面喊去。
他没有听到回应。
几人无法,扯了扯那绳子,确定结实后接连向上爬去。
他们在沈柏舟消失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山洞,直通到极深的地方,一眼望不到头。
沈柏舟此时正站在那儿,愣愣地盯着墙。
“你看什么呢?”锦厌尘问,他转头一看,却同样也呆住了——这上面有很多红色的字,更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号,最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任何雕刻和磨损的痕迹,更像是天然形成的。
“他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有什么东西吗?”晓天宸问迟屿。
“这上面有字,也可能是符号,但不像是人刻的,很奇怪。”迟屿道。
“字?什么字能看出来吗?”
“不能,”迟屿摇摇头,“也不完全是字,看不懂是什么。”
这周边的墙层层叠叠,好像千层书页一般,整体又不是灰土的颜色,而更偏向于棕红色,那几个红色的大字更是显眼,好像天然就长在那儿。
到底是什么样的技术,才能不留痕迹的在岩壁上雕刻,竟然看不出来一点儿人为的样子。
这里绝对不是什么记载的东西。如果是有技艺极高超的人记录东西在这儿,字数不会这么少——这里挨个数下来,顶多不足三十个字,就算是只记一句话在这也够呛。
这几个字离洞口很近,常年风吹日晒,却能依然如故,色泽似新。可这里的环境怎么可能能让它坚持这么久?这些东西在这里的时间必然不短,这黔南州的悬崖本就是其凶险之地,人烟也少有聚集,更少有人会闲来无事爬到这崖上来。
他们往里走去,可周围的环境随着光线的减弱,逐渐变得阴冷,且越发的潮湿起来。这空气里似乎有一种什么气味,越来越浓重,像是恶臭,也好像尸体长期泡在水中腐烂的气味。
前面没了去路,而是一条极长的水渠。
他们只能趟着水过去。
沈柏舟身先士卒,向里面走去,忽然叫了一声,拔起自己的腿来。“你们先别过来!这里面有水草,缠的很紧,而且很容易中招。”
“用刀能割断吗?”
“太纫了,不好断。”
沈柏舟用刀割去,稍未注意,却伤了自己的腿,血液流出的瞬间,那些水草却自动散开来,纷纷趋向一边。沈柏舟感到疑惑,便动动腿在水里晃了两下,血液更加广泛的扩散,将那一片染了个红,而同时,那一片的水草都飘向了一边。
“这些草怕血,在腿上划个小口子,他们就不会靠近了。”
锦厌尘二话不说,便在脚踝处划了一刀,迈进水里。他亲身试验后表示:“真的可以,你们来吧,这水挺凉的,也感觉不到多痛。”
迟屿握着刀正要往自己腿上划去,却被晓天宸抓住,道:“你从未修炼过什么法术,受了伤病也不容易好,我背着你过去,你就别划了。”
“可……”迟屿并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晓天宸。
“好了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晓天宸划伤自己小腿处,俯下身来背上迟屿,向水渠中迈去。
他们向前走了一段后,迟屿忽然道:“别动!那儿有东西!”
几人顿时停住脚步,朝水里看去。里面有一只手正向他们游来。
“是阴爪鱼!快跑!”迟屿看清后喊道。
阴爪鱼是一种生活在阴冷水域的热带鱼,其身体长得像人手一般,十分灵活,通常以水中的小鱼虾为食,但其手指处生有吸盘,吸盘中有绒刺分泌剧毒,被其咬到后往往并不疼痛,只是伤口处红肿瘙痒,这往往会惑人心智,觉得此物不足为惧,然而正是如此,伤者伤口处的红肿会逐渐遍布全身,最后瘙痒难耐而亡。
可他们刚一转头,身后却也没了去路——那些阴爪鱼从四面八方游过来,几乎是包围了他们,没留下一点缝隙。
迟屿急忙对晓天宸说:“你快放我下来,不然就完了。”
“没事。”晓天宸十分坚持的说。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抛向水中,几束青光顿时从铜钱孔中倏出,环绕在他身边。
锦厌尘和沈柏舟对视一眼,各自拿起刀剑朝水中劈去。他们找准了向前的方向,便只对付那一个方向的阴爪鱼,一边朝水里刺,一边向前奔跑。
迟屿拗不过晓天宸,只能由他背着,他挥出大把的银针,朝水中抛去。
“阴爪鱼对血特别敏感,你们快止住腿上的伤口,不然永远也杀不完的。”迟屿喊道。
果然,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水渠——划伤腿用以躲避水草,却又引来阴爪鱼,这里的一切都是相通的,躲得过一个,却躲不过另一个。
锦厌尘抛出傀儡丝,直抛到周边的墙上,用力扯了扯,又将丝线的另一端抛至对墙上,形成一个悬在两墙之间的吊绳,他喊到:“先到上面来!”说罢便向上一跃,紧紧抓住了上面的傀儡丝。
晓天宸将迟屿向上一甩,将他抛到那儿,倒是真险,他跳起的一瞬间,一条阴爪鱼也随之跃出水面,险些就要咬住他。
他们后面的路几乎全是在傀儡丝之上走的,那水渠完全下不去人,成群成群的阴爪鱼在下面聚集着,时时准备着将他们撕碎吞入口中。
不过好在他们身体素质还算不错,这才没有掉下去。
这个山洞实在是太长了,他们在一块空地落下来,向前走了几步,一个巨大的祭台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圆形的祭台四周,摆着三根极高的柱子,几乎是到了这洞顶。柱子上挂着几个六角宫灯,整个柱子上雕刻着盘龙,锦厌尘在那周围看了看,抬手触上了那柱子,不料那上面的宫灯忽然亮起,灯光十分诡异,犹如鬼魅的眼,他们好像在发出轻蔑的狞笑声,蔑视着这里的一切人类,嘲讽着这里的一切事物。
而在那灯的照耀下,三根柱子却越发变得阴暗起来——石柱的周围开始出现丝丝缕缕的黑色烟雾,这些烟雾环绕着,逐渐向中间聚集而去。庄重的祭台静静伫立,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周围似乎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祭司在主持着祭祀仪式,并且发出庄重的乐声,有唢呐,鼓,还有一些沉重的叫喊声,那是人们对神圣的敬佩,对神灵的尊敬。
几人迈步上那石阶,一步一步,他们每往上一级,声音变更加清晰一度,直到他们走上了主祭台——
那声音几乎是到了他们耳边,他们好像亲临在祭祀典礼之中,听到庄重的祭天祝词:皇天在上,昭临下土,聚灵之地,隆胜风雨,故请天祐百世福祸,予庶物群生……
一个人影渐渐呈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是谁?”锦厌尘问道。
那几个人影愈来愈清晰,直到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那两个人齐声道:“看来,你们没了他简直就像盲人一样,什么也不认得,就算是现在,你们几人之中唯一一个还算人的,也是个瞎子了。”
“你们到底是谁?!这么不懂得尊重人,白活了?”迟屿听到他们说瞎子便有些生气,责问道。
那两人摇摇头,看向晓天宸道:“看来,你真是养了一条好狗,他很在意你啊。”
晓天宸闪到那两人跟前,用手掐住他们的脖子,道:“嘴不要太贱,否则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去见阎王了。”
“你也配?”那两个人分别从两边掐住晓天宸的手腕,猛地向两边一拧,骨头碎裂的声音顿时传来,那两人拿着手杖,一左一右,几乎是一齐朝他打过来。
这两个人是极有默契的。
锦厌尘芒市抛出傀儡丝抓住他们两个,将他们的手杖别到一边,迟屿则趁机将晓天宸拉到一边,关切的问:“你的手…你没事吧?”一边抓起他的手看着。
“别动……”晓天宸咬牙道。
迟屿看着他的手,捡了块木板,又扯断自己的衣裳上的布缠住,“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的手才变成这样的。”
“不是。”晓天宸站起身,朝那两个人的方向看去,他们两个人只是暂时被锦厌尘拖住,事实上,他们的实力绝对非同小可。
“你们俩到底是谁?”锦厌尘问。
“你的主人认识我们啊,可是你把你的主人,不,应该是另一种称呼了,你把他弄丢了,你不配知道我们是谁了。”
“你说啊!”锦厌尘大声质问。
“我知道他们是谁了。”晓天宸对身旁的迟屿说,“许悦林和谢桦柳,崇元四妖道中唯二的两名女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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