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澈站在一旁看完了全程。
见着小反派收敛起了身上的冰冷，齐澈终于松了口气，就在刚刚，贺怀章冷冷看向沈知意的表情实在是太强势了。
贺怀章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怕我？”
小反派神色冰冷，见到齐澈颤抖的身子后，眸色微不可查地暗了暗，果然在见到他真面目后，没有人敢喜欢他。
这样很好，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烦恼。
贺怀章显然有些满意。
听到这话，齐澈一愣。
他的害怕有那么明显吗？不就是手抖了点，脸色难看了点吗？
好像真的挺明显的，齐澈有点心虚。
现在他的人设是爱慕小反派而不得的女佣。
刚刚见识到了小反派发火的模样，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情绪不应该是害怕，而是选择理解贺怀章的举动，做一朵解语花。
齐澈脑子转得飞快，迅速把害怕的情绪压抑在了心底，他调整好面部表情，眼角微扬，认真看着贺怀章，摇了摇头说：“我不怕。”
贺怀章掀了掀眼皮：“真的不怕，还是假的不怕？”
什么真的，什么假的。
这小反派疑心病怎么这么重？简直槽多无口。
齐澈眼角余光瞥见贺怀章眼神玩味地看着他，脸色苍白冰冷，薄唇微抿，似乎是在期待他的答案。
齐澈喉头有些发紧，心想，这下子该说什么好。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中裙摆，眼神不敢和贺怀章对视，生怕被贺怀章看出端倪，其实背后早已经冷汗涔涔了。
此时外头突然划过几道惊雷，亮黄的闪电劈开乌云与夜幕，瞬间照亮了整个大地，浸在浓重夜色里的景色也清晰了起来。
贺怀章的脸色白了一瞬。
轰鸣的雷声紧随其后，随后便是狂风刮起的呼啸声，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空气中突然就漫着股沁人的凉意。
这，这是要下雨了？
齐澈望了眼窗外，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要怎么答复贺怀章。
他激动得差点直接蹦起来。
贺怀章微微仰着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吗？”
他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朗，像是山间潺潺的流水，干净清澈，还带了点初雪的凉意，落在耳畔，脊背犹如触电般酥酥麻麻。
齐澈迎上贺怀章玩味的目光，喉头紧了紧。
想到自己等会要说的话，他耳根微微泛着惑人的粉红。
好羞耻，好尴尬！
要对眼前不熟悉的未婚夫说情话，也太难为他了吧。
窗外轰鸣的雷声越来越大。
呼啸的风声似乎彻底停了下来，一道明黄的闪电迅速划破天际，闪电的亮光朦胧了树影，外头彻底亮了起来。
此时，淅淅沥沥的雨声从屋外传了出来。
下雨了。
齐澈神情怔忪，有些后知后觉地想。
“嗯？”贺怀章声音打了个转，嗓音低沉。
按道理说，他以往是没有那么多耐心等眼前女仆的回答。
但不知怎么的，面对眼前的女仆，他总是充满耐心，定好的规矩三番两次都被眼前的女仆轰然推翻。
闻声，齐澈恍然回神。
他一字一句，认真坚定地说：“我才不怕你，怕你做什么？”
“我……我喜……”
后半句这才刚开了个头，齐澈红着脸，连忙把剩下半句话压在了舌底，只留了个勾人的尾音，让人遐想连篇。
这一次他没有躲开贺怀章的目光，而是选择直视着贺怀章，眼睛笑得弯弯的，眸光氤氲着吊灯落入的微光。
贺怀章微微一怔，雾青色的眼里泛起波澜，眼里难得藏了几分困惑。
齐澈说的话很假，他一个字也不信。
但看着齐澈坚定的目光，扬起的嘴角，他心里此刻又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猜测。
他目光有些迟疑地扫向齐澈。
齐澈站在他面前，此刻嘴边扬起一个柔软微甜的笑容。
暗红色的唇瓣在灯光下显得嫣红润泽，顶上散下的灯光朦胧了他的面容，勾勒出精致优越的五官。
这女佣似乎没那么丑？
就是黑了点，拾撺拾撺还是挺好看的。
不知不觉，贺怀章的思绪飘得有些远了。
“真的，少爷你相信我。”齐澈浅浅地笑了出来，眸光清亮如许，犹如夜昙绽放，清丽动人，他说，“我正是因为少爷而来。”
齐澈毫不心虚地想：实话说得也没错，他来贺家为的就是贺怀章。
屋外应景地划过一道亮晃晃的闪电，照亮了这个雨夜。
亮黄的暖色落在他姣好的眉眼上，晚风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穿堂而过，轻轻拂起他泼墨般的乌发。
虽然肌肤不够白皙，但依旧好看得惊心动魄。
*
正是因为他而来。
这话更假了。
假得让人头皮发麻。
但听起来却意外地顺耳，即使知道这话可能是特意哄他开心而说的。
贺怀章苍白深邃的脸上还是不自觉地飘上了两朵红晕。
说实话。
这、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别人的表白。
贺怀章原本严肃且冷冰冰的面容，像是冰雪初霁，春风拂过冰雪两岸，带来了嫩绿的生机。在大厅灯光下难得露出了点符合年纪的慌乱忐忑。
齐澈往前走了几步，又在合适的距离慢慢停下来了。
“时候不早了，我送少爷你回房间吧。”
齐澈小心翼翼觑了眼贺怀章，谨慎地问了一句。
看这幅样子，短时间内，这小反派应该不会找他麻烦了。
齐澈慢慢呼了口气，脊背早已冷汗涔涔。不得不说，面对贺怀章时候，总给他一种压力很大的感觉。
言多必失，他现在得赶紧和小反派分开。
不然待会贺怀章又提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他可答不上来。
“嗯。”贺怀章视线落在露出的那截手腕上，眼神泄了些迷惘。
齐澈推着贺怀章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瞬间，贺怀章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轻轻笑了出来。
贺怀章卷翘浓密的眼睫低垂，雾青色的眼里难得漾出星点的笑意，他脸色苍白病弱，但唇色极艳，娇如花瓣似的唇瓣勾起抹完美的弧度。
他微微侧着头，浅棕色的头发衬得肌肤更加雪白，望向电梯墙上倒映出的齐澈身影，语气里充满了好奇。
“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喜欢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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