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闹得太凶,简亦清醒的时候,宋予侈还埋在他的肩窝里睡着,右手紧紧箍着他的腰,动弹不得。
简亦够到手机,迷迷瞪瞪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距离录制还有四个小时,可他们的台词到现在都没完整对一遍。
“宋老师,醒醒。”
宋予侈餍足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半趴起来压在简亦身上,轻轻咬着他脖颈间的软肉问:“叫谁老师,谁是你老师,昨晚怎么叫的忘了?”
简亦抬脚踢他,宋予侈没怎么用力,利落地滚到一边撑着脑袋看着简亦。
简亦胸前都是惨不忍睹的咬痕,全是宋予侈的杰作。宋予侈伸手摸上去,假正经问:“还疼不疼?”
简亦全身上下都酸,尤其后面又酸又胀,看着宋予侈这幅样子,他装作很凶地咬咬牙:“我把你咬成这样,你自己试试疼不疼?”
宋予侈双手一摊,向简亦敞开怀抱:“欢迎蹂躏。”
简亦没好气地瞥他一眼,磨蹭着下了床穿上睡衣,看到裤子上的斑斑点点,他的脸瞬时间变得通红。
不理会宋予侈兴味的视线,直接从他的行李箱里翻出一套睡衣,快速穿上离开了房间。
出门正巧遇到了吃完早餐刚上来的范渠森,看到简亦脖子上明显的吻痕,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早啊。”范渠森坦然打了招呼。
简亦无所适从,不自在地开口:“早,你们起得好早!”
范渠森笑道,扬了扬手里的台词:“迫不得已,得背词,得琢磨场景,一晚上没睡。”
简亦的脸更红了一些:“对,我也找宋老师来对词了,刚对完,现在才要去洗漱。”
范渠森没有揭穿:“那你们也挺努力。”
走了几步,在简亦临要进门前突然叫住他,然后指了指脖子位置:“下楼前别忘了遮。”
简亦忙不迭跑到洗手间,看到脖子上连成一片的红痕,他差点被自己蠢晕。
都这么明显了,他还睁眼说瞎话,说什么对台词。
满腹心事的洗完脸,简亦又给黎染发了消息,借他的粉底液。
黎染在外面敲门,简亦在脖子上挂了一条毛巾,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黎染没发觉:“怎么突然要化妆了,是你那个角色要求吗?”
简亦心虚点头:“主要是脖子被蚊子咬了,怕上镜引起误会。”
黎染了然,关心道:“那确实得遮一下,现在的网友太会发散思维了,过敏都能被说成有夜生活。”
简亦慌张应答,终于应付走了要帮他忙的黎染,费力遮完,简亦这才发现问题。
黎染平时用的是象牙白色号,放在正常肤色的人身上会格外贴合,可简亦本身就是冷白皮,涂了粉底液,看起来异常突兀,像是两个图层。
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宋予侈久久没等到简亦回消息,过来敲门叫简亦下去一起吃饭。
等了几分钟,简亦终于开了门,只从门缝里露出一个脑袋,眼睛眨巴眨巴地写满埋怨。
宋予侈不由觉得好笑:“躲房里干什么呢,修炼乌龟成精?”
简亦把宋予侈拉进来,指着已经洗掉粉底的脖子说:“这个怎么办?”
“怎么这么红?”宋予侈上手擦干水渍,看到洗手台上的粉底液,立马转过弯,“没事,我让琴姐上来一趟。”
琴姐是宋予侈的御用化妆师,虽然平时他不怎么化妆,依旧是每天跟组。
琴姐话不多,了解了诉求十分钟不到就遮的一点都看不见,最后还喷了一层神秘水,除非用卸妆油,否则妆底能持久四十八个小时。
下楼坐上电梯,宋予侈讨嫌问他:“多简单的事,下回就直接跟我说。”
简亦瞪了始作俑者一眼:“没有下回,这期录制结束我们隔离。”
撂下话,简亦头也不回地进了餐厅。
留下没有悔改之心的宋予侈独自反省。
下午的直播提前开启,导演给每组都准备了一个平板,让他们可以看到实时弹幕。
宋予侈刚接过平板,屏幕就被密密麻麻的“老婆”占满。
[二百万老婆好白好香好诱惑,想斯哈斯哈。]
[老婆亲一个,mua!又是活力满满的一天。]
[他爱他他爱他他爱他,只有我不一样,我只爱night老婆。]
[老婆爱我~你在害怕什么,没了搅屎棍,我们的生活照样过。]
[night老婆,我想变成你的猫,每天晚上懒懒地躺在你怀里,打个滚,然后蹭蹭你(小脸通黄)]
宋予侈看着‘谄媚’的弹幕冷笑,果断举报了几个开色腔的弹幕,这个报复性动作如实被镜头记录。
“跟我拼了?那你们可真有本事,墙角撬到我家门口来了?”
“这些喊别人老婆的人,你们是没谈过恋爱还是没有自己的老婆?缺爱就去找一个,别觊觎别人的老婆行不行?”
“还有这个要骑在night身上自己动的人,今天我就告诉你们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没实力就别硬上。”
……
宋予侈莫名其妙跟弹幕吵了起来,PD不敢劝,只能去叫躲墙角背台词的简亦。
简亦被硬拽着走到宋予侈旁边,还没反应过来,宋予侈就突然搂住他的腰,委委屈屈说道:“亦亦,她们说我配不上你,势必要把我们拆散。”
观众:??
CP粉:又挨骂又背锅??
唯粉:脱粉,再也不见!!
简亦知道宋予侈是故意逗他,没理会,指着纸上的台词问:“这句应该用什么样的感情念出来效果才会比较好?”
宋予侈下巴枕着简亦的手,死皮赖脸道:“你怎么读都是好听的。”
“油腻。”简亦伸手推开宋予侈的脸,重新打开导演提供的视频自己琢磨。
宋予侈也不再卖巧,主动跟简亦对台词,半小时很快过去,表演场地也搭建完成。
元文光特别注重仪式感,不但布置了舞台假景,还在边沿挂了一溜串装饰红绸。
弄得就跟真话剧舞台一样。
小优站在旁侧征求四组的意见:“老师们,你们谁先来表演呢?”
范渠森拽着解文博的胳膊举手:“我们两个先来吧。”
解文博也没拒绝,上台后从兜里掏出纸条,跟小优确认:“台词太多,没记住,我能看稿子吗?”
“当然。”
这个安排只是节目效果,要求肯定不会像专业的话剧演员一样严格,更何况,还有几个嘉宾都不是专业的演员,所以元文光对他们的要求不高。
解文博拿到的角色是顾香兰,这是一个有故事的角色,从一个名妓成为伯爵的夫人,再到被迫成为艺术家,她的一生,可用‘传奇’二字来概括。
对于这个角色,他们并未做任何改动。
最后一幕解文博说完他如梦一般的人生后在范渠森的怀里去世,而范渠森扮演的五号病人也讲完了他寻找一生的故事。
范渠森高举右手,眼角滑落晶莹泪滴,他望着虚空低声喃喃:“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
话毕,四周响起热烈的掌声,范渠森的表演很容易带观众入戏,甚至在掌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仿佛被从梦中惊醒,满眼不可置信地望向周围。
须臾,才同解文博一起起身谢幕。
看完整段表演,张未凭尤为感慨:“以前总觉得他是个花架子,没想到功底这么足。”
宋予侈没说话。
他有个新剧本是和范渠森搭档,当时刘莉还是他经纪人的时候收集过范渠森的资料,他读的是正儿八经的戏剧学校,并不是一出道都是大作,是靠着自身努力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
是个踏实的人,张及对他评价很高,所以才会在新剧本选角时定下范渠森。
两人的表演令人动容,小优被震撼到久久说不出话,等范渠森他们从台上下来,她才回过神:“范老师,你很厉害。”
范渠森谦虚道:“是小解的主意,他很有想法,所以我才尝试着这么演一下。”
小优情不自禁地再次鼓掌,等心情平复,问宋予侈和简亦:“接下来要不两位老师先上?”
宋予侈没问题,侧头看向简亦,简亦点点头。
他们的这段剧情是马路绑架了明明,说了一段很长的内心独白。
元文光看到抬上台的凳子和蒙眼的布条,疑惑问道:“我记得给他们的内容不是这一段呀?”
张及没多想:“可能简亦没记住,所以换了吧。”
简亦是真的没记住。
被宋予侈‘玩’了一夜,他嗓子屁股各有各的痛,现在坐着都成问题,更别说要演什么话剧了。
更改表演内容是在范渠森他们上台后临时决定的,宋予侈看过这部剧,加上记词快,所以全程都由他来演。
简亦只需要安安静静坐着就行。
布条蒙上眼,宋予侈的手搭到简亦的肩膀上,然后慢慢下滑。
“‘我爱你,我真心的爱你,我疯狂地爱你,我向你献媚,我向你许诺……’”
宋予侈伸手圈住简亦的脖子,像瘾君子一样贪婪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如同偏执的犀牛,癫狂且醉心。
[我去,这个爆发力,有种小白兔即将被吞吃入腹的既视感。]
[这是什么视觉盛宴呀,我真的可太会享受了。]
观众隔着镜头,体会到的感觉并不强烈。
近距离观看的其他人都被宋予侈那种发疯到极致的病魔冲击到说不出话来。
宋予侈抱着简亦的双腿,换了一种与话剧原版完全不同的表演方法。
他将头埋在简亦怀里,抓着他的手让自己被紧紧抱住。
“‘我怎么才能让你明白,我是如何的爱你……我对着镜子痛骂自己,我冲进你的办公室,把你推倒在地……’”
宋予侈发狠地吻上去。
眼角的泪摇摇欲坠,残酷又浪漫。
完完全全表现出了那种避之不及,却又舍弃不得的盲目。掌声雷动,宋予侈很快出戏,擦掉简亦唇上的水渍,然后摸着他的后脑勺安慰地亲了亲。
“吓到你了吗?”
简亦摇头,抱住宋予侈的肩膀:“原谅你,我们不隔离了。”
宋予侈拎着凳子下台,左手紧紧拉着简亦。
到了下面,范渠森还有点在戏中的感觉:“宋老师,你真的很厉害。”
宋予侈略一点头:“谢谢,你演的也很不错。”
范渠森笑笑,没再接话。
在开播前他看过简亦的台词,知道他们准备的不是这一段内容,上台后却变了,范渠森猜测是宋予侈为了方便简亦,临时做的调整。
没有任何准备就能有这样的爆发力,整个内娱都望尘莫及。
以前的他总是在嫉妒,觉得是宋予侈的存在遮掩了他的光芒,挡了他的出头路。可今日的所见所闻,让他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体会,他真心不如宋予侈。
那滴始终没有落下去的泪足够他学习一辈子,甚至下辈子都不可能做到。
也在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导演们常说的那句“宋予侈就是为演戏而生”的评价不是夸大其词。
黎染被宋予侈的表演折服,一个劲地傻鼓掌,看到简亦从一开始就站着,好奇问道:“night,你为什么不坐下,是屁股疼吗?”
宋予侈忍住笑,帮简亦解释:“昨晚我们一直在演这一段,我记性不大好,折磨他在凳子上坐了一晚上。”
黎染简单好骗,轻而易举就相信了。
简亦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掐了下宋予侈的手臂,宋予侈默默挪动上半边身体,让他靠着不至于那么累。
在镜头移开后时不时帮他按摩一下腰。
第三组是张未凭和戴忻瑞,他们把红白玫瑰的设定改了,改成了爱情和理性的具象化。
戴忻瑞最后手捧红玫瑰,在坚守理性的同时,选择了让他心动的爱情。
表演中规中矩,虽不如前两组惊艳,但同样得到了一致好评。
最后一组是黎染和江遇,他们是元文光本次安排的重中之重。
黎染戴着戒指上台,与江遇分开站到两头,在音乐响起那刻,他毫无顾忌地跳到他怀里,大声喊道:“我们,私奔吧。”
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庄子《如梦之梦》
【‘……’中的台词都是话剧原台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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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塞上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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