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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宫变

谕明十三年,傕都大火冲天。

中涓残杀国舅,太后携新皇连夜奔逃,传国玉玺丢失。

冬至,无雪。

京畿郊外,刘谨澄死死拽住白太傅的衣袖,不肯松手,她哭红了眼眶,却不敢高声呼喊:“外祖父,别丢下岁欢,外祖父别走!”

徐娘怕她落下马车,也跟着探出身子紧紧扯着刘谨澄的衣服,面上全是泪痕,声音颤抖:“三公主!”

刘谨澄已经半个身子都伸出马车,浑身滚烫,烧的面色有些失血,却还是不肯认命。可她还是敌不过骤压下来的宿命,因为脑袋昏沉手跟着也无力,自己已经拽不到外祖父的衣服了,就连他身上常有的书墨香也越来越远。

眼皮翻动之际,小姑娘透过扒在眼睑里的泪珠,看到的全是恐惧。马头朝着的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身后亦是风雨飘摇的都城。

何去何从?她不知道。

白太傅老泪纵横,面容尽是岁月浊痕。他自是舍不得这唯一骨血的,可三常侍的兵马很快就会扫荡到这的,贵嫔已殉主,若岁欢再出差错,他白家就是绝后了。

成王败寇,他认这命;棋到中盘,已是死局。

牙齿间充斥了血腥味,嘴皮干涩,一张口就裂开。任凭刘谨澄如何嘶喊,她还是眼睁睁看着外祖父抽开手,车帘被缓缓放下来,外祖父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融入在月色里。

月色孤寂暗淡,连蝉鸣声都没有,耳畔只剩白太傅东海老龙吟般地嘱托,挥手不散:“快去南岐!去找太子伸!”

“外祖父...”

刘谨澄的哭声淹没在轰隆向前的车辙声里,她烧得有些糊涂了,眼前的画面好像有点真假难辨。一会儿是母妃抱着她在唱歌谣;一会儿却是父皇丧礼上高高地丧幡;再一会儿就是烟火弥漫的永乐宫,她想离开却怎么都找不到出路,就在这时,火光里隐约可辨一个人影,却又怎么都看不清。

马车一路向西,车内三人全都失了往日高举着的体面,徐娘抱着三公主一个劲儿地哭,不肯间断的轻唤,生怕怀里的人再也醒不过来。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年,嘴唇青紫,几乎瘦成虾米,露在外头的手臂只剩皮包骨头,头发散乱还有些微弱的血渍,衣襟破损恶臭难遮,倚在角落里不停地颤抖着。

少年叫何屹,大燕国舅,仅剩的血脉。阉党屠府时,他藏在粪堆里死里逃生。

许是经历灭门之时年岁过小,白太傅接他入府后,从没有听他开过口。少年眼眸漆黑,宛若蝎子栖在墙角,眼底带着不明的情绪,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月朗星稀,他带着所有的愤恨试图将这无边的黑暗吞噬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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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内,劈里啪啦的声音蔓延到断壁残垣,朗月的光辉葬在火光焰色里,地上尸身无数,被火舌烧得血肉模糊难以分辨,血迹混杂辛涩暗黄的火油,顺着青砖之间的缝隙流到了暗沟里汇聚起来流到内金水河内。

皇城铺张,就连废弃的水都尚清澈过外头百姓喝的水。所以,宫外常有乞丐蹲在排水口处,等着抢用这‘污水’。

可今夜的水河,待排到宫外时,已是腥臭无比的鲜血,找不到半点污水的痕迹。

白常达穿着紫色罗袍裙,衬以金花罗纹中单,束腰以大带,再用攒金丝的革带系绯罗遮住膝盖,腰挂金鱼袋头戴进贤帽。他冷眼扫过跪在忠义门下的何国舅,他披散下来的头发里,青丝早就遮掩不住华发,衣衫褴褛,跪靠在地。

白太傅仰天冷笑,放声高喊:“大雁数年是与非,千秋功罪可问谁?自古宦者乱人国,不幸不悟不戒悲。”

一个小太监猫着腰,跑到三常侍跟前,脸上连褶子都染着谄媚:“三位爷爷,这个老贼死到临头还嘴硬,孙儿替爷爷们杀了他!”

小福子见三人都没有出声,便往前一步趾高气昂指挥着锦衣卫,说:“白太傅见着圣父不跪,还不去帮帮他!”

“呸!”白常达说:“谄臣蛊惑圣上,逼着天子认贼作父,这世间白叟黄童、乃至牧子樵夫,谁人不知‘朝有三常侍,若有恶龙吟’,我丹滢白家世代名门,铮铮忠骨,绝不跪奸佞阉贼。”

小福子鼻孔气地大张,说:“你!”

“行了,小福子进来眼力见长,但是爷爷今天再教你一招,叫...以马驭鹿。这民间有戏称为皮影,以线悬之可号令皮偶四肢,才能演出好戏。太傅若咱家手中线,是断不得的。如今燃眉的是地下这位,”白眉的那位太监斜眼扫了一眼白常达,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拿脚尖儿抬起地上奄奄一息的人,说:“何国舅,您这是何苦呢?不过...就是匹瘦马,您就引外藩王入傕都,要杀本圣父。还放跑了太后娘娘和小皇子,您别以为我不知道,太皇太后又是怎么被您给鸩死的!”

身后本来在挫指甲的人开口:“好了,咱们唱戏的重头可不在这。赶紧送他去太皇太后面前认罪。晚了小皇帝就跑远咯。”

“不!”白常达高喊,“你等宦官胆敢斩杀国舅!不要!”任他如何嘶吼,百般挣扎,身后的缇骑都拽死了他,不让上前半步,手起刀落之间,白太傅顿觉眼前一热视线变得暗红。

须臾睁眼后,何国舅的人头恰好被小福子踢到自己脚边,惊恐和愤怒溢满胸腔,白常达只觉喉间一热,随即就将鲜血吐到了地上。

三常侍一脸厌恶的看着地上跪坐之人宛若睥睨余食赘行,掸拭完身上的锦衣玉帛后,万般嫌弃地捂着鼻子冷声吩咐:

“来人呐,把他给咱家带下去,幽禁镇国寺,无诏不得出。”

谕明十四年春

西凉王周潦奉召入傕都。

时值早朝,周凌翼只身进殿朝拜天子刘显与垂帘太后。当日他持刀入堂直指圣父,重兵压境直入皇城,狭携百官,威逼宦臣。剿灭三常侍,清君王侧。本以为朝纲从此清明,谁知驱狼而得虎也。

周潦金甲红披,手执邪阙剑,诛三常侍于忠义门下,悬其首级与城门之上,抛尸于闹市之中任人鞭挞践踏。

邪阙剑乃世间三大名剑之一,号绝勇之剑,剑身长三尺,重达十斤,利刃出鞘之时,剑气可轻松推翻一个青年男子。

周凌翼爱惜至甚,自得此剑,便以蓝田冷玉做了玉剑鞘封之,轻易不得见。

就在斩杀三常侍的当天,他领兵五千,协同宫内周太妃一道关押年幼皇子,褪其龙袍迫使其禅位瞒成王刘元,也就是周太妃的独子,凡有忤逆者,当庭诛之。

改国号为昌垣,自封建国公领丞相职位,皇子尚在襁褓之中,大燕国事皆落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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