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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乱世飘萍

容清宴看着简昀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他不清楚简昀川为何要问他这个,而且在他看来简昀川这个人——用简昀川自己的话说,不过一介草民,不值一提。但是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介草民的话,他为何在谈起朝堂之事的时候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个久居边境小城的游侠,又为何在得知了消息之后立即询问自己的打算,神情好似要与自己商讨对策,难道,这个“草民”的身世另有隐情。

简昀川,你究竟是谁?

见他不说话,简昀川接着说道:

“容清宴,如若我是你,我定会返回帝都,找到安南侯遇刺的幕后主使。再怎么说你也是武将之子、忠良之后,你甘心看着自己的父母族人惨死,而主使者们依旧手握重权,操控天下吗?”

当然不甘。

他要返回帝都,他要查明真相,他要让幕后主使血债血偿,他要忠臣良将的英魂得以安息。

这才是他接下来要走的路,但他的选择,与简昀川有什么关系呢?

“我随你回帝都,看在我救你一次的份上,你带我去见一个人可好?”简昀川语气郑重地对容清宴说,话语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磅礴的力量。

呵,简昀川,你果然有所图。

容清宴心中如此想着,嘴上不自觉地问道:

“何人?”

“青锋堂堂主,司空予归。”

容清宴眼中闪过一抹意外的神情,随即语塞,对于简昀川的请求,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司空予归以前确是青锋堂堂主不假,但他已于两年前辞官归隐,青锋堂——这个臣服于大熙皇家的掌管密报与刺客的组织,如今的堂主是祁溟渊。

在偌大的熙国寻找一个不知归途的人宛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见容清宴不说话,简昀川不禁追问道:

“司空予归是武将出身,安南侯与他是否曾有过交集?”

“家父生前确实与司空大人相识,司空大人归隐后还与家父通过书信,只是,那书信的往来,早在一年前就断绝了……现在司空大人身在何方,我不得而知。”

容清宴微微垂眸,蝶翼般的睫毛轻颤。

“这么说,是找不到了吗……”简昀川喃喃自语道。

“你为何要见司空大人?”

“有要事相求罢了。”简昀川回答的语气虽如往日那般随意,听起来云淡风轻的,可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讨论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倒像是想将经深思熟虑后做出抉择讲给面前的人听。

此话更加印证了容清宴关于简昀川身世的猜测——他不仅与大熙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他还将离开武骦,再次将自己卷入那波云诡谲的棋局之中,至于“草民”、“游侠”的身份,不过是他暂居于武骦时用以掩盖自己真实身份的称呼罢了。

可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呢?皇族?罪臣?还是昔日颇负盛名如今却落魄不堪的武将?

容清宴沉默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自己与简昀川的对话进行到了何处,于是他低声对简昀川说道:

“你的救命之恩我会报,但你要见司空予归,恕我难以相助。”

“无妨。”简昀川的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容。“就算你不能带我去见司空予归,我也随你同回帝都。到了帝都,你找你要找的凶手,我寻我要寻的人,你我各不相谋。”

好一个各不相谋……

话虽是这么说,可他容清宴回了帝都之后又能去哪儿呢?容家已不似往日那般战功赫赫、深得帝心,安南侯府的人除却容清宴外皆已成为刺客刀下亡魂,偌大的天下,如今当真还有他的容身之所吗?

这一点,或许简昀川心里清楚得很吧。

可那又如何,他自己不也是乱世中的一朵浮萍吗,起落随风,不知去往何方。

连自己的归途都难以捉摸的人,凭何去插手他人命运?

更何况他的前路滔天浪涌、尘沙飞扬。

“好,那我祝你早日寻到你要寻的那个人。”

“待你伤好些,你我便启程前往帝都,到了帝都之后,你我再无瓜葛。”简昀川的声音如大熙北境恣意的秋风般穿过仅有他们两个人的空旷房间。

不知为何,望着简昀川的身影,容清宴竟也觉得那身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特别是他隐约从简昀川身上感受到的那种被放浪不羁的外表掩盖了的沉稳果决,仿若在几年前的大熙,真的曾出现过那样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

夕阳西下,天幕尽染绯红。

简昀川悄悄去到了武骦城外,在初遇容清宴的地方埋葬了安南侯府众人的尸骨。

一座座坟茔伫立在大熙北境高远辽阔的天幕之下,背对着如血的残阳,面向大熙的万里河山。

倘使逝者忠魂尚存,定会侧耳聆听那来自南面疆土的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一个夜夜笙歌,令闻之者仿佛置身于清平盛世,一个啼饥号寒,将周遭渲染得如同人间炼狱一般,这两个声音有时仅一街之隔,纠缠交织在一起,叫人很难将他们分离开来。

简昀川望向天幕尽头那遥远的山峦和如鲜血般炽烈的残阳,端起酒壶猛地饮下一大口烈酒,随即将壶中剩余的酒液洒落在地,以酹忠魂。

夜色降临,清冷、宁静、细腻、温存。

简昀川独自坐在那一方狭小的庭院中,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总像有波涛在翻涌,那种感觉好似一阵清风从无垠的草地上席卷而过,风过之际,每一片草叶都随风摇曳着,风止,草叶随风而止。

可他心底那使得万千草木随之摇曳的清风却一刻也不曾停歇,一阵又一阵清风掠过那恣意生长的野草,一圈又一圈涟漪随之不止地翻涌荡漾。

简昀川缓缓抬手,不自觉地将手落在胸口,冰凉的指尖隔着衣物触摸着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留下的狰狞疤痕,眼前似有金戈铁马、刀光剑影一闪而过。

片刻后,他阖上眼眸,心底波涛翻涌更甚。

三年了,偌大的熙国,与他一同走过他的过往的人,怕是只剩下司空予归和叶卿落了。

简昀川有时不禁会想,就这样做如一朵乱世中的飘萍,远离了帝都、朝堂,不计过往,不问归途,任由恣意的风携自己飘摇沉浮也未尝不可。

可每每入夜,那遥远了的、混杂着刀剑相碰发出的声响的喊杀声总是在他的耳边回荡,那在清冷的月光下凝成深紫色的、早已冰凉干涸的鲜血总是在他的眼前浮现,在他的心底汩汩流淌。

过往那些宛如蒙尘的碑文般的记忆已经随着他跋涉飘摇的脚步镌刻在了大熙的山河之上,抹不去,也忘不掉。

他不能任由昔日战友用鲜血浇灌出的疆土落入敌国之手,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叶卿落——那个同他走过过往峥嵘岁月的人就这样被从棋局上抹去,他不能…不能就这样任自己的过往与前路一同飘散在风中。

数日之后,容清宴的伤势好转,简昀川便骑在马上带着他返回了帝都。

帝都依旧是一片祥和之景,街道上商贾云集,叫卖之声不绝于耳,青楼教坊琴音袅袅歌舞升平,令闻之者沉湎其中,流连忘返,酒楼饭馆中,穿着绫罗绸缎的客人们举杯对酌、相谈甚欢,桌子上是享不尽的山珍海味,口袋里是数不清的白花花的银子,觥筹交错间,无数暗流涌动在帝都华彩夺目的外袍之下。

这样的帝都看起来,倒还是有些清平盛世的样子的。

二人去到了城中的一家客栈,打算在此处先休整片刻,在做下一步打算。

简昀川猛然想起自己对容清宴所言,要与他在帝都分别,从此再无瓜葛,但具体要在什么时辰,在什么地点,什么样的场合与他分别,是饮酒话别还是悄然离开不辞而别,他都没有想好。

这重要吗?

想到这里,简昀川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他容清宴不过是自己在北境无意救下的一个落魄将军罢了,如今帝都也到了,他的伤虽未完全好但也没什么大碍了,自己要他离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莫非他要让容清宴陪自己趟朝堂的这一趟浑水吗?

若要说因他欠自己一条命,自己才不愿轻易放他离开,简云川觉得如此属实没必要。一来自己救他纯属举手之劳,二来自己不需要他报救命之恩,只愿他往后安乐顺遂,别再陷入那样一番险境中就足矣了。

如此想着,简昀川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容清宴的房间外,他轻轻叩响房间的门,却迟迟听不见从里面传来的回应。

“容清宴。”

“容清宴!”

莫非容清宴已经离开了?可他能去哪呢?这帝都还有他的容身之地吗?

简昀川的心里刹那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以此时他二人的处境来看,容清宴就这样离开客栈,定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

安南侯府满门已被刺客屠戮殆尽,他却活着返回了帝都,如今他所知之事——要么是那些人想要告知于他的,要么是那些人不愿让他知晓的。

前者欲瓮中捉鳖,后者欲除之后快。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会让他再度身陷险境,甚至性命不保。

可自己又该到何处寻他?

简昀川立即走出客栈,快速地穿过帝都热闹繁华的街道,搜索起那些不易被觉察的角落。

他心想对方行的既是谋害暗杀之事,那便断不可能在熙来攘往之地、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将目标对象带去城外又未免有些大费周章,依帝都某个组织的能耐和作风来看,容清宴定会在城内某处遭到暗算。

一柄闪烁着凛冽寒光的匕首突然朝简昀川飞了过去,从他身侧斜擦而过,钉在墙壁上。

简昀川抬头朝匕首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戴着面纱的黑衣女子手持短刀立于屋顶之上。

女子身材修长,眉目英气,眼中流溢出几许凌厉的神情,发髻上那支雪亮的银簪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见简昀川看向她,女子立即从屋顶飞身跃下,寒光凛凛的刀刃径直朝简昀川落了下去,简昀川拔出长剑,同她对峙起来。

几番较量,二人难分高下,那名女子眼中杀意却越发明晰。

“你究竟是何人?!”简昀川厉声道。

“青锋堂行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

简昀川愣了一下,随即换了一副带着些许玩味的语气说道:

“哟,原来是青锋堂的人啊,不知那个新堂主是何许人也…”

“少废话!”

女子手中短刀步步逼近,简昀川不断挥剑抵挡,刀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知简某何处足以让青锋堂出手?”

“你不该来帝都。”女子用冷冽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回应他。

“带着你的人离开此处,别再回来!”

听了这女子的话,简昀川不禁有些诧然。

她说的你不该来帝都什么意思?让他别再回来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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