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天边升起,清晨的空气还带着些湿冷。
延川镇是个临海小镇,远远的能闻到淡淡的海盐味。
舅舅开着货车在前面,屈可颂当然是选择坐在李默白电动的后座了,粉色头盔压不住她的长发,随着微风凌乱飞舞。
因着厌恶前面的人,她特意坐得很远,两人中间还可以再坐一个人。
李默白也不是个好的,特意骑从一处水沟过,吓得屈可颂尖叫连连。
重重拧了一爪他的手臂肌肉,“你有病吧。”
“会不会骑,不会让我来。”
李默白冷笑,没说啥,却是加快了速度又过了一处水坑。
“回来让我开!”
“你这人简直有病!”
“就你这样的还飙车,简直去送命。”
路上风景都被自动略过一路骂骂咧咧到达目的地,舅舅在前面跟人交涉,说了几句,几人就开始卸货。
杨兵瞥了坐在电动车上的两人一眼,两人乖乖地下车帮忙。
一个盒子里面装有四个西瓜,屈可颂用尽了全身力气都没抬起来,舅舅让她站到一边。
没有手机,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着仙人走路,一下欣赏自己布灵布灵的美甲,一下又编起了麻花辫。
简直无聊透顶了。
今天是赶集日,街上来来去去的人不少,大家都加拎着的大包小包,有些背着背篓,屈可颂嘴馋死了,好想吃炸鸡,喝奶茶……
一大车西瓜,几人卸了两个小时才卸完,李默白累得像条大狗一样,撸起衣服擦汗,然后靠着电线杆喘气。
舅舅面色不该:“走吧,带你们去买衣服。”
车就停在了这边,两人跟着舅舅走,越走越心陡。
一路走来根本没看见什么大商场。
集市的这条街上搭满了红帐篷,电子喇叭中的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舅舅一处停在了红帐篷前,两人随之停住脚步,垂眸看见了摊子上的一堆被翻到杂乱的衣服。
所以,就在这买衣服?
“先挑挑。”舅舅先给了他们选择的权利。
两人不动,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选。
看看他们身上穿的是啥,工装裤,坎肩,AJ鞋,怎么着也算是酷哥拽姐的时尚穿搭吧。
再看看摊子上的又是些什么。
老年polo衫,大红大绿的花边短袖,黑色老年裤,美羊羊粉色条纹短袖,紫色喇叭裤……简直没法看!
真没法选啊。
他们不选那就是意味着自动放弃挑选的机会,杨兵可没时间等他们磨磨蹭蹭,上手挑了几样看上去好干活的。
“就这两身吧。”
嗯,质量很扎实,价格很实惠,两套衣服一共才花了一百块钱。
老板用一个红色塑料套装着递过来,屈可颂和李默白站在原地不想碰背着手,不想接。
舅舅瞪眼,拔高了声音:“自己提着自己的。”
他们真的不想要啊,明明是他挑的,怎么就成了他们自己的了。
不情不愿地接过提着,敢怒不敢言,只能用“门神脸”表达自己的不满。
很符合网络上那句——惹到我你就算惹到棉花了。
买完衣服还有鞋子和帽子也要买,鉴于刚才的作为,两人被默认自动放弃挑选的机会,任凭他给买了两双军绿色解放胶鞋和两个大草帽。
别以为这样就完了,还有更绝的。
下一步舅舅带着他们到了集市角落一家看起来很非常老式的理发店。
屈可颂心里很着急,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还要去赶车呢。
看着舅舅的寸头,不解:“舅舅,你要理发啊。”
杨兵递给理发师一根烟:“不是我,是你们。”
没给他们缓和的时间,指着两人对着理发师说:“老六,给他剃个光寸头,她的头发染成黑色。”
“!”,两人捂住自己花了几百大洋弄好的头发。
危呼!
李默白:“寸头丑死了,我不要剃。”
屈可颂:“我不喜欢黑色!”
杨兵就不是个能商量的:“要他理还是我来。”
那语气,那行为,简直比大地主还会压榨。
但是,在这人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手机也身无分文,两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又是一招杀鸡儆猴,对比于李默白的寸头,染回黑色还是没那么的让人不可接受。
屈可能闭上眼睛,视死如归的坐在那张包了浆的黑色椅子上,任由理发师给她捣鼓。
李默白接受不了,剃成寸头他还怎么做时尚酷哥,要被屈可颂笑死了。
沉着脸站在一边,用沉默表示抗议。
抗议又怎样,对于杨兵这样一个手段雷霆的人,可没那么多的自我意愿,逮他就像逮个死小鸡,按住他的身体让那个名为老六的理发师赶紧剃。
老六发笑:“这两是谁啊,你是不是又迫害人家小年轻了。”
上回被这样对待的还是杨兵的亲生儿子杨北杭,剪完那小孩哭了个黑天暗地。
李默白放弃抵抗,杨兵才松开了他。
看着自己烟灰色的头发被剃子剃刀地上,李默白心疼至极。
某一瞬间理解了黛玉葬花的行为,他要把自己的头发埋起来!
染发时间要久一些,舅舅说去给他们带吃的,大发慈悲地给两人发了手机。
正宗的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屈可颂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现在几点了,一瞧,忍不住发出哭嚎。“啊!”
十一点了!
从镇上去市里就要三个小时,她买了两点的高铁票,刚好距离此刻就只有三个小时了。
头发还没弄好,最起码还要一个小时,她要怎么才能立马飞到站台。
屈可颂选择立马退票买五点的,跳到付款页面时显示余额不足。
就差几块钱!
屋漏遇雨,船破招风!
爸妈肯定不会给她,屈可颂给闺蜜发去求救信息,偏偏那人不知道野哪去了,一直不回消息,不接电话,又找了好几个人,都是同样的情况。
屈可颂:天要灭我。
狗腿子似的对着李默白笑笑:“表哥,你剪寸头好帅啊。借我两百块钱呗。”
李默白眼角带风,自怜着自己逝去的头发,懒得搭理她:“没有!”
手机联系人一个都没回信,现在只能抓住这么一根救命稻草了。
秉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原则,屈可颂眨巴着大眼,揪住他的裤腿:“表哥~表哥~救救我,救救我。”
李默白扯回自己的裤腿:“没钱,不借,别恶心人。”
屈可颂:“你冷漠,你无情,你六亲不认。”
李默白给她一个侧脸:“你死了这条心吧,你信不信,你今天回去,明天舅舅能到你家把你抓回来。”
而且她要真跑成功了他怎么办?
她家远好说,他家近啊。
一个人遭罪还不如有个垫背的能让他心里平衡些。
屈可颂:“我不信。”
提着两个肉夹馍,两碗面的杨兵进门:“你可以相信。”
一直在偷听两人说话的老六:“我也觉得你可以相信!”
屈可颂面如死灰:“!”
死了,这回死得透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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