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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第九十六回 吹云见日 初露锋芒(下)

秦照颜这些话不卑不亢,绝无错处。说到底,她是北境实际的最高权力者,而如今正是北域侵边犯境,战事一触即发之际,一旦爆发战事,她就是统御定王府府兵及青寮铁卫和三部府衙所有兵权的最高指挥者。就算是定王也不会、更不敢在这时候与她为难,况且这是在她的将军府,号称北境最强的黑锋锐骑是饥渴的野兽,是狂暴的猛士,他们的战力甚至比起京城的天子禁军也不遑多让,忠诚的士兵和暗处的禁卫可不会允许他们的将军被人羞辱。

传言甚至说,玄军的秘密部队他们只会绝对服从秦家的命令,就算是皇族的天威也不能驱使他们的行动。

东方泽心底暗暗冷笑。玄军的忠诚是秦照颜镇守北境始终不败的剑与盾,也是皇帝忌惮她的原因,更是招致她最终失败的弱点!

但现在,他还不需要那么迫切,不需要那么急不可耐的展示他的野心和意图。老王爷的目光掠过姚萱凝,心里暗暗遗憾,这位九霄圣音武功高强,而她琴阵双绝的绝技更是各方将帅渴求的目标。只可惜,她对秦照颜绝对忠诚,因此,这样的人……不能留。

他的眼神扫过公孙繁,这位御刀府的公孙小姐无疑是个可怜人。

她注定众叛亲离,死于非命……

最后,东方泽的视线落在那名风雅清绝的少女身上。

风剑心,天衣……

她的容貌甚至让阅尽人间美色的老王爷也有些恍惚失神。这样的绝色,就算比那位后宫里的魅惑众生的丽妃藻翘也绝不逊色,甚至那种清雅纯洁的气质,恐怕会让那位沉迷酒色,醉生梦死的君王更加的为之神魂颠倒。

但她是当世最年轻的绝顶高手,传说中也唯有她最有可能成为震古烁今,绝不世出的绝世强者。她无法被人轻易操控,最重要的是,她是最危险的敌人,最难控制的意外因素!

不过,今日之后,天衣的传说,恐怕就要到此为止啦!

定王一边打量这些非凡的女人,一边和秦照颜你来我往,不失礼节的寒暄。秦照颜将定王请进大将军府,定王后就是那位沉默的霸佛,霸佛之后是意气风发的纪流枫和趾高气昂的柳氏,然后是苍松道人、空山大隐之流的青寮群豪。

现在她既然知道纪家的背后是定王撑腰,那么,再将纪流枫挡在府外也无济于事。她虽然不动声色,显得从容镇定,然而紧绷的唇线和凝重的眉间却让姚萱凝察觉到她内心的诧异。

北域的铁骑已经开始迫近,但现在,不止是玄军内部被人渗透到千疮百孔的地步,就连北定王府也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和青寮的纪氏勾连起来。可谓是内忧外患,形格势禁。

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脱离控制的猛兽,一场巨大阴谋来袭的阴影让她不寒而栗,心惊胆战。

秦照颜漫不经心的跟定王道:“王爷久居辽城,向来不理俗事,想不到纪二公子居然能请到王爷出面,看来二位关系匪浅,这诚然是出人意料。”

这话看似温和,其实暗指纪流枫和老王爷相交,也就是说定王府和青寮往从过密,存在结党的嫌疑。

圣上素来多疑,当初扶持青寮就是想要让定王府和玄军之间相互制衡,让北境的势力关系更混乱且深不可测,若是定王府和青寮联合起来对抗秦氏的玄军,这样的情况毫无疑问已经违背皇帝的初衷。倘若此事传到皇帝那里,定王府和青寮的恐怕没那么好对付过去。

柳氏哪知道这里的蹊跷,一听秦照颜“抬举”,还道她是惧怕定王的权势,当即就迫不及待想要将纪流枫绑定老王爷这棵“参天巨树”,立刻得意道:“你现在才知道,已经太晚……”

纪流枫避嫌都还来不及,哪里敢让她胡说八道?当即抬手止住柳氏那些不知死活的炫耀,向她投去警示的眼神,柳氏立刻噤声。

定王东方泽若无其事道:“纪二公子年轻有为,是北境少有的青年俊彦,未来的中流砥柱,本王久仰其名,今日总算幸会。”说着,也向秦照颜投去欣赏爱惜的眼神,叹息着力不从心,又带着仿佛老怀欣慰的心情道:“本王老朽啦,这北境的未来早晚要托付到你们年轻人的肩上,二公子未来可期,秦小将军你更是北境的雄图霸主。”

秦照颜闻言心里冷笑,这老狐狸不但以她长辈自居,还将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的罪名悄无声息的扣到她的头上。虽然秦照颜确实不太瞧得上那位端坐龙椅,沉湎声色的天子,但此时却不能显露出半分的野心和不满的情绪。

非但不能,还要朝京城的方向拱手而拜,作恭敬状,“皇恩浩荡,秦家世受天恩,方有如今的荣光。秦照颜愿肝脑涂地,鞠躬尽瘁,为陛下卫护北疆,为大齐埋骨沙场。”

她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浑无破绽,定王爷东方泽不由放声长笑。他的笑声浑厚洪亮,半点不似花甲之年的老者,“将军忠义之心天地可鉴,但现在还不忙着叩谢天恩,陛下还有更大的恩典赐给你呢,哈哈哈哈……”

说罢,仰天长笑,走到秦照颜身前,潇洒肆意,豪情狂放。

定王爷这话说的真是令人云山雾罩,不明所以,秦照颜虽不解其意,心底却浮现出不安的预感来。

她在禁关时就预感到晋城不会太过宁静,故而将边境诸事交由三员副将,连夜和风剑心赶回将军府。她本以为这股不安的预感是因为迫近姚萱凝的危险,但现在心里惶惶不安的情绪比之先前要更加深沉,更加阴郁。

北定王大驾光临将府,作为将府的主人,秦照颜也要一尽地主之谊。这位老定王东方泽仿佛也另有谋算,索性依她所言,从善如流。

此次驾临将府的客人以定王为首,其后还有霸佛和纪流枫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老王爷排场阵势浩荡,仅是卫队就带领近千名,而纪流枫带来的青寮群豪也有不少三百名之众,再加上将府本身的亲军卫队,合府内外有二千余人。

将府据地虽然敞阔,要同时招待二千人显然并不现实。因而,由三方势力各自分派部属,从中选出名望武功皆属上乘者,邀入正厅饮宴,而留在庭外府门的普通人等,则由将府略备美酒招待。

就这样,秦照颜本来准备的庆功酒宴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循序渐进,顺利进行着。谁也没想到,片刻之前还剑拔弩张,险些刀剑相向的将府和青寮会同坐一席,其乐融融。

当然,这样和谐的场面不过是暗潮汹涌的浪潮底下宁静的表象而已。

风剑心的目光掠过秦照颜与东方泽,二者正在你来我往的推杯换盏,那种浮现在表面虚假的笑容就差将虚以委蛇刻在脸上,尤其是当她发现姚萱凝和公孙繁从始至终都没有让目光离开秦照颜半分时,她就理解到,这是没有硝烟,不宣而战的危险。

她的视线从三人那里移开,然后她发现柳氏那副骄傲到小人得志的丑陋面孔,和纪流枫故作镇定,实则时刻紧绷着的饮酒姿势。他在倾听上位者的寒暄,不放过半点消息。

用各怀鬼胎来形容如今汹潮暗涌的形势是再适当不过的。酒过一巡,秦照颜也不再与那老王爷寒暄斡旋,索性直言道:“定王爷奉命坐镇辽城,素不轻出,不知今日何以有如此的雅致大驾光临敝府?王爷若是早点派人通函来报,本将军也好和将府上下出府迎迓,也不致这般怠慢了尊客。”

定王意识清楚的眼眸里透出一丝暗光,这秦照颜话里夹枪带棒,暗透锋芒啊。定王将递到唇边的酒杯放下,顺势接住这话,“秦小将军此言差矣,如今北境七城谁人不知?北蛮凶逆昆德塔倾全部之师,召北域群贼兵临禁关,扰我边城,乱吾国本!本王因此是彻夜难眠,此次前来,正为向将军问御敌之策。但凡将军所命,定王府六万府兵任凭驱策,无有不从!”

群豪和众将听那北蛮犯境,心底皆是暗暗吃惊,虽然早已风闻此讯,但在定王这里确凿这件事,还是让他们心中大凛。想起北部蛮夷驰骋如风,蹄声如雷,摧枯拉朽的洪流铁骑仍是让人不寒而栗。

秦照颜的眼神不动声色掠过群雄众将,将他们脸上的惶惶忧虑一览无遗。行军打仗最忌就是不战而屈,未战先怯,遂她以从容自若的姿态说道:“而今昆德塔部集结六万军势进驻蒙格山以北,原额思图王的王庭所在,目前还按兵不动。我们还未确定他的目的到底是吞并祜尔哈齐的旧部还是在收拢北部势力之后进一步南下。但蒙格山距禁关相隔三百里,且这三百里的疆域地形以荒原及戈壁为主,绝对无法隐蔽掩护这种数量的部队行动,就算是夜晚也不可能。我们拥有足够的反应时间,随时策动部队。”

秦照颜这些话无疑给在场群豪与众军带来极大的勇气,受到鼓舞的众人甚至觉得区区北蛮的六万大军根本不足为惧。秦照颜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此时事不宜迟,再为这种勇气添上更为高涨的火焰,“定王府六万府兵已经随时候命,再加上我部玄军十二万众和青寮两万英雄豪杰,以及镇守七城的城防部队,大齐北境能在极短时间内召集二十五万军队,再以天绝山和黑渊裂谷的天险相拒,纵使北部集结二十万大军南侵,也绝对无法攻破北境七城的雄关峻岭,无法撼动这铜墙铁壁半分!”

她话里隐含着斩钉截铁的信心和杀伐决断的胆魄,让众人意识到,这次北部的行动非但不是生灵涂炭的灾殃,还是众军群豪建功立业,扬名立万,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念及此,心中惶恐登时消散大半,反而豪情万丈,热血沸腾起来,恨不能立刻披坚执锐纵横沙场,直取昆德塔那北蛮逆魁的项上人头!

定王爷抚掌而笑,笑声苍老低沉而又浑厚雄劲,“秦将军所言甚是,区区北蛮凶逆,在我大齐天威之下,根本不足为惧!他们若是安分守己却好,若是不自量力,敢犯天威,必叫北蛮粉身碎骨,有来无回!将军且坐中军,运筹帷幄,老夫愿上阵前,一试锋芒!”

他这话说得慷慨激昂,真如是宝刀未老,热血未凉的老英雄,大豪杰。众位将士和群豪被他这话激动,都从案后挺身站起,纷纷向秦照颜请缨,将士愿作先锋,群豪欲往劫营。一时间,这将府设宴的正厅就像是军中聚将议事的帅帐,好不热闹。

秦照颜抬手按住众将和群豪的请战意愿。众人惊觉失态,又纷纷悻悻的坐回案后。秦照颜视线落在定王那里,不知这满腹心机的老狐狸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定王望过来,忽笑道:“说起这战场阵前之事,老夫倒想起一位朋友来,这经年不见,甚是想念啊。此来,一是与将军商议退敌之策,二是,为寻亲访友而来。”

秦照颜心中骤紧,她已经预感到,“这位朋友”才是东方泽真正的意图。

是纪立棠?还是尤盛?或是安文璟?

她的心里闪过这些人的名字,转瞬即逝,神情却从容自若,甚至还带着一抹笑意,“不知是哪位高贤能入定王爷的法眼?”

定王忽然面露笑容,以一种怀念又诚挚的神情,款款道来,“二十年前,老夫奉命抗击北蛮,谁知在黑渊裂谷追击时,遭到蛮贼的埋伏,险些命丧黄泉,是玄军中的一员小将拼死相救,方能让老夫保存性命……”

一听到是二十年前的旧事,秦照颜立即在心里将纪立棠和尤盛划去,但那股不安的预感反而越发强烈起来。但听定王道:“经此一役,虽然年纪相差,隶属不同,我和他也是忘年之交。彼此之间虽无书信往来,也极少见面,却还是以诚相待的至交好友。”

老狐狸刻意强调没有和那位“小将”暗通往来,是以免横生枝节,落人把柄。秦照颜敛着眉问道:“未知这位朋友是?”

定王爷饶有兴味的望着她,眼神更是意味深长,然后轻轻扯动嘴角,像是阴狠的毒蛇亮出他致命的毒牙,让秦照颜不寒而栗,“他叫鲁德,听说是秦老元帅收养在身边的孤儿,也是秦冠雄将军的义弟……”

定王话音未落,知道和听过这个名字的人心中俱震。秦照颜执杯的纤纤玉指稍稍捏紧,清亮的酒液从玉杯洒溅出来,沾湿她发白的指尖。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而后从脚底直冲天顶,让她感到恐惧。

是的,久经沙场,纵横北境的战神夜罗刹居然会感到恐惧,这种恐惧比她初次不顾父亲的军令抢夺战马冲向战场,疯狂杀戮之后的恐惧还要深刻。

因为她在此刻终是明白,这位坐镇辽城,权高位重的老迈王爷到底是为何而来……

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僵直,甚至连风剑心也察觉到她那种混乱不安的思绪和异常的神色,就更不要说姚萱凝和公孙繁,还有玄青玄秀这样的心腹。

姚萱凝担忧温柔的目光望着她,却不知道秦照颜缘何对鲁德这样忌惮。她们知道的不过是鲁德勾结尤盛谋划出一起刺杀秦照颜的诡计,而秦照颜却没有告诉她们,鲁德已经知道或许足以撼动秦照颜在玄军地位的秘密。

她并不恋栈兵权高位,甚至她还和秦冲约定过,一旦北境彻底安宁,拔除北域祸凶,她愿意放弃权位和姚萱凝浪迹天涯。

但绝不是现在。

绝不能是在大敌当前,兵临城下之时。

定王这老狐狸一定隐藏着更巨大,更可怕的图谋!此刻,她极其后悔,没有在鲁德说出那个秘密时立刻将他当场格杀。她之所以留下鲁德的性命,当然不可能是因为妇人之仁或是年幼时的叔侄情谊。驰骋北域,纵横沙场的秦照颜若是这样天真,她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她会愿意让他活下来,只是直觉告诉她鲁德的身上必然隐藏着更重要的秘密,他一定拥有自己的主子,他的幕后一定还有更大的元凶。

她之所以不担心鲁德会向三部主理官员吐露那些秘密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没有证据,无论是那些她弑父夺权的流言,还是她和姚萱凝的关系,都只不过是鲁德推诿搪塞的疯言疯语,秦照颜甚至无需辩驳就能粉碎这些信口雌黄的无端臆测。

但是,如果鲁德的背后是东方泽……

这一切都将会产生天翻地覆的后果。

“贤契啊,老夫能见一见我的那位朋友吗?”

没有人会在乎鲁德与定王那段救命之恩的真实性,也没人会在乎鲁德是否是定王的朋友,而现在,定王需要见他,这就是事实。

秦照颜犹豫起来。北境的女战神,杀伐决断的夜罗刹居然会犹豫,这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姚萱凝居然从她闪烁的眼神里发现不安和彷徨,这样的眼神明明从她驰骋战场,蹈锋饮血的那刻起就不该再存在在她的身上。

这样的眼神甚至让她想起,四年前的那天夜里,在雪色的月光下,向她怯怯告白的少女。即使那时她的眼里,也远不如现在这样的不安,甚至是恐惧……

“阿言……”姚萱凝甚至在轻声呼唤她的小字,隐藏着温柔和深情的声音终于是唤回秦照颜的意识,她差点就忍不住抬眼去看她,确认她那些也许存在的,收敛的爱意。

但她倏然想起定王。

这老家伙是有备而来的,如果他早就知道鲁德那些能让她万劫不复的秘密,那代表他本身也一定知道这个秘密。

知道,她喜欢萱娘的事实……

当她直面这样的事实,当她重新确认这份喜欢的心情时,忽然发现那种巨大的认同感居然就此席卷充斥着她的心房,让她产生至高的勇敢和无比的自信。

此刻,她所向披靡……

是啊,喜欢她绝对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就在今天,或许,这份心情终是可以,坦然的昭告世人。

狡猾的老狐狸眼见着秦照颜抬起脸来,目光幽沉的注视着他,那些瞬息浮动在她眼睛里的迷惘和不安已经消散无形,她甚至还带着笑,那种笑意无可捉摸到让人厌恶的程度。

那是,从容自若,以至深不可测的强大。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改变了她?是姚萱凝?还是风剑心?难道是到现在也没有现身的秦冲吗?

东方泽收敛起玩味的笑意,暗暗心悸,直到此刻,他总算将他先前认为不过徒有匹夫之勇的秦照颜视作他的对手,是继秦冲之后,他真正的敌人!

秦照颜取过一杯酒,昂首饮尽,她的姿态优雅,肆意从容,“王爷此请,恕我难以从命。鲁德身为溟关镇守副将,居然勾结朝廷重犯尤盛,甚至与凶名昭著的杀手北部破军合作,意图刺杀本将,阴谋造反。本将怀疑他幕后还有主谋,此案事关北境安危和朝廷体制,如今这桩重案还在侦查审讯阶段,若无三部许可,就连我也不能擅权私见朝廷重犯。”

这是暗指定王就是鲁德幕后的主使,而且还给他扣上暗通款曲,擅用私权的罪名。

在场群豪和将士们悄悄望向定王爷的眼神已经异常诡异,没想到定王气定神闲,他微微颔首笑道:“也就是说,只要得到三部允可,本王就能见到他了?”

按理说,还真是如此。

秦照颜心里无端生出不祥的预感,还不待她首肯称是,定王抚掌扬声道:“既然如此,就请三位大人进来吧。”

掌声落地,但见将府外有人高声叫道:“晋城,州府刺史蒙涛大人,兵马司司马曹续大人,城防军总府都尉谢运大人,求见定王爷,求见大将军——”听闻这声呼喝,秦照颜等人心中俱是一凛,对那定王更是忌惮三分。

她们可不相信这三位大人是适逢其会或是闻讯赶来,显然是有人向他们去函递帖,将他们请到府上,而这人当然就是定王那只老狐狸。居然连三部主官也请来,这定王爷分明就是有备而来的,这是一场谋划已久的阴谋。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就连鲁德也已经在府外待令听宣。

但见府外出现三道深红官服的人影,以州府刺史为首进来,兵马司司马其后,城防总都尉在末,三部主事长官走进将府,来到正厅。三位官员站定,先躬身执礼见过定王爷,再向秦照颜请安。

他们甚至不敢抬头直视秦照颜的眼睛,当定王爷装模作样的与他们问候,当那老狐狸问起那位鲁德的下落时,秦照颜若无其事的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表演,可笑的看着他们的暗通款曲,像是毒蛇张开的毒牙,像是堂而皇之的陷阱。

所以,当她见到鲁德浑身血污,形容狼狈却挺直身躯站在她面前时,她居然已经丝毫不感到惊讶。或者说,鲁德才是定王爷诡计的最重要的一环,而如三部主官这样的,其实都不过是些许点缀而已。

相反,当见到鲁德踉跄着拖动那副残躯走到正厅堂上时,感到惊异的人居然是定王。以他虽然老迈却依旧毒辣的眼光,他完全可以看出鲁德那身伤痕是真实的,绝无虚假的,他甚至可以清晰分辨出例如七星鞭,透骨钉之类残忍的刑具的痕迹,以及三刀六洞,签爪断指的伤痕。

真让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他不由不对秦照颜另眼相看。他原以为这位相貌娇美的女人该是优柔寡断,该是充满妇人之仁的,然而,她的狠厉还远远在定王爷的想象之上。

更让他刮目相看的是鲁德。原因极其简单也极其艰难,能承受住这样惨无人道的酷刑还能活着的人,这种可怕到让人恐惧的意志怎么能不使人惊叹甚至惊骇?

定王爷收回那些繁杂的思绪,表现出眼见故友受难而悲伤到老泪纵横的模样。秦照颜冷眼旁观,仿佛事不关己的高居主位,放任那老狐狸在那里展现出他高深的演技,甚至还成功的激起青寮群豪,或者说是莽夫们的无端义愤,以“锄强扶弱,伸张正义”为己任的他们已经擅自将形容凄惨的鲁德归为忍辱负重的忠臣良将的范畴,而残忍又滥用私刑的秦照颜显然就是拥兵自重,独断专权的奸雄霸主。

这当中以柳氏最为迫不及待。落井下石的活计她干起来可谓是驾轻就熟,不止污蔑秦照颜徇私枉法,纵容凶犯构陷忠良,甚至还顺便狠狠的为她那“生死未卜”的好大儿的遭遇感到心惊胆战,涕泗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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