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若是胆大妄为，那也是你出尔反尔在先！”
地上的女子大口朝外吐着血，疯魔了似的控诉着。
“坏了我的事。”站在她面前的残影，冷声道，“王后还想求一条生路。”
“生路？谁能从你手里活命。”南宫翎捂住断手，痛呼声堵在了喉间，“话说，女帝见过你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吗？”
“她不会看见的。”对方嗓音毫无波澜。
南宫翎侧歪着脑袋，反而嘲讽道：“如此有把握，真以为万事都能如你所料。”
对方目光不变，只道：“王后死性不改，怪不得被佘国新王轮番戏耍。”
“住口！本宫遭此下场，你怕不是早就知道了吧！”南宫翎忍痛，视线从汩汩的鲜血上移开，“你擅自离开南旻，不远来赴这场死局，所图为何？你明知道本宫身份，还是决定要和本宫联手，所图又为何？再说你和女帝的关系，便是争锋相对，何至于要造反吧？”
“这些都不是你该问的。”对方回绝得利索。
“好啊，本宫不问。”南宫翎拧动着僵硬的脖子，粗重地喘息道，“本宫想的明白，女帝数年关照，一半是因你义父那贼子，一半是的确动了真情切意。”
她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你做得再怎么过分，她也会看在情分上，容下你。”
这番话无疑说到了对方的痛处，面前的影子轻微晃动了几下。
“别生气啊。”南宫翎正脸冲着他，笑得肆意，“诸国不知你的真面目，女帝更是不知，你不让本宫好过，本宫也不让你好过。”
对方握剑的方向瞬间变了。
南宫翎不偏不倚地注视着剑锋：“韩鸷要杀你是为了女帝，而你要我带走女帝，是不想其为难，引火烧身......如今女帝并未被我带走，你不杀他不行了。”
她弓着身子，眸光仿佛闪烁了几下：“你们之间，女帝必须做出选择，任谁死了，皆于本宫有利。”
“希望王后到了地下，还能这么说。”对方压下剑锋，利剑就竖在南宫翎的腿边。
“本宫一无所有，谁也不怕。”南宫翎说完，抬起脖子挑衅道，“反正要死在这里，本宫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瞒着女帝，该不会......”
她的话还未说完，对方转了转手腕，紧接着一块黑布严实地将南宫翎的嘴巴给堵住。
“陛下那边如何了。”
“目前，佘国新王的手下正在搜寻女帝的下落，除了放跑的那两个，其他全部解决。”
他背后的一个死侍，应声道，“只不过，楼太司已经和顾北侯碰面了，需不需要属下多留意？”
那个残影提起剑柄，意有所指道：“不用，惹不出麻烦。”
死侍点了点头，默然地站在旁边，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鸽子在南旻的上空，飞了这么多天。”那残影踏过满地尸体，面无改色道，“偏偏今日，鸽子离奇死了，你说陛下会不会知道什么了？”
死侍们隐约感受到了话中的危险，谁都不敢言。
离得最近的那个勉强大胆道：“大人，女帝这些时日让您不必进宫，想来是不愿您受此牵连，如此可见，应该是不知大人的用意。”
那残影眯了眯眼睛，笑道：“陛下的心思，你也敢揣度上一二，要我赏你什么好？”
这死侍闻言腿一软，立马跪在了地上。
“大人，属下无心之语，求大人饶我一命。”
“起来。”那残影撇下两字，了无情绪。
跪在地上的死侍，深觉脖颈发凉。
“大人，恒源的，前来复命。”不远处又走近了一位死侍。
那残影微微看了对方一眼，开口道：“事情办的如何。”
“不负所托。”走近的死侍抱拳道。
早些年，大人将他们养在府中，运筹帷幄。
这回要不是因为女帝下命，他们也没机会正大光明地为大人办事。
拦了数日的信鸽，再仿着奴隶的字迹送回，背地里偷出国库的南旻帝令，攻打恒源。
那残影审视着地上的血迹，远远地望着前方的峭壁。
“战况如何，伤的不重吧？”
“华裳那只白狐伤的最重，东棘一王负伤，其后似是伤到了眼目。”死侍如实回禀道，“北武得知的消息最早，不知为何按兵不动。”
那残影冷笑一声，心有领会道：“裴敬之这么做，估计是心上人还没送到。”
“听说，秦姑娘一到北武就没了踪影。”死侍缓了缓，继续往下道，“其他诸国的态度，不乏隔岸观火，也不乏趁乱打劫。”
那残影收剑入鞘，再开口，带着些许疲倦：“眼下局势明了，陛下若是在南旻该有多好，而不是在这里，两相为难。”
死侍对此颇为不解：“大人容属下道明，女帝亦可不用夹在其中，是那佘国新王在山谷设下埋伏，我们何不借此以牙还牙。”
残影叹息了一声，刚要说话，远处又来了一队人马，在他们的面前稳稳停下，几位浑身带血的死侍翻身而下。
“大人。”
原本被甩在地上的南宫翎，无心窃听他们的谈话，但当这队人马出现的时候，心里莫名一阵发憷。
她挣扎不得，舌头没了，一只手也没了，失血过多后，便连眼睛也看的不是很清楚了，只见那些人手里提着什么，白布包裹着，圆滚滚的。
南宫翎正觉奇怪，白布霍然一开，几颗脑袋相继滚落。
什么，这些都是什么......
她后背哆嗦，胃里翻江倒海，目光死死地盯着其中一颗头颅。
那残影转过身，欣赏着她的表情，一步步靠近，一把扯下她嘴里的布，将那颗头颅踢到了她的面前。
快要失去意识的南宫翎，被迫打起精神，看清头颅的那张脸，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可周围的死侍们压着她，无法动弹。
“你们这些姓帝的！本宫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帝释霄一脚踩着头颅，一手扯着她的乱发，眼神淡然：“上一个姓帝的，早已经下地狱去做鬼了。”
南宫翎双目充血，张着血口，自知无力相搏。
她拼上所有的力气，只为咬住对方，谁知下一秒，就被狠狠掰住了脸。
此刻，帝释霄的杀意，再难藏匿。
“你成全他可以，但别乱咬上本都统。”
“你认帝贼为父，竟妄想摆脱的干净。”南宫翎嗤笑着，愈发无所顾忌道，“你们本为一丘之貉，骨子里就是下贱！”
帝释霄听完这话，反手抓着她的脖颈，逼迫她只能往后：“你们全族皆死于陛下之手，这个教训，难道就只教会了你愚蠢吗？”
南宫翎还在挣扎，他抄起佩剑，剑柄直直地凹进南宫翎的口中，手腕一往下。
两行牙齿剥落，血腥味更浓了。
一死侍不冷不热地出声道：“大人，由我们来吧，别脏了你的手。”
“无妨。”帝释霄暼看着她的惨相，力道不免又重了几分，“本都统今日心情不佳，杀你，脏手也就脏了。”
南宫翎被攥得呼吸不畅，痛苦道：“你要亲手杀了本宫，怎么就不给本宫一个痛快。”
“因为我不是他，也不是陛下。”帝释霄见南宫翎奄奄一息，止住了内心的杀意，“一剑封喉，多么仁慈的死法，死的折磨，才算是对你们生前的尊重。”
他单手握着剑，用指腹往上一推，剑锋露出了几寸。
帝释霄把剑锋一点点地向南宫翎的脸颊凑近：“王后要睁着眼睛看好了。”
说完，冰凉的剑锋，割开了南宫翎的脸。
“你南宫家有罪，死不足惜。”帝释霄说着一字，手上的剑锋便随着划动一分，“前朝的每个世家臣子都有罪，怎奈何，就是落不到我手里......幸好，你是漏网之鱼。”
“是你！当年，是你放走的我！”南宫翎宛如泣血般嘶吼着，“帝释霄——”
帝释霄挑开她脸上的一层肉，无动于衷，甚至甩到地上后，还把肉和头颅一起嫌弃地踢上了几脚。
“本都统救你，本意是想让陛下再杀你一次。”
他打量着南宫翎半死不活的模样，随即把她的另一只手也给斩断了。
“殿下的钱袋子，无法再找回来了。”帝释霄神情冰冷，话中意味不明，“王后其实可以再多活几时，却非要赶着来送死。”
南宫翎绝望地睁着眼睛：“你杀了恒源王，夺了恒源又如何......女帝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暗中挪动帝令......本宫的今日......终有一天会是你的来日......”
她接受了自己悲惨的结局，也明白了为何会走到如此地步。
这时的南宫翎，丧失了活的念想。
唯有恨，恨家仇报不了，恨高座上的王位，这般轻易得离自己而去。
“有敌袭，小心！”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帝释霄第一时间松开了手，在看清对方的那刻，他的嘴唇不自觉地勾起。
而后，那支利箭果断地穿透了南宫翎的心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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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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