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时,姜书晚总是心不在焉,就连老师都发现了异常,老师认识姜书晚,她已经在这补了好几年课了,还给他们考了个中考状元,所以点名喊她回答问题。好在今天补课的内容,姜书晚昨晚提前预习了些,所以老师在提问时,她也能正确回答出来。
江安自从问了座位后,也没说过话,只默默的坐在旁边,看着书。两人之间像是有一道屏障,明明就在旁边,却也像隔了千百人。
下了课,倒是江安主动搭了话:“学委......你一般怎么回去呢?”
姜书晚停了手中的笔,笔尖久久触碰在纸上,留下了些印记,瞬间晕染开来,“一般和池未坐公交车。”
江安问:“7路公交车?”
姜书晚点点头:“你呢,是就住这附近吗?”
江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说:“我也是7路公交车。”
姜书晚:“那我还没有看到过你。”
江安调侃道:“这不是第一天补课吗。”
姜书晚也只是淡淡笑了声,然后低头看着书上被晕染开的笔墨,轻声道:“好。”
放学后,岳池未依旧最后一个出来,她很奇怪,中午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出来,可是晚上的时候却是无精打采的最后一个出来。
熟悉她的人,自然知道,一遇物理课肯定睡着了。
姜书晚道:“你是不是又睡着了,你学到了什么?总共就上两周,你,多少学点。”
岳池未立即挺直了腰,精神头都好了起来,信誓旦旦道:“我没有睡着,我学的可好了。”
随即又将炮火转移到江安的身上,“班长还翘课呢,那个老师上课点名都点到他了。”
“我没有!”
江安想直接捂住岳池未的嘴,他倒是忘了还有这茬了,“那是我妈给我报错了,她现在已经和老师说过了。”
姜书晚笑了一声,然后道:“我相信你。”
岳池未也道:“我也相信你啊,主要我要转移话题,嘿嘿。”
江安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只轻叹一声。
7路公交车上人很多,三个人也只看到了一个空位,都互相推辞着,结果谁也没有坐下,全部站着在。
岳池未下车最早,等她走后,就只剩姜书晚和江安两个人了,车内里面还是有很多人,都挤在一起。
姜书晚本就不爱说话,现在在这种封闭还有些吵闹的环境下,更觉得烦躁,于是直接戴上了耳机,开着音乐,阻隔外界的声音。
耳机里放的歌很好听,是比较轻缓的音乐,姜书晚不爱听当下流行的歌曲,反而更喜欢这种温柔甜静的歌,但是听的入神,有一边耳机没有带稳,掉了下来。
姜书晚准备收起来的时候,却被一双手提前拿走了。
江安拿起耳机,误以为是姜书晚给他的,然后将耳机戴上,稍微弯了腰,顺应着耳机线的长度,听到旋律后,然后笑道:“很好听。”
姜书晚手还停在半空,愣住了,然后慌张的将手机拿起来一些,让线可以更长了些,这样就不需要太用力弯着身子了。
江安没有继续说话,姜书晚也没有收回耳机,只是将手机的位置放的高了些,然后一直望着窗外,窗户上有着他们的倒影,明明乌压压一片,却看的很清楚。
直到公交车响起,
“前方到站安棠站,请下车的乘客带好物品准备下车。”
安棠街是姜书晚住的街道,她不知道江安住在哪,到现在也都没下,可耳机还戴在他的耳朵上。
于是姜书晚微微动了下手机,然后抬眼道:“班长......我到了。”
江安低头,两人目光正好对视,有一瞬间的静默,可还没说什么呢,公交车突然看到了红灯,急速停了下来。
姜书晚因为松开了手,突然的停下,让她重心有些不稳,加上一些乘客带来的冲力,闭着眼就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但是预估的痛感并没有出现,在姜书晚即将撞上的时候,江安用手挡下了,姜书晚便只撞在了手心上。
江安摸着姜书晚的头道:“小心。”
姜书晚站稳,然后支吾道:“谢,谢谢,谢谢班长,我......”
她的脸有些红,还有些烫,即使没有上手摸,也能感受到。好在是在昏暗的环境下,看不出来,也许也是里面太热的原因吧。
江安笑了笑,然后抽回了手,轻声道:“不用谢,举手之劳。”
接着将耳机摘下,拿了张纸巾擦了擦,放在了姜书晚的手上,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道:“我也在这下车。”
姜书晚收起了耳机,然后侧头笑道:“那一起吧。”
原本只几分钟就到家的路程,今日却显得格外漫长,姜书晚走在熟悉的街道,天空有些黑了,靠着路灯和微弱的月光才能看清路况。冬夜寒冷,街道上没有几人,树上的枯叶掉落,一副萧条景象,两人背着书包在微弱的光亮下并排走着。
姜书晚停下了脚步,旁边的江安也停下了脚步,她看着江安一直跟着她的路线走,可自己也的确没有在附近见过他,于是问道:“班长,你住哪里?”
江安尴尬的摸着头,然后道:“我看天黑了,你一个女生不安全,就想着先送你回去。”
姜书晚没有拒绝,也许短暂的独处,也可以丰富她的回忆,带来短暂的快乐。
江安看着安静的街道,稍稍老旧的房子,开口问:“学委,你家住这里吗?”
姜书晚否认道:“不在这里,住在这里是为了上学方便,离学校很近。”
江安又问:“那学委家住在哪呢?”
姜书晚答:“石楼街。”
那个地方离学校很远,但是离她初中的学校却很近。
总之,她的妈妈,一直在为她的生活创造最好的便利,即使自己已经满身伤痕。
冷风吹过,让人不由得缩了下身子,姜书晚伸出手想将围巾戴紧些,却有些湿润落在了手中。
下雪了。
在路灯的光影下,雪花的身影格外清晰,四处飘散着,没有任何方向感,随意的姿态,像是跳着欢快的舞。
“下雪了。”姜书晚伸出手,看着手心消散的凉意道。
随后姜书晚走的很快,雪是个有脾气的,下的越来越大,等到了楼下后,他们的身上点落了不少雪花,尤其是头发上。
姜书晚拍了拍身上的雪,转头对江安道:“班长......你等我一会。”
江安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姜书晚上楼,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里,随后他也往里走了些,雪的确变的大了,虽然看不到衣服的表层,但是肯定有了水渍。
他不知道姜书晚住在几楼,站在里面等着,但是没过一会,姜书晚就带着一把伞下来了,手里还有一个苹果。
姜书晚伸手,将东西递给江安,可能是想避开对视,便歪着头道:“下雪了,打把伞吧,天色也不早了,谢谢班长送我回家,你也早点回去吧。”
江安接下了那把伞,是把全透明的伞,边缘还是粉色的,总觉得不像是姜书晚喜欢的风格。
“谢谢学......你的伞。”江安举了举手中的伞,转身离开了小区。
第二天的时候,江安将伞还给了姜书晚,但自从那天起,他们依旧是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可姜书晚也没有在7路公交车上见过江安。
转眼两周的补课已经结束了,新年的钟声也提前响起,街道都变的热闹。当然三个人最开心的也就是岳池未了,终于可以真的开展她的寒假生活了,从第一天来到这里时,就在等着什么时候过年。
岳池未今天放学出来的很快,身体都感觉轻松了不少,开口道:“晚晚,你过年是要回老家吗?”
姜书晚是肯定要回去的,外公外婆还在家等着她们回来,妈妈已经在家等着了,原本打算直接过来接,可姜书晚拒绝了。
岳池未在口袋抓了一把糖给姜书晚,还分了几颗给江安,然后道:“那我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嘿嘿嘿,今天我先走了,我爸爸过来接我了。”
两人同声道:“新年快乐。”
岳池未走后,姜书晚觉得有些局促,因为她想单独对江安说一声新年快乐。
想了几分钟,还是觉得算了,刚刚准备道别的时候,江安开口了,“学委,新年快乐。”
姜书晚笑道:“班长,也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说完后,两个人都没有先行离开,都在等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学委,现在不在学校......”
“所以,你可以喊我江安,不用喊我班长。”
姜书晚也调侃道:“那你不是照样喊我学委吗。”
江安往后退了一步,两人的距离更加远了一些,然后喊道:“姜书晚,新年快乐。”
姜书晚:“江安,新年快乐。”
她想她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不让妈妈过来接了,好像所有的发展,内心都有了走向一样,他们的称呼也在今天变了,关系似乎更近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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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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