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甜血
哀悼会本该是宁静的场所,却因为逝者身份的特殊,原本的宁静被打破,人们窃窃私语,脸上丝毫不见对逝者的惋惜,反而光明正大的勾起了笑。
围聚的人像群飞的乌鸦发出瘆人的叫喊,阴沉的天空覆在头顶,能看见光亮却看不见光明,台下的人皆是陌生的面孔,台上的人皆是戏谑的笑容。
作为逝者唯一的女儿,作为这场聚会必要存在却最没有存在感的主人公,十七岁的南宫慈与年老的管家站在人们的正中央,被**的视线包裹,被人们的肆意所压迫。
“南宫家主和他的女强人妻子怎么会突然发生意外呢?”
人们不怕自己的私语被别人听见,毕竟这在内部人士里是完全公开的秘密。
“与吸血鬼合作的生意该交给谁呢?”
“吸血鬼贵族一向瞧不起猎人协会。”
“南宫夫妇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他们损害了猎人协会的利益,明明是副会长却干着不正当的交易。”
“可是,南宫家的生意该交给谁呢,总不能便宜了吸血鬼。”
“这绝不是意外,吸血鬼还得靠南宫家,他们得依靠南宫家生产的血液饮料来生存,只要他们不猎杀人类,猎人就没资格去逮捕他。”
“南宫家的生意总不能交给协会吧,我们也姓南宫,他那女儿才十七岁,十七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她那老管家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
“南宫家得想清楚他们的生意能不能继续,整个猎人协会可不是南宫家防得住的。”
“那个女孩倒是个美人坯子,真是可惜了。”
“我是南宫慈的表哥,将她接来我们家住吧。”
“瞧,这就是人类,浑身充满肮脏,连血液都是恶臭的。”
“消息竟然说是吸血鬼杀了南宫夫人,真是蒙着眼睛自欺欺人。”
“南宫慈小姐,对于你父母的死亡,你有什么感想。”
“小慈妹妹,这里不适合你,你来我们家住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南宫夫妇的遗嘱在哪?你个老东西就别藏着掖着了,主人都死了,一条老狗还能叫唤什么!”
为了防止仇敌报复,南宫慈一直被保护在宅院中,不曾离开过半步,如今,年老的管家已经不能成为她厚实的堡垒,她惨白着脸面对众人的恶语。
“南宫慈,你父亲的遗嘱交代了什么?”
有几个站在暗处里,瞳孔闪出红光。
无数的蝙蝠从门窗飞进,直直清出一条连接大门与南宫慈的道路,两侧的人被红绸披风扇开,乱七八糟闲鱼一般的躺了一地。
一排贵族吸血鬼拿着权杖站在两侧,面容不怒自威,大门破开,一穿着鲜红得刺眼的女人出现,红色水晶顺着她华服的曲线垂下,像刚狩猎完的模样。
她踏着红毯而来,在这大幅度黑白的场景中是唯一的亮色。
她牵起南宫慈带着温暖柔嫩的手,红唇的颜色那么张扬与鲜亮。
“小慈小姐,根据你父亲的遗嘱,他所有的财产将由你继承,但是,在你能独自打理好这笔财产钱前,我将辅佐且决定你的一切。”
她带走了南宫慈,无人敢阻拦。
人们对她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畏惧,那吸血鬼的首领正对着这位女士毕恭毕敬,他们有了新的更强大的敌人。
南宫慈坐在自家沙发上时头脑还有些发晕,她的父亲怎么会与吸血鬼有协议,这个吸血鬼看着还不那么友善,她斟酌着问到:“阿姨,你跟我爸爸有什么约定呐?”
“阿姨?我看着很老吗?”面前的女人面色乌有些僵硬,眼里对这个称呼带着明显的惊讶。
“小慈,你现在记不得我没关系,从今往后,你该叫我……琼华姐姐。”
吸血鬼的眼睛是红色的,看着她的眼睛就像看见了红色的汪洋,然后被吸进无尽的漩涡。
琼华看着陷入沉睡的南宫慈,轻触她温暖的脸颊,脆弱的只隔着一层皮肉的血管。
“沉睡了千年的爱人呐,我终于等到了你的苏醒,作为对你称呼不敬的惩罚,你将为我献上最纯净的鲜血。”
番外二:非人
“冰珀,你可曾爱过我?”
汐擎的眉愁得快扭在了一起,冰珀是魔族出名的冷美人,虽然她的怪癖比她的美貌还要有名,但是这抵挡不住魔族少主们对她的狂热追求,汐擎便是狂热追求者的其中一员。
“不曾?”
“那,你可曾爱过我的那些兄弟?”
“不曾。”
汐擎的眉稍微松了松,只要冰珀没有爱上别人,一切都好说。
冰珀的家族在魔族中自成一派,每一个都拥有不同程度的怪癖。
她的父亲爱好建筑,魔城一半的建筑都出自他手,用的材料极度奢华,一旦少了点奢侈气息他就敢赖在魔王身边不走,连如厕也得跟着,直到魔王为他弄来材料他才笑呵呵的离开。
她的母亲爱好制作面具,和为貌美之人留下印记,她什么材料都敢用,什么法宝都敢抢,有一次为了一渡劫期修士头上的发带,她与人家不眠不休大战了一月,那修士忍无可忍将发带给了她,结果修士的师妹赶来相助,冰珀的母亲看上了人家的脸,又与人家大战了三百回合,在人家脸上画下了无法抹灭的痕迹,人们一看见那脸上的花纹就知道她遭了谁的毒手。
冰珀的兄弟姐妹个个拥有怪癖,但是全家都是统一的奢华,只用好的,次的不要,不好的连一眼都不看,相比之下,冰珀的癖好算是好的了,毕竟是最不伤钱的一个,对此,她的父亲没少说她。
在冰珀第三千八百九十八次剪烂父亲昂贵的晶石鲜花,她的父亲终于忍无可忍要让女儿出嫁,为了以后方便自己获得奢华材料,冰珀父亲放言,谁能成为魔主,谁就能娶冰珀。
于是,魔族少主们争到最后,只有汐擎活了下来,还断了一条手臂。
汐擎再次询问冰珀。
“冰珀,你可曾爱过我,如果你不爱我,我绝不会强迫你,等你爱上我的那天,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求婚。”
冰珀没有回答,因为她的家族从来不谈论爱,她们只对死物拥有情感。
为了方便也为了拥有更好的形象娶冰珀,汐擎弄了只假手安上,奢华流畅的且充满金属美感的假手一下就勾住了冰魄的视线,于是汐擎在冰珀那始终冰冷的眼眸中第一次看见别样的情感。
汐擎从不怀疑,冰珀从未爱上自己,她爱的只是自己的这只假手,被一只假手比过,这简直伤人!
好在日子是好的,冰珀的名义上附有自己的名字。
……
一个科技发达的时代,一个处处是高科技产物的时代,冰家的产物是任何家族的产物都无法媲美的,无它,冰家就没一个正常人,自己不奢靡,制造的东西倒是奢华得无法无天。
而供养这个无法无天家族的正是倒霉的汐家,全家兢兢业业,到处商战,到处投资,到处不要脸卖货得的钱财全投给冰家了。
钱全进了冰家,名全在汐家,找冰家合作或者交易也只能找汐家。
汐擎与冰珀青梅竹马,原本两家以为能亲上加亲,冰珀老爹正盘算着如何通过冰珀让汐家掏出更多的钱,免得对方总是藏着掖着,不拿出来难道带进棺材里吗!
可惜不如人愿,两人的交情完全没有进展。
汐擎再次陪伴冰珀去奢华店购物,冰珀有些小怪癖,但是汐擎完全不在意,不就是爱剪花吗,要多少花他都有,其他的更不是大事。
冰珀看了一圈随意找个借口抛下汐擎离开,说实话,汐擎好,但是还没好到要让她嫁给他的程度。
老母亲说,嫁人呢就得天天看见对方,得找个自己看顺眼的,看不腻的,否则多没意思。
正想着,一个穿着科研服的年老妇女从天上的代步飞艇上坠落,她抓住唯一看见的人,忽然眼睛明亮起来,费力的说到:“我认识你,你是冰家的人,你一定能照顾好她,她是我耗尽一生才打造出来的,你一定能照顾好她。”
冰珀被突如其来的人一惊,见她从天上掉下,情况不好,脸上也是青灰的颜色,扶着她说到:“阿姨我找人过来帮忙,您先别动。”
妇人逮着冰珀的手,声音越来越难以发出,她努力着说出最后一番话,最后僵硬着闭上了眼。
“不,来不及了,我拜托你,不要把她交到任何人手中,帮我照顾好她,好嘛,小A小姐?”
妇人的手松下,不知是什么装置启动,蓝色的液体冲洗她的身躯,她最终消失,什么也不剩,冰珀拿着妇人递在自己手中的圆球后退了几步。
这人是她父亲曾经最出色的助手,但是因为理念跟父亲不合选择离开,后来更是销声匿迹,很少人知道她,冰珀也是小时候偷偷去玩才在荒野遇见的她,为了防止对方知道自己是谁,谎称自己叫小A小姐。
人已经死了,富人区也没有监控,冰珀缓了缓将手中的圆球打开,或许这里面有一切的信息,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把钥匙,纸条上写了一个地址和一句“见到她请对她说我叫小A小姐。”
冰珀按照地址找去,是一个荒废的相当破旧的建筑,这里面没有人居住,更不会想到有人在里面进行实验,里面的东西被毁得差不多,中心有一个圆柱体,模糊透亮,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冰珀按下按钮将它启动,圆弧玻璃打开,露出里面的人,可以说是人,也可以说她是机器。
仿生机器人很常见,多是完全模仿人类的外表,而这个机器人完美得无懈可击,流畅的金属外壳包裹到下颚的位置,无处不华美无处不光泽,尤其是侧腰的位置嵌了红玫瑰的金属印记。
将手抚上冰冷的金属,冰珀仰着头去看那玉白的还带着芯片纹路的脸颊,不自觉道:“我叫小A小姐。”
她的双眸睁开,笑容温暖,身体还是机械的冰冷。
“主人,你抚摸我,是喜爱我的意思吗?”
这是一个死物,机械的心脏,机械的冰冷,这是一个活物,因为她的眼睛好像拥有感情。
这是该藏起来仅供自己观赏的完美造物。
冰珀抚上她心脏的位置,没有跳动,一路都是手掌下的寒凉。
“是的,我喜欢。”
本机器人自带使用说明书,冰珀带回家中连完饭都不吃的赶往房间进行使用。
普通的功能她也会,高级的也会,甚至是猎奇的都会。
冰珀会定时定点的睡觉,闹钟一响她就会躺床上,她的床很大,只有一个肚子一样大的圆滚滚的发热小玩偶,只是她的爱好,不抱着发热的小玩偶她睡不好。
机器人望了一眼玩偶,说到:“主人,我可以代替它。”
说话,机器人的身躯开始缩小,冰冷的金属外壳变成人类的肌肤,不仅是个小娃娃还是个软娃娃,她钻进冰珀的怀里,而冰珀试了试,手感不错,便答应了。
夜里,机器人将放在床边的玩偶踹了下去。
“主人,我只有你一个主人,那你呢,你也只有我一个吗?”
番外三:永相忘
小师妹牺牲自己带着魔种死亡,那么可爱的小师妹,真是上天不开眼,我可爱的小师妹究竟哪里得罪它了,凭什么要让小师妹受到这种惩罚,不过上天本来就没有开过眼。
师尊躲去了她的山上,一点音讯都没有,师兄的话很少,他的心里伤心,大师姐也变得沉默寡言,小师妹的死对我们都是打击,若是有方法,我们愿意不惜一切让小师妹复活。
缥缈峰冷清了许多,在小师妹出现前,缥缈峰都没有这么冷清过,师兄本来就话少,虽然他平日里爱与我玩闹,修炼时却是一句话都不说的他只爱他的剑,尤为叫我在意的是大师姐的变化。
大师姐一向说自己是随和的人,其实若是有什么地方达不到她的要求,她便会想方设法达成那个要求,有时候我们面临窘境时,她会露出狡猾的笑,还以为没有人能看见。
师姐是一个人,计谋得逞时她会微微的得意,计划失败时她并不会懊恼只会修正错误重来一次,有时候她也会疲倦,我见她坐在崖边饮酒,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师尊,走进一看,是师姐。
她也有忧愁的时刻吗?大师姐总是无所不能的。
我对师姐说我苦恼时就想一想我的家,以前是白家,现在是缥缈峰。
师姐明白我在安慰她,她在笑,笑容却有些苦,她说,每一处都是她的家,每一处又不是她的家。
我不明白师姐的意思,缥缈峰不能成为她的家吗?
师姐是一个善于克制自己的人,但是当她掌控一切时,她的笑要真诚得多。
在小师妹死后,大师姐仿佛换了一个人,无论她伪装得再像都不是师姐,我用过无数的方法都只能证实她是师姐,可是她分明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师姐,我再也不会看见真正的师姐,而师兄,他对此毫无察觉,他从未觉得师姐哪里有了变化,当我与他说出师姐与以往的不同时,他只会说是因为小师妹的事。
明明不是这样的。
过了许久,有一日,师姐的脸上露出了狡猾却又困惑的笑,这是她算计了一切却算计失败的笑,我明白我的师姐回来了,回来的不止是师姐,还有死去的小师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死而复生这样的奇迹就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是值得高兴的,不管是小师妹的复活还是真正的大师姐出现,每一件都是值得高兴的。
我时常盯着师姐,她嫌弃我像小师妹一样黏人,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担忧,我总觉得师姐会离开。
近日,师尊说要带小师妹去云游四海,归期不定,她们走得潇洒,什么也没留下,后来我去寻找她们,却一点踪迹都寻找不到,她们好似人间蒸发。
我的担忧还是实现了,在师尊与小师妹离开不久,师姐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下去,她像一个高度模仿师姐的傀儡,她越像师姐我越感到恐慌,究竟是什么秘术能做到这样,我一遍一遍询问我的师姐在哪里,那个傀儡说她就是我的师姐,她怀疑我病了,师兄见我如此也怀疑我是病了,到后来,我都怀疑自己是病了。
我卧榻在床,师姐来看我,她的眼里满满的关切,她说着体贴关心的好话,我看着她差点以为她就是我的师姐,真正的师姐是很忌讳喂药的,她只会递碗,绝不会亲自喂你。
药汤跌落在地,滴落的鲜血在地面染了大片大片的红,我的剑刺进了她的胸膛。
“你分明不是我的师姐!”
她倒在我的面前,我无法去看她的神情,更不敢看我身上染着的她身躯的血。
我逃出飘渺峰,想去找师尊,找了一年、五年、十年、百年,我找遍天下都找不到师尊,师尊神通广大,她肯定知道师姐为什么会这样。
……
“师妹,你为何会在此处?”
这里曾经是魔族的魔宫,现在,这里只是一片废土,我站在废土的中央看见来寻找铸剑材料的师兄。
我问到:“师兄,在你之前,师尊有收过弟子吗?”
师兄望着我疑惑到:“师妹,师尊只有你我两位弟子……你为何会在这里?”
是啊,我为何会在这里,我只是依稀记得,我是来寻找什么,寻找一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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