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银,自浩瀚夜空倾洒而下,像是一层温柔的薄纱,缓缓铺展在抱月山上。整座山仿若被轻纱温柔包裹,静谧而安宁。蜿蜒的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像是一条通往神秘之地的幽径。远处,山峦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连绵起伏,宛如蛰伏的巨兽,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沉睡。
关罹忠的房间烛火摇曳,映出他修长的身影在窗纸上晃动。他正研究着白天李家送来的合作文书,李重师不愧对“中州智绝”之名,合作的事项每条乍一看都没什么问题,但一旦时间久了,一平坊就会逐渐被李家蚕食,最终被李家完全掌控。
正思索间,一阵极细微的风声从窗边悄然划过,像是夜的低语。关罹忠心头一凛,未等他反应过来,寒光一闪,一柄利刃破窗而入,如暗夜流星,直刺他的胸口。关罹忠身形急转,勉强地避开这致命一击,那锋利的刀刃擦着他的衣衫划过,带起一丝冷风。
那刺客一袭夜行衣,黑纱蒙面,一双眼里是毫不隐藏的杀意,而最让关罹忠意外的是,这柄看似普普通通的利刃,其上覆盖的却是货真价实的灵力。
“会是谁,中州拥有灵御小刀的人会是谁?”关罹忠一边在心底快速推理,一边灵活地躲闪着刺客的攻势。
刺客一击未中,毫不迟疑,身影如电,瞬间欺身而上,手中匕首舞出一片寒光,密不透风地攻向关罹忠。他身法诡异,不似任何一个流派,却又好像有百家的影子。关罹忠脚步连错,在这狭小的屋内与刺客周旋。他左躲右闪,家具在两人的打斗中纷纷被撞翻,发出沉闷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攻势愈发凌厉,关罹忠面对灵力也只能一味地躲闪,身上被划出了几道血痕。眼见刺客的下一轮攻击又至,避无可避,关罹忠眉头一紧,刹那间,一股森寒之气从他体内汹涌而出,只见他周身萦绕起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芒,无数如冰晶般的丝线自他袖中而出向刺客袭去。
竟也是灵御!
那刺客身形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这些丝线看似纤细脆弱,实则坚韧无比,锋利如刀。关罹忠毫不留情,每一击都直取性命,灵御一出,局势瞬间逆转,刺客以小刀防守护住要害,连连却步,眼见他身后以是墙壁,退无可退,忽地脚下灵力一转,运起灵巧地轻功移了身位。
踏雪寻梅?江家!
像是为了印证关罹忠的猜想,那刺客突然召出一弯弓箭,蓝色流光转动,拉弓满弦,望舒箭直指关罹忠的心脏。“嗖”的一声,带着凌厉的劲风,电光火石,关罹忠身形一闪,箭矢擦着他的衣角射进墙壁,入木三分。
“江易龄,过河拆桥?”
对方没有回答,接连射出几箭,箭箭都带着必杀的气势。屋内木屑横飞。
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关罹忠收了丝线,另一手抽出长笛,正是他控制曲有溪时吹奏的那一管,长笛黑气萦绕,一看便不似好物。
长笛一出,对方又是一顿,接着收了长弓,扯下面纱,径直坐在了屋内仅剩的一张椅子上。
“哦,不杀了?”关罹忠也收回了长笛,见对方变卦如此之快,不由调侃道。
“杀不掉,你秘密太多了。”江渝不紧不慢地回答。
“那你不怕知道了我这么多秘密,我留不得你?”关罹忠挑挑眉,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透着丝丝寒意。
“我对你还有用,不然你早就来取我性命了。”
“就像你一样?”
“是啊,毕竟我们是一类人。”
“那这么说,是你觉得,我对你已经没用了?”
“那倒不是,只是我答应了一个人,要为他报仇。”
“我怎么不记得我的罪过谁能值得江宗主亲自为他报仇。”
“得罪他的不是关罹忠。”江渝说着,挑衅·地瞥了对方一眼,“是那缄允。”
关罹忠听见这个名字眼皮一跳,接着闭上眼无奈笑笑,“这么肯定?”
江渝没有正面回答关罹忠的质疑,转而说道:“为什么选择控制林家,算计林钟的死;为什么把矛头指向苏家,算计苏氏夫妇的死。因为当年九江伐那,这两家功不可没。”
“你没有要苏宁的性命,是因为对他来说,失去双亲,让弟弟变成废人,比直接杀了他更能令他痛苦,你想让他把你所遭遇的,原封不动地体验一遍。”
听江渝说着,关罹忠渐渐眯起了眼睛,他嘴角依然带笑,只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至于为什么还留着林枫,因为当年的东西还没有拿回来吧?”
“什么东西?”关罹忠问,似有意的引导,脸上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
“当年九江伐那的秘密,以及,你这管长笛的秘密——南疆秘术。”
“九江那氏研究南疆秘术妄图称霸中州,最终引得杀身之祸。这就是九江伐那的真相。”江渝翘起二郎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说,“在林钟死前我曾问他关于九江伐那的事,我没有直接问,就是想诈诈他的反应,结果他心里果然有鬼,支支吾吾半天也不说,等我问到五仙台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所以,我猜当年林家应该从你们手里得到了什么东西,有关南疆秘术的东西。”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给这略显凌乱的屋内添了几分清冷。关罹忠听罢,拍了拍手,那掌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能将这些零碎的线索拼凑至此,江易龄,你不去写话本可惜了。”
“你不必否认,今夜我来也不是想听你亲口承认的。”
“谁说我要否认了,从你决意要杀我开始,我否不否认还重要吗?”关罹忠神色自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俯身拾起两个被打翻在地的茶杯,动作优雅从容。重新斟上茶水后,他端起一杯,微微抬手,递向江渝。
江渝没有接过关罹忠递来的茶杯,而是伸长手去拿了后者留给自己的那杯,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说到:“不过我也有个问题,都说南疆秘术是灵御的克星,你又是为什么能同时掌控两种力量?”
关罹忠闻言,并未立刻作答,而是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手一松,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他伸出食指,缓缓抵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聪明如江宗主,问题的答案,自己好好想吧。”说完,他转身行至床边,慵懒地靠在床沿,姿态放松,仿佛刚才经历的生死之战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着江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接着说:“既然聊完了我,来聊聊你吧,江易龄。”
“该说你敢做敢为呢还是优柔寡断呢?骗苏安气海时演了那么大一场戏,还把自己的命差点搭进去,只为不破坏江苏两家的关系;但又遮遮掩掩地不肯把真相告诉姐姐,要装个乖弟弟,你还真是够累呀。”
“这与你何干?”江渝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呵呵,你还没发现吗?你说我们是一类人,不是的,你还有弱点,而我没有。”关罹忠微微仰头,望向天花板,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我没有在乎的人,没有在乎的事,没有留恋,随时都可以死。”
“可你不行,你不愿牵扯进来的人,都是你的把柄。”
“你要是敢动他们,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你。”江渝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他明白眼前这个人手段狠辣,什么都做得出来。
“别那么紧张,你不也说了,你对我还有用吗?”关罹忠嘴角上扬。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没什么,像这次一样继续合作,各取所需吧。”关罹忠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背对着江渝,作势要睡去,“我们只能是这样的关系,你应该比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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