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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步之遥

回忆像时间的齿轮,迅速的在顾影菲心里连接转动,转动到她初进大学之时。

她如愿考上了芜江大学外语系,那天的她拉着行李箱,走在阳光透过一排排成林的梧桐大道上,天朗气清,惠和风畅,让她极度舒适。

芜江大学有一个传统就是每年都会组织校乐团在校园正门的鸣德广场上演奏音乐欢迎新生入学,她第一次见到乐团演出,异常兴奋所以穿过层层人群挤到了第一排想要看个清楚。

她站的位置正正好就看见了此时在弹钢琴的单郁亭,就是这一眼便让她至今久久无法忘怀。

在校园白玉兰的衬托下是如此的耀眼夺目,此刻少女的内心就如同面前小提琴手的琴弓一样,极速跳动拉扯此起彼伏直至演奏完毕。

听完演奏的她用手抚摸着自己心脏位置,深吸了一口气,对旁边的一位女生小心翼翼地问:“同学你好,你知道演奏钢琴的那位学长叫什么名字?是学什么专业的吗?”

被问的同学面无表情,语速很快:“他叫单郁亭,音乐系的,住在东区男生宿舍A栋603。”

顾影菲愣了一会,没想到她会回答的如此详细。

那同学随后看到她有些惊讶地表情解释道:“我今天被同样的问题问了不下十次了,早就倒背如流了。”

她抿嘴一笑,随后离开了鸣德广场。

带着对未来大学生活的新鲜感,她走进了宿舍,认识的第一位同学就是童栩。

因为她一走进宿舍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童栩一把抱住,半搂着,一起拍了张合照。

拍完之后童栩发出爽朗的笑声:“你好,外语系的童栩。刚刚我想和除我之外第一个来到这间宿舍的同学自拍一张,留作特别的纪念,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她淡淡一笑地摇手。

顾影菲选了童栩对面的那间床铺,紧接着,还有两位同宿舍的女生也相继走了进来,一个梳着双马尾长相恬静的女生是文学系的唐梦梦,另一个穿着黑色皮衣背着乐器的女生是大提琴专业叫陆垚。

大家都各自介绍了一番,为了缓解因不熟而尴尬的气氛,童栩还特意说了个笑话,缓和氛围,大家就在如此开心融洽的氛围里熟知了起来。

如果说她的青春在没遇到单郁亭之前可能是山间里流动的潺潺泉水,安静缓慢的恣意流淌。

可顾影菲偏偏遇见了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单郁亭,也让她的青春如垂水藂风,峻溪急流般暗礁险滩。

刚回到家的顾影菲就收到了苏青岩的短信,告知了一些明日要去德国出差的相关事宜,因为要赶最早的一班飞机,所以她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天清晨,还在睡梦中的她就接到了苏青岩的电话:“顾小姐,我一会来接你,我们一起去机场。”

她听完后睡意朦胧的心情立刻清醒,连忙拒绝:“不用了苏总,我一会打车去机场跟您汇合就行,您不用来接我了。”

苏青岩听到对面她的连连拒绝后,嘴角上扬搬笑道:“顾小姐,真的要因为这点小事而拒绝我吗?”

她在电话那头已知拒绝不了,随后小声地说:“谢谢苏总,一会见!”

立刻挂掉电话后,快速的完成好一切。

没过多久就收到了苏青岩的短信:【已在楼下!】

她没来得及回复,就下了楼,出现在了苏青岩的面前,整理了因为刚刚跑下来而有些凌乱的头发:“久等了苏总!”

苏青岩把刚才在家做好的早餐从后座拿给了她:“尝尝,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她立刻接住,随后打开了袋子,里面是苏青岩做的五红粥,她很是惊喜,连忙谢道:“谢谢苏总。”

随后在飞机上,苏青岩小声交代:“我们这次去德国,要先去参加米特在柏林默林西酒店举办的酒会,都是邀请了诸多国内外的名流和社会人士参加,也有跟我们顶峰有合作的很多老朋友在场,这次我们不仅要和米特谈好之前汪总剩下的合作,最重要是和任氏牵上线能和他们在国内的金融公司有业务上的交流是我们此次的主要目标。”

顾影菲眼睛盯着,耳朵听着,手里写着,把方才苏青岩话里的重点都记了下来,以免自己有什么遗漏。

夜晚的默林西酒店,灯光闪烁,富丽堂皇,酒店大厅里雕刻着许多光怪陆离的巨大人物雕塑,还有穹顶上镶嵌的宝石像宇宙银河,让来往的旅客目不暇接,从雕塑的角度向下俯视,人类是如此渺小好像每一件事都逃不过它们的眼睛。

正当她看着这些雕塑出神时,苏青岩从楼梯下来,叫住了她:“久等了,顾小姐”

她看着走下来的苏青岩,穿着一身清风高雅翠竹提花的墨绿色西装,衬托着他冷峻的面容,犹如古代贵公子般神如玉兮,倜傥出尘。

她晃了晃神,随后回答道:“没有,苏总。”

苏青岩抬起胳膊让她轻轻挽上,随后他们就一起走进了酒会大厅。

走进内场后苏青岩在酒会上和许多国外的公司代表交流,洽谈,顾影菲都在一旁翻译,这次的酒会也促成了许多公司和顶峰的合作。

就在大家都聊得正起劲时,米特叫住了全场人,同大家说要邀请任氏的总裁任尔来为大家弹奏一曲,请大家欣赏。

她想把这段话翻译给苏青岩时,就听到旁边有几人在交头接耳:“真是想不到,能在这儿听到任总的钢琴独奏,之前连人都很少露面,神秘的很!”

“对啊!还是米特面子大,能请到任氏的大人物。咱们今天是有眼福了。”

她自顾自地听着,但也没忘记给苏青岩翻译。

此时看着台上弹琴的背影,让她想起了心里的那个少年,当时第一次在大学校园内看到单郁亭演奏,当他弹琴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人琴合一,感觉自己的眼里就只有他的存在。

一曲奏罢,全场响起了激烈的掌声此起彼伏,任尔走下了舞台,这时很多来参加酒会的上流人士都想跟他喝上一杯,看似是祝贺,实则都是想和任氏攀上关系,洽谈合作。

可他一个都瞧不上,拿着酒杯穿过人群,朝顾影菲和苏青岩的方向走来,米特见状,赶忙跑来向他介绍了苏青岩。

米特笑眯眯的向他介绍:“Mr. Ren, das ist Mr. Su von Summit International, und das ist sein ?bersetzer.”(任总,这是顶峰国际的苏总,这位是他的翻译。)

顾影菲把米特说的话都翻译给了苏青岩。

苏青岩笑着并且抬起了右手:“你好,任总,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顶峰的苏青岩。”

他眼神柔和地从苏青岩的脸上移到了顾影菲的脸上,无视了苏青岩举在半空中的手,漫不经心地对着她说:“顾小姐,你的头发可真美。”

米特和苏青岩互相看了看对方,谁也没想到任尔的第一句话说的竟会是这个?

这份夸赞让顾影菲有些不知所措,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对着眼前的男人,轻声细语地说了声:“谢谢。”

就在她抬头说话之际正好对上了任尔的双眼。

这一眼的对视,让她感受到了任尔似冰火一般的眼神,感觉是那么炙热难耐又那么冰冷刺骨,像是他珍藏已久的瑰宝有一天被人觊觎,被人抢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米特看了看周围快要凝固的气氛,直接一把握住了苏青岩依然举起的手,另一只手拿着酒杯,用蹩脚的中文对着他说:“苏总,我有合作想要跟你谈一谈,这边请!”

直接就把苏青岩拉到了包厢,顾影菲还想要跟上去替苏青岩翻译,就听到任尔低沉的声音轻轻地从后面传来:“顾小姐,我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

她停了下来,转身对着他说:“不好意思,任总,我不会跳舞。”

任尔慵懒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抬起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慢慢地抚在了耳后,顺势用左手掌控住她整个背部,轻轻地将她往自己的身前靠了靠。

这动作在旁人看来暧昧至极。

随后俯身对着她的耳边悄悄低语:“顾小姐,是真的不会吗?需不需要我来教你?”

顾影菲的耳侧被他灼热的气息撩动地极痒难耐,内心的寒意遍布全身,像是誓死保护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般无处可藏,全身僵硬的不敢乱动。

任尔享受着此刻与她的近距离接触,因为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即使身体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但两颗心早已如圆月影斜,咫尺天涯,难以相对。

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她,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僵硬,为了缓解现状,他右手拉着她走到了酒会中央,周围所有的人都被台上的这对佳人吸引了目光,全部围了过来。

跟随音乐的开始,任尔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踩着舞步顺手扔了出去,只剩下红色的领结和镶有金丝的黑色衬衫,他走到舞台中央,左手环抱住她的腰肢,右手松了松领结,眼神如一头疾驰的黑豹紧盯着她,魅惑,狂傲。

顾影菲穿着红色丝绒包臀短裙,露出了白皙的长腿,像一朵正在盛开的烈焰玫瑰缠绕在他的身上,她跟着他的节奏在舞台中用极快的速度旋转,踢腿,下腰,跳的是那么千娇百媚。

在灯光的照耀下,红与黑的对比是如此明显。

随着歌曲**的来临,他们俩人的距离逐渐拉近,她的额头贴在他的脸颊上,两个人的脚步在地面上一点点游走。

他拉住她,轻轻地将她抱起后,放在自己的腿上,一个大胯步凌空一字马,把台下的众人看的眼花缭乱。

她后背上的一对蝴蝶骨在舞蹈动作中若隐若现,每一个离地动作都像是有一双翅膀一样在凌空飞翔。

歌曲结束,两个人越跳越兴奋,顾影菲的红色丝绒礼服在舞蹈中把她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裙摆像浪花一样在身上激荡。

她和他像一对暧昧期的男女在舞蹈中相互拉扯,相互试探,最后一个高难度endingpose,是如此的有默契,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欢呼和掌声。

结束之后,他把她抱在怀里,两个人喘着粗气,互相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任尔五年以来,从来都没像今天如此开心,兴奋过,从他知道她要来德国开始,他就想着要和她如何见面,如何相处,毕竟自己已不再是从前模样,可是他想顾影菲,疯狂的想着她。

今天的这支舞是他欠她的,有机会能见到她并且把这支舞还她,已是老天爷对自己最大的恩赐了。

她在他怀里瘫软着,气喘吁吁地对着他,说:“任总,我们认识吗?”

他想到自己今晚的举动会让她起疑,但没想到会听到如此的问题,他现在还不能和她相认,他的使命还没完成,陈丘山还潇洒的活着,自己还不能坦白一切。

他把怀中的她抱得更紧:“顾小姐,我能把你的这句话当做是我们下一次见面的邀请吗?”

这句话足够诱惑,足够扰乱人心。

这样直接的说辞,让她红着脸挣脱出他的怀抱,面露不爽地盯着眼前的人。

任尔感受到了她不满的情绪,随后接着说: “顾小姐,没想到你的探戈跳的这么好,看来一直都有练习,这样我才有机会能和你共舞。”

“谢谢任总的夸奖,我大学的时候因为有舞蹈比赛所以特意学过,可惜没跳成,但也喜欢上了探戈,这期间一直都有在学习。”

他回忆起,大学时顾影菲为了和他能参加学校的舞蹈比赛,对于没有任何舞蹈基础的她来说,在学习探戈上受了不少苦,每天练习完身上都是一块块的青紫。

为此他一直记得,也很心疼,又因为一些原因,他们没能共舞,这也成了自己心中一直的遗憾!

任尔带着心中对她的心疼之意,说:“很可惜顾小姐曾经的舞伴无福享受你如行云流水般的舞姿,倒是今天成全了我,看来这是我们彼此的缘分了。”

她还想要表达感谢,这时苏青岩恰巧过来。

顾影菲也没在多说什么,他看得出其实她还有话想表达,但因为苏青岩的到来却欲言又止。

他讨厌一切打断今晚让他们和谐相处的人和事,但他却只能忍耐,往后时日良多,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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