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成勉哪里会让她逃?
只听“铮”的一声,眼前白光一闪,那把青龙纹云剑柄的锋利长剑就直直钉在了赵艺翡的眼前。
赵艺翡被迫停住脚步。
这把剑距离她很近,衣角微微漾动时都会触碰到剑身,若是赵艺翡再前进一步,那么那把剑此刻就不是插在地上,而是插在她的颅顶。
足可见成勉是多么想要杀了她。
但他并未杀了她,也说明他尚且有所顾忌。
“赵艺翡,休想逃,莫要忘了,你体内的丹藏只有我有解药。”
“我没想逃。”赵艺翡转身,却看到了成勉与李晓墨对峙的局面,心下诧异。
他们,不认识?
下一秒,成勉出声,证实了赵艺翡的猜测。
“你是谁?有何目的?”成勉摸向腰间,空荡荡的感觉令他猛地抬头,忽然,他的视线凝在了赵艺翡手上的断剑,见剑还在他松了一口气。
然而想起此剑在何人手中时又猛地提起一口气,剑眉紧拧满目怒火,“你偷我剑!”
说罢,就大步流星朝她走过来,似乎要与她这个偷剑贼决一死战。
赵艺翡心里一跳,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见一旁的李晓墨拦在了她的面前,
“成小将军不可!”
赵艺翡很是诧异他的举动,挑眉看着他。
成勉却很气,“你与这昏君是一伙的!”
说着就右手握拳朝他致命要害处袭去,李晓墨应付得极为艰难,但肉眼可见他并不想与成勉正面对上,即便被打得吐血,也依旧一边防御,一边着急解释。
“成小将军饶命!我并非赵帝手下,而是颜将军的人!”
“小人!颜将军都死了还要污他名声!”
“我真的是!颜将军死前托我护送成小将军和陛下出京师!”
“颜将军死在皇宫,数万禁卫军团团围住,你如何得见?”
“是颜家军颜诚副将死前托付的张松张千户,张千户死前托付何湾,何湾死前告知的我啊!”
“成小将军不信我,难道连这个也不信吗?”
李晓墨再次被打到在地上,这次他没再躲,而是举起一枚令牌,但也是这枚令牌,让成勉停手。
李晓墨见有效,连忙道:“这是颜将军的令牌,若我不是颜将军的人,何故这枚令牌会到我的手上?”
成勉一双眼死死盯着那枚令牌,良久才将视线移到李晓墨的身上,李晓墨鼻青脸肿地扒开衣领,锁骨处赫赫然是一道丑陋狰狞的疤痕。
李晓墨语气激动,“这里!这里原本是一朵牡丹花,牡丹上上面刻有一个‘颜’字,但自从颜将军死后,便下令所有的颜家军剜去这块印记以防受到牵连。”
“那你为何还要接下任务?”
“因为我的命是颜将军救的啊!成小将军,您是颜将军的外甥,是颜将军最为信任之人,颜家全家皆亡,您就是我等最为信服的下一任将军,我李晓墨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救您啊。”
“成小将军,您现在应该赶紧逃,和陛下南下徽州,那里有残余的颜家军和成家军接应,届时您就可以与陛下重夺回江山,还天下太平啊!”
成勉面露犹豫,最终,他接过那枚令牌,扶起李晓墨,“我信你了……抱歉。”
李晓墨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一个八尺大个儿竟是傻笑出了声,“没事没事,危急关头,成小将军谨慎些才好。”
成勉摸了摸腰间,顿时有些尴尬,“抱歉,你的医药费记我账上,若我不死,日后定还你。”
李晓墨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忽然,成勉脸色一变,“有人来了。”
李晓墨立马以耳伏地,静听片刻,脸色大变,“遭了,定是奸相追来了,对方骑兵起码有百人。”
他起身去牵马,将缰绳交给成勉,“马车上有足够的干粮,成小将军,陛下,你们赶紧走吧。”
成勉却一剑砍断了连接马和马车的绳索,“带太多的东西只会拖慢脚步,最好是轻装上阵。”
李晓墨闻言连忙道是,便主动帮忙,赵艺翡也走了过来把干粮往身上挂。
三人速度很快,成勉朝赵艺翡伸手,“剑给我。”
赵艺翡将剑递给他,见他郑重地挂在腰间,为防掉落,甚至用腰带多缠绕了两圈。
确认不会轻易丢失后,成勉才抬眼看向赵艺翡,语气冷淡极了。
“上马。”
说完便去了李晓墨那边,两人走了一段距离,距离赵艺翡有些远,赵艺翡听不到他们的话。
这也很正常,她如今也并不信任他们。
至于这上马……这是赵艺翡第一次骑马,这拉车的马又生得高大壮实,赵艺翡试了好几次都没爬上去。
另一边,和李晓墨说完话的成勉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暗道一声“废物”后大步走过去,一把拎起赵艺翡的后衣领,将其往马背上一甩,自己再翻身上马,对马下的李晓墨道最后一声谢才告辞。
“等等,将军,”成勉垂眸,李晓墨举起两个小瓷瓶,“这些药能缓解将军您与陛下体内的毒药,是章太医救二位出宫时临时调配的,但因时间紧张,只来得及调配缓解之药,陛下每七日一次,将军每三日一次。”
“这些用量足以支撑陛下与将军半年,所以你们一定要在半年内找到解药……”
成勉将其挂在腰间,最后对着李晓墨抱拳,郑重道:“今日之恩,来日定当报答,保重。”
说罢,成勉不再犹豫,勒紧缰绳一夹马腹奔驰而走。
*
史书曾记载,抚军将军成勉长于军营,极善骑射,纵马千里无一出其右,想必加速前进,很快就能甩开连无忌的人。
但是!
赵艺翡快要吐了啊啊啊!
“等等!慢点慢点!我要颠死了!”
成勉对待赵艺翡粗鲁的很,仿若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大大的麻袋。
一把捞起她就往马上甩,致使赵艺翡面部朝下,腹部压上马背,马儿疾驰之时的上下振动,颠得她肚子难受,更不要说她背上还有数担干粮。
赵艺翡实在难受的紧,然而成勉打定了主意把她当麻袋,半点也不听她的话,不仅不停下,还加快了速度,驱策着马儿上下颠得更厉害了。
“成勉!朕叫你停下,我要吐了!!!”
“你不停,我就吐你身上!”
话音刚落,赵艺翡的脖子就被他钳住,被迫脸朝外。
赵艺翡:!!!
“你这样,不怕我有朝一日得势第一个就治你死罪吗?”
成勉的嗓音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嘲讽以及傲气。
“且不说以你这样的人是否会有那么一日,就算日后你真的重掌江山,我成勉不要你杀,待砍下北辽王项上人头之后,自会负荆请罪引颈自杀。”
他如此的油盐不进,赵艺翡下定决心给他点颜色瞧瞧。
成勉感觉到腿上有异样,垂眸就看见大腿上那只用力的脏兮兮的手,轻蔑一笑,“你这点力气,跟挠痒痒有什么区别?”
赵艺翡也是真的气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着大腿往上探,感觉位置差不多了,趁着某个自大狂放松警惕之时,猛地就是一抓!
“嘶!赵艺翡!!!你!放手!!”
马儿忽然左右不分地乱撞,赵艺翡被颠得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难受的不行。
她一难受,手上无意识地加大力气,倒是害惨了成勉。
成勉赶紧提气控制好缰绳,松开控制赵艺翡脑袋的手去抓她那作乱的手,一字一句咬牙道:“不想死就放手!”
“你不想断子绝孙就停下让我坐好!”赵艺翡亦是面色苍白。
因着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成勉听话的筹码,成勉来抓她手时她猛地使劲儿,叫成勉不敢真的跟她抢夺。
成勉被她控制着,对峙两三句话就满头大汗,他无奈妥协,“我放你下来,你先松手。”
“我如何信你?谁知我松手后你会不会信守承诺,若是恼羞成怒一剑结果了我该如何是好?”
“那你说如何?”
“我们一起动,等我坐好后就松手。”
成勉额角直跳,“这如何一起动……好!都听你的,一起动。”
后面这句话仿佛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马慢悠悠地停了下来,赵艺翡总算是有了个喘息的机会。
“你说,该怎么办。”
“等等。”待那种天地颠倒五脏六腑乱绞的痛苦有所缓和后,赵艺翡才道:“我先下马,你再下马,然后扶我坐好。”
“好。”成勉忍的难受,恨不得快点将这个麻烦精给扔下去。
赵艺翡动了动脚,试着去探马镫,却碰到了某个坚硬的东西,她用脚尖撞了撞,“你的脚挪开,我要下马。”
踩住马镫后,她放下另一只脚往下试探,可这马实在是太高,她没办法像下楼梯一样下去,只能跳下去,可是她如今的姿势,若是跳下去,怕是会……别真的给人弄断子绝孙了。
她抿唇,犹豫道:“那个,我下不去,你最好是跟着我的动作一起下,不然我也不知道我的哪一个动作会失控。”
成勉原本紧闭着眼,一听他的话,猛地睁眼看向她,一双锐利的眼睛周围被憋得泛红,平添了几分魅色。
赵艺翡移开眼,“好,那你准备一下,跟着我的动作……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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