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仿生人不是都被销毁了吗？”维拉瞪大了眼睛，抛出一连串的问题，“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说他们失控了？”
路问夏脑袋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仿生人随机杀人，而他们的藏身之处是这座废弃工厂？”路问夏大胆地说出了她的猜测。
乔伊斯朝路问夏露出标准笑容。
“我是这么想的。”
维拉一听这话，气势汹汹地大步走到乔伊斯的身前。
从路问夏的角度看，维拉整个身躯都挡住了乔伊斯，握着枪的右手明晃晃地指着他的脑袋。
“不要打哑谜，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
短短时间内，路问夏都快数不清乔伊斯被枪指着脑袋几次了。
但这个乔伊斯倒是特别淡定。
他驾轻就熟地坦白从宽。
“我来这儿后本来是找实验室泄漏病毒的线索的，但意外得知了所谓的灵异事件。经过一番调查后，我发现那些灵异事件最终指向的地点，都是这个废弃工厂。”
“所以，我对这个工厂起了疑。上次在被拉入超梦空间之前，我从东边的一扇窗的缝隙里，看到了里面有坐着十来个人。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当然，有几种不同的款式。”
“但你是怎么确认，他们就是仿生人的呢？”听到这儿，路问夏追问，“毕竟，不是说仿生人在第二次协议战争后就被集中销毁了吗？”
“那你现在见到了。”乔伊斯耸耸肩，继续说道：“我一开始不算完全确定，直到，你在超梦空间的那个假实验室里，取下了测试机上的那条手臂。”
路问夏嘴角抽了下，觉得乔伊斯这个人真的很爱隐瞒。
“所以你认识？”
“我一开始只是觉得眼熟。”乔伊斯摇头，“直到进入战斗，我才确定，那不是义肢，而是仿生人身上的可替换手臂。”
乔伊斯的话音刚落，路问夏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
她刚才战斗的场面在脑海中重播、暂停，将关于仿生人的身体细节一点点被放大，尤其是那条胳膊。
路问夏忍着剧烈的头疼，回忆手臂上的每一处细节。
她回忆起来了。
仿生人的胳膊靠近躯干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符号，三角形里是一个字母A。
而当时放在测试机里的那义肢的上肢处，也有一个同样的符号。
只是因为那符号是被刻上去的，没有颜色，也只有小指甲盖大小，所以很容易被忽视。
想来，这个A应该就代表仿生人的英语了。
“可你说他们是失控仿生人，怎么说？”路问夏脑袋里依旧有很多疑问。
“仿生人的程序设定是不会攻击人类的，但他们很明显，对任何入侵领地的生物，有自己的想法。”
乔伊斯的说辞得到了维拉的点头回应。
“确实，之前仿生人和人类大战的时候，新闻里用的都是仿生人失控的表述。”维拉补充道。
就在路问夏想要再多思考一些的时候，脑袋的疼痛达到了顶点，像是要把她的脑皮都撕开一般。
眼前一阵白光后，路问夏失去了意识，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
-
路问夏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白色的帐篷顶。
她这是回到营地了？
不对，自己又不是真的清洁队队员，混不进去吧？
“我、我在哪儿？”她试图坐起来，开口的时候声音带着沙哑。
“我在废弃工厂附近临时搭的帐篷。”坐在一张简易折叠椅上的乔伊斯答道。
“你主动带我过来的？”
路问夏心想乔伊斯有这么好心？
“不，我拿枪指着他脑袋，让他带你过来的。”
维拉插话道，路问夏才看到她正坐在一张黑色的软垫。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维拉站起身，用手背贴上路问夏的额头，“现在倒是不烫了。”
“好些了，抱歉。”
“干嘛和我说对不起？”维拉不解。
“明明，是我缠着要来这里，说要救你，结果，我被你连续救了两次......”
路问夏强撑着要从床垫上坐起来，却被维拉直接摁了回去。
“愧疚的话，就帮我找到它。”
维拉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合法在一旁听墙角的乔伊斯，突然插话：“你们在找赛博心脏？”
路问夏猛地坐起：？他怎么又知道了？
而维拉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乔伊斯。
“你知道些什么？”
“别紧张。”乔伊斯摊手，“赛博心脏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戴泽星的德洛马斯实验室，这事儿在网上都能查到。”
“而且，太巧了，我也要去德洛马斯的实验室调查一些陈年资料。我们可以结伴而行，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对吧？”
“你知道德洛马斯旧址在哪？”路问夏目光直直地望向乔伊斯。
“我来得比你们早，之前找到了。”乔伊斯点头。
路问夏和维拉在空中交换了下眼神，在彼此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犹豫。
她俩也知道德洛马斯的实验室在哪里，毕竟维拉在哪儿工作过。而且，林芸给的那份旧地图标注得清清楚楚。
维拉：“我听你的。”
路问夏默默在心里评估可行性，手悄悄地抚上了装载好的纳米线，习惯性地要对眼前的乔伊斯扫描信息，在移动终端上查看。
但乔伊斯敏锐地先一步察觉到了路问夏探究的意图。
他摸了摸后颈，轻而易举将自己的信息隐藏了起来。
路问夏探查不到关于乔伊斯的信息，眉头皱得更深。
乔伊斯这个人太神秘了，身份和能力都让人看不透。
这意味着有可能会带给她们不可预测的危险和致命一击的背叛。
但乔伊斯确实掌握着她们不知道的信息差，比如关于仿生人的，比如关于赛博心脏的。
从刚才在超梦空间和失控仿生人的交手中可以看出，乔伊斯有特殊的自我保护的能力。
最关键的是，乔伊斯是有好几次下手的机会的，但他都没有动作。
“可是，你为什么要拉我们入伙？你不是都查到了？”
乔伊斯点头。“我是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但我一个人如果遇到危险，在这儿交代性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作为交换，你们也得帮我解围。”
提出交换条件后，乔伊斯的提议就没那么诡异了。
好吧，还是挺莫名其妙的。
“为什么找我们合作？”路问夏问道。
乔伊斯耸耸肩：“这儿除了你们只有清洁小队的人，我可不想被他们逮住，万一他们开枪打死我怎么办？”
路问夏：？明明维拉拿枪指你的次数也不少吧？
“我就不会打死你吗？”维拉转了下手里的枪。
“你比他们有原则。”
维拉冷哼一声，却也没真的开枪。
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路问夏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走一步看一步，能利用乔伊斯的信息和能力，少走点弯路也不错。
更何况，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她和维拉随机应变，再杀不迟。
“那我们暂时合作。”路问夏最终还是松了口。
“没问题。”乔伊斯从善如流，“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路问夏决定先从坐标开始试探乔伊斯信息的真伪。
“那你能告诉我们德洛马斯公司旧址在哪儿？那里也有所谓的失控仿生人吗？”
“洛城，那是当年各大公司实验室的集中区域。”乔伊斯大方地将坐标分享，答道，“至于失控仿生人，我之前没看到过，但很大概率会有。”
没错，洛城最中央的街区确实是当年德洛马斯实验室所在的位置。
乔伊斯的信息和她们两人的信息能对得上。
路问夏表面不动声色地点头。
“你具体有什么计划？”
“现在时候有些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洛城。超梦空间对你来说应该很好识别，毕竟你的所有黑入功能都失灵。”
“至于破局的方法，我们也掌握了。”乔伊斯吸了口气，袒露了心中的担忧，“但我们只对付过超梦空间里的失控仿生人，但还没对上真的。”
“在外面的话，我也许可以远程黑入。”路问夏信心笃定地说这话。
三人各怀心思地商量起明天的进攻计划。
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不再像是刚才那般疏远。
“对了，我们顺来的装甲车应该还留在5号清洁地，现在回去估计早被小队找回去了。”
乔伊斯一下听懂了路问夏话背后的意思。
“我这儿有一辆轻型装甲车，虽然防护等级弱一些，但载你们去洛城应该没问题。”
不错。
看来和乔伊斯暂时合作，还是能薅到不少羊毛的。
-
帐篷外，最后一丝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下。
夜幕要降临了。
经历了头疼晕倒的路问夏血条不长。
在迷迷糊糊中，她进入了梦乡。
乔伊斯从装甲车里取来了一个睡袋，递给维拉。
“只有一个，你呢？”
“防止晚上被仿生人偷袭，我们得有人保持清醒。”
乔伊斯的目光落在睡得正香的路问夏身上。
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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