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军府出来之后,一直到回到睿王府,云染都在一直琢磨一个问题。
三皇子都生死未卜了,宫里肯定是鸡飞狗跳。那,今年开春的大选还会如期举行吗……
她盘算着日子,隔的时间可不久了。
这几日,倒是不知那场闹剧之后怀艺如何了。
进了院子,没走几步,云染便觉得今日仿佛有些不同。
周围的气氛,安静中透着几分谨小慎微。
她抬眼,唤了一个正在院子里清理石台的小丫鬟,“可是殿下回来了?”
听小丫鬟应了一声,云染缩在袖子里的掌心轻轻拳了拳。
今儿还未天黑便回来了?
她自从傅嘉怡嘴里听说了三皇子的事,便笃定了傅泽大抵会有些日子“忽视”自己了。
只她也没再多花时间琢磨什么,脚下的步子快了些。
进门,她却没见着傅泽。
环视一圈,她叫来杏子,“殿下呢?”
话音落,耳后突然传来一股热气。
空气中还隐隐带着些酒香。
“见过长公主了?”
耳边是低沉的嗓音。
熟悉,又好像没那么熟悉。
云染抿了一下嘴唇,“嗯,见过了。”
她想转身,却被男人从背后圈住,动弹不得,只偏了偏头。
“殿下可用过晚膳了?”
其实她回来的并不算多晚,还并未到王府里用晚膳的时辰,只不过鼻尖萦绕的酒香让她下意识的认为傅泽应该是在外面用过饭了。
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滑动,覆在一双白嫩的手上,然后,指尖捏住她的袖口,往上拉了拉,她小臂上那道还未脱落的痂映入眼帘。
男人的拇指从上面抚过,反复两三次。
云染一直屏着呼吸。
他不做声,她也没再开口。
也说不清到底是过了多长时间,屋子里静得听不到一丝声响。
早在傅泽过来将云染圈在怀里的时候,屋里的几个小丫鬟就十分有眼色的都退了出去。
这会儿,她仿佛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殿下用了酒?可有哪里不舒服,妾叫人去给殿下煮些醒酒汤来。”
云染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她憋不住了,这种安静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心慌。
她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将要做什么。仿佛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掉在湖里,在逐渐窒息中拼命挣扎,却又无可奈何。
只不过,显然男人没有顺应她想法的意思。
傅泽只停了手上的动作,可却没有松开她。
他确实是喝了些酒,不多,神志还非常清醒。
这阵子的确是有些忙了。
大事小情,每一件都扰着他的神经,不得松懈一点。
以至于,再转过头来看自己的枕边人,他以为自己已经比旁人要多了解她许多了,但仿佛并没有。
感觉到圈着自己的力度松了松,云染趁机挪了步子,从男人的禁锢中走出来。
她轻笑一声,走到桌边倒了杯茶。
只还没把茶水递给傅泽,她又缩回手来。
茶水没什么热气,她摸了摸杯壁,凉的。
“妾叫人再去沏一壶醒酒茶来。”
傅泽坐到椅子上,又把她拉回来。
他这次动作很大,力道也不轻,探身长臂一勾,饶是隔着小半张桌子,云染也直接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捏着她的腰,手上的劲儿重了些。
云染微微蹙眉。
“殿下……”
她话没说完,已经被堵住了嘴。
只不过,她明显能感觉到这次的不同。
就好像盛夏夜里的疾风骤雨,没有一点防备,力量磅礴。
雨点从天而降,重重的落在地上。
就像,这个吻。
耳边时不时能听到她的嘤咛声,但傅泽罕见的没太在意。
酒意好像有些上头了,但他却十分清醒。
他只闭着眼,不顾一切的攻城略地。
舌尖方寸,都是他的战场。
从一开始嫁入王府,哪怕那时没有真的动心,云染也并未排斥过与傅泽的亲密。
可这次,她是用着仅存的理智让她控制住了自己的双手双脚,没把他推开踹开。
舌根疼。
生疼。
她有种他是不是想把她变成哑巴的想法……
他松开她时,眼底蒙着一层云染看不懂的神色。
只不过,她这次也不想猜了。
猛地起身,她差点和他的头撞到。
想说话,一张嘴,她还觉得疼。
傅泽就坐在那儿看着她。
云染与他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她忽然就想到了一个本就在脑海中存在感不太强的名字。
月娇。
许是她安逸久了,觉得傅泽已经把自己放在了心里,有些忘乎所以了。
只顾着维持人设,隐瞒自己身后的家业,却有些忘了,这男人是一直被称为活阎王的主儿。
舌根的痛感稍微好转了些,她又朝着傅泽浅笑了一下。
“妾这就叫人来重新沏一壶茶。”
说着话,她背过身去,敛了敛笑意。
“小桃!”
小桃就一直在门外候着。
这会儿听到云染的声音,直接就推门进来。
“奴婢在。”
傅泽眼风一扫,小桃原本抬着的头瞬间低了下去。
王爷的眼里,好像有猛兽。
云染抬手指了指茶壶,“去给殿下沏一壶热茶来。”顿了一下,她又接道,“再叫厨房给殿下煮一碗醒酒汤。”
小桃一贯是惧怕傅泽的,从跟着主子来王府里之前便是。这会儿久违的见着傅泽这神态,她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硬着头皮,她又抬起了眼。
“娘娘,方才厨房来问,可要传晚膳进来?”
厨房根本没来问过。
可她想替主子做点什么。
傅泽扯了一下领口,瞥了一眼小桃,又看向云染。
她瞧着有些紧张,却不明显。
她嘴角一直浅浅的扬着,根本看不出来方才眼眶湿过。
真美,不可方物。
“饿了?”
云染只想找个空档喘息。
她需要让自己的大脑转起来。
被动毫无出路。
轻点头,她应声,“嗯,白日里没得闲,这会儿倒有些饿了。”
“去传膳。”
得了傅泽的吩咐,小桃赶紧退了出去。
屋内又恢复了落针清晰的安静。
傅泽朝自己身边歪了下头,“过来。”
云染也并未犹豫,径直走了过去。
又躲不掉。
她坐下,傅泽又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来。
“弄疼你了?”
云染琢磨不透这男人这会儿到底在想什么。
只听他现在说话的语气,仿佛与往日并无什么两样。
眨了眨眼,她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没……”
话才吐出半个音节,她又嗯了一声。
“疼。”
不管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他没有戳破这层纸,她肯定是顺其自然的维持现状的。
她想要自由,想要随心所欲。
但这个时代里,她先要保证活命。
晚膳确实是厨房已经准备好了的。
得了主子的令,不多时便一样一样的端了上来。
云染看了一眼,果然,大多是傅泽喜欢的口味。
先盛了一碗汤递到傅泽的手边,她音色轻柔,“殿下才喝了酒,先用碗汤吧。”
傅泽本来是个鲜少用酒的人。
他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再加上性格桀骜狠厉,根本没人能逼着他喝酒。
就连敢和他喝酒的也没有几个。
今天这酒,他是与傅垣一起喝的。
说起来,傅垣自己也稀里糊涂的。
他每天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外面的声音。
但瞧着,应该不是大狱。
他猜得到,这里大抵是傅泽的地方。
今日傅泽提着两坛子酒进来的时候,他还笑了笑。
“到如今,竟然能与你把酒言欢了?”
傅泽只把酒坛子往桌上一放,随手又把桌上的蜡烛多点亮了几个。
把酒言欢?
多大脸,他也配?
“断头酒。”
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这几日下来,傅垣倒是愈发的老实了。
这会儿听到傅泽的话,他竟笑出声来。
“你们若是真的这么痛快的让我去见父皇,恐怕也拖不到今日吧。”
他毕竟是亲王,先帝的亲子,仁华帝再如何也要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
何况自己牵连深广,否则,傅泽也不会来。
将酒坛子打开,他径自仰头喝了一口。
“有话就说。”
“咣当”一声,傅泽收回思绪。
回神,就见一个小丫鬟跪在地上,嘴上一边慌张的讨着饶,手上一边收拾着白瓷碗的碎片。
他看向云染,想见有没有伤着她。
幸好没有。
云染也没想到这小丫鬟手一滑竟然直接把汤碗打翻了。
垂眼,裙衫上还有汤渍。
幸亏没有烫到她。
可这衣裳还是要去换的。
小桃倒是疾声厉色的说了那小丫鬟几句,又赶紧要陪着云染去换衣裳。
只她没想到,主仆俩才进了内室,云染的外衫才脱下来,门就被打开了。
见着傅泽朝自己摆了下手,小桃紧紧咬着下唇,但也不敢不从。
只一福身,退了出去。
她不傻,能看出来今日王爷是与往常有些不同的。
她怕娘娘会受委屈。
但也仅限于怕。
这里是睿王府,她什么也做不了。
傅泽只瞧着眼前人的背影,默不作声。
至于云染,也知道有人进来了。
她又不聋不瞎,就算是背着身子,也猜得到。
小桃能出去,定是有人指使。
这院子里,除了自己能指使小桃的,只有傅泽。
何况,她已经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衣衫已经褪去两件,到里衣的时候,云染垂眼看了看,倒是没有沾染上任何,不换也无所谓。
只是她才拿起小桃方才给她放在一旁的外衫想套上,就被傅泽打断了动作。
他将裙衫随意的丢在地上,紧紧箍着她。
他将下巴搭在她的头顶,一字一句,格外缓慢。
“你手臂上的伤,到底是如何来的?”
腊月二十八啦~~
明天还要上班的飘过~~
然后,忍不住想说,磕CP太快乐了!(土拨鼠尖叫!)
是朕!是朕非要磕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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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柒拾柒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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