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辰从来没干过这事,大半夜的从自己家拿内裤往下属家送。
“棠溪明你不穿内裤会死吗?”
“嗯。”
“我没有三角的,只有四角的。”
“只要是新的就行。”
“……”
祁夜辰却不想那么轻松的给他,他将内裤举到头顶,“有一件事我忘记问了,你明天要把票投给谁?”
“我今天做完实验,回了一趟警察厅,已经投过了。”
搞偷袭!祁夜辰拧着他的脸蛋恨道, “你偷偷的把票投给了谁?是不是李文?”
“明天你自己看不就行了。”棠溪明看他胳膊打了弯儿,左手薅着他的头发,右手趁机上去够内裤。
“棠溪明!不要薅我头发!”
翌日一大早,祁夜辰就来到警局,警长的选票结果出来了,他以一票险胜李文,保住了自己的职位。
棠溪明这小子,不枉费借他内裤的情分,哼着小曲进了屋子,迎面撞上落榜的冤大头李文。
“早啊,李警官。”祁夜辰得意洋洋道。
“祁警长今日来的好早,”李文看了一眼怀表,“比平时整整早了半小时。”
谁都知道,如果没有案子,祁夜辰永远是个卡点王,比闹钟还准时。
陈科长因为这个事批评过他好几次,说他没有为人表率。祁夜辰以不喜欢做面子工程为由,驳了回去。
话说,这个李文还真是按照上头喜好长得,不迟到早退、服装永远干净整洁,待人谦逊有礼……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干不过他祁夜辰?有本事咱们破案上见真章!
警长职务落停,陈科长又打来问候电话,“不错,你小子没把自己的人缘败光。”
不晓得这老头有没有听说过他是凭一票之差险胜,但嘴上还是大言不惭道,“那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不是白处的。”
“警察厅不是你处兄弟的地方,上面又下来案子了,说是日本人那里最近丢了一名要犯,让各局留意。如果碰到这名女子,要及时上报,画像下午送到,你上点心,这件事上头很重视。”
挂了电话,祁夜辰撇了撇嘴,现在警察厅真是什么都要干,日本人丢了要犯,他们也得管。
今天没什么别的事,祁夜辰闲逛到棠溪明办公室,见香兰没来,便续上了昨天的话题,“怎么样?穿四角的还习惯吗?”
“不太习惯,一会儿下班我去商场里买几条,顺便还你一条。”
“可别,我不穿三角的。”
“还你一条四角的。”
“那也不要。”祁夜辰看着对面香兰的位置,“这都快中午了,她怎么还不来?不是一向挺积极的吗?”
“不知道,没跟我请假,中午我去她家瞧瞧。”
“我跟你一块。”祁夜辰莫名想起昨天香兰胳膊上的红痕,心里有些不安。
午休,祁夜辰拽着棠溪明去香兰家拜访。
“看不出来这个小姑娘还是个名门大户。”
住在前面那条街上的都是有家底的,两人途径一条弄堂,路太窄,他们一前一后走着。
棠溪明摸着狭窄的院墙道“这可未必,你看她平日穿着,并不得体,没人教她什么场合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我猜,她是被收养的,或者寄养。平日里没什么好待遇,但因为她跟主家存在着什么交易,这才同意帮她走个关系来到咱们厅。”
“我不过随口一句,看你这幅假正经的模样,跟那李文倒是挺搭的。”祁夜辰瘪着嘴,“我知道她肯定不是亲生的女儿,她是父母双亡,被托付到叔叔家的,昨儿我见她胳膊上有伤,说话支支吾吾,这才想过来看看。”
“祁夜大警长还挺细心。”棠溪明赞赏的回头看他一眼,小狮子哥哥就像陈年酒酿,越品越香。
祁夜辰被夸的得意,走起路来摇头晃脑,没注意脚下的小石子,咔嚓,整个人都冲了出去,直直的摔到棠溪明背上,嘴巴吻上了他的后脖颈。
棠溪明被他撞了个趔趄,但脖颈上那突然摔来的温软,让他心头一震、浑身酥麻,竟叫他忽略了背上骤加的重量。
祁夜辰讪讪的站直身体,“你比看起来结实,竟然没摔倒。”
“我没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棠溪明语气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脏跳的有多狂躁。
他下意识的想去摸后脖颈,又怕祁夜辰本来并没在意这个吻,被他这个动作激的在意起来,便逼迫自己不去注意那一处烙印般在他脖颈上发烫的吻痕。
两人来到香府大门,果然是个大家大户,宅子像是祖传的。
香家的下人给开了门,将两人引到香兰房前,香兰正手忙脚乱的洗漱,看到两位上司来,连忙整了整衣衫,出门迎接。
“祁警长、棠大人。”
“你这话说的跟要升堂似的。”祁夜辰笑道。
香兰也是情急之下胡乱喊的,讪讪道“两位大人,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完全不敢想当然的以为自己迟到一下,两位警官就追到家里来了。
“看你今天没来,也没请假,就路过看一眼。”棠溪明温和道。
香兰受宠若惊的看着棠溪明,还真是因为她今天没去,她有这么重要吗?“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过头了,刚醒。”香兰羞赧道。
“就是这样?”祁夜辰显然不信。
“是啊。”
“按理说,我们来找你,应该先拜访你的叔叔婶婶,但你家下人说你的叔叔婶婶昨晚相继出了门,你婶婶走的时候,还带上了儿子,到现在都没回来。”棠溪明觉得这家人挺奇怪的,不管是拜访还是出门游玩,都没理由选在晚上。
“啊?昨晚我早早就睡了,没有注意,但我知道叔叔昨晚不在家,我下班回来他就不在。”
祁夜辰拧眉,这丫头觉这么多?“你平日里也这么能睡?还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平时就睡七八个小时,昨晚不知道怎么了,吃罢晚饭就困了,那时候还不到九点,然后今天早晨一起床就已经十二点了。”香兰也诧异,自己怎么这么能睡。
祁夜辰看她神色没有破绽,便笑道,“没事就好,如果你没有身体不舒服,下午就照常上班吧,我跟你棠大人还有点事要办。”祁夜辰奚落的看着棠溪明。
香兰送走了二人,继续收拾准备上班去。
“都出来了,不如去趟商场把内裤买了吧,省得耽误你的下班时间。”
“我下班没什么事,中午时间不充裕就不去了。”棠溪明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他。
“干嘛,不会怕我嘲笑你穿花内裤吧。”祁夜辰想到那朵兰花就笑的不能自已。
棠溪明撇了他一眼,“那是我妈给我绣的,我所有衣服上都有。”说完便走到他前面,懒得看他满口晃人的大白牙。
却不知祁夜辰在后头,骤然止住了笑,步伐连带着都变得沉重起来。
偷内裤的采花贼,很快便被抓捕归案,被说教了一番就给放走了。
祁夜辰亲自审讯,问他为什么男的内裤也偷,那采花贼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那内裤是男的?”然后一副吞了死苍蝇的表情。
祁夜辰本应哈哈大笑的,这正是他亲自审讯的目的,但看到对方这表情竟然有点笑不出来,他踹了他一脚,“以后少干这种肮脏事。”
内裤都被摞到了警局,还回去估计也没人要,还会被邻里说闲话,便一把火都烧了。祁夜辰看着那堆内裤,几条绣着兰花的额外扎眼。
从棠溪明那天说完以后他就认真观察了一下,还真是,小到内裤大到外袍,明处暗处都会绣一朵兰花。
有娘的感觉,是这样的。祁夜辰看着火苗舔舐到兰花的花苞,很快将一切化成灰烬。
香兰的叔叔婶婶已经三四天没有消息了,王妈说那晚太太出门的时候并无异样,而且看着挺高兴的,香兰这才没报案,她本就跟叔叔婶婶不亲,他们去哪儿也无需向她汇报。
没了叔叔的烦扰,连带着天都变明媚了,芙蓉姐最近早出晚归,总也不见人影,好不容易这几天闲下来能同她说说话。
“香兰,我教你的防身术你有好好练习吗?”芙蓉姐文武双全,现下正文文静静的坐在桌子上刺绣。但香兰只要趴过去一看就能看出破绽,帕子上的两坨物体,头和身子一样大,如果想象力丰富的话,大概能看出这是一对鸟。
“有,每天早晚我都会抽出个把时辰练习。”
“你在警局的工作顺利吗?你那个顶头上司对你好吗?”
“顺利,好啊,棠溪明警官对我很好。”
“如果他对你很好,你别老是警官警官的叫,他是你的同事,你可以喊他棠哥。”
香兰羞赧一笑,“我喊过,但是祁警长打趣我,问我有没有表哥,还堂哥。”
芙蓉笑笑,“那你就喊明哥。”
“芙蓉姐你别这么跟我说话,交代我这么多,像是要离开了似的。”香兰蓦地抬起头,看向那个灯下的身影,“芙蓉姐,你不会真的要走吧?”
“没那么快,”芙蓉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念道,“我得善后。”
“芙蓉姐,你说什么?”
“我说,你看我绣的帕子好看吗?”芙蓉将帕子递到香兰跟前。
“哇,”香兰惊喜的接过帕子,笑容渐渐凝固,而后再度满脸惊喜道,“这两只小猪真可爱,颜色也别致。”
芙蓉:“……这是鸳鸯。”
“……”香兰宽慰她道,“怪不得颜色这么好看,胖乎乎的真讨人喜欢。”
芙蓉噗嗤一笑,“香兰,你真可爱。”
香兰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汪了两碗星星,忽而她有些伤感道,“芙蓉姐,你以后要去哪儿啊,我能不能去找你?”
“如果以后你自由了,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你会选择去哪里?”芙蓉不答反问道。
“天涯海角。”
芙蓉笑道,“世界上哪儿有这个地方。”
“有啊,”香兰认真道,“人家都说,青岛的海子,海天一色,就像天涯海角,我想去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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