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喜服时,梁阿婆用卷尺给岑应量了尺寸,才在红布上做记号。梁阿婆手里拿着剪子,让岑应报下秦松柳的身量。
岑应顿住,走两步到空地上,用手比划了两下,“这么高?腰大概这么粗?”说完,岑应又反复比了几下,随后满意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梁阿婆瞅了岑应两眼,“量去,要是到时不合身了可是得闹笑话的。”
岑应有些不想去,在门口磨磨蹭蹭的,梁阿婆过来弹了他个脑瓜蹦,“快去,就用卷尺量,像刚刚那样。”
岑应只好拿着卷尺,灰溜溜往秦家去。到秦家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岑应直接进去了,之前秦松柳同他说过要是有事找他,直接进来就好。
内院,秦松柳正在给秦芳扎辫子,只要秦松柳在家,秦芳就会找他给扎发,有时天天找,有时三四天找一次,很是随心。
秦松柳见岑应来了,就让他等会,扎头发是个技术活,一旦分心很容易出错。岑应不好打扰他,蹲下身子和秦芳打招呼,秦芳抓了抓岑应的手,以示回应。
将头发编成两条麻花辫后,盘起来用发带扎紧,再别上两朵绢花,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就出现了。秦芳对着水盆照了照,对哥哥的手艺还算满意,就出门找柯姐儿玩去了。
秦松柳扎完头发,呼出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什么大工程。岑应看着眼里,觉得好笑,“有这么累?”
秦松柳擦了擦根本没有的汗,“可不是,明明没做什么,但每次给芳儿扎发,我总觉得比打猎还累。”
岑应笑而不语,双手将卷尺捧起,“转过身去,我给你量一量,好做喜服。”
“好……”秦松柳听话地转过身去,将手伸直,“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怎么还特意跑一趟。”
岑应现在觉得秦松柳真是有点傻,“什么我想知道,是要裁喜服了好不好,而且我不过来,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
“也是。”秦松柳站得笔直,努力挺胸收腹,将姿态端得正正的。可惜,他在岑应要给他量腰围时破功了。
岑应的手刚蹭上秦松柳的腰,秦松柳好似被针扎了一样,猛地往前冲出去一大步,脸更是红得不行。
岑应也没好到哪里去,卷尺一甩,“干、干什么,不就量个腰围吗。”
“没什么没什么,我的问题,你继续。”秦松柳站回原地,身子又直又僵。
岑应快速上前量完,将数记下,扔下一句我先走了,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秦松柳难得没有送岑应出门,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只回答一句知道了。
走出去好一段路,岑应拍拍自己的脸,他本来觉得没什么的,都怪秦松柳,好似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到梁阿婆,岑应将数报了,同梁阿婆一起裁布,梁阿婆做好记号,“平日看没觉得柳小子如何,如今裁这布才感觉他真是长得高大。”
岑应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是呢。”刚刚自己都得踮脚。
将布都裁好,梁阿婆开始教岑应缝衣服、绣花样,岑应学得很认真,虽然缝出来的东西不算整齐,但胜在结实。岑应问梁阿婆要不要拆了,再重新缝过。梁阿婆仔细翻了翻,确认别人看不出来后,就让岑应别拆了。
就这样,跟着梁阿婆学了好几日后,岑应已经缝得很不错了,针脚细密又结实。梁阿婆在一旁绣喜被上的花纹,直夸岑应是个好学生。
喜服缝了一半,秦松柳找到岑应,说他要上山去了。岑应虽觉得山中危险,但总不能让人不去了,只细细叮嘱秦松柳要万分小心,又到医馆中买了好些治跌打损伤、止血的药。
秦松柳拿到药,心中感动不已,将这些药装进皮袋子里,就带着东西上山去了。
每日,岑应重复着上午卖东西,下午上山下地,剩下的空余时间就缝衣服、绣东西的生活。其间方老板来过一次,想要再进一批草编,岑应再有想赚钱的心,此次也是有心无力了,只好将家里的都给方老板。
秦松柳在山上则是东奔西走,除了有孕的、母携幼子的不猎外,把能猎的都猎了,还跑去抓各种毒物。渴了就喝口溪水,饿了就咽两口炒粗面,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两个人真是跟牛一样,埋头苦干。
忙了半个月,秦松柳不得不下山,他打了太多东西,山洞都放不下了,还有几只野物因为他太心急,失手打死了。
秦松柳带着野物回家,草草洗漱后,又拉着板车出门了,天气炎热,死掉的那些野物不能再放了。秦松柳带着野物,确定自己身上没什么不妥之处后,先去了岑应家,照往常来说,岑应现在应当在家吃午饭。
到了岑应家,秦松柳清了清嗓子,才抬手敲门。
“来了——”
是日思夜想的声音。
咯吱一声门打开了,两人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觉得对方瘦了。
“怎么瘦那么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过饭了吗,怎么不休息一下”岑应一连串的问题向秦松柳砸去。
“没有瘦很多,才回来的,到县城吃,不累不用休息。”秦松柳有些想摸摸岑应的头,但还是克制住了,毕竟现在是白天,他们还站在门口。
“你等我一下!”岑应说完,转身往屋子里跑。
跑进屋子里,岑应从厨房拿了两个玉米饼子,冲还在吃饭的齐小河喊,“河哥儿,等会我不同你上山了,你出去时帮我锁下门!”
冲出门,岑应把两个玉米饼子往秦松柳怀里一拍,“你垫垫肚子。”站在原地,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秦松柳,“走吧。”
秦松柳捏着饼子咬了口,眼睛弯弯,“走吧。”
岑应接过秦松柳手里牵着的野物,比第一次得心应手。岑应走在秦松柳身旁,不停地问各种问题,多是关于秦松柳打猎时的。
秦松柳觉得这种相处方式很新奇,自从他不再跟周猎户一起打猎后,已经许久没有人同他一起到县中卖猎物了。而且他发现,岑应对他比以前话多了,秦松柳喜欢这种感觉。
一路上,无论岑应说什么,秦松柳都耐心回答,二人说说笑笑,就这么一路到了县城。
到了县城,秦松柳先带岑应去了医馆,这次他抓了六条蛇和十多只蝎子。岑应跟着秦松柳,发觉这医馆不就是他常来卖草药的医馆吗。
将板车放好,又把野物拴在板车上,岑应同秦松柳走进医馆,里边的老大夫还认得岑应,同他打招呼,“难得见夫郎同郎君一起来!”
岑应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应下了这话,没解释他们还未成亲。
秦松柳见岑应没否认,有心闲聊几句,可手里的蛇和蝎子不太允许,他们在袋子里活蹦乱跳。岑应看那蛇和蝎子还如此活泼,默默离远了些。秦松柳看他这样,知道他是害怕,打算下次再抓了,就不让岑应看见。
医馆学徒戴着厚厚的棉布手套,将两个袋子接了过去,捏着七寸,将一条条蛇提起来细细观察。这些毒蛇都不算稀有,但胜在活着,医馆给开了不错的价格,就这样秦松柳得了十两银子。
岑应没想到那么点东西就能卖十两银子,那学徒笑着同他解释,要是毒性更强的蛇,卖到十两银子一条的都有。
真是值钱,岑应心里想,但这钱他可挣不了,看着都害怕别说上手去抓。
出了医馆,岑应有心让秦松柳去吃些东西,可这么野物,带到哪都不方便,只好歇了这个心思,抓紧时间往秦松柳的老主顾那走。
到了各位老爷府上,岑应自觉对于买卖野物这事上,自己插不上嘴,将手里的那些交给秦松柳后,就退到一旁去了。
管事的常与秦松柳买卖,因此对他的价格也算熟悉,粗粗看了一眼,点了几样野物后,就同他结了钱。岑应咂舌,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些野物的价格,比他想象中的要高。
需要牵着的那几只野物被要了去,岑应空着手,发现没什么是自己能干的,就并肩走在秦松柳身旁。
“在想什么?”秦松柳拉着车,看岑应在发呆,出声询问。
岑应踢着腿,往前走,“做猎户真的好挣钱。”
秦松柳轻笑出声,“是,特别挣钱,所以你嫁给我一定不会吃苦,我也不会让你吃苦的。”
岑应努努嘴,“我没在想这个,只是觉得虽然挣钱但也危险,还受累。”岑应看了一眼秦松柳,又移开视线,“特别是上次那样,我都担心死了。”
秦松柳认真,一字一句说道,“以后我一定万分小心,你别太担心。”
岑应冲秦松柳点点头,“嗯,快走吧,我们争取早点卖完,我都有些饿了。”
秦松柳听岑应饿了,赶忙加快脚步往下一家去,别人同他讲价,他也不还嘴,硬是把平时卖野物要用的时间压缩了一半,还让岑应不用跟他一起,找个地方先坐下吃东西。
岑应简直不知道说他些什么好,刚刚怎么不见他急,这都是辛苦打来的野物,怎么能让人三两句将价压了去。
就在又一个人要压价的时候,岑应将秦松柳往后一拉,“管家老爷,实在是不能再少了,这些野物活抓不容易的,您看看都还蹦跶着呢,买回去了你家主人保管舒心。”
后边又碰上几个要讲价的人,岑应或软或硬都堵了回去,愣是不让人杀价。秦松柳见状,也不说什么,毕竟他现在是岑应做主。
跑了好几户,才将这些野物都卖掉了。岑应带着秦松柳往一家食铺去,要了两碗馄饨和两个肉饼,岑应只掰了半个饼子就说够了,剩下的都进了秦松柳的肚子里。
吃了半个月的炒粗面,秦松柳肚子里是一点油水都没有了,狼吞虎咽将东西吃了,岑应一边啃饼子一边让他慢点吃,担心他吃太快噎着。
秦松柳闻言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下来,将肉饼吃完、馄饨连汤全吃了,肚子才觉得半饱。
岑应不知道这人才吃了个半饱,他不知道,秦松柳也不说,两人就这样慢步回了齐家村。
今天要排榜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榜,啥时候能到150收呢……(狂薅仅剩的一点点头发in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成亲前的准备(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