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茯月后退一步,看着他似笑非笑:“我哪有勾引呢,明明就是梁总自己把持不住。”
意思是要将所有过错堆到他的头上,梁知聿面上带笑,话头却是一转:“我若把持得住便也不会吻蒋小姐了,不是吗?”
一句话把蒋茯月拉回那个潮湿的森林。
连绵的雨天、温暖的木屋、他和她,以及一个淡淡的吻。
蒋茯月极力掩下那吻后心中掀起的万尺风波,却还是见到男人靠近的动作时泄露慌乱的神情,她朝他喊:“你说这个干嘛?”
他居然一副无辜的模样:“这不是证实你的话吗?”
蒋茯月气得呕血,她早告知自己很多次不要老惹梁知聿,回旋镖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自己的头上。
她生着闷气,语气激烈:“梁总也该把这种事给忘了吧,毕竟这种局面谁都不想见到。”
在她心里,梁知聿跟她亲了这件事跟他们一夜情的炸裂程度不相上下。
见男人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她的提议,刚松了一口气,又听见梁知聿慢悠悠地开口。
“可是我忘不了。”
蒋茯月皱眉:“为什么?”
梁知聿歪头:“你不知道我是处男吗?”
“我应该是知道的吧。”蒋茯月觉得这些对话远超过两个合伙人之间该有的尺度,又见梁知聿神色认真地看着自己,仿佛是在询问要事,她只能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完整的话。
“那把初吻对象放在心上不是很重要的吗?”
“可我们又不是睡了!”
蒋茯月被他胡言乱语气地头昏,等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奇怪时,梁知聿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
左侧是墙,被围在小角落里,他那种黏腻腻的气息透过她的皮肉,渗到骨髓里。
她浑身一颤,却怒视他,又恢复到最初那种生疏的口吻:“梁总总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关系。”
梁知聿低头,她也气势不减,直直看向他。
她突然有些懊悔这里竟没有一盏灯好让她看清眼前男人的神色。
他不至于要把自己杀人灭口了吧,蒋茯月见他一直没动静,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得胡思乱想。
几乎是发生在同一瞬间,梁知聿的身体突然动了,她惊呼一声,紧闭双眼。
时间被无限拉长——
夜色和周围的空气一般波澜无惊,蒋茯月颤抖着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梁知聿的眼睛,那双初见时冷如沉底的石子的眸子,在这深沉的夜色中一点一点被笑意荡起波纹。
视线不自觉下坠,他上扬的唇角一张一合。
蒋茯月反应了好一会,才听懂梁知聿说了什么。
他说:“若是蒋小姐要跟我造爱,那事后可别把我给抛弃了。”
什么放荡的话,蒋茯月脸一青一白,直接抓着他额前的碎发想将他推开。
没成功,反被他抓住自己的手。
梁知聿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轻轻笑道,带着点促狭和勾引:“养狗是一辈子的事情,弃养不是人。”
他的手心是灼热的,那股热意缠上她的手心,蒋茯月头脑发热,手掌猛地拍在他的脸上,一声响亮的耳光,空气凝结成冰。
梁知聿的脸被打偏到一侧,他迟缓地眨了眨眼睛,直到半秒之后脸颊的灼热才顺着血管上攀,口中带着浓厚的血腥味。
这巴掌本就用了十成的力,而且她是手掌根部发力,而非手掌尖,施力时带动身体,完全是将他往死里打。
真狠。
梁知聿咽下口中的血沫子,笑了。
手剧烈地颤抖,蒋茯月感到一丝惶恐。
她是梁知聿的什么人,居然敢恃宠而骄。
手指死死扣着栏杆上的纹路,蒋茯月强装镇定,见梁知聿保持着被她打的动作不动,正想偷偷溜走,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从后方抱住。
梁知聿的一只手臂紧扣肩膀,另一只手臂扣住小腹,以禁锢的姿态不让她有任何逃离的可能。男人充血发热的巴掌印贴着她的脸颊,仿佛她也烧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沸腾的锅。
蒋茯月脑中一片空白。
他是要杀了自己,肯定。
动用仅存的理智,她瞥了一眼阳台的高度,不高,至少死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身后的男人除了埋在她的颈窝里没有任何动作。
他不动,那么蒋茯月也不动,纯当后面是一条狗。
“打周书玉时疼还是打梁知聿时疼?”
冷不丁的一句话从梁知聿口中冒出,蒋茯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我说,”他不满地看了一眼蒋茯月,咬她的耳朵,“你打周书玉时疼还是打梁知聿时疼?”
蒋茯月浑身一颤:“肯定是打你时疼。”
梁知聿点了点头,缓缓离开她的颈窝。蒋茯月刚松了一口气,他又凑上前,甚至变本加厉地收紧手臂,将她揉进怀抱里。
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那你是更心疼我了。”
蒋茯月一怔,反应过来后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她低声骂了一句:“得寸进尺。”
梁知聿像在她身上装了定位仪,她一走,他就凑过来:“可我贪心,只觉得不够。”
“不然你还想干嘛?”蒋茯月皱眉,“如今我们是什么身份你搞不懂么?”
她手指抵着梁知聿的胸,仰头斩钉截铁道:“是死对头。”
梁知聿低头看她气鼓鼓的脸,笑了,将她的手指握在手心:“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蒋茯月抿了抿唇,“我曾经把你家搞破产。”
“可如今梁家依旧好好的。”
“我看不上你家里人,觉得低贱。”
见梁知聿皱眉,她急忙说:“而且我精明市侩、嫌贫爱富,趋炎附势。”
“我应该庆幸我有更多的钱、也有很多的势利。”
梁知聿托起她小巧的下巴,看着她因吃惊而扩大的瞳孔,弯唇:“你爱钱、我有钱,两人天生一对,不是吗?”
可这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明明一个月以前两人还是唇枪舌剑,怎么现在要唇齿相依了?
他的意思是要谈恋爱,可爱在哪里?
爱……
像是意识到什么,蒋茯月瞳孔骤缩,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她一字一句道:“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两个人之间是漫长的安静,安静到有些可怕。
梁知聿放下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蒋茯月脑中充斥着如果从他口中听到“是”,自己该是什么心情。
震惊?厌恶?还是后悔?
后悔如果早知道这件事,她便不会放下脸面找他合作。
爱是世上最锋利的剑刃,随心披靡,连过往的恨都可以烟消云散。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她可以利用的东西就不止他手上的某一资源。之前所说的那些房产、那些股份她完全有可能得到。
这是她前半生都不曾拥有,却渴望拥有的。
“如果我说是呢。”
梁知聿步步紧逼,蒋茯月慌乱后退,再次被他捉到怀中。
这次他的气息不是洒在耳畔,而是对着她的唇。
“梁知聿爱蒋茯月,”他轻轻吻了一下她,“你听到了吗?”
听到想要的答案,她应该感到欣喜的,可为什么最先占据心的是难言的愧疚。
梁知聿是个怎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如今她知道了。
他会笑着敞开手掌,告诉自己他也有同样的痕迹;他会坦然地告诉自己他的过往,告诉自己他们是同类;他会纵容自己的一些阴谋诡计。
世俗意义上,梁知聿算不上好人,他耍计谋、害对手,大多数人把他当眼中钉、肉中刺。可就是这样的人,为她一次次后退底线。
世人皆为利来、皆为利往,蒋茯月也是在世俗人一个。只是在很小的时候,被驱赶着长大的她曾期待过有人能拦住她为家族而跌跌撞撞的步伐。
而后,他会问她:“蒋茯月,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事。”
可惜,当你问我这个问题时,我的心早已结痂。
蒋茯月垂下眼睑,沉默良久,再抬眼时眼眶中蓄满泪水。
她多庆幸自己看不清梁知聿,才能义无反顾地吻他。
一开始是密密地咬他的唇,直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事情往一个不可理喻的方向发展。
蒋茯月的发型早已散乱不堪,梁知聿伸手帮她解开,乌黑的卷发柔软地垂落在腰间,甚至有几缕勾在他的西装扣子上。
他用目光细细描绘她湿润的唇瓣和通红的脸颊,而后弯起双眼:“谢谢你选择我。”
下一刻,她的迟疑、痛苦全被淹没在他的吻之间。
她后颈被他手掌托着,微微仰头时,能感觉到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唇齿相抵时呼吸都变得黏糊糊的,空气里都是缠缠绵绵的湿意,她软了身子,全靠着他的手臂才得以站立。
他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抵时她看清对方眼中的爱意,她本想不留痕迹地移开,可还没等她反应,又被他含住下唇,一下一下,带着点舍不得的黏腻,于是又坠入这场由他编织的爱意陷阱里。
两人的身影完全融为一体。
等结束时,早已经不知是何时。蒋茯月看见他嘴角外的口红印,想起她后期失了理智,踮着脚亲他,一番作恶后想逃离,却被他压着加深,只把她吻得双眼迷离。
“你的口红被我吃掉了。”
梁知聿一边说,一边拇指蹭着她的失了颜色的唇,指尖沾上了点湿意,他喉结滚动,没忍住又吻了上去。
我爱写小情侣亲亲,实在是萌[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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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燃情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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