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太多一次性装不完，苏意然分了三次才完全拉到破烂站，一共卖了421块钱。
下午，黄亦跟着林霁寒来茶说的时候，苏意然在后院浇花。王八蛋牙痒痒地咬着胶管拽拉到别的地方，苏意然整好水管才发现胶管不见了，她也追不上王八蛋。刚跑两三步就踩到胶管，咣当一下，脸朝地。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吃狗肉了。
“王八蛋！你再跑我就把你炖了吃狗肉！”苏意然趴在地上吼。
王八蛋识趣地放下胶管，跟小王八蛋一齐躺在鹅卵石上晒太阳。
苏意然把胶管一头对上水管，另一头放在草丛里。
“苏意然！”有人喊。
苏意然寻声望去，林霁寒跑到自己身边：“你有没有受伤，屁股疼不疼。”
“不疼，你们怎么过来了？”
“她想借点考研资料，我跟着。”林霁寒看了眼黄亦，又看向苏意然。
“行，你俩去吧，记得写借条。”
黄亦：“谢谢苏姐。”
苏意然秉持着雨露均沾的态度，将每个花坑都浇的溢出水，再流到鹅卵石缝里。苏意然把胶管放在地上让水随便流。
随便流去吧，她想。
自己躺在椅子上享受阳光的爱抚，苏意然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从借条裁剪下来的纸，上面是林霁寒的名字，字迹矫若惊龙入木三分。
苏意然自作主张的把自己名字写在林霁寒上方，异常般配。
阳光把纸张晒的热乎乎，苏意然悄悄把她藏在心里。
茶说一楼的西面墙是一整面墙书架，书架二分之一都是可用的考研资料。于某天晚上，苏意然顶着黑眼圈，去向自己认识的往年的考生买资料，只是为了让林霁寒雨露均沾一下茶说，出乎意料的是得到林霁寒热情又傻帽的吻。
“我一定努力学，学成归来后给你当牛做马，给你画稿子，给你赚钱。”
别当牛做马了，做我女朋友吧。苏意然差点把这句话说出来。
林霁寒手里拿着蓝色借条本，翻开却是新的一页，她没过多怀疑：“你写在这里吧。”
黄亦借了一本黄皮书和看着挺厚的文件夹。
今年秋季的雨异常多，苏意然上午刚浇过花草，傍晚就下雨。雨在半个小时就洗刷了整个荽城。
苏意然靠坐在被窝里，嘴里叼着巨型泡芙，一只手翻动报表，另一只手放在小王八蛋身上取暖。这段时间工作室成绩呈上升趋势，上次那批货和原货物一齐在十一月上架。
突然间，苏意然脑里一片空白，脑子里习惯性的变成小厨房，做着新品。这是每次灵感来的时候的脑内画面，巨型山楂草莓泡芙包，各种肉类小馄饨和各种口味的烤鸡腿。
这要是都上了还能是茶说吗，要变成百食堂了。
幻想最容易让人沉溺，再变成漩涡搅在自制的美好里出不来。
来电铃声打破幻想，啧，怎么都喜欢在晚上打电话，毛病。是陈同。
“喂？”苏意然歪着头用肩膀夹在耳朵边，懒得拿，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苏老板，我有事想跟你说。”
“……你说啊。”磨磨唧唧。
“明天我去找你，咱们去你附近的咖啡厅聊。”
“……在电话里说不行吗又没别人，还是说他们家咖啡厅的东西没茶说好吃。”苏意然把电话换个肩膀夹着。
“事情比较……麻烦。”陈同顿了顿。
“行吧，明天见。”
所以打这个电话的意义何在呢，直接发个微信不就行了吗，她又没把微信卸载。
苏意然又看了半小时的文件才放过微微发热的电脑，小王八蛋身上暖的像个小暖炉，毛也柔软。
夜已过半，苏意然还在梦里，被身下一股暖流惊醒。苏意然立即坐起来，抓了一片东西和新的内裤跑到厕所，血大片的沾在内裤上，随着而来是一阵痛，痛的她直皱眉。
苏意然上身只穿了件宽松长卫衣，把烧好的热水灌到水瓶里，自己趿拉着拖鞋躺回床上，让瓶子贴着肚子。痛总是一阵阵扰的她睡不好，也睡不着。苏意然抓过手机看到林霁寒25分钟前发的消息。
2点了怎么还没睡。
苏意然点开微信，林霁寒发来的消息大部分是提醒她最近多喝热水，水寒：你经期在附近了啊，注意一点。
至于林霁寒是怎么知道她的经期，苏意然也是一惊，不过是上次经期稍微一提的事，她居然记得。也会记得别人的吗，苏意然想。
王八蛋抬头对上苏意然的视线，王八蛋视线中除了朦胧的睡意，无一不透露着看傻b的眼神。要是它会说话，就一定会说：“大半夜一会儿笑，一会儿不笑，傻b吧。”
苏意然给它翻了个白眼：“睡觉。”自己却在手机键盘上打字。
白色圆珠笔：怎么还没睡？
林霁寒回的快。
水寒：给论文写了个尾注，刚准备睡。你怎么没睡？
白色圆珠笔：被你的神机妙算算住了，来姨妈，疼。刚烧了水暖着呢。
水寒：等水温降了自己也喝点，不早了快睡，晚安。
语气跟个小大人似的，苏意然笑了笑想。
白色圆珠笔：晚安。
肚子一直疼到3:30才睡着。天空微亮，大姨妈像是踩点一样又开始发作，在床上硬赖一个小时才下床，早上没胃口吃饭只喝了两大杯温水。
和陈同约的9点，自己再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苏意然脚上踩着一双黑色马丁靴，腿上是一条深色牛仔裤，上身卡其色大衣，内搭白色打底衫。她的穿衣风格倾向于大众化，又习惯自己的简约和朴素，因为最近熬夜不得不戴上眼镜。
陈同比她先到，苏意然点了杯红茶。
苏意然：“什么事？”
“最近我父母那边催婚催得紧，我就跟他们撒了谎说我找到女朋友了，他们二老高兴过度，就硬要过来这边看看。我身边也没苏老板这么可靠的女性，所以苏老板能不能假装一下我女朋友或者……跟我试试做我女朋友吧，苏老板我条件也不差，有车有房有经济，感情可以培养。”
林霁寒刚下课就收拾书包往茶说这边飞奔，只是自己要做的的无敌饮料缺少一味抹茶，茶说没有抹茶，因为苏意然懒得弄这玩意儿。
林霁寒刚推门进来就听到陈同这么一句“做我女朋友吧”。正如被雷劈中的石头站在那一动不动，她觉得还可以再挣扎一下，万一不是她脑子里的人呢。
她一回头看正好和脑子里的人对上视线，她觉得她可以被雷劈死了。
林霁寒脱口而出：“你喝咖啡了？”
姨妈期不能喝咖啡，这是她昨晚在百度上查到的。
苏意然弯唇一笑，当着陈同的面亦是林霁寒的面一口回绝：“不好意思我不能答应，感情这事强求不来，别委屈自己。”
“假扮你女朋友让老人家得个安心可以，但是女朋友不行。”再转头看向林霁寒：“我没喝。”
陈同向苏意然的视线看去，又回过头，一脸明白样说：“那苏老板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时间定了等我电话，我先走。”
陈同走了后林霁寒坐在他的位置上，跟服务员点了杯抹茶打包。
“你这是在和陈大哥相亲？”
林霁寒从门口到刚才，心里都像漏了血的疼，直到苏意然亲口拒绝对方才显好。这种心情以前也有过，只不过都留了小尾巴，等她要抓住细品的时候就溜走了。
“陈同让我假扮他女朋友骗家长，他说会尽快找个女朋友的。”苏意然抿了一口红茶，醇香迟迟不散：“而且，我不喜欢他只拿他当朋友。”
解释这么多，不会还不清楚吧。苏意然心想。
林霁寒的心里在敲鼓，震耳欲聋，又像短暂失血的心脏满心复活。
她忽然明白了，明白之前被压制的兴奋，心里的激动和不敢想的幻想都是在暗示自己，这些统统来自苏意然，因为自己喜欢她。
两人之间只差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林霁寒明白自己的心思之后，脸肉眼可见的变红，脖子以及身下也是。
她想高兴的想起飞，飞到屋里，飞到地球外。
苏意然把手贴她脑门上，没发烧：“没事吧？”
“……啊？没。”林霁寒拿起桌上打包好的抹茶去付钱，却被苏意然拉住：“我付过了，走吧回茶说。”
“啊？哦，好。”
林霁寒觉得自己脑子可以捐了，一路上她脑子都在短路，一直都盯着苏意然，挺像她妈说的，没出息货。
“你买抹茶干什么，我可没见过你喝抹茶。”苏意然问。
“哦，给你做个无敌饮料，保证你经期肚子不疼。”林霁寒说的一脸自豪。
先把红糖干姜放锅里，加水煮沸五分钟，再依次放入红枣玫瑰，最后加入抹茶来掩盖姜味。
宿舍不允许用大功率电器，之前林霁寒来经期的时候偷着用，经常给自己这样煮。
林霁寒把煮好的东西盛到碗里，端出来：“你先尝尝，要是受不了姜味的话，再加一点抹茶。”
“好。”
“我这两天没课，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林霁寒说。
“好。”
苏意然有10年没受过这么细心且仔细的……照顾了。水果削好皮的，饭端到眼前的，水对方烧好递到手里的，等等。还不影响对方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苏意然让对方在茶说住下，被林霁寒照顾一天了，再让人回宿舍，未免太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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